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冷刀绯红

第37章 冷刀绯红

沈荆川离开了京都以后,萧澈便寻了一个合适的时机,月夜潜入了流云居探查流琴的下落。果不其然,经过萧澈夜伏昼出的几番探查,他终于在流云居的醉风院中寻得了流琴的踪迹。

“别动。”,萧澈星夜鱼贯而入流琴就寝的闺房,迅速以刀迫近流琴白皙的脖颈,并用手缚住她的口说,萧澈见流琴被突如其来的“黑衣人”,扼住了命运的咽喉,顿时变得张皇失措,一时仿若三魂丢了七魄,浑身战栗了起来。

萧澈本意并不想伤了她,于是在她的耳际小声的警示她说:“我意原本不想伤人,奈何刀剑凛冽无情。但我一向是最懂怜香惜玉的,尤其是若你这般儿灵动漂亮的小美人了。所以只要你肯乖乖的听话,那么这美丽光洁的玉颈,或许就不会血点梅花,染红着寒意森森的冷刀了。”

“是你。”,萧澈很是惊讶,自己这一番的威逼利诱,眼前这个小姑娘非但不若方才那般惊慌,反而变得平静了不少说。

“你,认识我?”,他惊虑的问说。

“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冷刀绯红”萧澈——萧公子,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呢?”,只听得眼前女子极为平静的说,见萧澈被自己的话语震惊住了稍有松懈,便又试探性的继续说,“只是流琴愚钝,不解流琴区区一芥婢儿,命贱如草命薄如萍,凡何会惊动冷刀绯的大驾?”

“小丫头,看来你知道的不少啊!倒是我大意,小瞧你了。”,说话间萧澈又将架在流琴脖颈上的冷刀迫近了几分。“只是让我不解的是,云何你竟会发现是我冷刀绯红呢?”

“八年前年前年前江湖风闻,惊鸿公子萧澈,冷刀绯红,血点梅洇;浮云惊龙,逐月流星。为人最是放任自流,洒脱不羁。平时不问苍生事,最喜歌楼弄春风。然而一昔杳无音信,八年后公子重出江湖,却早已是冷刀血刃,惊鸿不再。如今公子生为财死,死为财计,甚至不惜为了千百风流,卑躬屈膝,舔颜侍人,做起了昼伏夜出的暗夜行当,是乃令人可悲可叹!”,流琴如是所说。

萧澈听着流琴一番可悲可叹的讽刺和感慨,仿佛置身事外的“菊外之人”,神情复杂,心情亦是或起或伏,难以平静。他不自觉的暗中审视着眼前这个,看着唯唯诺诺毫不起眼的小姑娘,心中充满了疑惑的问她说:“这些陈年往事,你这个小丫头是如何得知的?”,见流琴并没有立即回答,萧澈又接着问她说道,“我观你年纪也不大,又是从何得识这把早已锈腐不堪的冷刀呢?”

“也是,流琴只是一个最为普通不过的侍女了,公子又岂会记得流琴呢?但是公子曾经对流琴有过大恩,流琴一直铭记于心,此生此世莫敢忘怀,倘若公子想要取流琴姓名,那就请公子动手吧,流琴早已束手就擒,亦绝不反抗。”,只见流琴双目微合,一副平静就死的模样说。

此种状况,反而令萧澈疑云丛生,有些手足无措了。他实在迷惘,为何听到眼前这个年约十六七岁的小女子,他忽然生出了一种莫名的熟稔之感来,却脑海中却实在又生不出清晰的印象。他很不喜现在的这种感觉,甚至内心有些许的烦躁,迫切的需要一壶烈酒方能消除那种不快之感。

所以他变得有些急躁,手中的冷刀在月色的照耀下,也多了几分寒意。“你到底是谁?”,他不觉间加大了手中的力度问流琴说。

瞬时,流琴的玉颈便被萧澈手中的冷刀染一道绚丽的红,很是扎眼。她近乎本能的发出“嘶……啊……”的呻吟之声。流琴面对萧澈的咄咄紧逼,身体里蕴藏的本能的求生意识促使她开口说,“流琴不知,公子是否还,还记得,十年前,清水河畔的小丫头……”,说话早已泪流了满面。

萧澈听到流琴的话,内心先是一片困顿,后转而变成一场震动说,“原来——是你。”,萧澈想起了十年前的清水村,想起了清水村里发生的那一场惨绝人寰的祸事,也想起了昏倒在了清水河畔的小丫头……

“萧哥哥……”,流琴的这一声温柔缠绵的呼唤,仿佛远山丛林里传来的晨钟暮鼓,悠远,纯粹,空灵,缥缈……不觉让萧澈平静多年的心湖,漾起纹纹清波。

“小丫头,怎么是你?”,萧澈不自觉的放下了手中的冷刀,温柔的望着流琴说。

流琴听到她心心念念了整整八年之久的萧澈哥哥,此刻又重新唤起了“小丫头”,她的心中欣喜委屈不已,便情不自禁的痛哭了起来,几近失声。萧澈见状更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心中万分焦急懊恼,心想必定是自己方才的举动,着实吓到她了。

萧澈此人最是惯于花言巧语,温言软语,莺言燕语,可是对于如何抚慰和宽解受委屈的女孩子,确是七窍通了六窍,着实一窍不通。他知不道该怎么安抚泣不成声的流琴,因为她早已不是十年前那个,只要你温柔的摸摸她的头,她就会乖乖的跟你走的的小丫头了。

但是萧澈看着还在抽噎流涕的流琴,实是不忍,于是只能慢慢的靠近她,轻轻的把她抱在自己的怀里,温柔的抚摸着她的碎发,并在她的耳际慌乱的道歉说:“好了,好了,不要哭了。都是哥哥的错,是萧哥哥太坏了,太笨了,没有认出我的“小丫头”,还差点伤了丫头,萧哥哥任打任怨,好吗?只求小丫头,不要在伤心了……”

“哼嗯……”,流琴听到萧澈那拙劣而又笨拙的哄人手段,不禁哑然失笑,果然还是原来的熟悉之感。“萧哥哥,这么多年,你还是真是一点都没有变……”,萧澈闻言一派迷惘,流琴由悲转喜而后似喜而打趣的接着说,“还是那么呆!”

“你这个臭丫头!几年不见,张胆了,是吧!竟敢打趣萧哥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话音方落便在流琴的额际,来了一个“轻轻”的爆栗。

“萧哥哥!”,流琴感受到了来自额际传来的痛感,不觉用手捂住了自己的额头,并佯装愠怒的“瞪着”萧澈说。

萧澈见流琴还向以前一样,嘟着嘴踮着脚怒气冲冲的瞪着自己的模样,以为自己真的下手失了轻重,弄疼了她。所以立刻上前关切的询问说:“怎么样小丫头,是我下手太重了吗?弄疼你了吗?快让我看看?”,说着便上手去查看流琴正在捂着的额头。

而流琴见萧澈如此慌张的样子,目的达到了,于是便立刻做出一副鬼脸的模样,来宣告自己的胜利,弄得萧澈一副哑然失笑的狼狈相,无奈的用手指狠狠的戳了流琴的眉心说:“你啊!还是那么调皮,小心再嫁不出去,看你怎么办!”

俩人又是一阵对望,而后星月便随着一阵“哈哈哈……”的朗声大笑,躲进了乌云的深处,遥远的天宇深处,露出了鱼肚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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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丘坡之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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