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加揣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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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幽暗的废墟中,肖帛甬披头散发的蹲在碎石堆上用手扒拉着石块,他浑身没有任何束缚,脸色苍白,神情呆愣,干瘦的身板似乎一碰就会倒似的。

魔王或是辛八他们并没有如他想象那般凌虐他,辛大他们几个只是满脸嫌弃的看了他几眼,而魔王根本就没再出现过,他被困在这处因他而毁的黑玉殿废墟中,而他也如废墟一般被扔在这里,不过几天而已,但他却觉得度日如年,恍然间似乎还在小庙堂的暗间里躲着似的。

一道光突然出现在废墟堆外,随即便现出了一蓝衣女子,那女子冷冷的看着他,也没开口。

过了一会儿肖帛甬才幽幽抬起头,暗淡的双眼在看见蓝衣女子时一愣,接着便微微亮了起来,连胸口的起伏也渐渐快了,“你……你是来救我的?”

女子不答。

“快带我离开这里!”肖帛甬声音沙哑,站起身踉踉跄跄的朝女子走过去,只是到了废墟边缘就被一道看不见的墙给挡住了,他便用力的拍打着墙,“你听见没有!你不带我离开,我就让天界的人知道,与我勾结的人就是你!”

肖帛甬疯了一样的大喊大叫,女子依旧毫无波澜,只是看着他嘲讽的笑了笑,“你如今出都出不来,如何能告知天界?再说了,你只知道我是神仙,那你可知道我是谁?”

“你言而无信!你这个贱人!”

“我言而无信?”女子挑了挑眉,走过去和肖帛甬面对面,“我答应过你什么?帮你炼成鬼狱珠?呵,这种话你竟然会信?”

“若不是当时我走投无路,我何须受制于你!”肖帛甬愤怒的瞪着女子,“你过河拆桥!你让我做的我都已经做了,你竟然就对我撒手不管!你这个贱人!!”

站在不远处靠着缝壁的夭仪眯了眯眼,伊人让肖帛甬做什么了?

“我不是已经把四尯给你了嘛,”女子道,“怎么能说过河拆桥呢。”

“你不过就是为了安抚我!好让我替你办事!”肖帛甬冷笑,抬手指着女子一顿大骂。

四尯还真是伊人搜集给肖帛甬的,那么出现在鬼门又和伊人有交集的卓棠旌定是脱不了干系了,这么一想倒也理顺了,难怪会一边帮着肖帛甬又一边露出蛛丝马迹来,身为九重天上天宫的竑乙仙尊,怎么会真的帮肖帛甬炼鬼狱珠呢,但如果不是想让肖帛甬用鬼狱珠对付夭仪,那他利用肖帛甬的目的是什么?他们让他做什么了?

“你省省力气吧,”女子抬手敲了敲那看不见的墙,“这样吧,我可以带你离开,不过我让你做的事你得再做一次,如何?”

可卓棠旌为何不担心肖帛甬爆出什么来呢?夭仪微微皱眉,视线盯着远处的肖帛甬,因为他没出面,肖帛甬没见过他所以不担心?还是说他就等着安了知道点什么,然后去找他?又或者说…肖帛甬其实说不出什么重要信息来?

肖帛甬大骂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似乎一下子有些懵的皱了皱眉,然后晃了晃脑袋,嘴里囔囔着,“你让我做的……你让我做什么了?我怎么记不起来了?”

果然,夭仪收回视线不再看肖帛甬,转头看向辛六和辛八,“这件事不要和我师父提起。”

“少爷不与少夫爷商量?”辛八和辛八对视一眼。

“是啊少爷,”辛六看了看因为那蓝衣女子突然消失而疯了似的大喊大叫的肖帛甬,“这毕竟与天界有关。”

“就是因为有关才更不想让我师父知道,”安了今早那怡然熟睡的脸庞还在夭仪眼前,他不想让任何事使得安了担心或烦心,“不管是叶木雍,那个弹琴的,伊人还是卓棠旌,他们其实都一样,我和我师父在凡界过的这几年于天界不过几个月而已,总会有人不想让我们过舒心的日子。”

“这样下去,岂不是要让我师父烦的停不下来,我不想以后隔三差五的就冒出个……”夭仪一顿,脑中突然冒出‘一劳永逸’这个词来,莫非,那个神秘的老者说的是这个意思?“…神仙来。”

“要是少夫爷的眼睛能看见未来发生的事就好了。”辛八叹了口气。

“呵呵,”夭仪回过神,听这话便乐了,“我师父的眼睛只为苍生开,要是能预知未来,那你们觉得,他那时知道自己多年后会与我成亲,那他会对是小孩的我如何?”

