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坑爹我坑弟九
李鑫阳有些许的懊恼,若是早知道苍山派掌门之女是个如此标志的美人,他就该穿上那件乌金云绣衫袍,而非如此普通的长衫。
他知晓自己的长相并非貌比潘安那一挂,所谓三分长相七分打扮,他目前的积蓄都用来投资自己的外表。
奈何他出身实在贫寒,手头并无多少银钱。
虽说在他们那个地方,他的筑基修为已是绝顶,毕竟大多数人连修仙的资格都没有。
这一点李鑫阳还是很骄傲的。
但是李鑫阳知道,放眼整个荒缈大陆,他算不上什么。
他发誓要做叫得上名号的人物,哪个男人没有一个侠客英雄梦呢?
李鑫阳很有远见的拒绝了阿姝的示爱,他胸腔内有一股热血,他总觉得自己不该囿于这个小渔村,他要出去,去打拼,去闯荡,去历练。
他要这个村子以他为名,他要立下石碑,扬名立万,他要于苍茫史诗中熠熠生辉。
李鑫阳一路南行,走的越远,他越觉得自己普通,越觉得自己的理想和抱负是个笑话。
他没有别人的天赋,没有别人的家世背景,修仙界筑基遍地走,一把飞剑砸下来就能压死好几个。
大门派嫌他资质不佳不肯收他,不入流的门派根本学不到东西,还要被先入门的弟子欺负。
李鑫阳越来越绝望,他没了一点斗志,早知道如此,他宁愿留在小渔村,做个人人艳羡的天才,也不愿意到南部修仙之城做个垃圾。
他开始怀念以前的生活,后悔自己没有和阿姝在一起,若是留在渔村,或许他已经有孩子了。
李鑫阳很快身无分文,他被迫睡在树林里,山洞里,与他想象的生活相差万里。
幸好,在兀鹫山他的命运出现了转折。
李鑫阳捻了捻左手食指的黑色戒圈,发散的思绪飘回了现实。
看着将自己揽在臂弯的女子,李鑫阳发自内心的露出了微笑。
自己终究是不一样的,那些苦没有白吃,哪个大人物没有一些曲折的往事呢。
更何况,他李鑫阳,可是天命之子。
江雪见李鑫阳突然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心底有些发怵,她将他扶正坐稳,赶紧松开了手。
能恩将仇报到如此地步的人,还是少接触为妙。
江雪挂上了职业牌温暖和煦的微笑:“在下张江雪,李公子可是遭遇了什么变故?怎地如此落魄的倒在路边,还浑身是伤?”
江雪一边说一边流露出担忧的表情,就像为自己的老友忧心一般。
李鑫阳很满足于张江雪的关切,是了,这才是自己应有的待遇,软玉温香在怀,光明前途似锦。
他压低嗓音轻咳了两声,故作坚强道:“不妨事的,逞能之后遭人暗算,受了一些小伤,怪我自己见不得不公之事,怨不得旁人。”
江雪觉得李鑫阳这番话说的实在是好,既表明了自己正义果敢,又表现出自己的大度隐忍。
妙哇,江雪在心里不禁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如此话术,真真是高手中的高手。
江雪拿出了一枚固元丹,用小巧精致的白瓷瓶盛着,没眼力的人也能瞧出其价值不菲。
“江雪感于李公子的正义,亦同情你的遭遇,这枚固元丹赠予公子,可平内伤。”
尽管李鑫阳努力的克制表情,江雪还是能从他的眼神看出惊喜与贪婪。
好吧,她承认自己是故意炫富的,她需要知道李鑫阳是不是有预谋的接近苍山派。
“你我萍水相逢,姑娘实在无需如此大方。”李鑫阳喉结蠕动着,使劲儿吞了吞口水:“况且这太过贵重,李某受之有愧。”
固元丹是六品丹药,虽不难得,却也不是一般人家能随便拿出手的。
李鑫阳拼命压制着内心的喜悦,苍山派果然不简单,不枉费自己受这无妄之灾,平添一身伤。
江雪哪怕是个傻子,都能看出李鑫阳的故作姿态,眼睛都要长在这白瓷瓶上了,端等着自己再去相让呢。
对此,江雪只能遗憾的表示:老子才不给你这个脸!
“哦?李公子为人果然正直,我也不好强人所难,那这丹药我就收起来了。”江雪干脆的把固元丹收回瓒玉镯中,半点不拖泥带水。
李鑫阳有些傻眼,这跟自己想象中的可不一样,她不应该赞叹自己的高尚品格一番,然后执意,甚至发些小火让自己收下吗?
难道是自己刚才的态度太过于刚强,伤了人家的心吗?再说那固元丹哪怕自己不用,也能卖好些灵石银钱,更别提这囊中着实羞涩。
李鑫阳真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子,让你装,到嘴的鸭子飞了,如今也不好开口往回讨,要放弃自己实在舍不得,诶,有了。
李鑫阳觉得自己的喉咙一阵发紧,语气生硬的挤出来一句话:“我想了想,实在不该拂了姑娘的面子,我勉为其......”
