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卷入豪门争端

高攀一直在水渊的身边默默的注视着水渊，他见水渊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一番若有所思的样子，便继续对水渊说道：“你和你父亲才相处了一天而已，应该还没有什么感情。如果你以一个外人的身份来看待你父亲的话，或许你就能始终保持清醒。但他毕竟是你的生父，你的身体里也流着他的血，这是你们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等你跟你父亲相处的时间长了，你就会慢慢对他有所了解啦，到时候根本不需要我这个老头子跟你在这里苦口婆心了，你自己就能体会。而且这里不是草原，你在草原上生活了十几年，早已经对那里的生活方式非常熟悉了，那里的人自由、率真，无拘无束的生活着，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的东西去约束着你，更没有那么多的阴谋诡计。但是这里不同，尤其是你身处大家族之中，你慢慢就会发现，你有时候所做的一切，都会是身不由己。我跟你说的这些，你只需要牢记在心里便是。至于今后的路要怎么走，就看你自己的了。”

水渊听完高攀的这番话后，感觉到很奇怪，为什么高攀要跟自己说这样的话？但是，他能感受的出来，高攀的言语中对他父亲水净极其的不认同。也许是高攀怕说多了水渊会反感，所以高攀说话总是点到即止。对于聪明的水渊来说，高攀的这番话，就像是在他的心里扎进了一个钉子。

“多谢外祖父指点，孙儿谨记在心。”水渊不知道怎么回答高攀，想了半天，只想到了这句话，便开口说了出来。

高攀只是笑了笑，却并未再多说什么，只是招呼水渊喝茶。

水渊也是不显山不露水的，把什么想法都憋在心里面，一边陪着高攀喝茶，一边不动声色的继续和高攀有说有笑。

他才来燕国两天，便感觉自己像是度过了两年似的，而且还遇到了一次刺杀，看来一入豪门深似海这句话说得一点都不假。他现在倒是希望自己的父亲是个普普通通的燕国老百姓，至少不用那么小心翼翼、提心吊胆的生活吧。

但是这一切又都已经注定了，他也觉得自己很无奈，在草原上被东胡人欺负，刚回到燕国，本想和生父相认之后，会有不同的境遇，谁知道只两天的时间，他便得知自己的父亲正在和燕国其余几个大家族相互对抗。

水渊陪着高攀在镇上逛了一段时间，高攀因为年纪大了，体力也有所不支，水渊急忙搀扶着高攀，在高寿的陪同下，将高攀送回了高府。

高攀被送回府里之后，很快便躺下休息了，水渊在高攀睡着之后才离开了房间，他就住在高攀的隔壁，和高攀的房间只有一墙之隔。

回到房间，水渊便坐在了床上，一个人静静的思考着这两天所知道的事情。

经过一番仔细的思考，水渊突然发现，高攀对他说的那番话还是挺有道理的。他回来认亲之后，自己的父亲水净还来不及和他共叙父子之情，却首先带着他来找外祖父高攀，单单这一个动机，就足以证明，他的出现，对于正在处于困境的水净来说，无疑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联想到今日高攀所说的关于燕国七大家族的事情，水渊发现高攀和另外几个家族都有着一丝的联系，而他父亲带着他来找高攀，估计就是想利用高攀的影响力以及高家的势力，想扭转现在被动的局面。

再联想到他父亲水净这十五年来的所作所为，让水渊更加无疑的确信，他的父亲水净，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而是那种为了权力而不择手段的人。

十五年前，高攀和水净闹翻的症结就是高兰，水净找寻高兰无果，便仅凭高兰身上一片带血的衣衫便断定高兰已经死了，迅速的放弃了寻找，最终使得高兰被东胡人掳走了。紧接着，水净便为高兰做了一个衣冠冢，正式宣布高兰已死。随后，姬超为了拉拢水净，主动将自己的女儿姬茹嫁给了水净为妻，这之后，水净便帮助姬超公然对抗前岳父高攀。

高攀聪明，避其锋芒，该放手的权力全部放手，退居幕后，随意让水净去折腾。而且，他也看透了姬超这个人的手段，他借助水净来打压自己，又极力拉拢水净，一旦姬超一手遮天后，就会和水净生出嫌隙。

