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抢走未婚夫的姐姐(一)

被抢走未婚夫的姐姐(一)

(一)

一场雨过,空气清新,草木媗妍,平南伯府后院,喜庆的华彩还未撤掉,到处散落着鞭炮的浑浊颜色,荣姝撑着精神看了一会儿,便觉得没劲,恹恹地往房里去。

几个婆子迎面遇到了,都躬身退避,面上恭敬但等她走远了却免不了要取笑一阵。

“大小姐又是病殃殃的,吊着脸子,这是还在生闷气呢。”

“能不气嘛,自己好端端的未婚夫被妹妹给抢去了,要是我,我也气。”婆子嘴上似乎在为荣姝抱不平,脸上的神情却显然是在看笑话。

相貌出身见识样样出众的嫡女,在婚事上栽了跟头,金龟婿却被自己素来看不上的庶女抢走了,这可不就是个笑话?

“要我说呀,这事儿虽则突然,但也不算太意外,自打先夫人死后,这大小姐就成了个孤女,她又像极了先夫人,性子冷,心气傲不会撒娇卖乖,比不得二小姐,在咱们伯爷面前显好。”

“伯爷有心偏袒二小姐,大小姐的衣衫首饰,二小姐抢得,未婚夫自然也抢的,现在可倒好了,姐姐还没出嫁呢妹妹到先出嫁了,还是二十八抬嫁妆,风光大嫁,满京城看热闹,现在大家都知道陆侯爷宁愿娶个庶女,也不愿意要她这个嫡女……”

“那她以后怎么办?唉,丢人呢。”

话音未落,后院传来轰的一声爆裂声,是荣姝单手劈断了一段木桩。婆子们吓了一跳,脖子一缩,快速走人。

荣姝看着面前断掉的木桩,怔怔出神,其实在外人眼里,庶妹夺婚这种奇耻大辱,对她来讲影响还真不大。

她的婚事是母亲在世时做主为她定下的,那个时候她还年幼,对方也不过孩提,哪有什么感情。等到后来她亲眼目睹母亲死去,性子愈发封闭,孤僻自守,跟那未婚夫婿也几乎没有接触过。

拥有时谈不上情根深种,那失去了自然也不会觉得痛心疾首。

只是她对李荣月的做法感到有点不解……何至于私下苟且,未婚野合呢?

俩人一起长大,父亲总是要求“你是姐姐,要让着妹妹”

“你自幼练武力气大,别跟妹妹争,看又把她推倒了……”

在李伯爷心里,是她母亲害死了荣月的姨娘,所以对李荣月怜爱有加,对荣姝恨乌及屋,所以在这平南伯府,嫡庶并举,甚至庶女压嫡女一头,实在不是什么稀罕事。

要换别人恐怕早闹得鸡飞狗跳,气得七窍生烟但荣姝天生一股孤介脾性,被母亲养的刚强自守,对花儿粉儿珠宝华服,皆不在乎,又吃惯了父亲冷眼冷待的苦,所以绝不会争的。

那天赏花宴上,荣姝中途离席更衣,在暖阁撞个正着,那两人赤身裸体滚在一起,场面非常尴尬……

李荣月如果一定要嫁陆长河,那只要跟荣姝说就可以了,荣姝自然会答应——即便荣姝不想答应,父亲也会想办法让她答应。

至于闹得这么难看?

荣姝微微皱了皱眉,除非陆长河并没有看上李荣月,所以她才不得不行此歪道。

正想着,有婆子来报,“大小姐,定北侯上门来了”

一般情况下,未嫁之女自然是不接待客人的,但平南伯府例外,先夫人去世后,李伯爷便没有再娶,大家都说这是个深情的男人,但荣姝却知道他深情的对象并不是自己母亲,而是李荣月的姨娘。现在伯爷外出打仗了李荣月又嫁人了,有了客人,自然需要荣姝来见——哪怕这是她以前的未婚夫,现在的妹夫。

一辆红轴翠帷的八宝璎珞车停在了伯府大门口,一个身着紫色袍服,腰束红梅花乌墨腰带的男人,当先跳了下来,他长眉入鬓,鼻梁挺直,面如美玉,一举一动气势惊人。

然而他转过身去,伸出手来小心翼翼的搀扶另外一个女子下马车,姿态又是那样的小心和温柔。

女子正是李荣月,她披着斗篷,衣衫华丽,模样矜持。迎接的人看到了,抿嘴一笑,以目示意,

“看侯爷和他的新夫人多么恩爱呀,好的跟一个人一样。”

荣姝容色淡漠,听赛没听。

她依礼行事,客客气气的把二人迎接进屋奉茶。

李荣月戴着一支硕大的珍珠大凤钗,随着动作凤钗微微颤动,晃得满屋子宝光灿灿。

“姐姐的口味儿倒是一点都没变,还是喜欢茉莉花。不过我总觉得它过于香甜了些,不够淡雅。”

荣姝抬眸看了她一眼,“妹妹通体华贵遍身绫罗,我还真没看出来你是喜欢淡雅的。”

李荣月矜持的整了整裙摆,面上一点羞涩好似三春之花:“我原本是要穿素雅些的,但侯爷说了,我现在是诰命夫人了,得要辉煌装扮起来。”

