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婚前失德

第9章 婚前失德

步依瑶顿时不敢再动,瞪大了眼盯着大夫的刀刃,亦是冷汗涔涔。

沈宣痛,她也跟着痛,疼痛让她眼泪都掉下来了,却因为大夫的嘱托不敢多动半分。

就这么过了一个时辰,步依瑶感觉自己的手腕都要被咬断了,大夫总算将伤口包扎完毕。

将银针都拔出来,大夫擦了擦冷汗,语气万分侥幸:“好在及时救治,不然真是性命危矣,不过今晚还是危险期,若有发热,姑娘且按方才老夫交代的分量喂药,切记好生照料,明日若能清醒,便是平安无虞,若是不能……哎,那就是天意,老夫尽力了。”

这话什么意思,还是很严重?

步依瑶的心一下揪了起来,看着沉睡了过去的沈宣,愈发愧疚。

他的脸色白得像纸一样,疼痛让他眉头紧皱,嘴唇更是干裂到没有一丝血气,瞧着像个没有生气的瓷娃娃。

就算大夫不说,步依瑶见沈宣这样,也做不到不管。

依约付了诊金,大夫便走了。步依瑶按大夫的交代煎药喂沈宣服下,半夜又被他的胡话吓着了两次,好在他总算没有再发热。

折腾了一夜,步依瑶累极,伏在沈宣身边的草垛上睡着了。

翌日。

“啊!”一声尖叫,是周氏夸张的声音。

紧接着,步映雪也是大叫:“步依瑶,你个不要脸的小蹄子!你竟然敢在成婚前勾搭男人,还带回家苟且,你,你太不像话了!”

这音量,步依瑶自是被她们给吵醒。

睁开朦胧的睡眼,她还有些迷茫,这母女两怎么这么大反应?

周氏见她丑事被人撞破竟还无动于衷,登时恶狠狠的走过来,质问:“他是谁?是不是你的姘头,你们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这话也太难听了些,步依瑶揉了揉抽痛的脑袋,道:“什么姘头,路上救下的陌生人而已,我怎知他是谁?”

谁知周氏听了这话反应更大了,几乎尖叫:“你竟还说不认识,这,这孤男寡女都共处一室了,照你这意思,要在床上被人抓了现行才叫认识吗?”

步依瑶眉毛一拧,周氏这话,可真是……让人不知说什么好。

她抹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些,站起身来:“你们爱信不信,总之我与这个人只是萍水之交,至于为何共处一室,没见他受伤了吗?我在这儿只是为了方便照顾他而已,好了,我要去净面吃早膳了,二娘若没别的事,就请离开吧。”

这是,嫌自己碍眼?

周氏立刻跳脚:“反了天了!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你竟还敢这么跟我说话,你个小骚蹄子,谁给你的胆子,你的羞耻呢!”

“就是,不知廉耻!”步映雪附和。

“羞耻?呵。”

步依瑶哼了一声,知晓这母女两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听也罢,便不再理会他们,起身自己做自己的事去了。

见被无视,周氏顿时气绝,骂得愈发难听,什么不知廉耻,德行败坏,水性杨花都出来了。

自己不理会,不代表真的不在意。这些不堪的话钻入耳中,步依瑶的眉头越皱越深,听到周氏口沫横飞骂娘的时候,忽的再也听不下去了。

步依瑶猛然回头,对着周氏冷然:“闭嘴!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名声被你抹黑得有多臭吗?若论水性杨花,我可比不上二娘你,当初我娘还在,你可就怀着孩子逼婚来了,难道你也要我将游风哥的出身,出去宣扬宣扬?”

周氏一噎,反应过来步依瑶竟敢威胁她,顿时气急败坏:“步依瑶,我,我跟你没完!”

步依瑶冷笑一声,看周氏发飙,总算将昨日积攒的怒火发泄出来了。

这些时日她算是明白了,周氏这个人就是不能够对她好,你越做小伏低,她反而得寸进尺,你强大了,与她针锋相对,她偏会顾忌你几分,不敢过分乱来。

忍了这么十几年,步依瑶不想再忍了。哪怕她知道这件事到了周氏口中一定会变成她德行败坏的模样,但是,她不在乎。

既然迟早要对上,那就来吧!

步依瑶悠然去吃了早膳,又将家里的猪草割好喂了,再到外头转了两圈才慢悠悠的回到家里。

果然,不过须臾,邻居们看向她的目光都变了,甚至于朱婶都欲言又止,步依瑶一笑,却是没有争辩,大大方方的回了院子。

她先去看沈宣,不见他平安,她始终不能放下心来。

没想到这么快,沈宣便醒了,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整个人气色好了不少。

步依瑶进门便撞到他乌溜溜的眼睛盯着自己,她吓了一跳,旋即又惊喜:“你醒了,可觉得好些了?”

