第39章:火齐粥
摸着还有一些余温的被单,想到方才晚妃娘娘说的一些话,以及先前在御书房里见到的那一幕,不禁犹豫起来。她要为他做粥吗?
方才,她答应了晚妃娘娘,若是他生病了,好好照顾他,做火齐粥……
要做吗?
踌躇了会儿,宁兰起身拿出放好的锦盒,打开看起里面的菜谱,以及菜谱中的菜,如何做法。看过一遍之后,宁兰再次放好锦盒,带着菱翠和菱霜向着御膳房的方向走去。
宁兰一边走一边想道:她是为了成全晚妃娘娘的爱子之心,也是为了她可以兑现承诺,遵信,这才给瀚明做粥的!
宁兰在御膳房里一番忙乎,在御厨的帮助下,按照着晚妃娘娘的方法,为瀚明做了第一锅火齐粥,也是她平生里第一回做,吩咐完菱霜为瀚明送去,已经亥时末了。
原先的疲倦,因为这么一番劳累,困意顿消。
顺着宫道,向着苍穹宫走的这一路,宁兰的心情很平静。这些日子第一回如此的平静,平静的让她放下了紧张和担忧以及警惕的心,平静的让她忍不住想家了,思念过去的一切。
宁兰从菱翠的手中拿过灯笼,看了看天色,说道:“本宫想要一个人走走,你先退下吧!”
“是,娘娘。”菱翠稍稍迟疑了下,退了下去。
宁兰屏退了菱翠后,提着灯笼,一个念头闪过,随性地穿过一个小道,向着御花园走去。
她有些怀恋冷香的味道……
吉索轻步上前,对着批阅奏折的瀚明,禀报道:“大王,菱霜求见。”
菱霜怎么来了?难道出了什么事情?
瀚明抬起盯着奏折的双眸,狐疑地看着由着吉索带进来的菱霜,当他的目光落在菱霜的手上时,目光变得困惑。
“奴婢参见大王。”菱翠行过礼接着禀报道:“奴婢奉了王妃娘娘的旨意,为您送来方才王妃娘娘为您亲手做好的粥。”
粥?她又为他做粥了?瀚明一时间有些适应不过来。她先前不是生气离开的吗?怎么会想着给他粥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瀚明招了招手,菱霜立即细步走到了书案前,将手中的粥平稳地放在案桌上。
一股熟悉的香味让瀚明稍稍怔了下,随即问道:“这粥真的是王妃娘娘亲手为孤王做的吗?”
菱霜平静地回道:“回禀大王,这粥是王妃娘娘亲手为大王做的,御膳房的人都可以作证。”
这个味道……
瀚明放下手中的转折,抬手打开了瓷瓦罐。一股浓浓的粥香味扑鼻而来,在御书房里溢开。灯光下,瀚明看着由着瓦罐口散发出来的袅袅雾气,眉海深深。
这粥的香气他记得!
在他很小的时候,他一生病就会喝……他不会忘记这个味道!
这粥……她是怎么会知道的?她怎么会做的?
难道……是她告诉她的吗?
她……她不配做他的母妃,她做的东西他也不会吃,即使这粥是宁兰做的!
“拿下去倒了!”
菱霜一听大王让她把粥倒了,立即心疼地说道:“大王,这是王妃娘娘花了好久的时间才做好的!王妃娘娘为了煮粥把手都烫红了……”
瀚明一听宁兰手烫伤了立即追问道:“你说什么?烫的严重不严重?有没有请太医看看?”
菱霜被瀚明紧张的样子给惊怔了片会儿,立马接话小心翼翼地回道:“回禀大王,因为处理的及时,王妃娘娘的手已经无碍了。”
瀚明听说无碍了,这才暗暗地松了口气。菱霜试探性的口吻,问道:“大王,这粥……”
瀚明迟疑了下,改口说道:“放下吧!”
菱霜再次开口说道:“是,启禀大王,王妃娘娘说这粥要趁热吃。”
“嗯。”
菱霜与吉索退下后,瀚明又闻了闻粥的味道,心里一阵纠结,到底是吃,还是不吃?挣扎了片刻,瀚明决定看在宁兰为她亲手做的份上,而且还烫了手,他一定要吃!
说不出是粥的味道太好,还是因为这是他喜欢吃的,更或者是宁兰为他做的……瀚明将一瓦罐的火齐粥吃的干干净净。
这几天,除了冷香粥,就属这火齐粥的味道最好了!
放下了粥碗,瀚明又批阅了会儿奏折,看了看一眼余下不多的奏折,站了起来。
他坐不住了,心里有着一个声音,在不断地催促着他,让他去苍穹宫!
不知道她在做什么,是不是睡着了……
他忍不住地想回苍穹宫,突然的好想见到宁兰,现在他就要去,想立刻见到她,一刻也不想等!
瀚明大步走出御书房,对着吉索吩咐了一声,健步如飞地向着苍穹宫走去。
吉索看着面色和悦,心情不错的瀚明,先是楞了下,随即松了口气,立即吩咐了两名公公将瀚明还未批阅完的奏折带上,紧随着瀚明离去的方向赶了过去。
瀚明进入大殿,一见到站在门口处的菱翠,一边向着里走,一边问道:“王妃人呢?”
菱翠紧绷着脸回禀道:“回禀大王,王妃……王妃还未回来。”
瀚明停下步子,转身看向跪在地上的菱翠,问道:“没有回来?她去哪了?”
这天色已有些蒙蒙亮了,她不在寝宫里安寝,去哪了?
菱翠垂着的头,又低下了几分,忐忑不安地回禀道:“回禀大王,王妃娘娘从御膳房回来在半道上吩咐奴婢退下……说想一个人静一静,就提着灯笼……一直到还未回来。”
瀚明原本温和的面容瞬间黑下,仿佛是暴风雨降至,阴霾的厉害,目光铮铮地盯着菱翠:“你是怎么侍候王妃娘娘的?”
