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分裂

第十七章 分裂

我从未听说过天君还有一个妻子,更加没有听说过天君还有一个孩子。可以想象,身为暴蟲的妹妹,结局自然不会好到哪里。而这个孩子,身份尴尬,天君也许也不会将他留下。不论这个孩子的结局是什么,在天君背弃了梧垚,与别的女人有了孩子的那一刻,这个男人就让我感到恶心。

“我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我觉得十分可笑,“迫不得已会让一个女人怀了你的孩子?你难道不知道一旦你报仇成功这个女人将会是什么结局吗?难道你不知道一旦你报仇成功,这个孩子不管生死都无法在这世间立足吗?”

“还是说……”君不知接上我的话,“成为了暴蟲的妹夫,你那时候根本就不想报仇了。”

“君不知!”天君咬牙看向君不知,“你少在这胡说八道!和之后发生了什么你明明很清楚!”

“我当然清楚!”君不知反击道:“可是有一些事,我宁愿不知道。”

“我是不是说过让你们两个不要再打哑谜?”

君不知和天君默不作声。

水镜中,梧垚醒来的时候裕已经不见了。梧垚知道裕是去找飞白了,于是她就乖乖在房间等着,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三天。

在这三天里,梧垚没有见到飞白,也没有见到裕。只有虎头虎脑两兄弟偶尔来探望。

梧垚问过兄弟二人,可是兄弟二人只知道是好像出了大事,但是具体什么事,兄弟二人因为被飞白派来照看梧垚,所以也并不知道详情。

没有办法,梧垚又等了三天,终于在第七天的时候,飞白一身华服出现了。

“垚垚……”见到梧垚,飞白一下就将她扯进怀里,“让你久等了,我来了。”

梧垚一时之间停止了所有的动作。

“怎么了,垚垚,我来了。”飞白感受到梧垚的僵硬,低头细语。

梧垚抿唇推开飞白,“恭喜你。”

飞白脸色一白,二者都是聪明人,飞白自然能够懂得梧垚这句话的含义。

“垚垚,你放心,一切都解决了,暴蟲已经伏法了,我已经取代了暴蟲的位置,现在只要等待时机除掉烈风,我们的计划就彻底成功了。”

“暴蟲……死了?”

“没错,我和君不知还有苏木彻底铲除了暴蟲的亲信手下,更是取得了烈风的信任,相信不久之后一定能将这一切彻底结束。”

“苏木?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苏木和君不知一起潜伏在烈风手下伺机而动,听说他还带回来一个女子,在暗中帮助他做了不少事。”

“可是……”梧垚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

“怎么了?”飞白小心翼翼的询问:“你不开心吗?”

“开心……吧,可是……你的妻子还有……孩子该怎么办?”

梧垚的话让飞白脸色一滞,“什么妻子……孩子,暴蟲伏法了,与他亲近的人自然也就伏法了,至于那个孩子……”

梧垚抬头看向飞白,等着他的说辞。

“她根本就没有怀孕,只是为了让我重视她编造的谎言,我怎么会让别的女人怀上我的孩子呢?谎言被我戳破了之后得知自己没有了把柄,寻不到生路后,她选择了自我了断。这些不重要的人已经不会再碍眼了,所以,垚垚你也不要再想那些事情惹自己烦忧了,好不好?”

“你说的是真的?”

“自然。”

梧垚扑进飞白的怀里,脸上挂着许久不见的笑容,“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丢弃我。幸亏没有孩子,幸亏没有。”

飞白抱着梧垚的手渐渐握紧,从刚才就灿烂的笑容也渐渐凝固,下巴抵在梧垚的脑袋上,眼神复杂阴郁,望向远方。

“是啊,幸亏没有那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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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掉了暴蟲,几人的处境就轻松了许多。但梧垚分明觉得飞白好像和之前的他不一样了。

曾经二人还会偷偷欺瞒暴蟲将所要杀的人救下,可是现在飞白位置不同,烈风要求的一些事不能亲自去做,又不信任旁人,只好要求梧垚去做。

杀一些人亦或是除掉一些东西,飞白要求梧垚不要有仁慈的心,是真的要动手杀掉这些人。

一开始梧垚乖乖听话照做,毕竟梧垚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圣母心泛滥,踩死一只蚂蚁都会偷偷哭上好久的孩子了。虽然她对飞白的指令有很多疑问,但是出于信任,她并没有直言出来。直到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情。

那天飞白依旧唤来梧垚,开场还是说了些不痛不痒的关切词,梧垚听到上句甚至就能猜到下句,她默默地听着,等待着飞白的真实意图。

“垚垚,这次我需要你的帮忙。”

梧垚还是没有做声。

“佘山脚下有一个村子,那里的人家家家户户都是双生子。烈风坚信双生子会带来不幸,命我派人除掉这些双生子每一对中的一个,我担心别人去做会在杀害这些无辜之外更加滥杀无辜,没有办法,我只能将这件事交给你。”

梧垚的眼神藏着一股说不出的情绪,“为什么一定要杀人呢?难道就没有别的方法了吗?”

“垚垚啊,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杀人不是吗?可是烈风那人不像暴蟲那般没脑子,走的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不然就会万劫不复,你也不希望我们所有的努力前功尽弃,对吧?”

我觉得此刻身居高位的飞白,真的变成了如今天君的样子。

他身上再也看不到丁儿点曾经虽然自大自私但还是善良的男孩的影子,更多的,只是一个权衡利弊、不择手段的高位者。

他真的是为了正义?真的是为了报仇?还是已经开始贪恋权势了呢?