沈宣苦着脸自嘲:“好险,差点就一命呜呼了,好在本公子福大命大,这点小伤还死不了。话说你这丫头也忒狠心,说抛下就抛下。本公子在那荒山已经呆了三日,好不容易寻着个人还不管我,我,我真以为自己这次死定了呢。”

……他竟在那儿呆了三日了?怪不得那般死皮赖脸。

步依瑶本要辩解的话语顿时变成同情:“幸好被我遇上,不然……不过没风度的是你才对,竟然抓破了我的裤脚,这是君子所为吗?”

沈宣尴尬一笑,下意识的想挠挠后脑,可他举了半天,发现手臂竟像灌了铅似得,沉重得都举不起来了。

他这才想起,自己好几日没好好吃过一餐饭了,怪不得如此虚弱。

二房的这次下手可真狠,差点让自己小命都交代了。

恰巧的,此时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沈宣顿觉窘迫。

步依瑶了然,轻笑了声,暂时不去计较沈宣的无理,转身去往厨房,给他端了几样吃食。

谁知沈宣见了她拿来的食物,不仅没有感激,也没有狼吞虎咽,还一脸嫌弃:“这,这是人吃的吗?”

平日自己不都吃这个吗?步依瑶顿时冷下脸来,将菜糠做的窝窝头和一碟子咸菜,往他身边一放,没好气道:“家里只有这个,你爱吃不吃!”

沈宣皱眉,这才认真看向面前倔强的丫头,却见她穿着粗布麻衣,交叠着手站在那儿,裤脚处确实有一道撕破的痕迹。

在看看这四面漏风的屋子,就连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都是硬邦邦的,沈宣后知后觉的寒冷。

这,这是人住的地方?

步依瑶仿佛看出了他的嫌恶,不悦道:“不用看了,这儿就是你这几日养伤安置的地方,公子若是不习惯大可使唤了人来将你接走,不然你只能吃这个,住这儿!”

接走?他倒是想啊,且不说如今自己身负重伤不能动弹,二房那边肯定以为自己凶多吉少,正得意着,此时回去,难道要送上门让们再害一次?

在没有实力扳回一局的时候,他才不会傻到自找苦吃。为今之计,养精蓄锐,做足准备,一举找出二房谋害自己的证据,顺利入主沈家家主之位要紧!

哪怕这个过程,呃,有那么一点受苦也值了。

想明白了的沈宣,艰难的侧身过来,想要去拿窝窝头,却因不小心扯动伤口疼得倒抽一口凉气,步依瑶见状,到底没忍心,将窝头直接塞到他嘴里,没好气:“吃吧,人在屋檐下,低低头总比饿死的好!”

沈宣下意识的一咬,粗粝的糟糠如同硌人的石块,干巴巴的在口中像要将人噎死,野菜还带着一股莫名的气味,实在令人难以下咽。

他不想吃,奈何肚子饿得不行,无奈之下,只得闭着眼满是痛苦的嚼着。

步依瑶见他这折磨人的吃相,扁嘴:“你呀,一看就是富贵命,不知穷人家的日子艰难,我们平日吃的三餐都是这个,若都像你这样,怎么活?”

什么,天天吃这个?沈宣错愕的抬头。

步依瑶挑眉:“你不信?就你住的这儿,我们兄妹都住了十来年了,还有你抓破的裤子,是我唯一能穿得出去的衣裳,就连你吃的这些东西还是从我和小柏口粮里苛克出来的呢。”

沈宣作为世家公子,一出生便是锦衣玉食的,自然没想到世间还有人过得如此清苦。

他有些难以置信,又有些心酸。这姑娘已经拿出自己所能招待的东西给自己吃了,自己却还嫌弃,实在太不应该了。

带着这丝愧疚,他感觉嘴里的东西好像也没那么难吃了。

步依瑶松了口气,又给他喂了水,见他吃完,自然而然的给他擦了擦嘴角。

当然,她没有华丽的丝锦手帕,就是用粗糙的麻衣袖口擦的,这一举动纯粹是将他当成了小柏一样照顾。

可沈宣却愣住了,特别是,离得这么近,他又恰巧对上她清澈的眉眼,令他心脏骤然一跳。

圣人说,男女授受不亲,这……是不是不妥啊?

步依瑶不觉有异,沈宣却红了脸,低头间,又恰巧瞥到步依瑶手上,昨日被自己咬到的地方。

白皙的手腕上用麻布随意的绑着,露出里头翠绿的草药,还能看见青紫的痕迹。

沈宣的心不觉有些刺痛,哪个姑娘不爱美啊,可她因为家穷,连伤口都不能好好处置。

这伤口还是为了救自己造成的,他虽昏睡着,却记得自己做过什么。

心疼间,想说什么,可还未来等沈宣开口,突然有人阴阳怪调道:“怪不得你那么坚决的拒婚,原来是勾搭上了新主儿,步依瑶,你可真有能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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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运小娇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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