“奴婢失责,奴婢该死,请大王降罪!”
瀚明怒愤地言道:“你是该死!可曾寻过?”
“奴婢寻过,没有寻得……”
瀚明看了眼小跑着走过来的吉索,令道:“派人去找!”
小瑭子迟疑了下,走了过来,行礼说道:“奴才见过大王。启禀大王,奴才知道王妃娘娘在哪。”
“在哪?”
小瑭子有点吞吞吐吐地说道:“奴才也不太确定,奴才方才如厕的时候,听到有人议论,说在御花园里见到有人提着灯笼……”
小瑭子的话音还未落下,瀚明已经迈步向着御花园走去。
整夜不安寝在御花园做什么?她不知道秋夜雾中,容易染上风寒吗?
这个女人……怎么就学部会爱惜自己的身体呢?
瀚明心里担心,行步如风,将小瑭子等人远远地甩在了身后。当他远远看到御花园里微弱的灯火时,心情更加的迫切了,寒冷的脸浮起了笑容。
然而,笑容还未展开,便瞬间冻结了!
当他看到御花园里的一对身影后,怔了好几秒,脚上的步子再也迈不动了!
“兰儿,和我一起走吧!”
一记男子的说话声,清楚地撞进了瀚明的双耳,看着被男子抱在怀中的女人,瀚明的双眸渐渐红染,目光冷厉如刀!
脑子一阵疼痛,原先零零碎碎的片段迅速地拼凑了起来。
一种撕裂心扉的疼痛,一种刻骨铭心的恨,仿佛将瀚明凝固了起来!
看着渐渐模糊,又渐渐清晰的一对身影,瀚明的脑海中再次出现了那个和他长相一模一样的男人。
那个男人的欢笑,那个男人的绝望,那个男人的愤恨……
一切的一切,在他的脑海中连成了串,他终于明白了,终于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终于明白了那个男人是谁,他又是谁了!她就是她!她竟然是她?哈哈!哈哈……
瀚明的唇角扬起,笑的极其苍白和失望!笑的极其悲哀和痛彻!
他总算知道了为什么他见到她的第一面就感觉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了!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的脑海中会出现那个女人了,自从她和亲来后,他的脑子里就出现片片,零零散散的画面了!
他终于知道了那个男人为什么会问……为什么,为什么要那么对他,为什么……
哈哈!
因为她是她,所以当他见到她,他的记忆就开始苏醒,是她,是她唤醒了他,还有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
“大王……”小瑭子的声音在瀚明的身后响起。
宁兰看着瀚明,目光深深,只是闪过一抹错愕,短瞬即逝。
其实,在她提着灯笼来往御花园的路上撞到了一个宫女,捡起宫女掉在地上的书信,展开看过就已经知道了她陷入别人精心计划的陷井了!
当她看到诸葛清焕出现在御花园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是避不开,躲不掉了!
她没有按照书信里安排的时间与地点去和诸葛清焕见面,却还是见到了诸葛清焕,而且还是毫发未伤的诸葛清焕!
即使知道诸葛清焕的出现是一场阴谋,她还是无法躲开别人的精心策划!
比如她从诸葛清焕的手中拿到了与她笔迹近乎一样的情书,比如她的脚突然被石子打中,脚上一歪恰巧地被诸葛清焕抱在怀中,更比如说她被诸葛清焕抱在怀中,无巧不巧地被瀚明撞个正着!
一切,就好像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一样,精心的像是巧合,巧合的天衣无缝,让她连开口辩白的机会都没有!
宁兰推开了诸葛清焕,盯着瀚明一张瞬息万变的脸,一张写着爱恨情仇的脸,一张布满了杀气的脸。
四目相视,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空气在渐渐绷紧,仿佛是一根渐渐拉紧的箭弦,随时可能发箭,随时可能断弦!诸葛清焕顺着宁兰的目光缓缓转身看向他背着的瀚明,脸上的表情也僵硬了。
“兰儿……”
瀚明的目光从宁兰的脸上移到了诸葛清焕的脸上,双手紧握,心口的火焰熊熊燃起!
兰儿?他竟然叫她兰儿?他……他就是那日沙丘上的男人吗?看到是真的感情不浅,一直追到这大汗国来了!
若不是青眼所见,若是别人告诉他,他如何也不会相信,也不可能相信,那个深夜里为他做火齐粥,烫红了手的女人,会在这里和别的男人搂搂抱抱,千千万万!
他警告过她,不可以背叛他!可是,她……她……竟然又一次地背叛他?
这就是她!
这个女人根本不值得他爱!
为什么?为什么她要一次次地伤他?为什么她一次次如此无情地对他?难道她的心是铁做的吗?在她的心里,他炎殇又算什么?
诸葛清焕看着一步步走过来的瀚明,感觉有些不对劲,他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他……好像做错了什么。
可是,为了兰儿,他不介意做任何事情,包括他的性命,他都不在乎!
诸葛清焕挺胸说道:“你就是大汗国的大王吧?既然你不能好好地爱兰儿,你就放了兰儿吧!”
瀚明闻言,目光中的杀气又浓了几分!
手中的关节,被他攥的咯咯的响。
不能好好的爱她,就放了她?他以为他是谁?看来他是真的活腻了!
宁兰从瀚明的眼中看到了杀气,满满的杀气,她知道,他真的会杀了诸葛清焕!
此刻,面上不带任何感情的瀚明,让她感觉好陌生。
这个一步步走过来的瀚明,她好像不认识一般,感觉有些陌生,不,不是有些,是完全的陌生!
她不能让他杀了诸葛清焕,她不要诸葛清焕因为她死在这里!一个念头闪过,宁兰不假思索地冲到了诸葛清焕的身前,对着瀚明说道:“不要杀他!”瀚明盯着挡在诸葛清焕身浅的宁兰,手背上的青筋已经凸起,指甲深深低掐进肉里。
这不是她第一次……
这一刻,瀚明很想掐死面前的这个让他愤恨的女人!
