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5
虎子来到后院,见西言正和专为“雾醉楼”中的姑娘们诊病的胡郎中交谈着,便走上前去。
“妈妈,丞相府许少爷的随从来了,说是找您有事。”
“丞相府?难道是依楠出事了?”西言一听赶忙朝前厅跑去,只听胡郎中在后面喊道:“西妈妈,别忘了我与您讲的事。”
“知道了,多谢!”
西言见到新堂正在前厅喝着酒等她,整理了一下衣装便走了过去,可这时却在角落里发现了凌波。
“哎呦,这不是、那个……”
“在下凌波。”
“对对对,就是那次同沫洛公子一起来找依楠的凌波公子。”西言瞧了一眼新堂,怕他等得不耐烦得罪了丞相府,于是为难得对凌波说:“凌波公子啊,麻烦您稍等一下,我这还有些事要处理……”
“哦,没事,您先办事,待会我也有事与您说。”
见凌波如此通情达理,西言也是很欣慰了,沫洛和凌波虽然都是江湖中人,却也是个懂礼之人。“好的,我一会儿就过来。”
西言边走向新堂边吩咐一直跟在旁边的虎子,“让芙月下来招呼一下凌波公子,可别怠慢了人家。”
“是,妈妈,您放心。”
西言扭着肥臀走向新堂,而虎子则上楼去叫芙月下来。其实西言从沫洛来时就看出,凌波似乎对芙月有些倾心。
“哎呦,这不是许少爷身边的人嘛,您今天来是……”
新堂起身简单行了个礼,又用余光瞟了一眼坐在角落的凌波,然后对西言说:“西妈妈,我家老爷让我来给您报个信儿,牙风小姐今日会在丞相府住下,若是不出差错,明日送回。”
“什么!”西言听后愣了一下,什么叫不出差错,明日送回?那要是出了差错呢?
西言镇静了一下,客气地说:“这个……请问许丞相请我家依楠去府上所谓何事呀?明明说好出去谈事,怎么就入了府呢?”
见西言有些着急,新堂知道她并不知晓自家少爷生病之事,于是小声说:“西妈妈,请借一步说话。”
新堂的意思,西言明白,于是带新堂走向一个较僻静的包间里。
“这位小哥,许丞相到底为何要依楠入府?”西言似乎有些严肃了,因为她心里清楚个中原因,只是想要从新堂嘴里套出话来。
新堂哪里猜得到西言的心思,小声说:“不瞒妈妈,我家少爷病了。”
新堂望了望周围,确保没人能听见后接着说:“少爷自从前几日回到府上便每晚宿醉,结果昨日一早丫鬟就发现他不省人事了。”
前几日,西言想了想。
前几日,是最近许言来“雾醉楼”的最后一次。自从那日从牙风依楠房间里出来,就再也没见他来过,想来也有些时日了。
那日,许言表情凝重地从牙风依楠房间走出来,甚是疲惫,依旧一言不语,留下双倍赏金就走了,而牙风依楠依旧不提任何关于许言之事,大家也就不再过问了,没想却生了病,看来,又将是一场不得了的麻烦。
西言表情有些严肃,她开口道:“你刚才说,不出差错明日送回是什么意思?”
“就是如果牙风小姐能将我家少爷唤醒,明日便立即送回,否则……”
“否则怎样?”
“要么什么时候少爷醒了,她回来;要么少爷醒不了,她陪葬。”
新堂似乎看出一些西言的心思,听西言的口气越来越严肃,他也就不拘着了,为了自家少爷的安
危,他也不能服软。
“笑话!”西言一听新堂摊牌了,她也放下话说:“你这是说得什么浑话!你家少爷不醒关我家依楠何事?许言可是几日没来了,我家依楠要是害他,还能让他多活那几日吗?”
“你!”新堂指着西言,瞪着眼睛说:“你这个老妈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是不是?要不是因为牙风依楠,我家少爷能变成现在这样吗?你竟在这里如此诅咒我家少爷,不想活了是不是?”
说着,新堂就要动手打西言。
就在这时,在外面角落里坐着的凌波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突然冲进来,用剑柄挡住了新堂的胳膊,然后一个缠绕,扭住新堂的右臂,一脚踹在了他的胸口上,新堂一下飞了出去,撞倒了屋内的屏风。
包间外的客人们早就听见了他们的争吵声,这下更安静了,没人敢在出声,静静地等待着接下来的动态。
“你这个人太放肆了!谁允许你在这里撒野?”凌波挡在西言前面,怒看着倒在地上的新堂。
西言甚是感激,但动静实在太大,西言不想再生事,于是打圆场说:“哎呦,哎呦,这是怎么话儿说的,凌波公子,多谢您的搭救,但是、但是他可是丞相府的人,还是不要多生事端了吧。”
西言示意闻声进来的虎子赶紧把新堂扶起来,新堂甩开虎子的手,缓缓站起,抹掉嘴角的血说:“你是哪来的?你这样多管闲事只能给自己招来麻烦!”
凌波左手握紧剑柄说:“我是‘恒远镖局’的二当家,有本事就来找我,在下随时奉陪!”