这之后，水净又帮助姬超打压其他几大家族，除了冯氏家族外，其余几个家族都或多或少的吃过水净的亏，所以，几大家族对水净可谓是恨之入骨，尤其是樊氏家族。

对于昨夜的刺杀，水渊就有一种猜测，杀手很有可能就是樊氏家族派来的。

当然，这只是他个人的猜测。

今日高攀的点拨和提醒，他觉得高攀是在故意分化他和水净。毕竟高攀是当过燕国国相的人，他和其他几大家族之间的姻亲和友谊，或许就是那个时候积攒下来的。

姜是老的辣。

水渊觉得高攀就像是一头老狐狸，只需翻动几下嘴皮子，就能达到他所需要的那种效果。

奸诈、狡猾，或许就是高攀的真实写照。只是，在水渊面前，高攀还未表现出来罢了。

一阵苦思后，水渊倒是觉得头疼了起来，但是他既然已经成为了水净的儿子，那么他就是水家的人，正所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如果水家不存在了，水渊做为水净的儿子，肯定会被人赶尽杀绝的。

即使他的父亲水净再怎么不好，再怎么有心机，但还是他的父亲，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这时，水渊甩了甩脑袋，决定不再去想这些琐事了，不管高攀如何挑拨离间，他都不能背弃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家族，而且，他还觉得这个时候他来的刚刚好，如今水氏家族正在面临重重困境，如果他能帮助父亲走出困境，那么他在父亲心中的地方就会一点一点的加重。只要家族不败，他就可以利用这个家族做很多想做的事情。

一想到这里，水渊便来了信心，他觉得高攀是扭转这次局面的关键，但是如何让这只老狐狸帮助水家走出困境，是他当下要做的事情。

思来想去，高攀一直心心念念的便是他的嫡孙，他从高攀说起高森和秦氏的事情就已经开始觉得这件事有可疑之处了。只是，苦于自己是一个外人，不能干涉别人家的事情，所以一直没准备提。

这下为了帮助自己的家族，他决定从这件事做为突破口，好好的调查一番高森无子这件事，希望能够调查出一些蛛丝马迹，然后借机在高攀面前邀功。

但是，要想调查这件事，必须要接近高森、秦氏的住处才行，他思来想去，觉得他的表妹高倩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高倩是水渊的表妹，只比水渊小一岁，而且长得还挺好看的，单从在用午膳那会儿高倩的表现来看，这个女孩还是一个天真懵懂的小姑娘，那么从这个小姑娘的套出点话来，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于是，水渊便躺在床上，开始仔细的思考着，自己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接近表妹。

正在他思考的时候，他的眼睛无意间扫过了那把巨阙剑，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灵机一动，便嘿嘿笑了起来，自言自语的道：“对！就这样干！”

巨阙剑是高攀送给他的礼物，此剑重五十斤，单手拎起来都觉得重，觉得费尽，更别说要举着这么重的剑任意挥动着剑招了。

但是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水渊便是这么的一个有心人，得益于这具身体的强壮，他虽然拿着巨阙剑感觉有些沉了点，但也并不是一点都挥舞不动。

于是，水渊拿起巨阙剑，在屋内任意挥砍了两下，觉得确实有些吃力。但这并不妨碍他的计划，相反，他还要感激拥有了这把巨阙剑呢。

正是看到了这柄巨阙剑，他才想到了一个好计划。

说时迟，那时快，水渊趁着高攀睡着了，说干就干。

他提着巨阙剑便走出了房间，朝着东边的院子便走了过去。

他一早来的时候，高攀领着他参观了高府，东院便是他的长子高森居住的地方，而高森的妻妾、女儿都住在这里。

高攀的住处和高森相邻，中间只隔着一座小花园，听高攀说，这座小花园是他孙女一手置办的，他的孙女高倩是个极其爱花的人，所以每天高倩都会出现在这座小花园里，来精心呵护她种下的每一朵花。

水渊要做的，就是接近高倩，和高倩成为好朋友，然后借机套话，摸清高森的后宫之事，看看高森到底是不是真的无法生育。

水渊提着巨阙剑，很快便来到了小花园里，这个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夕阳西下阳光洒满大地，这座小花园里也笼罩在这片祥和的光芒下面。但是这个时候却没什么人，水渊想接近高倩，就必须要把她引出来。

于是，水渊双手握着巨阙剑，开始在小花园里一阵胡乱挥动，巨阙剑虽然又重又钝，但是要砍下这些花花草草还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一时间，在巨阙剑的挥砍下，小花园里的许多花朵便被击打的落在了地上，小花园里顿时是一片狼藉。

而水渊也不忘记一边挥动着巨阙剑，一边大声的喊叫着，生怕引不来别人的注意。

片刻之后，果然从东院探出来了一个脑袋，那脑袋上的眼睛看见一片狼藉的小花园后，顿时惊声尖叫了起来，大声喊道：“不好了，快来人啊，小花园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