握紧的拳头随着他的心痛颤抖了起来,火红的双目,死死地盯着宁兰,忽然间,笑了起来。
听着瀚明的笑声,宁兰的心也痛了起来。说不出理由,心,仿佛被撕裂了一般,这样的感觉很陌生,与她面对的瀚明一样陌生。
瀚明忽然收起冷笑,目光定格在一步之遥的宁兰,阴鸷而不带任何感情地问道:“你这是在求孤王吗?”
宁兰扭头看了一眼诸葛清焕,对着瀚明说道:“放了他,他是无辜的。”宁兰虽然还未来得及问诸葛清焕是谁带他进入皇宫的,可是,她知道,那个人是针对她的。
“来人,将那个男人,拉下去……”
宁兰一语打断了瀚明的话,上前一把抓住瀚明气的发抖的手:“不要!求你,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瀚明目光从宁兰的面容上,移落在他的手上,看着抓着他手的小手,又是一阵冷笑,“你以为孤王的眼睛是瞎了吗?”话音未落,便很用力地,带着满满的嫌恶,一把挥开了抓着他手的宁兰。
“兰儿……”
宁兰被瀚明忽然间的一挥,整个身子不自觉地一个踉跄,整个人向着地面倒去,被眼疾手快的诸葛清焕及时扶住。
诸葛清焕扶稳宁兰,对着瀚明恼怒地叱喝道:“你还是个男人吗?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一个女人?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兰儿?你有什么尽管冲着我来!”
男人?怎么可以这样对她?哈哈!他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你简直该死!”
满腔怒火和愤恨的瀚明再也忍不住了,提起内力,出手快如闪电,向着诸葛清焕狠狠地劈了过去。
“不要!”宁兰一把推开了诸葛清焕,以深挡了过去,瀚明带着满满愤恨的劈出去的一掌,重重地击在宁兰的身上……“呕!”
滚烫鲜红的血液冲口而出,仿佛是炙热滚烫的烙铁,烙入瀚明的心头,疼到了骨里!仿佛是盛开的梅花,一朵朵,在瀚明的衣服上,带着瀚明满腔的愤恨一同淡开。
宁兰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疼痛抽去了她身体里的力气,双目一黑,柔弱的身子像是秋风里的落叶,在瀚明与诸葛清焕的震惊中,缓缓飘落……
“兰儿!”被宁兰推倒在地上的诸葛清焕,疯了一般抱住宁兰飘落的身子,泪水瞬间涌了出来。
“兰儿,你怎么了……兰儿……”
瀚明盯着朵朵盛开的梅花,整个人愣了好几秒!
痛,重重的一掌仿佛是集中了他自己的心口,痛的厉害。为了救这个男人,她真的可以连命都不要吗?她可以为这个男人而死?宁愿被他打死也要救吗?
心,仿佛被人撕碎,一片片,一片片!
“呕……”
“兰……儿……你怎么了?兰儿!兰儿……”诸葛清焕抱着吐血的宁兰,慌乱了心神,不知所措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连连呼嚷。
宁兰紧皱着眉头,缓缓睁开了双眸,对着诸葛清焕宽慰道:“我……没事……”
瀚明回神看着被他打成重伤的宁兰,面色也是一阵大变,他虽然恨她,却没有想过真的要杀死她!
“放开她!”
诸葛清焕闻言,害怕瀚明再次伤到宁兰,不禁将宁兰抱的更紧!
“除非你杀死我,不然,你休想再伤害她!”
宁兰目光盯着瀚明阴霾的脸,吃力地想要挣开诸葛清焕的怀抱,可是,太疼了!心,都仿佛被打碎了,提不起力气……
“清……焕……放……放开我……”
诸葛清焕哭着说道:“不!我不放手!兰儿,我再也不放手……就算是死……我也不让他再伤来害你一点点!”
望着瀚明阴霾的冷脸,宁兰知道她不能这样躺在清焕的怀中,这样,会更加触怒瀚明的!那清焕就真的一点生还的机会也没有了!
他最恨背叛,她知道!
“清焕,放开我……他……他才是……咳……我……我的夫君……放……开我……”
诸葛清焕听的整个人怔了一会儿,目光缓缓抬起看向满脸怒容的瀚明,“兰儿……兰儿……”
瀚明布满怒火的脸,在听过宁兰断断续续说出的话,缓下了一些,看到宁兰唇角还在流血,他虽然很恼怒,心里却只有一个念头,她不能死!
大步上前,站着宁兰的身前,冷厉的目光落在诸葛清焕的手上:“孤王再说一遍,放开她!”
“我不会让你再伤害兰儿的,兰儿……”
诸葛清焕话落,瀚明稍稍缓下的怒火再次涌上眉头,正要出手时,宁兰用力推开了诸葛清焕,踉跄了好一会儿想要站起,可是人还没有站直,再次跌向地面。
“兰儿……”诸葛清焕惊呼了起来,正要去扶住宁兰,却被瀚明领先了一步。
瀚明一把抱起宁兰彷如落叶般的身子,并且一脚踹开了要扶住宁兰的诸葛清焕。
瀚明铁青的脸,瞪着被他踢趴在地上的诸葛清焕,冷鸷地开口说道:“来人,将他……”
“不要……杀他……求你……求……”宁兰虚弱地求情,话还未说完,人便晕了过去。
“兰儿!”
诸葛清焕闻得瀚明急唤了声宁兰,忍着身上的疼痛,扑向抱着宁兰的瀚明,急声追问道:“兰儿怎么了?”
瀚明看了一眼晕过去的宁兰,冷鸷地想要把他眼前的这个男人撕碎!可是,他还是极力地忍住了。
再次踹开了诸葛清焕,冷冷地叱道:“她不是你有资格过问的人!”话毕,又冷声令道:“将他打入天牢!”
