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方寸乱

第六章 方寸乱

三周后与寒踏上了去瑞士的飞机,这次她和白毅沟通地很顺利。虽然干细胞的课题又要耽搁三个月,白毅并没有多说什么,反而为她找到了新的资源感到高兴。只是在听到慕容栩的名字时,轻微地皱了皱眉心。

沈蓓主动提出送她去机场,一路上还嘻嘻哈哈和她开玩笑,让她去勾搭金发碧眼的瑞士帅哥。与寒白了她一眼,沈蓓惊得下巴都掉了下来,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M校的老师和学生都很热情,也很周到,为她安排了一个短期的寄宿家庭,一对宁静安详的老夫妻。联系的课题组非常低调,可是科研水平很高,资料详实,数据准确。

与寒高兴坏了,她像块海绵一样,孜孜不倦吸收着每一个相关的记录、观察和报告。她每多学一点,就会觉得离外婆更近了一步;每多明白一分,就会更感激慕容栩。

日以继夜地奋斗了差不多两个月,与寒终于抽出一个周末飞往法兰克福去看望妈妈。

与寒的妈妈袁媛是个大大咧咧的人,她并未察觉到与寒过度劳累。依然兴致勃勃地带着与寒四处逛,去各个景点打卡。

直到临别前,母女俩才有机会,在机场的候机厅坐下来,讲讲心里话。

“小寒啊,妈妈觉得你长大了,人也活泼了,”似乎不习惯讲温情的话,袁媛颠来倒去地转着手里的手机,她笑着说,“要是以前,你才不会飞来看我,还跟着我到处逛。”

与寒笑了笑。

袁媛眼睛都瞪直了,她噤了声,生怕把女儿的笑容吓没了。

“妈妈,”与寒有点不好意思,不过话说得很坦然,“我有性-生活了,感觉还挺好的。”

再度震惊,这次是吓得说不出话。好半晌,袁媛才梦游般地拍了拍与寒的背,喃喃地说:“嗯嗯,有性-生活不是坏事,记得要保护好自己,妈妈相信你能处理好。”

想想还是不放心,又多问了一句,“是恋爱了吗?”

与寒有点迷惑,恋爱这个概念太抽象,她不确定。

“我不懂恋爱,”想了想,她又说,“可是和那个人在一起的感觉很特别,有时候心跳很快,会害怕,有时候又像泡在温热的水里,暖暖的。”

袁媛心里暗笑,傻女儿,这不就是恋爱吗?

“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蓓说他那样的人一定是百人斩。”

去机场的路上,与寒提了在慕容栩公司实习的事。沈蓓平时没少看头条八卦,一时起了谈性,给与寒恶补了一顿慕容栩的花边新闻,又扯了他家的豪门恩怨。

引用完别人的观点,与寒开始整理自己的看法:“我觉得,他很复杂。”

这什么情况,我的女儿在和花花公子谈恋爱?

袁媛觉得有点不可思议,难道是歌里唱的,这格格不入的爱情吗?

她好奇地问:“他是什么人?”

“他叫慕容栩。”

此时,广播开始提醒乘客登机。

袁媛一时也弄不清楚谁是慕容栩,想着反正回头可以问沈蓓。

她最后叮咛与寒:“小寒,和谁恋爱都没关系,但是不要迷失自己,也不能伤害别人,做到这两点,不管恋爱成功或是失败,都不要害怕。”

当天夜里,袁媛急不可耐联系了沈蓓,两人就与寒的事互通了有无。她们一个弄明白了慕容栩是何方神圣,一个则得到与寒恋爱的爆炸新闻。

消息是补全了,可是新焦虑也产生了。

怎么看这都是一个大灰狼和小白兔的故事啊,自家姑娘怎么才能不吃亏呢?

其实姑侄两的担心是多余的,真实的情况是,小白兔和小灰狼都很纯情,相互奉献了人生第一次的性-爱经历。

而且的而且,与寒目前没有半分恋爱的自知,她既不患得患失,对慕容栩也没什么牵肠挂肚。正是一身轻松,毫无伤害。

不过她倒是很有责任心,自认为也算是天宇集团的一名小小员工,所以时不时,她会在网页上关注一下公司的最新动态。

可是这天浏览到的新闻,把她吓了一跳。

天宇集团的新药临床四期的补充数据出了问题,面临全面召回的风险。这可是捅了大篓子,药监部一旦认定,全面召回加赔偿,公司一定损失巨大。

她发邮件给慕容栩,询问能不能查看新药的相关资料。

慕容栩很快就把完整的报告发了过来,与寒连夜细阅。

一个新药的全套研发资料类目繁多,内容及其庞杂,与寒读了个昏天黑地,差点没吐血。

连着奋战了几个晚上,她觉得慕容栩给她的材料完全没有问题。新闻里虽然描述模糊,但所提的事故和副作用,在这套资料里是得不到论证的。

会不会是递交的报告出了差错呢?

于是她给慕容栩打电话,问他递交药监的,是这套资料吗?

