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话我陪你跳下去
“我不认识。据说是十一岁。”
十一岁?肖奖才十六,那他的爸妈早就离婚了啊。
“他怎么过来的?”
“不知道。”
笮铭脸色凝重了下:“我估计,带他过来的人,多少有点嫌疑。一般绑架,要个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是正常,一开口就这么多,那就是知道他们家真有钱。”
“嗯,还有就是,为什么萧白会过来,又恰好在这被绑架。”
两个人思考了一会,等外面有女人哭喊着叫门了,肖奖一动,这俩人才反应过来,笮铭刚才一直抓着他的肩膀。
“跟绑匪约的在哪换人质?什么时间?”三个人围在桌子旁,肖奖没好气地开了口。
“奖啊,这是——”
“我朋友。”
“哦哦,电话里那个……”
“你说正事儿!”
“唉唉,绑匪说下午三点去大白溪镇,有个什么废弃的大楼。”
笮铭眯缝了一下眼睛:“三点,这么紧,是你跟他说了你得飞过来,他才定的吗?”
“不是,是他说让我三点前必须到的,到不了就是搞小动作去了,就要撕票啊……”说着,这位又哭了。
“那你说钱凑不够了没?”
“说了,他说钱不够一样不行,会卸我女儿胳膊……”
得,说完这事儿,这位哭得就更惨了。
“那你为什么不凑凑?”
“我没那个本事啊,没那么多钱……”
“是啊,你没那么多钱,你的钱都被套住了,都比你闺女健健康康重要,钱是你爹你妈!妈的——”
肖奖坐都坐不住了,笮铭一手按住他的小臂,一手默默地在他背后轻轻搓了搓。
肖奖跟他对视了一眼,笮铭一笑,转过脸看着高思滢:“阿姨,这事儿交给我们,你什么都不用管,去屋里待着,别给我们添乱就行,你能做到吗?”
刚说前半句高思滢还有点着急,什么叫“我不用管”,我闺女我能不管吗?
这就是笮铭厉害的地方了,下面的话直接打消了她说那种话的念头。
“奖爷,走了。”笮铭站起身,要了高思滢的手机,又交代刚才被打发回屋的彭阳留意着她点,有事给他打电话。等肖奖从高思滢手里接过装着满满一堆钱的大号行李箱,两个人并排走了出去。
绑票,自然是不留痕迹的好,转账什么的太危险,于是乎,这一千万差点装不下。
一出门笮铭就掏出了手机。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
“喂?”
“我要报案。”
“怀疑……”笮铭看了肖奖一眼,肖奖赶紧告诉他。
“萧程远和高思滢。”
“怀疑萧程远和高思滢的熟人有参与,希望查一下登机记录和机场监控。”
“交易地点?”
肖奖接过了电话:“大白溪镇,南郊那边,有个破厂子。”
……
“喂?我是萧白的哥哥。”
“我不可能让我妈来的,再者说,她那么自私那么惜命,不可能以身犯险的。”
“我来当然是想从他们家得点好处,而且这小丫头是因为来找我才出的事,我怕他们家赖上我。”
“成,一个人,我绝对没报警。”
挂了电话,肖奖和笮铭相视一笑:“果然啊,他作案之前把萧白家的事了解了个透彻,都不带对我的身份表示吃惊的。”
“嗯,这人可能就是狠,头脑不够聪明。”
笮铭理性分析着,还是忍不住说些没谱的话给俩人宽宽心。
……
大楼楼顶,一个人拿着望远镜向四周看着。
其实这周围他安了不少电子眼,一旦发现有条子,立马换场地。而真要把他逼急了,他不介意手上多一条人命,反正还不上钱也是让人弄死。
“铭哥,就在这吧,再向前,绝对到了他监视范围了。”
“嗯,你先过去,只要你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警力就有希望从管厂后身过去。”
其实,刑警断然没同意他们在还没给他们作出完全部署的情况下行动,只不过,肖奖知道,那片地儿根本藏不住人,警察来了,万一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那就完犊子了。
而且,现在已经是下午两点半了,马上就是交易时间了,他没有时间了。
肖奖拉着行李箱,一步一步,沉重地向着大楼走去。
“肖奖——”笮铭小声喊了声,他只能装听不见了,继续往前走。
“平安回来,铭哥保佑你——”
他不能做任何表情,只是一步一步的,离这个让他的事牵扯进来的人越来越远……
“成啊,小子,你多大了?”
肖奖抬头看着站在天台上看着自己的面具人,抽了抽鼻子,憨憨又带着惊惶地回答:“我今年十六。”
“掏掏兜。”
肖奖一翻干干净净的兜——手机都没带。
“成,上来吧!”
他能听出,绑匪这是用了变声器了。
等他来到天台上的时候,并没有看见萧白。
“叔叔……我妹妹呢?”
“拿了钱验过了我才能告诉你。”
“那你怎么保证她的安全?”肖奖有点委屈又紧张地问了歹徒一句。
“因为她不在这里,只要钱到手,我肯定放人。”绑匪打量了一下他,“你没得选,你现在也是我的人质了哈哈哈哈哈——”
歹徒发出了长长的笑声。
肖奖心里暗叫大意!早知道萧白不在这,他怎么也等警方的消息。
“那……你验吧。”
“五千万?”
“嗯,五千万。”
他都没见过五千万是多少,绑匪也不一定。肖奖有信心,能赶在他察觉之前脱身,剩下的,就是交给警方去办了。
绑匪按照肖奖说的,打开了密码箱,开始一沓一沓地数,肖奖此时的内心跟他表面很像——慌,沉。
警方怎么还不来?
过了一会,绑匪突然抬起头,邪森森的声音响起:“你这是一千万,我的四千万呢?难不成你吞了!”