瀚明愤怒地说完,抱着宁兰行步如飞地向着最进的苍穹宫赶去。
他不能让她死!
他要救她,虽然他应该恨她,虽然她背叛了他……他都管不了了,他只知道他要为她疗伤,他不能让她死,也不要她就这么死了……瀚明从苍穹宫走出来,天已大亮,向着朝堂的这一路,她的脑海中反复地浮起宁兰说的那句:他才是她的夫君?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一想到宁兰不顾性命的救那个男人,他就愤怒难平,心仿佛放在了火炉中炙烤一般,烫的生疼!
一时间,他还没有想好怎么处罚她,还有好多事情,他需要时间想想!
萧静听完宫女的禀报,不可置信地再次问道:“真的有被大王当面撞见吗?”
“是!”
萧静一阵欢喜,追问道:“呵呵!那大王如何处理的?是不是杀了她?还是打入天牢了?”
“回禀娘娘,那个男的被打入天牢了,至于王妃娘娘……大王没有将王妃娘娘打入天牢。”
萧静不可置信地盯着回禀的公公,冷声追问道:“你说什么?大王撞见了她和别的男人私会,竟然没有处罚她吗?”
“是的,娘娘。”
不可能的,大王最恨女人不贞!
被大王亲自撞见她和别的男人私会,大王没有处罚,这怎么可能啊?
“怎么会这样?那王妃娘娘人身在何处?”
“回禀娘娘,王妃娘娘为了救那名男子,被大王打成了重,被大王抱回苍穹宫了。”
“被打成重伤抱回苍穹宫了?”
“是,娘娘。”
萧静紧着眉头,问道:“那她会死吗?”
奴才为难地看了眼萧静,回禀道:“这个……奴才就不知了。”
萧静催促着说道:“那还不快去打听!”
“是,娘娘,奴才告退。”
看来大王是真的很喜欢王妃娘娘啊!
出了这样的事情,大王都可以容忍她,不处罚她,还亲自抱着她回苍穹宫?大王何时变的如此温柔了?
“来人!”
月暮小心翼翼地迈着碎步走到了萧静的面前:“娘娘有什么吩咐?”
“下朝后,立即将这张纸条传给大人,知道吗?”
“是,娘娘。”萧静一见到箫谋颐,立即上前迎了过来:“哥哥……你们都下去吧!”
“是,娘娘。”
屏退了几名小宫女,萧静对着面色凝重的箫谋颐问道:“出了什么事情吗?”
箫谋颐锁着眉头,有些担忧地点了点头:“恩,今天早朝有些事情。”
萧静见箫谋颐面色凝重的厉害,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不由肃色问道:“什么事情?很严重吗?”
“恩,你二哥那边出了点事情!”
萧静紧张了起来,不由问道:“怎么……有什么需要妹妹做的吗?”
“妹妹……”箫谋颐欲言又止,看着萧静他心里有些没底。
萧静见箫谋颐欲言又止,犹豫了起来,有点着急了,说道:“哥哥,我们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要是有什么事情是妹妹能帮上的,你尽管说出来。”
“妹妹,哥哥说与你听。”箫谋颐说道这里,环视了下,放低了声音说道:“昨夜太傅派人快马加鞭地赶回了京城呈了奏折,你二哥哥派人让哥哥半道劫下,可惜,哥哥晚了一步,昨晚本来就要抓住,被诸葛鸿先了一步!”
萧静停的一阵胆战心惊,脱口追问道:“二哥为什么要哥哥劫了太傅的奏折?这让大王知道可是死罪啊!”
箫谋颐接口说道:“你二哥又怎么会不知晓?想必那奏折上写了什么要害的东西,不然你二哥也不会派人让哥哥做这样的事情!”
“二哥到底做了什么事情?”
箫谋颐肃色说道:“奏折上的内容,哥哥不知道,这才着急!太傅此去就是为了查案的,哥哥猜想……恐怕……恐怕和灾区的案子有关!”
“啊?”萧静跌坐在椅子上,一脸的紧张。
箫谋颐接着又说道:“奏折上的内容大哥不知道写了什么,昨晚本来哥哥都要得手了,没有想到遇到了诸葛鸿,那个送折子的人被他带回相府了,今天早朝相爷将奏折呈给大王了,大王虽然什么也没有说,可是,大哥觉得一定是大事!早朝上,大王的眼神就像是刀子一般,冷嗖嗖地盯着我!”萧静光是听萧谋颐说,都可以想象得到瀚明的眼神是什么样子。
“二哥怎么会和太傅查的案子有关?难道……难道二哥做了什么事情?”
“不知道,所以……”
萧静急切地问道:“哥哥,我该做些什么?”
萧谋颐焦急地来回踱步,“哥哥不知道那折子里到底写的是什么,所以才着急,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哥哥希望你……可是……”
“哥哥,这件事情妹妹知道该怎么做了。”
萧静知道萧谋颐的意思,他是让她去看看奏折里的内容。
萧谋颐犹豫不决地说道:“可是这件事太危险了!若是让大王发现,那……后果……”
萧静想了想说道:“哥哥放心,大王这几日生病,妹妹就借着探病去御书房,妹妹一定会找到合适的机会!”王妃娘娘与人私通的事情,已经很让大王头疼了,大王此刻还生着病,他的主意力在王妃娘娘的身上……她一定会找到合适的时机看到奏折内容!
萧谋颐想了想说道:“那你一定要小心,无论如何你这边不能出事,若是你二哥真的做了什么,你在宫中也好歹能说上几句……”
“妹妹知道,哥哥放心,妹妹会注意的。”
萧谋颐忽然想到纸条的事情,不由问道:“妹妹找我来有何事?”
“哥哥……其实,是有关王妃娘娘的事情!”