慕容栩也不确定,说需要和秘书确认,稍后再回复她。

他又问她文件看了多久,她老老实实说五天。慕容栩说她骗人,五天哪里看得完。

与寒说自己从来不骗人,五天从早看到晚,是可以看完的。

慕容栩哼了一声,再见都没说,就挂了电话。

第二天一早,他打电话来说,事情解决了。公司出了个内鬼,把递交的报告掉了包,还和药监的人串通,把消息捅了出去,要毁公司的名声。

与寒哦了一声,说自己不懂这些。

挂了电话,她倒在床上,熬了几天的睡意,如洪水猛兽一样席卷而来。

整整一天躺尸似的,她睡得毫无知觉。

房东老夫妻担心她出了事,傍晚的时候,特地过来敲门询问。

迷迷糊糊送走房东夫妻,她还是困,索性也不出去吃晚饭了,想着直接睡到明天天亮吧。

过了一会儿,又有人敲门,疑惑房东怎么又回来了。

汲着拖鞋去开门,门一开,她吓得魂都飞了出来。

慕容栩一身鸦黑色羽绒服,寒气沉沉地站在门外,一脸阴鹫。

他一言不发,大步跨进房间,抓了与寒的长羽绒服就往身上套,又扯了自己的围巾,给她绕在脖子上,也不管她穿的是睡裤,拽了人就往外走。

与寒像只小白兔一样,惨兮兮地被押上了车,直奔他入住的豪华酒店。

不一会儿,热菜热汤送到了房间。

与寒这才感觉到自己饿得狠了,胃有点抽搐。她也不客气,猛喝了两小碗热汤,终于觉得自己有了点活气。

慕容栩也没料到自己会这么愤怒,开门见到头发散乱,一脸憔悴的与寒,他心里的怒气止不住往外冒。也不知道是气自己,还是气她。

内鬼的事他是知道的,故意让东窗事发。好借机挑破这个脓包,抓出继母安埋在公司的眼线。

既然她注意到了,他也就顺水推舟,发了资料探探她的底。

谁想她这么不要命地去查,电话里她的声音是那么有气无力,害他整个飞行途中都心神不宁,生怕她又病倒了。

找到地方向房东一打听,说她整天没出门。开了门又一幅可怜相,想到如果自己不来,她要继续饿着肚子睡到明天早上,气就不打一处来。

房间里气压很低,慕容栩铁青着脸,隔着桌子看与寒吃东西。与寒无知无觉,吃得又多又快。

差不多了,她才想到慕容栩,吧嗒吧嗒眨着一双大眼睛:“你怎么不吃?都被我吃完了。”

“我不饿,在飞机上吃了一些。”声音冷冷的。

“那我就把剩下的也吃完吧,别浪费了。”与寒对别人的情绪不敏感,所以也不在意。

“别吃撑了,等下胃疼。”慕容栩口气缓和了一点。

“我以前有过这样的情况,应该没问题。”与寒依旧摆事实,讲道理。

“你倒是经得起折腾。”慕容栩冷哼一声。

不过对与寒来说,这属于对牛弹琴,她既不在意,也听不懂。

“我体质还不错,”忽然想了起来,与寒问,“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你不就饿死了?”声音又带了怒气。

“这个可能性很低,我昨天是正常吃饭的,虽然体脂率不高,但要饿死,起码还需要十天。”好像有点明白他在生气,与寒辩解的声音越来越低。

慕容栩给气笑了,曲起手指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谁和你讨论饿死了?”

一会儿说是,一会儿又说不是,与寒晕乎了,这混乱的逻辑。

她决定换个话题:“公司的事情解决了?”

“嗯,基本没问题了,后续的事有人会处理的。”

说完,他吻了吻与寒还没来得及擦,依旧有点油乎乎的嘴,洗澡去了。

温水从头顶的方形花洒淋下来,像一场瓢泼大雨,浸透了他的头发,打湿了他的身体。

慕容栩冷静下来,他觉得自己乱了方寸,早上挂了电话,怎么会头脑发热叫秘书订机票往她这里飞呢?

失控的感觉并不好,他对与寒是有目的,要与她有瓜葛,可是他不希望牵连太深,他怕走到最后会伤心伤肺。

洗完澡他给秘书发微信,要求提前行程,明天中午就启程去伦敦办公室。

与寒当晚没回自己的住处,两人睡在酒店的同一张床上。

深蓝的丝质床单,泛着柔光,海浪般起伏的褶皱,隐秘的诱惑,不过什么也没发生。

一个长途飞行,又有点自我厌弃,想拒绝诱惑;另一个虽然吃饱喝足补了觉,可惜心智未开,根本不可能主动索欢。

尽管与寒对慕容栩心里的弯弯绕绕一无所知,可是,冰天雪地的异国他乡,寂静无声的漫长冬夜,身边躺着个暖烘烘的男人,她还是尝到了这两个多月以来久违的安心。

房间留了夜灯,淡淡的荧光下,慕容栩的睡颜半明半暗。

第四颗小痣躲进了眼缝,看不见,可其余的三颗依旧诱惑着与寒。

她微微抬起头,在上面依次落下一枚吻,又用指尖一颗颗游戏似地去点名,参宿一,参宿二,参宿三……

忽然手指被捉住,也不知道慕容栩醒没醒,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脸烧得发烫。

长臂一伸,她整个人被兜进一个火热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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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大少的首席女科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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