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0
第五十章
临近婚期,许欢言加班加点希望能赶在婚前能把手头的工作做完,到时连着年假一起休长假。
看许欢言那拼命劲,齐齐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虐待下属了,她把许欢言叫进办公室,窃笑地看着许欢言,“我说你是不是待嫁心切啊,用得着那么拼么,我可告诉你像你这样加班累倒在工作岗位上可不算作工伤哦。”
许欢言随手把手里的纸巾揉成团往她身上招呼去,“请问齐大小姐我要是不把这些事做完,你们谁要帮我做啊,难道你们是打算我放假的时候还要远程操作,没那么缺德吧你。”
齐齐想想就她手上那单case还真没人搞得定,真要让自己上也不一定能拿下,所以,“许欢言同志,你敬业的精神值得嘉奖,下次会议上重点表扬。”
许欢言无语,“表扬就不必了,多给我批几天假就算是你的诚意了。”
“那有什么难的,立刻批,大不了我把我的假也给你,够你蜜月行了吧!”
不就休个假么,这有什么难的,直接跟老头打个招呼不就完事。
许欢言好笑地看着她,“等你跟上面请示好了再来跟我说吧!没事我先出去忙活了,不然到时拖你一起加班。”
厚,这女人竟然不相信她,恩哼,今晚就跟老头乔假去,看她到时还有什么话说。
晚上十点,办公室的人都走空了,只剩许欢言这一桌还亮着灯,乎,还好不是每天这样加班,不然这手和肩膀非废了不可。
许欢言把桌上的资料收拾好,拿起一旁的包包走出办公室,还好徐枫这两天还在英国没回来,不然,又要被他数落了。
许欢言把衣领拉高,但还是抵不住冷风一直从脖子处直冒进来,南方的天气最多变,三月的天,也许你早上出门还是二十几度,觉得闷热,晚上的气温陡然地就下降到了十度左右。
许欢言搓着手站在大厦门口等出租车,看着路上那些牵着走过的情侣,她觉得自己真的是老了,那些花前月下的浪漫的年龄离她已经久远,现在的她宁愿窝在家里看部新上映的电影,或者看自己喜欢的作者最新出版的书,也不愿出来像个傻B一样在街上站着吹冷风。
许欢言沉浸在自己的遐想里,丝毫没有察觉到旁人的靠近,等她四处张望埋汰出租车还没到时,她突然被身边多出来的人影吓了一跳,本来是不至于那么大反应,可是偏生最近这栋大厦响应号召说要提倡节能,所以到了晚上楼道里的灯光都调成了微黄的夜灯,现下一个人影突兀地站在你旁边,身影还随着一晃一闪的灯光若隐若现,许欢言本就胆小,被这么一吓便想要大声呼救,可是话梗在喉咙里怎么也叫不出,她惊恐地看着那个影子慢慢地显现出原型。
“是我,别怕。”影子出声安抚着她紧张的情绪。
许欢言听着那声音怎么那么耳熟,却因为紧张她怎么也想不起来者何人,许欢言悬空的心稍稍地落了下来。
可是,等她看清那个黑影是谁时,她的心紧窒地缩在一起,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来这里是要做什么,她现在是不是应该离得远远的。她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她想离开,但脚步却无法迈开,她想远走,但心却困住了步伐,她该怎么做,她能怎么做,她又可以做些什么。
许欢言任他拉着自己往他停车的地方走去,就这一小段路上她的心里已经千回百转地想了很多事情,那些一直以来纠结在她心里的事情,那些一直被她抑制忽略的事情,突然在这一刻找到了缺口,所有的事情纷乱纠缠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却总也理不清,突然,她脑海里闪过徐枫的映象,是的,她已经订婚了,徐枫才是未来会陪着她一起走下去的人,她不能动摇自己的心,她不能再错了。
许欢言甩开苏念白的手,此时他们已经走到停放车的地方,苏念白不知许欢言为什么突然那么大反应,刚刚不是还好好的么,也许换作平时他会想出些缘由,可是今晚他的神智在酒精的麻痹下已经失去了思考,虽说今晚喝的不多,可是刚刚在楼下吹了那么久的风,现下酒劲全上来了,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苏念白伸手去拉她,但许欢言却已转身往另个方向离去,苏念白大步地扯住许欢言的手,把她往自己的怀里带,可是,许欢言一直挣扎着,用手推距着两人之间的间隙。
“许欢言,周旋在俩个男人之间,看着我为你痛苦,你是不是觉得很开心,你是不是觉得当年的一切仇恨都报了,许欢言,你说,你说啊!要怎样你才解气,你才会爱惜你自己。”许是激动,苏念白的双手不觉紧握住她的肩头,间歇地晃动着,夹在车门和苏念白之间的许欢言觉有些微微生疼,她紧皱眉头,想伸手拂开,却又怕触怒仍在气头上的苏念白。
许欢言看着这刻站在自己眼前的苏念白,突然觉得一切是那么的陌生,他,真的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大白么?如果是的话,这番话换作是以前的苏念白是决计不会说的,想当年苏念白是何等人也,好脾气,好修养,单这俩点就已经萌倒了大片女孩的芳心。可是,若不是,那么如今的他又还有何立场去指责她的不是?
