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空饷案

第23章 空饷案

第二十三章空饷案

浦鋐又道:“只有一事不明,那就是王福动机。虽然证据确凿,州里与刑部也会认可,但多多少少会让大理寺的人有所心疑。动机不明,可作疑案讲。可是王福进了狱中只字不说,甚至有意寻死。你可有主意?”

张四狗说道:“可问过我三舅王福与林书吏之间可有误会或是仇情?”

“问过了,虽然以前他们见过面,但却没有纠葛。在证据面前其已认罪,所以本县一直怀疑他的动机所在。”

张四狗想了想,说道:“可以家事及父母之恩诱之,或是许他一个自首免死。”

浦鋐摇头说道:“许过他了。我朝自太祖开国以来厉官而宽民,除非大恶,一般皆不判死。像这种以白丁之身杀书吏之案到哪里都是判死的。但是我愿意给他一个机会,便说他在公案之上主动认罪,算是自首而免死,再向上面求情。但是,他还是不说。”

张四狗吸了一口气,说道:“那只能说明,如果他说出来就不是判死那么简单了!”

浦鋐一愣,问道:“何以见得?”

张四狗答道:“县公可还记得林书吏之死状?他是被王福拖到墙边而死的,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不让血流得满地都是而让自己不小心踩到!若是一般凶杀,无有可能会想得如此心细!”

浦鋐吸了一口气说道:“对!他杀人只用了一匕首!显然他以前就杀过人!若不是如此不该有如此经验。”

浦鋐说到这里转眼看着张四狗,问道:“你是不是也杀过人?”

张四狗被浦鋐这么一问,眼泪都差点掉下来,他说道:“县公若要玩笑,小人只是以理推之。死人之事,家宅大不祥也。当小人醒来看到尸身之时也是惊愕不已,傻愣当场。现在还惊魂未定呢。”

浦鋐笑道:“确实是玩笑话,不过你的见识与推理真让本县刮目相看呀!”

张四狗此时又突然想起了王崇义家蹲板的事情,他连忙又问道:“那王福之前是否有离开过王举人身边,单独一个人行动过呢?”

浦鋐说道:“问过学甫了,在林书吏到来之前,王福是与学甫同行。若是有所仇怨,也是在王福被学甫指派去伺候林书吏的时候。”

张四狗理加疑心道:“王福没有提前来过蒲州城?”

“按学甫所说,应该是没有!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张四狗连忙应道。

虽然这么说,但是张四狗有一些理不清了,他总觉得王崇古是在说慌,对于王崇古此次回蒲州城的目的表示了怀疑。

浦鋐叹了一口气说道:“林书吏死得冤呀,他就这么莫名其妙得被杀了,本县还见过他一面呢,他还交接了一份公文过来。”

张四狗两眼一亮,连忙道:“县公高义,小人有个不情之请。”

“讲来。”

张四狗说:“县公可否告知公文内容,也许王福杀人嫁祸之因就在其中。”

浦鋐低头沉思了一下,却又摇起了头来:“想不通,想不通。这里面还有什么关节呢?”

浦鋐抬起头来打量了一下张四狗,然后才说道:“你如此聪慧与你说一说,也许你能理得出一些头绪来也说不定。”

张四狗认真得听着浦鋐说着公文里的事情。

那其实是一份兵部下发下来让浦鋐协助查办的一个案子。

案情不算是太复杂,就是一个蒲州籍姓鱼名复的军官吸了兵血,但是脏银也只是吐出了不到一成,剩下的如何也没找着。

兵部当时故意轻判了鱼复的家属,安排鱼复的女儿鱼紫烟与鱼复见面,他们觉得鱼复在获罪以后会把银子交待给其家属。

在鱼紫烟多次打通关系见了鱼复以后,兵部料定鱼紫烟知道银子的下落。但是在兵部的人暗中跟踪以后,却意外得把鱼复的女儿给跟丢了。

兵部的人觉得鱼复之女鱼紫烟可能回到了蒲州城里,于是派了人过来打探。

从鱼复堂弟鱼重的邻居那里打探到的结果是,鱼紫烟的确是回了一趟蒲州城,虽然后来又下落不明,但可以肯定她与堂叔鱼重见了一面。

兵部认为,如果银子是在京城里藏着,那鱼紫烟不应该回到蒲州城来暴露自己的行踪。或者说,如果银子不在蒲州城,她更没有必要玩失踪了。

所以兵部就怀疑鱼重是个知情人,或者说银子就是被藏在了那个鱼复的堂弟鱼重那里。

浦鋐曾派衙役便衣去查了一下,鱼复的亲属鱼重有一房妻室,夫妻两开了一家小店,看上去并不是那么有钱,但是其行为却实可疑,好似天天防着有什么人突然闯进自己家中把家中搬空似的。

浦鋐料定那鱼重夫妻二人一定是知情的,但又苦无证据,又担心他们在拒不交待之下打草惊蛇,而使得这个银子更难找回。

张四狗疑问道:“还是个有军职的人?这不应该是兵部的事情吗?”

“不是审这个武官,而是审一审这犯人的堂亲,上面怀疑他的堂亲知道银子在哪里,叫本县先初审,完了上报,州里自有人会上交至兵部的。”

张四狗点了点头,想了一下说道:“草民暂时想不出来此案与王福有什么相关,但是……小人有一个主意或许可以诈出银子所在。”

浦鋐一听来了精神,连忙问道:“计将安出?”

张四狗轻笑道:“其实……您只要这般这般……”

浦鋐听得张四狗述说了一下,他轻声一笑,说道:“真当给你改个名字。一个有如此智慧之人不当有那等俗名。这也难怪学甫非要找你当赘婿了。一会儿本县派人去拿人,你在堂边扮作书吏旁听,若是有疑,轻咳为号。”

听得“赘婿”二字,那张四狗的脸色便越发得难看,现在他只要听到这两个字便会恨得牙痒痒。

公堂之上,衙役站列两边。与上一次审张四狗的时候没有什么两样。但这一次张四狗却不必跪在公堂之上,而是在公堂的侧边与衙门的书吏坐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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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青玉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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