“垚垚,你也希望尽快结束这一切,我们快点隐居起来,过悠闲自在的日子吧。”

梧垚听见这话,面色变得柔软,缓缓开口,“飞白,你知道我是信任你的吧。”

“自然!”

“那么这就是我最后一次帮你做这些事了,即使是为了报仇,为了正义,也大可不必伤害这么多人的性命,我觉得……我们可能一开始就做错了。”

“垚垚,成大事自然是要有人牺牲的。”

“可是牺牲的人选,并不应该由我们肆意决定,不是吗?”

飞白目光深沉,望着梧垚久久没有开口。

“飞白,这次做事,我要几个人帮忙。”

飞白听到这话,忽的笑了,“想要哪些人,尽管开口。”

“我要虎头虎脑两兄弟”梧垚目光坚定,“还有裕。”

听梧垚这么一说,我才发现,裕已经好久没出现了。

飞白听到的裕的名字,神色冰冷,“为什么一定要他?”

“没有什么原因,可能是因为他是我现在唯一无条件信任的人了吧。”说出这话,我明明能感受到梧垚的心痛,可是她的眼神,已经再看不出什么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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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垚从飞白那里要走了三人后,就带着他们踏上了路程。

裕并没有跟梧垚解释这几天都去了哪里,而梧垚看到裕平安无事,也没有多问。

也许梧垚是在珍惜这份还可以不必言说的信任吧。

在那之后,梧垚还帮助飞白做过很多事。慢慢的。飞白由对梧垚的请求,慢慢变成了强硬的要求。而梧垚看向飞白的眼神,也不再是单纯的深情款款,其中的情绪难以言明。

我不知道君不知那边怎么样,但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人们口中对烈风的评价越来越差,对君不知、苏木以及飞白三人的评价却越来越好。

我觉得奇怪,明明三人都身不由己帮着烈风做着丧尽天良的恶事,为什么群众对他们还是那么信赖呢?

君不知告诉我,那是因为他们其实并没有真的杀掉那些无辜的人。

因为他们有阿正在,所以几乎每一次的任务,苏木和那个他带回去的女孩,现在看来那个女孩就是锦瑟,他们二人都会仔细筛查其中哪些是没做过恶事的,哪些是罪大恶极的。对于那些罪大恶极的人,君不知他们从来不留情。而对于那些无辜的群众,他们还是采取了那个办法,梧垚助他们假死,再将他们藏进魇境中,只是这次动用灵力开启魇境的人,是裕。

烈风的灵力让他们捉摸不透,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烈风对君不知的灵气太熟悉了。而裕,却将自己的灵力掩藏的很好,其实说起来,只有梧垚真正知道裕的灵力有多高强,因为裕从来也没想过隐瞒梧垚。

这件事在他们这些“卧底小分队”中,只有飞白不知道。君不知他们本想告诉飞白,但是被梧垚拒绝了。

梧垚总是觉得,现在飞白不再是从前的那个飞白了,将这些事情告诉他,心中总是有些隐隐的担忧。这也是为什么梧垚从飞白那里要来了裕,却并没有向他解释为什么的原因。

有了阿正、裕和锦瑟的帮忙,烈风的这些古古怪怪的刺杀要求就变得容易很多,梧垚等人的心理负担也没有那么重了。

我本来还有些疑问想问君不知,却发现身旁的君不知皱眉思索,气场低沉。

“怎么了不知?你是发现了什么吗?”

君不知微微摇头但随后又重重的点了点头,“天君大人,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烈风曾经让我们去暗杀的那些人,除了梧垚负责的那一个双生村外,其他人是不是也是暗杀的双生子?”

天君听到君不知的话也沉思了许久,终于点了点头,“没错,我记得垚垚曾经疑惑过这点,当时我也曾旁敲侧击问过烈风,他只说是因为在他们种族的文化中,双生是不祥的征兆。”

“难道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开始这个关于双生子的邪术了?”我心下一沉,觉得事态更加严重了,“这次会不会也是烈风做得?他想继续上一次未完成的邪术祭祀?”

“可是烈风不是在上一次逃走之后被我们发现,打得神形具散了吗?”天君觉得我的猜测并不可能,“被我们三君联手打散的人,怎么可能还活着?”

这话倒是真的,三君灵力修为都是三界鲜有敌手的存在,三君联手更是无敌的状态,怎么可能会侥幸逃生?

“难道是……夺舍?或者献舍?”我想起这样一种可能。

“夺舍?献舍?不可能。”一直没有说话的人君苏木突然开口,他的存在感是真的低,如果再不开口,我真的要忘记人君就在我们身边看了好久的故事。

“不论是夺舍还是献舍,都需要一个魂魄,哪怕不完整的魂魄,但是烈风的魂魄已经被我等击散,魂飞魄散,绝不可能再重聚。”

“一个身体里……可能会有两个魂魄吗?”

我脑海中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如果烈风的身体中一直都有两个人的魂魄,那么被打散的是其中之一,另外一个如果灵力高强,完全可以再次夺舍道另一个躯体中生存。

“还记得你们不是说烈风的灵力突然间增长了吗?不知还说世间并没有短时间是自身灵力激增却有不伤身体的邪术。”

“没错!”君不知赞同道:“烈风的性情的确很古怪,灵力高的时候常常同时拥有截然相反的两种性格,而在我感受不到那么高的灵力时,性情反而稳定了很多。”

“难道真的是这样?烈风身体里有两个魂魄,你们打散了一个,留下来的,应该就是那个比烈风灵力不知道高出多少的人,也许,就是那位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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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煮酒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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