萧谋颐听完萧静的一番话,脸色一片阴沉,忽然笑着说道:“好!妹妹,这件事情你办的好!就让大王把所有的心思放在王妃的身上……”
萧静打断了萧谋颐的话,说道:“哥哥,这件事情不是妹妹做的。”
“什么?”
“哥哥,妹妹还没有来得及按照你吩咐的去做,有人……比妹妹。”
“那是谁做的?你可有眉目?”
萧静摇头狐疑地猜测道:“还没有!会不会……会不会是那帮雪鹰族的人做的?”
萧谋颐思索了会儿说道:“不无可能!看来这水越来越浑了,也许,水越浑对我们来说越是有利!既然有人对付她,我们就先按兵不动,看看形势再说。”
“嗯。”
萧谋颐想了想,补充着说道:“能将人轻易地弄进皇宫来,这就不是一般人可以做的事情,先查出幕后的人是谁。”
萧静点了点头,那个幕后的人她虽然不知道是谁,可是她知道有多么厉害,她的脸也知道有多厉害!
一天要过去了,已经黄昏了吗?
她,醒了吗?
瀚明放下手中的折子,看着夕阳下殷红一片的天空,走出了御书房。自从早上发生了那种事情后,他就一只呆在御书房里,他不想去见到她。
自从记忆过去的事情,他的心绪就很烦躁!
吉索虽然跟随瀚明多年,却还是有点拿不准瀚明的想法,跟随在瀚明的身后,顺着宫道走着,秋风下,树叶发出莎莎的声音,时而会落下几片黄叶。
吉索见瀚明沉默不语地走着,目光定格在远处的苍穹宫,迟疑了下回禀道:“启禀大王,奴才听菱翠说王妃娘娘还未醒来……”
吉索本还想问问瀚明要不要去看看宁兰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瀚明冷厉的目光给杀断了,继而低头不敢再说话。
瀚明沉着脸,原路向着御书房赶回。
她怎么还未醒?
他已经输了内力治好了她的内伤,怎么还未醒?该不会出事吧?
瀚明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想吩咐吉索让太医过去看看,迟疑了下还是没有开口。
她的死活和他有什么关系?
她不是为了那个男人受伤的吗?
她活该受伤!
如此一想,瀚明软下来的心,又硬冷了起来。
他没有必要为这种不值得他爱的女人付出!女人,根本不值得爱!夏侯墨荷不就是最好的教训吗?那些血的教训还不够吗?他为什么要让她好好过?当初她那么对待他,他怎么可以让她好好过?瀚明如此一想,担心的念头,想要去往苍穹宫的念头,硬生生地被压了回去。
想到天牢里管着的男人,那个宁兰誓死要保护的人,他就忍不住地想要生吞活剥了!
那个叫清焕的人就是曾经在安国寺下遇到的那个诸葛清焕?
他们小时候就相恋?那可以说是两小无猜,又是两小无猜吗?还真是郎情妾意啊!他是不是他?
想到曾经的事情,瀚明心头的仇恨再次被扯出心头,一股无法压制的愤恨,让他想要去做一件事!
他倒是要看看他到底有多么的感情深厚!
“摆驾去天牢!”
“是,大王!”吉索威严立即应声,高声吆喝了一句。吉索从瀚明的脸上看到了愤怒,还有杀意!他知道,今天无论那个人是谁,定是要到倒霉了,而且是很大的霉!
一步步沉重的脚步,夹在这灾难性的愤怒,一步步加深,伴着脚步声落下。
“属下参见大王……”
瀚明生硬地打断了格勒的话:“带路!”
格勒有些不太明白,在他触及到了吉索的目光后,立即明白了过来,快步上前,向着关押着诸葛清焕的房间走去。
天牢中,诸葛清焕的心情忐忑极处,从早晨到现在,他还活着担忧和忐忑之中。
他不知道宁兰怎么样了,不知道宁兰会不会死……
宁兰早上吐血的画片还在他的脑海中盘旋不下,无奈被关在这铁牢里什么也做不来!
她,一定会很疼的!
是他,若是他注意到,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宁兰为他挡下那一掌的!
诸葛清焕想到宁兰昏迷过去的样子,就心如刀绞,如坐针毡一般焦急,担忧,在牢房里来来回回地走着!
他此刻非常想长了一双翅膀,可以飞出牢房,飞到宁兰的身边,守护在宁兰的身边!
可是,任由他怎么拍打牢房的铁门,任由他怎么叫嚷,即使他的手都拍破了皮,嗓子叫哑了,还是没有半个人影出现!
当诸葛清焕扶着铁柱子,瘫坐在地上,无比绝望的时候,听到了一阵渐渐走进的脚步声。
一阵惊喜,低落和悲伤的眼神,迅速向着发出声音的地方开了过去。只要有人来,只要还有一点点的机会可以知道宁兰现在的情况,要他死他都愿意!
当瀚明的身影闯入诸葛清焕的眼眸中,诸葛清焕心里知道,来者不善,他是凶多吉少了!
可是,他心里还是欢喜的!
也许,从耶律瀚明的口中,可以得到宁兰的安全消息!
瀚明满脸写着愤怒,看着扶着牢房铁门缓缓站起的诸葛清焕,心头的火焰烧的越来越烈!
“将他带出来!”瀚明说完向着刑具房走去!
“跪下!”两个侍卫将诸葛清焕带着了刑具房,强硬地将诸葛清焕按跪在地上。
诸葛清焕目光冷厉地盯着耶律瀚明,追问道:“兰儿她怎么样了?你把他怎么样了?”
瀚明清冷的脸上怒意更浓,猛然对着诸葛清焕踹出了一跤,看着被他踹出血的诸葛清焕,字字铿锵有力地说道:“兰儿,这两个字岂是你可以叫的?”
诸葛清焕直觉得心口要裂开了一般,疼痛!
艰难地站了起来,还没有站稳又被侍卫给按跪在地上,
诸葛清焕吃力地问道:“你……兰儿到底怎么样了?她是不是死了?”
