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春刀

锈春刀

教室里的灯亮了。

身后人的呼吸很轻微,要是没有特别注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他的手臂越过叶令蔚的肩膀搭在墙壁上,叶令蔚侧头,可以看见对方薄薄布料底下鼓起的小手臂肌肉线条。

灯亮了,对方直接放下了手退后了几步,叶令蔚转身,神情复杂,他刚关灯之前已经确认教室没人了,这人是怎么冒出来的?

对方现在俨然也是将要离开教室的模样,脱了校服,里边一件薄薄的宽松黑色长T,校服拎在手里,单肩挎着黑色的书包,轻飘飘的书包怎么看也不像是有书在里面的样子。

“我以为教室没人了,”叶令蔚说道,“不好意思。”

费澜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你针对我?”

叶令蔚现在并不想招惹到任何人,他弯起眼睛,显小的桃花眼让他看起来格外的无辜,“同学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费澜站在讲台上,比叶令蔚高了足足一个头还有多,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叶令蔚,鸦羽般的眼睫跟下眼睑重合在一起,像自带了眼线一般。

“我应该提醒你一下,我叫费澜,令人费解的费,平地起波澜的澜。”费澜轻声道,他看起来好像是轻松愉悦的,但叶令蔚仰头看着对方的时候,感觉不到对方一丝的善意。

叶令蔚点头,“好的我知道了,费澜同学。”

费澜打量了叶令蔚一会儿,忽的笑了,“叶令蔚,你挺好玩儿的。”

这时,对方毫不收敛的打量才稍微淡了些许,看起来就好像真的接受叶令蔚从今晚开始成为他的同班同学一样,这时,他欺骗谁都能够成功。

叶令蔚微微怔了一下,也没去料想对方城府心机到底多深,事实上费澜成功了,他成功的在短时间内让叶令蔚降低了防备之心。

叶令蔚也不知道,一个同他差不多大的男生,到底是怎么样的阴暗深沉?

或许顶多是有点奇怪,叶令蔚想。

那既然费澜露出和好之意,叶令蔚也收了自己的刺,“我应该还挺好看的。”

原身这张脸,叶令蔚再怎么说自己都算不上自恋。

费澜轻笑了一声,手插在兜里,懒散的晃出了教室,还没忘记提醒叶令蔚,“记得关灯,叶令蔚同学。”

目送了费澜在走廊拐角消失,叶令蔚再次确认教室里真的没有人了,才慢慢悠悠的准备晃回去。

在教学楼的大门,铝制的铁门□□场的灯照耀着,反着刺目的光,一个人,在看见叶令蔚之后直接向他走了过来。

叶令蔚的脚步越来越慢,他在确认那人是不是在朝自己走,直到那人在自己跟前站定。

叶令蔚,“......”

他现在谁都不认识,真的好怕露馅,所以只能不说话,还能唬唬人。

林初冬看着叶令蔚,皱着眉,犹豫半天,才问他,“你为什么要来我们班?”完完全全的质问的口气,仿佛叶令蔚做了什么罪大恶极不可饶恕的事情一样。

叶令蔚遇强则强,他有些不解的反问,“我为什么不能来你们班?”

就是费澜,也没这个脸来问自己这样的话,这人谁?

林初冬没想到叶令蔚对自己竟然是这个态度和语气,他哑然了几秒钟,而后红了脸,说,“你当时答应不纠缠我的,要是被老师知道了,我们都要完蛋,你的喜欢就是这样......不......不要脸吗?”

林初冬是个好学生,彻头彻尾的好学生,骂人都跟做了亏心事一样,他说完,自己反而先低下了头,好像叶令蔚欺负了他一样。

纠缠?

这个词语用得十分到位了,几乎是立刻,叶令蔚就知道了面前这个英俊干净的男生是谁了。

林初冬,原身到死都想着念着的人。

这个人,以早恋不好学习重要为理由拒绝了叶令蔚,不是借口,是理由,因为林初冬真的是这么想的,但他最后也的确早恋了,并且轰轰烈烈,书里叶令蔚没有看到,这是小说书封写的。

原身,真的只是书里一个单纯的炮灰。

叶令蔚没有把厌恶写在脸上,至少现在在很多知情人还有跟前这人的眼里,自己都是喜欢着对方的。

“是老师让我来一班的,”叶令蔚低声说,“我会注意不跟你说话的。”

楼道略微昏暗的灯光下,叶令蔚侧脸的细小绒毛若隐若现,身上笼罩了一层柔软朦胧的灯影。

林初冬被对方的反应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以为叶令蔚是要纠缠自己,刚开始叶令蔚那个态度也的确恶劣又奇怪,现在这样,显然更加令人无法招架。

林初冬没想欺负人,他不喜欢叶令蔚,因为叶令蔚不像一般高中生那样活泼开朗,学习成绩也不好,再说了,早恋要是被教导处抓到了,是要被开除的。

三中对这方面监察管理得特别严苛,今年开学才过了一周,高二已经被开除了两个学生。

现在叶令蔚转到自己班上来,无异于“顶风作案”。

但对方这样委屈的模样……

林初冬纠结了一会儿,退后了两步,解释道,“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以后,跟我保持距离就行了。”

