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的确是我
蓝振宇看了她一眼,握住方向盘的手不自觉紧了紧。
现在,时候到了。
他之所以忍这么久,就是为了让白浅伊看清那两个人的真面目,这样,她再离开的时候才会毫不犹豫,这样,她在到他身边的时候,才不会再想着离开。
况且,那两个人如今欢欢喜喜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介时真相揭开,表情一定很精彩。
欺负白浅伊的人,他自然不会让她们好过!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
这让白浅伊着实惊讶。
可是转念又一想,这样气势凛然的男人,有什么会瞒得过他的眼睛呢?
她犹豫着,本想着支吾过去,抬头看见蓝振宇清亮的眸子,便明白他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只得无奈应下,“好吧,你想听什么?”
“找个地方再好好说。”蓝振宇开动跑车,在轻微的油门声中说道。
一路上白浅伊望着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有些心不在焉,脑中乱糟糟的不断循环着近些日子发生的事情。
车子停下,她看了看窗外,竟是一座装修典雅的别墅门前,“这里是?”
“我家。”
蓝振宇的回答清冷又简短,白浅伊却怔住。
他所谓的好好聊天的地方就是他家么。
因为白凌凌的原因,白浅伊从未来过他们家,是以进门以后倒是忍不住到处打量一番。
装修风格简洁素雅,细看去却又有些奢华,倒像是蓝振宇的风格。
蓝振宇进门后带着她走上二楼,径直向楼梯左侧的房间走去。
走到一半时,突然回头说道,“我先回房间洗个澡,你自己随意逛逛,右手边第一间是你姐姐的房间,第三间是书房。”
白浅伊倒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便点头应下,示意他先去,自己向书房走去。
转身的时候才慢半拍的想到,刚刚他说第一间是姐姐的房间,难道他们夫妻两人不是睡一间房的?
即使这别墅房间多,也没有夫妻二人分房睡的道理吧,而且他刚刚那么自然的说回房间洗澡,想来他去洗澡的就是他自己的房间了。
白浅伊摇了摇头,甩掉那些乱七八糟的八卦思绪。
他和白凌凌想要怎么分房间与她有什么关系,她如今自己的事情都是一团乱麻,哪还有心思去关心别人的家事。
白浅伊在书房里转了两圈,这书房的装修更是简洁,倘大的一个书房,除了办公的桌椅外只有一个占据了半面墙的书架。
她走到书架前看了几眼,发现书架上成百上千的藏书无一是自己喜欢的类型。
正欲转身离开,余光却瞥见书架的展架正中央位置,放置着一枚男式戒指。
她顿住了脚步,这戒指细细看去,竟然有些熟悉?
一时间思绪随着这枚戒指而打开,两年前的回忆汹涌而至,黑暗沉闷的过去排山倒海般涌现过来,压的她有些喘不过去。
白浅伊仿佛看见黑暗的小巷子里,被撕碎的衣衫、男人低沉的声音,以及她满心的绝望。
时隔两年,她依旧清晰记得,被强奸的那天夜里,黑暗里只有一点微弱的蓝色光芒。
现在想起来,竟和面前这枚,有些相似?
白浅伊忽然觉着浑身发冷,记忆中的阴暗面仿佛在不停的拉扯着她,让她觉着像是回到了那个无助的夜晚,太多的事自那个时候起被改变。
那也是她所有噩梦的开端。
“是不是看着很熟悉?”身后忽然响起蓝振宇的声音,口气淡淡,似乎在询问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像是在问“吃了吗”一般轻巧。
白浅伊有些僵硬的回过头来看他,眼睛死死盯着他的眼,张了张口却听见自己忽然间变得有些沙哑的声音,“两年前那一天……”
“两年前的确是我。”蓝振宇毫不犹豫的开口,依旧淡然的回视她的目光,眼中情绪却是太过复杂,让人看不透。
然而白浅伊的脑中却好像瞬间炸开锅一般,脑海中翻来覆去的只有那一句话在翻涌。
“两年前……”
“的确是我……”
反反复复,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深吸几口气,她努力控制住情绪,抬起头,目光愤然,“为什么?”
蓝振宇此刻却没了声音,微微垂了目光,不作声响。
这样的沉默却仿佛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点燃了白浅伊的怒火,她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着,在自己反应过来之前,已经抬手扇了面前男人一耳光。
两年来的怨恨终于找到发泄口,她竟觉着眼眶有些发涩。
深吸一口气,压下刚刚涌上的泪意,白浅伊紧紧盯着蓝振宇,“你知不知道你当初的行为,会毁了一个女人一辈子!现在还这么淡然的和我说两年前就是你,你……”
她向来能言善辩,这个时候竟说道词穷,不知道该对着这个男人说些什么。
到了真正难受的时候才知道,话语有时候未免显得太过苍白。
蓝振宇被这一巴掌打愣了好久,女人话音落了半晌他才缓过神来。
他并没有生气,语气反而温和了一些,温声的解释道,“听我解释。两年前的事我很抱歉,当年并非我故意,我被人下了药。”
事后他想过要负责,并且派人查出了那个女人的身份,想要和她结婚,可是阴差阳错的,在郑秀的安排下娶了白凌凌,直到婚后才发现和结婚的人不对,然而木已成舟没办法再改。
也是因为这样,一直以来没有碰过白凌凌。
但是这些话,不适合说出来。
白浅伊睁大了双眸,愣愣的,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心情的情绪顿时复杂的很,让她无话可说。
蓝振宇想了想,又道,“我真的不知道两年前的事会对你造成这么大的伤害,我听你姐姐说你嫁人后过的很幸福,还以为当年那件事已经被你放下了。”
白浅伊沉默,她用了半天才消化掉这些话。
听到这样的理由,她非但没有原谅他,反而觉着有些可笑。
她扯起嘴角,带着些嘲讽地笑了笑,“一句轻描淡写的被人下了药就想要抹掉这两年来对我的伤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