他不怕耶律瀚明,不怕他打他,不怕他杀他,他此刻顾不得自己,只想知道宁兰到底怎么样了,他心里唯一想的只有一个,宁兰到底怎么样了?!
兰儿?兰儿这个名字除了他,谁都不可以叫,他不允许除了他之外的男人叫宁兰‘兰儿’,绝对不可以!
恼怒中的瀚明,立即从刑具中抽出了一条铁鞭子,一连在诸葛清焕的身上抽出了好几鞭子!
鞭鞭见血,打的诸葛清焕皮开肉绽,看的吉索和格勒都一阵心惊胆战,背脊发冷。
他们跟随大王这么多年,还是第一回看到大王发这样大的火,而且还是对着一个文弱书生出这样重的手!
被打趴在地上的诸葛清焕,好一会儿才吃力地用手撑着双膝顶着地,擦了擦嘴角的献血,瞅着盛怒中的瀚明说的:“你可以打死我,可是,我希望在我死前……你可以告诉我……兰儿……她……她到底怎么样了?”
‘嗖’的一声,瀚明又是一记很鞭子打在了诸葛清焕的身上。
“啊!”诸葛清焕再也忍不住了,一声惨叫出声,直觉得一直头晕目眩,原本撑着地面发抖的双手,出现了一道血痕,像是一条赤色的火焰,看的人刺目惊心!诸葛清焕还想说什么,可是他的意识在零散,身上的疼痛也在他的意识中渐渐淡去,再一次趴在了地上。
“大王,他晕了!”
瀚明等了一会儿,见诸葛清焕没有起来,听到侍卫的禀报,在他身后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随即给格勒使了个眼色,手中的铁鞭子往桌子上一放。
格勒立即命人拧了一桶冷水过来,二话不说,‘哗啦’一声,一桶冰冷的水,泼在了诸葛清焕的身上,昏迷过去的诸葛清焕,一声疼哼,从昏迷中醒来过来。
也许是太疼,也许是太冷,也许是太担心,也许是太疲累,诸葛清焕的意识清醒了过来,全身仿佛是麻了一般,感觉不到痛……
好一会儿,才艰难地抬起头来了,看向瀚明,嘴角浮出一抹富有挑衅的淡笑,吃力地擦掉脸颊上带有汗与血混合在一起的水珠,愤恨地瞪着瀚明说道:“若是兰儿出事了,我就算是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你……你这个暴君,你……根……根本不配……拥有兰儿!你根本……配不上……兰……儿!”
瀚明看着被他打的全身是血的诸葛清焕,本来有些消火的他,被诸葛清焕的一番断断续续的话,再次激怒,瀚明一把抓起放在桌子上的铁鞭子,挥起鞭子便向着诸葛清焕的身上打了过去!
一鞭子刚刚下去,再起的一鞭子还未打下,动作生硬地断了!
瀚明望着渐渐走近的身影,手上的鞭子生硬地僵在了半空!宁兰刚刚醒来,便见到了萧静,当她听完萧静的话,便一刻也不停地赶到了天牢。看着趴在地上全身血迹斑斑的诸葛清焕,她心痛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目光冰冷而又陌生地盯着瀚明手上的铁鞭子,只手拿着匕首抵住她的颈脖处,一步步走了过来。
宁兰没有想到瀚明竟然如此的狠,竟然会对一个文弱的书生下如此的很手!竟然像魔鬼一样地鞭打着诸葛清焕!他是一国之君啊!
怎么可以欺负一个文弱书生?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即使有恨,也不该如此以强欺弱!
她最痛恨以强欺弱的人!
冰冷地对着侍卫和奴才吼道:“全部退下!”
格勒和吉索等人迟疑了下,目光看向瀚明,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做是好。
宁兰已经顾不得许多了,当她看到诸葛清焕全身的衣服上都是血的时候,她就顾不得了!
虽然,她曾经答应过她的二皇兄,她永远不拿自己的性命去威胁别人,这一刻,她真的不知道还能用什么办法可以救诸葛清焕!
她在赌!
“让他们全部退下,不然我就死在你的面前,立即死在你的面前!”
瀚明盯着宁兰颈脖处的匕首,以及宁兰目光中的很绝和鄙夷,握着铁鞭子的手,不禁颤抖了起来!
她,该死的,她竟然为了她用自己的生命来威胁他?她就那么爱他吗?
宁兰再次告诉吼道:“退下!”
‘啪’的一声巨响,瀚明用力挥出了一鞭子,狠狠地砸在了桌子上,原本好好的木头桌子被瀚明抽出一道裂缝,瀚用的手也同时被震麻了!
瀚明额头上青筋全都凸了起来,双眸被气的痛红,愤声叱吼道:“全部退下!”
这一刻,他的愤怒成了烈火,熊熊燃烧,恨不得一把掐死眼前威胁他的女人,让他不得不就范的女人!若是可以,他想捏碎了她!
宁兰见所有的人都退下了,正准备拿下手中抵着颈脖处的匕首,不想,瀚明身形快如闪电,出手更是电掣雷击一般,在宁兰还没有反应过来,匕首已经被瀚明给夺了过去,并且颈脖被瀚明给用力地掐住!
瀚明愤怒至极地用力掐着宁兰的脖子,字字带着愤怒:“没有人敢如此跟孤王说话,没有人敢如此威胁孤王,没有人!”
“咳……咳……”被瀚明掐住的宁兰,一阵呼吸不畅。
瀚明手上的力度渐渐加强,他这一刻彻底的恼了,所有的理智都被宁兰给逼的荡然无存!
“你这该死的女人,你以为孤王不会杀你吗?孤王现在就成全你,了结了你们,让你们在黄泉路上做一对痴情的苦命鸳鸯!”
“兰儿,不要杀她……”诸葛清焕用力爬到了瀚明的跟前,狠狠地在瀚明的腿上咬了起来。
“该死的!”吃疼的瀚明手上一松,松开了宁兰的同时,一脚将抱着他腿的诸葛清焕给踹飞了!