她微翘下巴看着荣姝,就差直说我男人愿意给我奢华,你就嫉妒吧。

“我想穿得素淡点,侯爷还不让呢”说罢,眼波一转,滴溜溜的看着陆长河。

这一看,她娇媚的面色瞬间有点难看,这个刚新婚的夫婿,竟然再看着荣姝……

荣姝无疑是个极美的人,艳若桃李却又冷若冰霜,一见之下,让人不敢亵玩,却又把不住的心头痴想。陆长河刚刚跟这个“前未婚妻”见了礼,心里便莫名有丝怅然。

他本人在长大后,知道自己有了个未婚妻,自然是要打听打听对方是美是丑性情如何,这一问自然知道对方相貌出众,但深居简出,最最正经不过。

他托人送了几次礼物,对方都也都按章法回礼。初开始,他也觉得新鲜,但后来劲头儿一过,便觉得荣姝行事严肃刻板近乎没趣,比不得妹妹活泼有风情,每次都能搞出些新花样。

至于两人后来滚到床上,做出非礼之事,也算是一场有预谋有计划的“意外。”

但真让他娶了李荣月他又觉得自己有点亏了……他要娶的高门淑女变成了高门庶女,说出去不好听啊,况且荣姝确实是股寻常女子没有的魅力,叫人心里直痒痒。

是以一开始李家提出换人的时候,他是没有同意的,直到后来李无忌允诺送上了大批的嫁妆。

大家都道李伯爷是宠女如宝,嫁个女儿几乎搬空了伯府,让李荣月不知被多少女儿艳羡,但两家自己却知道内情——这是身份不够,嫁妆来凑。

“侯爷!”李荣月娇滴滴的叫了一声,陆长河才回了神。他笑道:“你们姐妹情深,真是让人羡慕,月儿在侯府呆了几日,便惦记着你这个姐姐,说岳父大人南下了,家里只有你一个人,未免寂寞,非要回来探望探望你。”

荣姝眉头微微一挑,李荣月从来不会白白的来看自己——当她母亲在世时,她这个嫡小姐屋子陈设,各种玩件自然是超过李荣月的,李荣月到自己院子里“探望”过自己以后,总会相中某些东西。有时她会言语弹压,果断拒绝,有些不轻不重的或懒得计较的,便随她拿去。没想到如今成了诰命夫人,也是死性不改,陆长河既然这么宠你,那你什么东西要不得?难道我这里的便全是好的?

“现在探望过了?我一个人自在的很。倒是妹妹能从新婚之乐里分出精神想我,真是让我感动。”

李荣月的脸色有些气恼,她示意陆长河,让陆长河开口,为自己张目,然而陆长河却装看不懂,无奈之下,只好道:“姐姐,我这两日在侯府住着,侯府的屋子阔大舒朗,一般的香料都熏不透,我想借姐姐的绮罗香一用,那香料只要用一点,就能遍体芬芳。”

荣姝怔了一下,摇了摇头:“恐怕不太合适。”

李荣月便露出有些委屈的神色:“怎么就不合适了,那是父亲当年在南疆作战收缴的战利品。父亲又没有儿子,按道理这些东西应该是我们均分吧,姐姐不给我一半,难道还不给我一分吗?”

“话虽如此,但这是父亲当初全赠予先母的,按道理现在全属于我。”

李荣月愈发委屈了:“那香料本就是南疆宝物,属于我那来自南疆的姨娘,我现在全靠闻着那点子味儿,怀念姨娘的味道呢。”

荣姝的眼神瞬间冷厉,李荣月轻轻一抖,好似被吓到:“姐姐,不愿意就不愿意吧,何必用这么凶狠的看着我?”

“侯爷,劳驾你管好自己的女人。”

陆长河看着那端庄冷淡的模样,忍不住嘴角上扬,他倒好奇打破这副冰山一样的姿态,这个女人会是何等模样。其实当初发现床上是李荣月后,他一点都不慌,毕竟他定北侯之权势如日中天,平南伯不敢随意退婚,他的预想状况是姐妹兼得,荣姝端庄谨严可谓嫡妻,妹妹风情万种可谓娇妾。谁知道荣姝性子又烈又倔,竟然直接把他让给了妹妹。

这让他内心颇觉微妙,甚至还有点耻辱.

他拉着李荣月起身,口吻凉凉:“早听说我这前未婚妻自有一段不俗态度,今日方才见识到了。不过我劝你好自为之,你这伯府大小姐的体面,恐怕维持不了多久了。”

对上荣姝疑惑的视线,他似笑非笑:“到时候,你可以来求我。”

荣姝不明所以,这男人也没见喝酒啊,怎么说出这番胡话。

一个月后,南疆噩耗传来,李无忌兵败叛逃,皇帝雷霆大怒,平南伯府一夜垮台……伯府上下一片哀嚎,陆长河家中端坐,等着收留荣姝,结果等了一天没见人,一打听才知道大小姐未免受辱拔剑自裁,要不是禁军下手快,现在尸骨已凉了。

陆长河愣怔良久,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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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改命了(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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