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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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大门口。

芙月慌忙赶到丞相府,向守门的家丁说明情况后,便被带到了牙风依楠所在的房间。

“小姐!”芙月见到牙风依楠安然无恙,心中总算松了一口气。

“芙月?”牙风依楠正想着这段日子以来发生的种种,便见芙月匆忙赶来。“你怎么来了?是妈妈那里有什么事么?”

芙月刚想说,却斜眼看了眼身后的家丁,然后说:“哦,是丞相府的新堂说小姐被丞相扣下了,所以妈妈想让我来伺候您,怕您在这不习惯。”

芙月给牙风依楠使了个眼色,牙风依楠便知晓她的意思,对家丁说:“这位小哥,她是我在‘雾醉楼’的贴身丫鬟,有她服侍我就行了,劳烦你跟小玲传达一下,有事我会叫她的,让她忙自己的事就好,不用管我这边了。”

“知道了。”家丁一副“女人可真是麻烦”的表情随便回了一句就走了。

牙风依楠让芙月关上门,然后拉她到内室,两人坐在床上,芙月握着牙风依楠的手,心疼地看着她:“小姐,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您两次被押到这丞相府里,他们真的是太可恶了!”

牙风依楠看着芙月,这个小丫头始终如此,从最初替她挡茶壶开始,她就在心里认定了这个朋友。

一直以来,她只相信芙月一个人,因为她觉得只有芙月是真心待她的。虽然现在还有离偌遥和冬晴云子,可在她心里,芙月就像自己的妹妹一样,却又无微不至地照顾她、护着她。

“芙月,我没事,你来,是妈妈有话让你带给我么?”

“小姐果然聪明。”芙月握紧了牙风依楠的手说:“小姐,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一定要谨记,并且,要做好心理准备。”

芙月的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牙风依楠知道,要有□□烦即将来临了。

“小姐,妈妈说,胡郎中从丞相府回去后,便自后门进入,告诉了妈妈一件事。”芙月能感受到牙风依楠的手已经开始出汗了,她从未见过牙风依楠如此紧张。

难道,她已经猜到事情的原委了么?

“胡郎中说,许言是因为中毒了才会昏迷不醒的。”

“果然是这样……”此时,牙风依楠非但没有紧张,反而松了口气。“当时我见胡郎中的样子,就知道事有蹊跷,许言这突然不省人事定有隐情。”

“小姐早就猜到了么?”芙月松开牙风依楠的手,从怀里拿出丝帕,为牙风依楠擦手。“那小姐知道许言中得是什么毒么?”

牙风依楠摇摇头,她只是觉得事情不会只是许言酗酒那么简单,但她并不知晓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红香粉。”芙月轻声说,“就是沫洛公子走时给小姐的那个红香粉。”

牙风依楠一脸惊讶,她从未动过红香粉,怎会使得许言中此毒呢?难道是——

“小姐,您不是曾经给过离小姐……”

芙月一语中的,可牙风依楠却说:“芙月,别乱说,偌遥她不会的。”

“可是、可是除了她,再没有别人知道这红香粉的事了啊!”芙月的声音略大了一些,然后及时捂住嘴巴,小声道:“小姐,您说,离小姐会不会之前都是苦肉计,其实她仍旧是嫉妒您的!”

“不会的,偌遥她……不会的。”牙风依楠此时心乱如麻,她相信离偌遥不会如此对她,若是假的,那当初离偌遥就不会不顾危险来丞相府救自己。

“芙月,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你快回去问问偌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芙月看到牙风依楠为难的样子,看到她虽然表情淡然,手却有些发抖。

她也不想相信离偌遥会是这样的女子,况且她与日香、舒云的关系也日渐亲密,她也不希望彼此之间的友谊荡然无存。

“等等。”芙月刚要动身,牙风依楠又拉住她说:“胡郎中还说了什么么?他有说这红香粉的毒要怎样才能解么?”

“这……胡郎中的确说了该怎么解……”

“怎么解?”

“胡郎中说,红香粉是取自一种毒花的花蕊,若是误食了此花,轻者会出现幻象,重者便会在这幻象中一直游荡,直至油尽灯枯……”

芙月看着牙风依楠的脸色越来越差,赶忙说:“不过胡郎中说,许言目前还处在中毒较轻的程度,只要、只要……”

“哎呀,只要什么,你别让我着急了好不好?”此时,牙风依楠心中已有了千万种解毒方法。

“小姐,你、你还是不知道得好。”

“芙月!”

见牙风依楠气得身子直抖,芙月赶紧再次握住她的手说:“小姐,小姐,你别动气,我说、我说。”

“红香粉的毒只有一种解法,那就是——换血。”

“什么?”虽然牙风依楠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听到“换血”二字时还是紧紧抓住了芙月的手。然后,她闭上眼睛让自己镇静下来,对芙月说:“怎么个换法?”

“小姐?”芙月惊讶地看着牙风依楠,她跟了牙风依楠那么久,多少还是能读懂自家小姐的心思的,“小姐,你不会是想?”

“说,怎么个换法?”

看着自家小姐坚定的眼神,芙月又心疼又着急,“胡郎中说,许言中毒不深,再加上宫内太医的用药都没问题,可许言他又同时存有心病,也就是说,现在他处在自己的幻象当中,只有他幻象中的人可解。”

“那要怎么换血?”牙风依楠自然知道,许言的幻象中除了她不会再有别人。

“小姐每日喂食许言自己的血三次,每次三滴,然后配合着太医们开得清毒的方子,直至他将体内的毒血吐干净为止。”

芙月的话,一字一字都在牙风依楠的心上跳动着。她没想到自己和许言将会有这样的经历,为何她和许言要如此得割舍不断?为何这种时候,她心里的那个人却迟迟不肯出现?

“好,我知道了,你快回‘雾醉楼’询问一下偌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的,小姐。”

“芙月。”牙风依楠叫住芙月,“此事,还是交由妈妈去处理吧。”

芙月略显诧异地看了一眼牙风依楠,但还是应道:“是,小姐。”

芙月出门叫了小玲来,说是奉牙风依楠的吩咐,要回“雾醉楼”拿些日常用品来,丞相府的她用不惯。

芙月走后,牙风依楠独自呆坐在床上。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许言、离偌遥、沫洛,她该相信谁?她上辈子又是欠了谁?

牙风依楠看向窗外,只是隔着一层窗纱,却像极了一个牢笼。她自小就曾被关在一个牢笼里,从前的记忆又涌到她的脑海里。

她也曾是父母的手中宝,她也曾是一个爱笑、爱闹的小女孩,可就是这笑,给她和她的家人带来了灾难,给她的童年,印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自由,对她来说,从她九岁那年就荡然无存了,连着她的笑容也一并消失。她不知,当时来到“雾醉楼”到底是对是错,她只知道,这也许是她能像一个人一样活下去的唯一方法。

自由,如今,她依旧没有自由,她本以为遇到沫洛后,她的自由就在远方,她以为自己终于可以离自由越来越近。可现在看来,也许,自由这种东西,她的命里注定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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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楼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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