重伤的诸葛清焕,哪里经得起瀚明如此的一踹?
但闻,咯噔一声,诸葛清焕重重的撞在了桌腿上,头破血流,直接晕死了回去。
宁兰见势瞪大了眼睛,看着流血的诸葛清焕,心痛地惊呼:“不!”正要向着诸葛清焕扑过去的宁兰被瀚明一把给拽住!
“怎么?心痛了吗?啊?”
“你……你,我要杀了你!”
宁兰立即一掌劈向瀚明,不想却被瀚明轻易地给躲开了!
瀚明再次掐住宁兰的脖字,怒极反笑地说道:“就凭你这点武功也想杀孤王吗?”
宁兰心头一阵悲痛,看着趴在地上的诸葛清焕,愤恨地瞪着瀚明吼道:“他是无辜的,他真的是无辜的!”
瀚明手中的力量因为失声的大笑,松了下来:“无辜?他是奸夫,你竟然说他无辜?哈哈!”
“他不是,他不是奸夫!”
“这你该死的贱人!孤王亲眼见到你们有奸清,还能有假?”
“他不是,我喜欢的人不是他,他不是奸夫!”瀚明微微一怔,大声怒笑道:“你把孤王当傻子吗?你以为孤王会相信你的话吗?”
宁兰目光含泪,缓缓地跪了下来,求道:“求你,别杀他,救救他,求求你,你怎么对我都没有关系,求求你!”
宁兰越是求情,瀚明的杀意就越是坚决!
“你……你!好!呵呵,真是情真意切!为他你可真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连你的骄傲也不要了吗?啊?”
“我到底该怎么做,你才愿意放了他?给他一条生路?”
瀚明手握成拳,阴鸷地问道:“你这个不贞不洁的女人,你觉得你还有什么资格和孤王谈条件吗?”
宁兰听完瀚明的话,面色一阵苍白,紧咬着唇瓣,压下心头的屈辱,说道:“耶律瀚明,我和他是清白的!你不可以如此侮辱我!”
看着宁兰惨白的脸,瀚明有了一种报复的痛快感,一把捏住宁兰的下巴,问道:“清白?你以为孤王还会相信吗?”
宁兰一把挥开瀚明捏着她下巴的手,缓缓地站了起来,“士可杀不可辱,耶律瀚明,你可以杀了我却不可以如此侮辱我的清白!”
瀚明逼问道:“清白?哈哈!你到是说说你怎么证明你的清白?”
“用我的血!”
宁兰被瀚明的话,彻底的激怒,所有的淡定,所有的冷静在这一刻土崩瓦解了,话毕,一头向着墙壁撞去!
瀚明反应过来立即租止,虽然抓住了宁兰,减轻了撞击在墙壁上的力度,却还是晚了一步,宁兰的头还是重重地撞在了墙壁上,鲜血顺着她的额头流了下来。
“兰儿!”瀚明看着宁兰流血的额头,一时间忘记了愤怒,被愤怒击溃的理智,渐渐拼凑恢复,一把将宁兰紧紧地抱在怀中。
瀚明见宁兰双眸渐渐闭上,立即摇着宁兰威胁地说道:“兰儿,你不可以死,你若是死了孤王立即杀了诸葛清焕,将他千刀万剐,你听到了没有?”宁兰虚弱地睁开了双眸,目光有些零散,望着面容布满紧张的瀚明,断断续续地说道:“不要……杀她,求你别杀他,我心里喜欢的人不是他……我跟他……是清白了的……相……相信我……”
“你若是死了,孤王绝对会让他生不如死,你知不知道?”
“我和他……真的是清白的……我,我……没有……背叛你……相信我……”
“孤王相信你!”
瀚明见宁兰额头上还在流血,越来越虚弱,满腔的愤怒化成了恐惧,抱着宁兰一边向着天牢外奔跑,一边大声吼道:“太医!快传太医!”吉索快速地小跑着追了出去。
瀚明抱着宁兰走后,其中一名侍卫望着地上的诸葛清焕问道:“将军,这个人怎么办?”
格勒望着瀚明消失的方向,迟疑了几秒,令道:“赶快给他止血,不要让他死了!他若是死了,你们也别想要脑袋了!”
“是,将军!”一个侍卫立即将诸葛清焕给扶过身子,另外一个侍卫立即撕下了布条为诸葛清焕包扎额头上的伤口。
跟随在瀚明左右的格勒,虽然不是很了解瀚明,可是……从瀚明刚刚抱着宁兰离开时,那一脸的紧张样子上看来,他很清楚,这个小王妃在大王心中的分量,是空前绝后的,是绝对无人能比的!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大王为了个女人,这样紧张愤怒过!
所以,这小王妃在乎的人,她要救的人,自然是不能死了!
大王这么在乎小王妃,若是小王妃要救的人,死了,追究下来,责任肯定是他们了!
其中一个侍卫问向格勒:“将军,他身上其它的伤怎么办?”
“你们看着办,这个人的命就是你们的命,他死了你们也别想活了!知道吗?”
两个侍卫立即应声,“是,将军!”
“恩,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格勒说完,收回盯在侍卫身上的冷目,转身向外走去。苍穹宫的寝宫中,瀚明独自一人坐在龙榻边,握着宁兰冰润的小手,心疼尽写在了他的脸上。
这一刻,他已经分不清他握着的到底是夏侯墨荷的手,还是宁兰的手了。
曾经几何有过这样熟悉的场景?这样熟悉的紧张?
当他站在生死轮回的边缘线上,他有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恨,还有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的不甘心,他有太多的不明白和愤恨,因为这些不明白和愤恨,他选择了再次轮回,步入永世的情劫之中……
他应该恨她的,却不知道该恨哪一个她!前世她为了向天羽背叛了他,此生她为了诸葛清焕生死相搏,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看着受伤的人儿,他的心里竟然没有半分的报复的痛苦感,这是怎么了?
