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很甜
无忧实在是没想到陈负会这样说,遂惊讶重复道:“逃了?”
陈负眼神不由自主的从无忧的瞳孔处移开,转而望向她身后的某一个点道:“说来也邪门,我当时瞧着他们像是朝着槐老村长家的方向去的,可当我赶到了槐老村长家屋子附近时,竟连一个人都没有。想来也有可能是顺着槐老村长家的房子,向着那村后面的深山里面去了。可当我寻着踪迹找进去时竟是什么都没发现。那些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略作停顿,陈负迟疑且略带了一点两人都没有察觉到的磕巴道:“可,我实在是想不通、他们......他们为何会那样怕那个连面目都看不清的女人。”
听闻这话,无忧心下就如同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一般,不知为何只觉得黯然异常。
此刻,她的脑海中,至始至终回响的话一直是只有那几个令她听起来艰涩的字眼:“模样亲昵的女人、女人,女人......”这几个字就像是咒语一般循环播放在她的脑海中,压的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可即便是这样她又能怎样呢!只要他能安好就好,她还能强求什么呢》况且以她的一腔热血,与她刚刚得来的并不完全受控制的幻虚珠之力,结果也并不一定就会比现在好。本来和子鱼就不属于这四方圣强之内,只是可惜了她匆匆赶来的满腔热血,现在她不但没能如她与和子鱼之约那般救下人,就连他的人影,她都没能瞧见。现在她也只能在心中祈求他的安好。除此之外什么都做不了。现在看来他对她,远比她对他要好得多。
当时,他其实只是给了她一个希望,和一个能让她安心离开的理由罢了!他可能至始至终都没有期望过她能即使回来救他。只是希望她能平安离开罢了。若他当时不是那样说,她是说什么都不会那样轻易的离开的。
思绪万千无忧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内心翻涌着的酸涩艰难,想到陈负的形容词,故作镇定的问道:“你说,那女人......连面目都看不清?她是带着面纱面具之类的吗?”
闻言陈负似是深思了一下道:“说起这个就更加让我疑惑了,我当时明明记得她是什么面纱都没有带,可事后我不论怎么想竟是想不起来她的面容。倒好像她的脸自始至终都蒙着一层雾一般。只记得看那身段应该是个同龄人。可看她的气质却又不像。”
无忧黯然,没有再去纠结这个迷一样的女人。她只要知道他安好就好,至于和他一起的女人她现在又不想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对于这个女人,她的内心竟隐隐生出一种从未有的怯意。这感觉令她很不适,甚至于急于甩掉这种感觉。
无忧表现出的难过与酸意是何等明显,陈负这个见惯了风花雪月爱恨情仇的人又怎能不知,但他一旦认准了的事,又怎么会放手呢?
他不准她有半分的分心,之前是他给了她太多的自由空间,现在,他要抓牢了本就应该属于他的东西。
略一思索,陈负伸手拦过无忧的肩膀,让她的头刚好就靠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你想啊,我们初次见他时,他尚且能在那不阴不阳如同鬼村一般的环境中,在暗中救下我们所有人。师兄他定是神通广大福大命大的天外来者,他又能得那样世外高人相救,相信他是定是不会轻易就命丧黄泉的。说不定他现在就在哪里舒服得躺着呢?”
无忧不知道该怎么样形容她现在的心慌。她只觉得她眼前的一切,都透漏着一丝说不出的古怪。可这种古怪对着和子鱼的离去,以及眼前温柔得陈负又似乎跟本都不存在一般。
陈负见他如此沉默,便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已示安抚,后又将他给她煮好的面递到了她的面前道:“先喝点汤吃点面吧,看你的嘴唇干的。”
对着陈负眼神中的殷切关怀,无忧无法视而不见,更无法拒绝。这个人是她从小念到大盼到大的漂亮哥哥啊,想到这她只好点头反问他道:“你什么时候学会做的这些?”
陈负勾了勾嘴,略带调侃的道:“闲暇时,专门为你学的,想着有机会一定要给你露一手。没成想最后就煮成这个模样,也不知道好不好吃,不过现在也没别的,就只好委屈你先将就一下吧!”
无忧怔愣了一下,抿了抿她略有些干裂的嘴唇喝了口清汤寡水的面条汤,又用筷子捞了口汤水中的白面条送进口中。面条入口,一滴无声的泪水就顺着她的眼帘流了下来。
见此,陈负也有些慌了,他还从没遇见过这种情况,往常他特意哄着哪个女孩时,她们无不是喜笑颜开的。此刻他也不知他是哪句话说错了,见她如此,他便有些手足无措了。慌了慌神,他只好伸手去擦她眼角的泪水,轻声细语的问道:“是面不好吃吗?如果难吃,那我们就不吃了,我再找找有没有其他的东西可以做给你吃。”说完这话陈负便收回为他擦拭泪水的手,转而去拿无忧手中的面碗以及筷子。怎他料这一拿,竟没拿过来。那碗筷竟被无忧稳稳的抓在手里。
陈负只好愣然的,转而去瞧无忧脸颊上被他擦的晕开的泪痕。
只一瞬他就只听无忧摇摇头道:“没,面条很好吃,很甜。”
“很甜?”陈负眨眨眼,继续怔愣在当场。
他没听错吧,她说的是很甜?
无忧泪中带笑,用她手中的筷子一端指了指自己的心头道:“是这里很暖,很甜。”她已经不记得有多少年没有人这样特意为她做些什么吃的东西了,上一次怕是还是她小时候爹爹师傅为她做的了。
说完这话,无忧便又转头去吃起了那碗面,速度之快,另陈负都为之咂舌。
陈负见她如此,神情逐渐柔软,轻声对无忧道:“慢点吃。我的事情都处理完了。现在子鱼师兄也不在你身边了,我实在是放心不下你,接下来就让我陪你走完去找你爹爹师傅的路吧,毕竟不管怎么说,于情于理小时候,他也算是对我有恩的。没有他,也就没有后来到月明的我。”说完这些,陈负的心便不由自主的一沉,将他欲脱口的后半句话声声的吞下肚子,那句话就是:不过,这一切的前提要是在抛却上一辈的恩怨,抛却他死去的娘。
无忧只是听着,并没有应声。只是一口一口的,连吞带咽的将那碗面吃了个精光。速速吃完的她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起身离去,留给了陈负一个略有些差异的背影,以及一道已经飘到远处的回音:“好,你陪我一起去找爹爹师傅。”
陈负见她走的实在是匆忙,在一瞬就那样怔愣在了原地。
末了,他回过头去看那碗已经放在桌上的面碗,想也不想的端起那碗没有喝完的面汤,直接喝了一口。这一口他喝的实在是不少,面汤直接就呛到了他的嗓子眼里。
面汤入口,他这才才恍然的道:“果然是很甜!”
放下碗,陈负望着不远处锅旁桌上放着的两个装着白色调料的罐子,嘴角不自觉的勾起,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喜悦轻如叹息般的自语道:“看来她心里,还是有我的。”
说完这话,陈负便追着无忧的脚步出了厨房回到了先前躺着张叔的那间屋子。果然一进屋的陈负便看到无忧猛灌水的背影。心道这面是太甜了,已经甜到有些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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