绑匪猛得往前一冲,匕首就对准了肖奖的前胸——他要的,是肖奖的命。
这一千万,他要了。迟则生变,把这小子灭了口,他就打算跑路了。反正合作的人并不知道他是谁,还傻乎乎地给他铺路呢!
以他的身手,加上对这片踩点的透彻和周密部署,连警察他都算计进去了,炸出来这些油水,也够了他还了钱再快活的了。
肖奖早就防着他这手呢,撤步闪身抓手臂掰腕子,都是他用惯了的了。可这次却不一样了!除了勉强躲过去匕首,歹徒的每一招都狠的不行,一看就是特别练过的,不是他挡的住的!
肖奖第一次萌生了要完的心思。
“你杀我干什么?我又不知道你是谁!”
“对,都不知道我是谁,我安全的很!但你毕竟看到我,也干扰到我了,我从来不留遗患,才做到逍遥法外。”歹徒阴森森的声音让人听着一阵阵发瘆。
“别动!警察!”
就在匕首贴着肖奖衣服在他皮肤上划了一道伤口的时候,天台楼梯口一声大喊,惊的歹徒迟疑了一下,抽手往后看,而肖奖这时候也脱开了身。
“妈的,你是警察?”歹徒好笑地看着拿着一根铁棒的笮铭。
笮铭邪肆一笑:“警察已经到了,听。”
果然,不远处传开了警笛的声音。
“呵,成,算你命大。”
任谁都没想到的是,绑匪下一秒不是直奔行李箱,而是猛得转身,一脚踹在了肖奖肚子上,肖奖不是没防备,就这一下他用了力挡的,可还是根本没有悬念,肖奖就觉得脑子一嗡,整个人就向后方栽去。
“肖奖!”铁棒“哐当”一声砸在了地上。
从楼梯口,到天台边界,五十米,人体极限是多少秒?笮铭不知道!
他不知道,自己原来只用了五秒不到,从歹徒动手开始,拼了命冲过去右手一把抓住了肖奖的左手,想要按住他的腿却没能成功——差一点两个人都掉下去了,他需要支撑。
这时候,绑匪已经消失不见了,不是走的天台楼梯口,这里有通向屋子里的密道。
然而天台边上这俩人没那精力去想那些事儿了。
“撑着点。”笮铭左手扒着天台边沿,咬着牙,不敢使劲说话。
肖奖心脏急促地跳动着,闭了下眼睛,随即说:“铭哥,这儿也就五楼,不算太高,拉不住了就松手。”
“呵,你是不是手疼?那也没办法,不使劲攥你就掉下去了,等等吧,警察叔叔也快来了。”
这会,连开个玩笑都觉得那么压抑的难受。
这是命啊,是肖奖的命啊!赌不起,那种一瞬间崩盘的恐惧让他快要压制不住。
“不是,真的,我死不了,我能从三楼房顶往下跳都不带有事的,五楼也没什么问题,就算残废了,我也不怕,反正我有吃饭的家伙,不靠腿的。”
“放屁!”
“铭哥……”
“你他妈再说一句,我跟你一块跳下去!”
疼,手很疼;冷,下午刮起来的、在五楼的高度加速绕着的风吹在身上,跟死亡的恐惧一样萦绕的人心里发凉。
可这个人的话,让他丧失了一切感官能力。
最后,为了安全起见,刑警们在下方放置了安全垫后才从上面拉人。
肖奖刚一被拉上去,直接软在那了,笮铭也差不多。
“你们啊……哎……”本来想说说他们私自行动的问题,不过看他们这样,刑警实在是教训不出口,等他们缓缓吧。
“叔叔,那个人抓到了没?”肖奖突然开了口。
“没有,真是邪了门了。”
“我妹妹救回去没?”
“你放心,她一切都好,果然是熟人作案……”
“不过,那个歹徒你们也不知道是谁,是吗?”
“嗯……”
“我能给你们画。”
“嗯?”
“我给你们画。我知道他的身形,知道他的脸部轮廓,还知道他这里——有一颗痣。”
肖奖指了指锁骨靠里的位置。
“呦嚯,小伙子,你行啊,这么厉害?没骗叔叔吧?”
“没有。”虽然很幼稚,但肖奖还是很乖的回答他。
这时候,那股心悸缓和了不少,于是回过头看向笮铭,发现这人也在看着他。
“铭哥,你,还好吗?”
“去医院吧。”
“啊?你受伤了?”肖奖一动,发现两腿发麻,只能上下打量着他。
“没有,是你流血了。这次是那边,你是想搞个对称美吗?”
笮铭面无表情,他现在失去了一些基本功能。
“哦,呵,你不说我都忘了,没事儿,跟上次一样就行。找个诊所就OK了。”
“嗯。”笮铭还是看着他。
“肖奖……”
“啊?”
“你……算了,也不是你的错。”
“什么啊?”
“就是,”笮铭更为认真地跟他对视着:“你能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你这样我特别不踏实。”
“铭哥……”
“嗯。”
“OK啦!没问题!”肖奖突然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豪气一笑。
笮铭看着他笑,心里这才好受了点。
“肖奖……”
“啊?”
“我从来没对别人说过的一句话,想对你说。”
“嗯,说吧,我听着呢?”
“我希望你好好活着,长命百岁。”
“噗……呵呵,行,哥我记住了,我也希望你身体健康,大吉大利,永远年轻,永远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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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君:咳咳,铭哥,奖爷,强强,推理,失算,惊险,担忧……
咪咪:⊙⊙
……铭哥跑步太快了吧,飞的啊!
作者君:。。。目光很敏锐。
不要着急,这之后,会轻松自在+升温
emmmm,在一起,还没到时候,期待一下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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