“使不得,因为替我考虑,而使公子你的名节受辱,这如何使得。”江雪一听他话头不对,赶紧使出了尔康手:“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公子是在图我这丹药呢。”
江雪俏皮的眨了眨眼,对着脸色青紫交加的李鑫阳说:“刚才是我唐突,没考虑周全,公子权当没有这回事儿吧。”
怎么可能当作没有发生?!
李鑫阳在心底咆哮着,为什么这姑娘不按套路出牌,他的固元丹,他的钱啊!
李鑫阳有种想直接抢了这张江雪的冲动,她对素未谋面的人如此大方,一出手就是六品丹药,由此可见,她出来行走身上一定带了不少好东西。
李鑫阳的眼神逐渐暗了下来,据他了解,苍山派掌门之女的修为是三品金丹,自己不过筑基而已,打是打不过,但是自己有底牌啊。
李鑫阳悄悄摸了摸玄天戒,忽如其来的冰凉触感惊得他一激灵,怎可因小失大!
李鑫阳迅速调整心态,叹了口气,语气轻松不已:“那就好,我生怕伤了姑娘的心,只能出次下策,幸得姑娘理解,如此甚好。”
李鑫阳说完紧盯着张江雪,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以及她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会不会说的话同自己一样别有用意。
幸好,在她眼中,自己只看到了欣赏,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他李鑫阳还是有点经验的,足以糊弄这被保护的很好的小姑娘家。
听了李鑫阳的话,江雪在脑海中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同时踹了李鑫阳无数连环无影脚,但面上没有显露一丝鄙夷,甚至还带着赞叹。
毕竟,她可游走了无数个世界,还当过影后影帝,这演技不可谓不好。
“既然公子无碍,那便不与公子闲聊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江雪实在懒得同这货扯皮,站起身来就准备离开伏龙谷,这破地方真晦气,让原身遇见这么个丧心病狂的家伙,以后再也不来了。
“等等。”
江雪这时正背对着李鑫阳,听到他急促的声音,习惯性的挑了挑眉。
果然,果然是有预谋的,按照剧情走向,自然是得把李鑫阳带回苍山派的,只是没有那么容易,总得膈应膈应他。
“公子还有事?”江雪转过身,满脸的疑惑,看起来天真不已,仿佛在说快来骗我吧,一骗一个准儿呦。
李鑫阳的目的还没有达成,眼见张江雪要走,顾不得自己的翩翩公子形象,赶忙出声阻拦。
看着张江雪一脸的不解,双眼流露出来的迷茫,李鑫阳还是赞叹于她的貌美,天真娇憨,这才是美人儿。
短暂的遐想之后,李鑫阳尴尬的开口:“我如今行动不便,姑娘可否带我离开伏龙谷。”
江雪眼睛眨巴眨巴,红唇微启:“公子可以御剑呀。”
李鑫阳听了这话,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半晌才开口,语气僵硬:“我修为不够,无法御剑飞行。”
“哦,这样啊,可我有急事,只能带公子出谷,别的就无能为力了。”
江雪把吃惊,不解,表达的酣畅淋漓,看的李鑫阳心头膈应不已,差点说出不用你管这句话,想想自己的大业,生生憋了回去。
江雪承认自己是故意的,她早知道如今李鑫阳的修为不过筑基,金丹才能用的御剑术,他并不能使用。
看着李鑫阳一脸吃了屎的表情,江雪就觉得内心暗爽,一个踏着别人血肉为阶上位的人,如今这些讥讽都受不了,怎么成大事呢?
江雪把李鑫阳扶上自己的青晖剑,特意垫上了一块厚厚的毛毯才让李鑫阳坐下。
此番举动让李鑫阳快活了许多:这女子内心是有我的,顾及我有伤在身,怕硌着我,真是个心思细腻的姑娘。
其实是江雪怕李鑫阳脏了自己的青晖剑,特意垫了块毯子隔开,毯子能扔,这剑江雪着实不舍得,只能可惜自己的毯子了。
咽不下这口气的江雪,一边操控着青晖剑飞行的方向,一边幽幽说了句:“公子如此敢于出头,我还以为修为至少是元婴呢。”
与元婴差了两个品级,无数段位的李鑫阳再次受到暴击,郁结于心的他狠狠吐了口鲜血,顺势晕了过去,当然,是装的。
出了伏龙谷,江雪怎么也唤不醒李鑫阳,她自言自语道只能将他带回苍山派,说罢便御剑飞往苍山派。
李鑫阳悄悄睁开了眼睛,看着前方衣袂飘舞的张江雪,再看看身下的大好河山,他终于露出了微笑。
不枉自己被张江雪使劲儿摇晃都没醒,他终于得以光明正大的进入苍山派。
这,只是自己走向成功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