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文抄公
朱厚照还未睡醒,便被拖上了太和殿。朱祐樘看着自己不争气的儿子属实是恨铁不成钢,但是又束手无策,谁让自己就这么一个孩子。
“照儿!”
朱祐樘一嗓子,喊醒了半梦半醒的朱厚照,朱厚照这才跪倒叩首道:“儿臣叩见父皇。”
“你为何不抑粮价?你可知道如此一来,京师百姓将会如何?”
“父皇,儿臣自有打算,还请父皇相信儿臣。”
听着朱厚照自信的语气,朱祐樘都有些恍惚了,殿上只有杨廷和猛然间发现自己眼前的这位太子仿佛跟以前有些许不同了。
杨同肃跪在地上哭诉道:“陛下,臣.”
朱厚照见杨同肃打小报告,抬脚便在杨同肃屁股上踢了一脚骂道:“你个不争气的东西,还来告孤的状。”
“胡闹!”朱祐樘看不下去了,赶忙制止了朱厚照,此时杨廷和站出来说道:“陛下,不妨让殿下继续试一试吧,毕竟君无戏言。”
朱祐樘诧异的看了一眼杨廷和,见杨廷和神情有异,心中也动摇了起来,杨廷和此时的大脑正在飞速的运转着,而此时杨同肃狠狠的盯着杨廷和道:“杨阁老,下官与您无冤无仇啊。”
杨廷和仍旧是一副木头人一样站在那里,还是朱祐樘呵止了杨同肃,因为朱祐樘十分了解杨廷和,最终,杨廷和仿佛是想通了什么一般,对朱祐樘使了个眼色,朱祐樘当即会意道:“行了,若无旁事,众位爱卿且退下吧,照儿你也去吧。”
“臣等遵旨。”
退朝之后,杨廷和自觉的留在太和殿没走,很快便有一个太监跑了过来道:“杨阁老,陛下在后面等您。”
杨廷和低头不语跟在了太监身后,来到了御花园。
“张瑜,你让他们且退下,你也退下吧。”
“诺。”
那个名叫张瑜的太监,领着一干太监宫女,离开了御花园,众人退散之后,杨廷和当即拱手道:“老臣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太子聪慧,可堪大任啊。”
朱祐樘诧异的看着杨廷和问道:“杨先生,此话何解,难不成照儿不抑粮价,另有玄机。”
“启奏陛下,老臣方才推想,太子必然是胸有成竹,只是老臣觉得不抑粮价也不一定是坏事,要给殿下一些锻炼的机会。”
朱祐樘大笑道:“好你个杨廷和啊,你怕是心中已有了对策,才敢这么说啊。”
杨廷和微微颔首道:“陛下,老臣料定,殿下之策与老城之计无甚出入,故而.”
朱祐樘拍了拍杨廷和的肩膀道:“细细与朕讲来。”
朱厚照大清早被这么莫名其妙的折腾一顿之后,早已没了睡意,回到东宫忽然想到今日是李东阳的课,朱厚照顿时不寒而栗。
“那个谁,就你了,换上衣服,跟孤出宫。”
朱厚照随手拉了一个人,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两人便逃出了宫,只有这小太监还战战兢兢的说道:“殿下,今日是李阁老的课,您不上没事吗。”
“我能有什么事,走,陪孤溜溜。”
小太监无奈的应和道:“诺诺。”
“之前怎么不咋见你,叫什么名字。”
“爷您是人贵多忘事,奴婢张永。”
朱厚照诧异的端详着自己面前的这个跟自己逃个课都战战兢兢的小太监谁能想到日后竟然成了八虎这样的权阉。
朱厚照也没多想,毕竟隐隐约约记得张永这个人在史书上评价好像还不错,于是便随口问道:“张永啊,这京城仿佛是多了不少进京赶考的举子啊。”
“爷您真是慧眼识珠啊,这明年二月就要开春闱了,这不少举子干脆连年都不过了,直接来京城温习功课。”
朱厚照笑着点了点头,心中忽然想去看看这古代的科举究竟有多严肃。
没多久两人便进了一家茶馆,这茶馆之中已然聚集着些许书生在吟诗作赋了。
“两位客官,您要点什么?”
“拿壶好茶,在取些点心来。”张永吊着调子说道,不禁引来众书生侧目。
点了东西之后,张永赶忙替朱厚照擦拭了板凳道:“爷,今儿个出来走的急,您连早膳都没用呢。”
“急什么,咱们先溜达溜达。”
朱厚照话音未落,只听得隔壁桌的书生咂舌道:“啧啧,本事不大,排场不小。”
张永闻言顿时急了眼,对一旁呵斥道:“你们算什么东西,知道”朱厚照赶忙拉住了张永对一旁的那桌书生道:“几位,下人不懂事,得罪了。”
“行了,不怪你,怪我,恐有一身才华,却屡试不第,一个下人都骑在我脖子上了,怪我啊。”
说完那书生叹了口气,喝起了茶。
“齐兄说哪里话,这一科你可是大热门啊。”
张永低头小声道:“爷,您就这么忍了。”
朱厚照答道:“没听人家都考了好几次了吗,让让人家又怎么了。”
“噗嗤”张永笑出了声,却又被身旁的书生看到,只听那人一拍桌子,想到这里是京城却又不得不坐了下来。
此时店小二拿着一份大红的册子走了过来走到了朱厚照面前道:“爷,看您谈吐不凡,给小店题首词吧,这被掌柜的选中了,有十两银子呢。”
不料此时那一桌书生却大笑道:“哎,小二,没准人家不识字呢,你这么贸然过去,不是教人难堪吗。”
“你!”张永猛地站起来,怒视着那人,却被朱厚照拉了回来。
朱厚照笑而不语,拿起了小二递过来的笔,大笔一挥: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哟,还会写字,我瞅”不料那书生一凑过来,脸色骤然大变,震惊的看着朱厚照手下所写的词。
朱厚照最后在这首临江仙的下面潇洒的落款道:兰陵笑笑生。
“孙兄,你这是看到了什么了,难不成这还能有鬼?”
那名齐姓书生走来,顿时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