许欢言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口,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说不出。
半夜三更的,虽然这时候几乎不会有什么行人,但总会有那么几只夜猫在深夜出来走动,基本上每个路过的人都会站边打量下他们这边的情况,甚至还有人冲着他们吹口哨,这年头的孩子,真是越来越嚣张。
冷风一吹,苏念白的酒也醒了大半,他的思维开始拢归,是他急进了,吓着了她,他颓然地放下自己的双手,他觉得自己很挫败,可是,他是真的忍受不了许欢言对着别的男人嫣笑如花,他只要一想到以后的她都会在别的男人身边安然,他的心就很莫名地揪痛,他受不了,他不想要放手,他真的不想。
“言言,不要告诉我你不喜欢我,你骗不了你自己,也骗不了我的,可是,既然彼此还喜欢着,为什么你不能再给我们一次机会,为什么你不肯诚实面对自己的心,承认你还喜欢我,承认你也想我们再在一起,就有那么难么?”最后一句,似是从他灵魂的最深处撕吼出来,却也带着一丝决然。
许欢言束手无策地看着此刻在她面前失控的苏念白,记忆中的大白从来不会跟人大声说话,更逞论是这般的声嘶竭底。可是,许欢言除了木然,却不知可说些什么,好减轻他的痛苦,抑或做些什么,好让自己心安,可是,一切都只是徒劳的困兽之斗,千言万语都只能是化成句“对不起”,许欢言微错开苏念白的肩,与他擦肩而过。
苏念白的心猛地往下沉,似是跌到了谷底,再也爬不起来。仓皇中他一把扯住许欢言的手,却只来得及抓住她的衣袖,动作虽轻微却也不可忽视,许欢言脚下一顿,刚想继续移步往前走,却被另一股更大的气力往回扯,她还来不及反应怎么一回事,人已经被扔进了副驾驶,不消一会,另一侧的车门也砰的一声关上,待许欢言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便挣扎着要下车,可是苏念白似看穿她的企图先她一步按下中央监控锁,倾身为她系上安全带,便驱车上路。
一路上许欢言抿着唇,不发一语,不问他要去何处,也不问他想做什么,她在赌气,气自己的懦弱,气他的蛮横,更气他刚的那番话。
当车停在许欢言家楼下的时候,苏念白掰过她的肩,“言,看着我,告诉我该怎么做,告诉我怎样你才肯回头。你告诉我,告诉我呀!”
寂静的空间里,只听闻许欢言的声音在车内一次次地回荡,每一字每一句都让苏念白心中的痛更加深一分。
许欢言说:“苏念白,你还是你,却不再是我的大白。”
许欢言说:“苏念白,你这样有意思么?你的傲气呢?”
许欢言说:“苏念白,你已经在我心里腐烂。”
许欢言说:“苏年白,放手吧,别再执念了。”
许欢言转过头望向窗外的夜色,他需要理由,她便给他理由。
苏念白挫败地低下头,双手从她双肩处滑落,为什么,一切都迟了吗?是他的错,如果他当初不走,他们便不会像今天这般,她便不会要嫁给别的男子,真的不能挽回了么,他,怎会错得那么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