叶令蔚低着头,导致林初冬看不见他的神色,他眼睫下一抹淡淡的阴影,让他看起来苍白又柔弱。

实际上叶令蔚不耐烦极了。

“我会注意的。”叶令蔚说道,他说完,依旧是垂着颈子,绕过林初冬快步出了教学楼的大楼。

因为不熟悉教学楼结构,叶令蔚还在门口被门槛绊了一下,落在林初冬眼里,就是对方心碎难过得走路都走不稳了,看到此情此景,林初冬内疚不已。

叶令蔚倒没想那么多,他从来想的就不多,本来也就才大一,跟高中生差不了多少年岁,如果不是知道的比他们多一点儿,他应该也赢不了这些人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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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城的香樟树树冠如盖,四季常青,街灯的光从宽阔浓密的枝叶中泼洒下来,影影绰绰。

叶令蔚被人撞了一下,那人走得十分匆忙,口袋里的东西砸在地面重重的一声,叶令蔚叫那人,那人仿若没听见似的,飞快的不见了。

叶令蔚蹲在地上,看着地上的,一本书?

白色的书封,致敬轰轰烈烈的我们的早恋。

叶令蔚眉头一跳,喉咙被扼紧一般觉得难以呼吸,这本书跟他在大学图书馆拿到的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一点是,这本书的书封崭新,而他拿到的,陈旧破毁。

叶令蔚把书捡起来,装进书包里,他本想跑回家,奈何身体状况不允许,等他把一切忙完,坐在床上,他才能全神贯注全身心的去重新翻阅这本书。

鹅毛白的台灯下,叶令蔚靠在床上,书的内容跟他之前看的是一样的,他看到原身在午睡时心脏病发无声死去这一章,感同身受般的觉得呼吸困难胸口发疼起来,想再往后翻的时候,是白纸?

叶令蔚不解的继续往后翻,还是白纸,也就是说,这本书,没有结局,那书封的致敬,是致给谁的?

叶令蔚现在恨自己为什么要浏览,他就该拿放大镜把当时那本书一个字一个字看到结局,好歹知道在他死后又发生了什么。

结果他现在连林初冬是不是男主都不确定了。

叶令蔚叹了口气,这口气还没收回来,就听见门口密码锁被按开的声音,密码只有原身家里人知道,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家里人来了。

叶岑本来不想过来的,奈何助理整天在耳边念叨叶令蔚肯定是受欺负了之类的话,他刚签下一个合同,回来时路过学校,就顺便来看看。

没想到今天这么早就睡了,往常这个时候一定还在抱着手机玩。

在客厅灯被叶岑打开的同时,叶令蔚从房间里出来了。

他装作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看着叶岑。

叶岑被这样盯着看有点尴尬,他视线移到叶令蔚两条光溜溜的小腿上边,眉头一皱,“你晚上就穿这个?”

叶令蔚茫然的低头,动了动脚丫子,“穿这个,舒服。”

叶岑,“……”

叶令蔚以前从来不顶嘴。

懒得跟小屁孩理论,叶岑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站着的叶令蔚,问,“学校有人欺负你?”

叶令蔚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有。”

现成的刀,不用白不用。

“欺负你什么?”叶岑神色变得浅淡起来,他的确不喜欢叶令蔚,因为他不上进不够优秀,整日只知道缩在自己的壳里,但这并不代表他可以允许别人欺负叶令蔚。

“很多啊,”叶令蔚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的帮着原身数,“偷藏我的作业本,老师让我坐垃圾桶边上,同学朝我身上扔垃圾,背地里叫我病秧子啊,很多很多的。”

很多很多的,他受了很多很多的委屈。

叶岑的角色彻底的冷了下来。

但叶令蔚却抢在他开口之前说,“但我不要你帮我啊,你帮我又不是因为你是我哥,你帮我是因为我姓叶。”

叶岑皱眉,“这有什么不一样?”

叶令蔚声音的脖子柔软的垂下来,盈上一层月白的光,“不一样。”

长大了,叶令蔚长大了。

尽管他现在依旧瘦弱单薄,看起来似乎还是那个动不动就躲在房间里的小男孩,但叶岑却莫名的察觉到,叶令蔚在拒自己于千里之外,两个人中间像隔了一层厚厚的透明玻璃墙壁。

叶岑被气乐了,他站起来,叉着腰,在客厅走了几圈,最后气急,“你随便吧。”

本来他对叶令蔚,就只有一个义务,对方不乐意,他也乐得自在。

叶令蔚看着叶岑摔门而去,眼神暗下来,他要让这些人,都因为愧对原身而夜不能寐,而都来恳求他的原谅,而不是诸如现在这般高高在上的施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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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谁叫我们澜哥狒狒的?出来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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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后所有人都开始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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