她为了表明清白,竟然……她的性子刚烈,一如墨荷……也许,他真的误会了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一天半,也许是一天一夜,就这样静静地握着宁兰的手,瀚明充满愤恨的情绪,波澜渐渐平静,此刻,她只想静静地守着她!
“你醒了?”盯着乌黑修长的睫毛动了动,满脸疲累和紧张的俊容,浮起一抹灿烂的笑容,干净通透而清新。仿佛是阴雨过后的阳光,温温的,柔柔的。
宁兰睁开黑亮的大眼睛,盯着瀚明脸上的笑容,唇齿相扣,怔了几秒,一阵头疼,让她不自觉地抬起手摸向额头,眉心紧紧锁起。
瀚明见势,脸上笑容瞬间收起,一脸温和地问道:“是不是很疼?”
她竟然没有死?她还以为她死了!
盯着瀚明温和的面容上闪烁的温柔,宁兰的心升起了一缕眷恋。到底哪一个他,才是真正的他?他不是要杀她吗?为什么此刻如此待她?他不是认定她的不贞,与诸葛清焕有染……忽然想着诸葛清焕,宁兰看着瀚明问道:“你是不是杀了他?”
瀚明脸上的温和刹那间冻结成冰,乌黑的眼睛中闪过一道阴霾和黝黯,盯着宁兰的眼神渐渐犀利。她醒了,第一句花,第一个关心的人,竟然是天牢里的那个男人?她心里在乎的人,是那个男人吗?
他想说诸葛清焕被他五马分尸,碎尸万段,被他杀死了,可是话最终被她紧拧的眉头以及苍白的面容给逼退了回去。
瀚明松开了宁兰的手,冷声说道:“他还活着!没死!”
宁兰见瀚明脸色冷下,让她捕捉不到瀚明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不过,盯着瀚明渐渐攥紧的拳头,宁兰知道他还没有打算放过诸葛清焕。
“放了他,他是无辜的,你若是恨我,可以对我报复!”
瀚明冰冷地盯着宁兰,嗖声一笑,笑容之中没有半分毫的感情,“事到如今,你还是如此袒护他吗?你就那么的爱他吗?”
“他是我的朋友,只是朋友,我爱的人不是他!”
瀚明眸子带有审视地定格在宁兰的目子上,再次开口问道:“你说你不爱他?为了他你连命都不要了……你觉得孤王会相信你与他之间是清白的吗?”
宁兰闻言心头不禁恼了起来,接语说道:“士可为知己者而死,他是我的朋友,他是我的子民,对他我不能见死不救,你不能武断地说我们之间……我们之间是清白的,我对他真的没有男女之情!”
她一直说她喜欢的人不是诸葛清焕,她是把他当成瞎子吗?难道……是那个黑衣人?他……他也来了?
“那你对谁有男女之情?是向天羽吗?”
向天羽?向天羽是谁?
宁兰一脸不解地看着瀚明,“向天羽是谁?”
瀚明欲言又止:“你……”
向天羽是谁?鹰目一片复杂,从宁兰的面容上他没有看到她的躲闪和含糊其辞,更或者是心虚,有的只是困惑和不解,她难道忘记了向天羽?还是说她完全忘记了过去?她……眼前的她,只是宁兰?那,那个黑衣人是谁?天下间,那种冷鸷眼神,除了向天羽,还能有谁?
瀚明转口沉声说道:“就算你爱的人不是诸葛清焕,可是他却生了非分之想,心里有了对你不该有的感情,就该死!”宁兰深深地看着瀚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启口说道:“每个人都有喜欢人的权利!”
“虽然说每个人都有喜欢人的权利,可是,身为人臣,是不可以对王妃,已经嫁为人夫的女人产生此等不该有的感情,更不能生带走王妃私奔的非分之想!”
想到诸葛清焕说的话,以及诸葛清焕为宁兰视死如归的样子,瀚明心头的愤怒之情就积聚上升!
宁兰有些千口难辨,吃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说道:“这……其中有误会!我既然嫁给你,就会恪守妇道,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我不会跟他走。”
“恪守妇道?你们在御花园里搂搂抱抱……亏你还说的出口!”
宁兰有些无力地笑了,耶律瀚明不相信她,即使她再解释也没有用,无论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何必多费唇舌?“你开个条件,如何才能放了他?”
四目相视,火红四迸,一番兵戈相较。
瀚明淡冷地笑问:“放了他的条件?你想知道如何孤王才能放了他吗?那就要看你如何做了!”
“你想要本宫做什么?”
瀚明一瞬不眨地看着宁兰问道:“孤王说的任何条件你都能答应吗?”
宁兰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什么条件?”
瀚明问过,一颗心紧绷的厉害。他希望宁兰的回答不是一口回应‘是’!可是宁兰的问话,打碎了他心里最后抱着的希望。
她对诸葛焕如此昭昭的关心之情,让他如何愿意放过那个被关在天牢里的人?他不会让霸占他心的男人活者,绝对不会!他也不会让羞辱他,让他蒙羞的人活着!
即使如何的不舍得,他也不会要一个对他不忠的女人留在他的身边!
他不允许,他最恨女人的背叛!曾经他被一个女人背叛,害的……前车之鉴,他不允许同样的错误再犯一次,绝不允!
他绝对不会再做一次炎殇!
瀚明阴霾着脸,一字一顿地说道:“现在,此刻,侍候孤王!”瀚明灼灼地盯着宁兰,他在等待她的回答,若是她……他会杀了她!他竟然提出这样的要求?他竟然如此无礼的要求?他把她当成什么人了?
宁兰盯着瀚明,心里一阵难过和屈辱,乌黑的眼睛渐渐红了起来,心随着她的呼吸渐渐疼了起来……这个人当真是他的夫君吗?眼前的这个人当真是她要相守到老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