“那应该吓‘死’了,肯定把你扔的远远的。”辛八道。

“把你当童养媳养着,”辛六嫌弃的白了辛八一眼,“从小好好教育。”

“你们太不了解我师父了,”夭仪摇摇头,晶亮的双眼弯着,转身离开,“他会把我直接杀了,哈哈哈。”

“神仙会随便杀人?”

“少爷又不是人。”

***

欣儿仔细的看着面前夭仪变出来的一位绝色蓝衣女子,皱眉想了想,然后摇摇头,“不是她,虽然只是一下,但眼睛我还是依稀有点印象,她的眼睛没这么好看。”

蓝衣女子自然是伊人了,欣儿话音一落,人像便消散了,夭仪手指轻轻敲着椅把,卓棠旌和伊人很熟,那么就是说,他和安了在修山的事情,卓棠旌应该知道的八九不离十,他有多敬重爱慕安了,那就有多憎恨厌恶自己。

“哥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欣儿给夭仪倒了杯茶递给他。

不过对方是神仙倒也挺好的,起码在作为神仙的原则上不会对欣儿她们不利,夭仪摇摇头,接过茶杯喝了口茶,“你身上的伤呢?都好了?”

“有你们两个哥哥在,我想不好都难。”欣儿笑了笑。

“倒也不止是我们。”夭仪看了看欣儿。

“我知道,”欣儿点点头,嘴角扬的更甚,“所以我倒是希望不要好的那么快。”

“你呀,”夭仪失笑,“也不怕夭安担心。”

“他那小子懂得比我还多,现在天天窝在房间里看你们给他买的那些书呢。”

“都是我师父给他挑的,”夭仪笑道,“肯定是好书。”

“可不是,我昨日去他的小院儿的时候,你猜怎么着?”欣儿说着在桌子上比划了下,“我一进去竟然就迷路了,一直绕绕绕的,都快半个时辰呢,之后夭安才进来把我带出去了。”

“哦?”夭仪一脸惊讶。

“他告诉我,他在小院里设了个阵呢,”欣儿一脸骄傲,“都是照那书上学的,可厉害了。”

“这小子可以啊,竟然看书就能学设阵了,”夭仪点点头,“了不起了不起,师父知道了肯定很高兴。”

说话间,黄鸟抱着一堆布料进来,“小仪你在啊,那我不用跑一趟长情了。”

夭仪起身帮黄鸟将布料放下,随手翻了翻,有黑有白花花绿绿的,“你买那么多布料做什么?”

“这不是春天了嘛,我给你们都做几套新衣服。”黄鸟拍了拍布料。

“你?”夭仪一脸狐疑。

“黄鸟可是让镇上手艺最巧的裁缝教她呢,”欣儿摸了摸布料,“我看她给夭安和绯儿他们两个做的衣服还挺好看的。”

“那当然,我可是非常用心呢,”黄鸟开心笑着,鄙夷的看了看夭仪,“而且你和公子两个一黑一白的,随便做一件不都差不多嘛,怎么就爱穿单调的呢?”

“啧,我这是银色好嘛,”夭仪拉了拉身上的衣服,“我们这不叫单调,叫低调又不失华贵。”

黄鸟和欣儿相视而笑,“知道啦,你看看,我这不是给你们都挑好了嘛。”

“行吧,你们姑娘家慢慢聊,我走了。”夭仪撇撇嘴。

“等等,你得跟我说说你喜欢什么款式呀,”黄鸟专心看着布料,拿起其中一匹黑布瞧了瞧,“这个玄色好,摸着特别软。”

“是挺软的,”夭仪也摸了摸,脑中却浮现出安了那雪白的肌肤,“我和师父只要穿起来舒服就行。”

回长情时,安了已经起来了,正坐在矮桌子前看书,夭仪走过去,自身后将他抱住,“师父,我回来了。”

“我差点就去找你了。”安了侧头朝夭仪笑了笑,“你一个早上忙来忙去的,累了吗?”

“也没什么事,只是回去看看而已,”夭仪摇摇头,在安了唇上啄了一口,然后视线落在摊开的书上,“夭安爱看书这点简直和你一模一样。”

“辛大说你以前也爱看书的,”安了又将注意力移到书上,“后来怎么不爱看了?”

“有你了我还看什么书,”夭仪看了看安了,“我不懂的问我师父你就是了。”

“那我一定知无不言。”安了点点头。

“对了,夭安看了你给他带的书,还自己在小院中设了个阵,让欣儿走不出来呢。”

“哦?这么厉害?”安了再次看向夭仪,“那其中有几本是上古的阵法书,他才八岁就能看懂?”

“可不是,不愧是咱们的儿子。”夭仪骄傲的挑了挑眉。

“我去看看。”安了乐的立马起身去找夭安了。

夭仪笑了笑,将矮桌上的书放回书架上,这才悠哉悠哉的追随他师父的脚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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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了璀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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