然后他转身对西言说:“我不管他是丞相府的人也好,将军府的人也好,我不能让大哥的心上人受了委屈!”
凌波信步走向新堂,吓得新堂踉跄着向后退了一步,“你、你想怎样?”
凌波并未出手,而是郑重其事地说:“回去跟你们家丞相说,明日必须将牙风小姐送回,否则,凌波定登门要人!”
见凌波气势颇足,自己又不是他的对手,只得逞嘴上之能,“好,你等着,你们镖局就要完了!”
新堂正要走,西言赶忙拦住他说:“哎呦,这位小哥您留步,这不是生出了误会嘛?凌波公子只是打抱不平,您可别动了气。”
西言伸手招呼虎子过来扶住新堂,“虎子,快带这位小哥去疗伤休息休息,待会叫顶轿子送小哥回府。”
虎子似乎明白了西言的用意,立马搀扶新堂往后院走。新堂被凌波这一脚踹得可不轻,见西言服了软,也就没有拒绝。
而西言上前一再感谢凌波后,便叫来一直在门口不敢进来的芙月。“你快去丞相府,见到你家小姐后就告诉她……”
西言向芙月交代一番后,又叫跑堂的先带凌波去牙风依楠的房间休息,自己则去了后院,拖住新堂回府。
凌波来到牙风依楠的房间,环顾了房间的摆设,见主床榻旁还有一卧小榻,便知晓一二。然而他想起的不是牙风依楠,而是另一个人。
就在西言招待新堂时,芙月端了一壶酒来到凌波处。
凌波见芙月一袭黄色衣衫,表情俏皮,甚是可爱,便想起之前与她斗嘴的场景,不禁笑出声来。
“凌波公子,您想到了什么?”芙月歪着头,呆呆地问。
“啊?”凌波被芙月吓了一跳,马上回过神来,脸上多了一丝红晕,有点不知所措。
可芙月却不懂他为何会这样,只是为他倒着酒。
“那个……”凌波见芙月并未察觉自己的异样,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问芙月,“芙月姑娘,你跟了牙风小姐多久了?”
“啊?”芙月倒好酒递给凌波,自然地坐在了他旁边,抬着头,手放在嘴唇上,似是在想着答案。
而这个画面却让凌波有些动心。或许,有些人会喜欢牙风依楠那种冷美人,有些人会喜欢离偌遥那种俏皮又撩人的女孩,可他凌波,偏偏喜欢这个可爱又灵动的女孩。
“我最初不是伺候小姐的,我是在后院打杂,然后伺候一个叫香草的姑娘,她本是卖艺又卖身的。”芙月看着凌波,心里总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那你是怎么被分到牙风小姐身边的?”
“那个时候,我只是听说小姐是出了名的难伺候,因为她冷若冰霜,脾气古怪。”
芙月说着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后来有一次,香草和小姐起了冲突,香草也是个脾气不好的姑娘,她一怒之下抄起一只茶壶就朝小姐扔了过去,那时我也不知为何,想都没想就冲了过去,挡在了小姐身前。”
听到这,凌波一颤,仿佛芙月描述的画面就在眼前,突然一拍桌子,紧张地问:“那之后呢?之后发生了什么?”
芙月被吓了一跳,看凌波紧张的样子,虽有不解,但心中却一阵欣喜。“然后茶壶就被我挡住了啊,滚烫的茶水就全被泼到了我后背上,现在还有疤呢。”
凌波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吓得没有防备的芙月侧身一躲。“凌波公子,你、你干嘛?”
“啊?”凌波立马收回自己的手,结结巴巴地说:“啊,我、我只是、我其实是……”
“你不会是想看看我背后的疤吧?”芙月一脸惊讶地问道,这下凌波更紧张了,脸上一副惊恐的表情,连话都说不上来。
谁知这时,芙月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凌波公子,我逗你玩的。”芙月一直笑个不停,弄得凌波一阵尴尬。
“那、那后来呢?”凌波此时只好转移话题来缓解场面的尴尬,这才止住了芙月的笑声。
“后来吖?”芙月还是有点想笑,但看凌波紧张的样子,尽量收住自己的调皮。“后来小姐就帮我疗伤,然后就去跟香草说要了我做贴身丫鬟,把香草气得去妈妈那里告状,可妈妈却向着我家小姐,还扣了香草一月的例钱呢。”
“然后我就跟着小姐了,小姐对我像朋友一样,从来也没把我当成丫鬟,而且也就对我如此,对别人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漠。”
“嗯,牙风小姐应该是感谢你对她的救命之恩,如此感恩的女子,看来大哥没有爱错人。”
“那当然啦,我家小姐其实不像外人看到得那般无情。”芙月一饮而尽酒杯中的酒,“对了,沫洛公子怎么许久未来见我家小姐?他是不想要我家小姐了么?”
“喔,不是,我大哥他……”就当凌波想要告知芙月沫洛的情况时,他们便听见了西言与新堂的争吵。
凌波这样想着,嘴角始终向上翘着,一脸幸福地喝着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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