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

第 89 章

安国府几乎倾尽全力搜救一直到第二天晚上,都没有任何人在崖底寻到半分有关于安柯的蛛丝马迹。安槿颓然的坐在房内看着忽闪的烛火,一时竟不知道除了继续找还能再做些什么。

窗外刮起了一阵子呼啸的北风,窗户被吹大大的打开又重重的关上,没一会大雨便哗啦啦的下了起来。屋顶的瓦片上响起了不同于雨声的动静,安槿因思绪过重并没有在意许多,直到云亭闪身进来将斗篷往她身上盖好又拿着沅月刀皱眉拉着她往外冲,她才反应过来似乎是出事了。

还没有等她开口问话,一阵凄厉的叫喊便划破雨夜漆黑的夜空,觉着便是一阵又一阵,一声比一声更惨的尖叫。

安槿皱眉在院内站定,被冰冷的雨水淋过的她,似乎让这刺骨的凉意冲击得迅速冷静了下来,缓缓抽出沅月刀。

“瓦娄来了?”她转头问云亭。

云亭摇摇头,着急的说道:“不知是瓦娄还是丞相府,但无论是谁姑娘都还是先走,必定来者不善。”

“现在是丞相府还是瓦娄又有什么区别,反正不都是为了取我性命。”安槿从兜里掏出两粒药丸,将其中一粒迅速吞下又开口倒:“就算我走了又能躲到哪去,大哥在边城,阿柯生死不明,偌大的安国府就我一人能扛了,若我也走了谁来守住这里等他们回家呢?”

“姑娘…”云亭在雨中回头看她,好似早已经知道她的决定,并未再继续催促她离开,而是担心她身子吃不消又将她拉回廊下。

此起彼伏的叫声让她心口疼的厉害,留在府内的不是家生的就是忠于安国府的,就这样白白被送了命。安槿死咬着下唇,摸了摸早已随身携带的一些暗器确认好。

有人自房顶毫无掩饰的跃下直接跳进廊内,剑眉鹰目两片薄唇半边向上勾起,黑色侧边开口的窄袖刺绣短衫,裤腿扎在靴内,金色剑鞘的配件悬于腰间,她是认得那把剑的,她曾在边城见过这人不止一次。

随后三四个人影也同时落到他身后,云亭迅速拔剑闪到安槿身前将她护住,剑尖指着来人做防御状。

瓦娄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看她,一双眼直接越过云亭看向安槿,带着满是戏虐的笑开口道:“别来无恙,安国府的老朋友。”

默默把提刀的手紧了紧,安槿微微扬起下巴回道:“何必废话,要打便打。”

“嗯?谁说我要和你打?”瓦娄笑笑,似乎十分懂礼的回道:“我从不打女子和孩童。”

接着他又顿了顿,似乎在思考着该如何表达,半晌之后才开口道:“不过你们安国府也没有男人能和我打了。怎么样,失去至亲的滋味还好受吗?你的父亲,弟弟…噢,对了,没准还有大哥…”

安槿听他说的心头一紧,连忙问道:“你把我阿弟藏哪去了!!”

只见他歪了歪头面带笑意顺着廊边坐在长椅上,双手摊开呈一个很放松的斜靠姿势翘起二郎腿,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浑身戒备的安槿,似乎很不把她放在眼里,看她的眼神就好像猎鹰盯着小鸡,看了许久之后才幽幽开口道:“不知你是运气好呢还是有些小聪明,怎么他们每次有你在都能躲过?”

“我问你将我阿弟藏去了哪里!!!”安槿怒道:“瓦娄!你别跟我东扯西扯!把人还给我!!”

“你阿弟?哈哈…他已经死了!尸体让我扔在郊外被野狗分食了!”瓦娄笑得格外猖狂,笑声在这吵杂且弥漫着血腥味道雨夜中显得格外恐怖。

赤红着双眼的安槿也再无法淡定,上前几步脚步疾风般他移去,吃了宋泽的药又和他对话拖了些时间,身上已经没那么痛甚至比起之前更轻快的她挥起沅月刀就砍去。瓦娄自然是不可能那么轻易让她着手的,在他眼中她那点三脚猫功夫就好似一只玩物,他一边带着讥笑一边左右闪躲,甚至连手都没抬一下。见她动了手,瓦娄的手下迅速闪身攻击,云亭只得出手替她将人引开。

安槿此刻哪里还顾得上他是嘲讽还是愤怒,满腔的怒火已经冲上脑门,不管不顾的将身上一件件暗器逐一放出,招招都拼尽全力想让他死。可瓦娄哪里是那么容易让他的手的,每每看着那些毒针飞镖就快击中时便抬剑轻轻一挡,又继续背手闪躲着她的招式。

“从前没亲自动手倒是没发现你挺有趣?”瓦娄跳上屋檐俯视着无法上来只能提刀站在雨内仰头看着他的安槿,笑到:“竟不会轻功?武功也不怎样,那奚国明到底是如何蠢笨才能被你弄死了儿子?”

“瓦娄!将我阿弟还回来,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我不会让你和奚国明如愿!”安槿站在雨里,身体刚有些愈合的伤口又有些崩裂开来,将藕粉色湿透的衣服渐渐染上鲜红,她却感觉不到疼痛,许是宋泽的药物已经发挥了作用,只因为冷身体有些微微颤抖。

瓦娄站在雨中想了想,问道:“你有何资格和我谈条件?”

“我可以给你一个消息,用来换我阿弟。”安槿皱眉努力克制住自己颤抖的身子,说道:“你只需告诉我他在哪,人我可以自己去救!还有,让你的人现在立刻停止杀人!这个消息若不准确,我将整个安国府的性命拱手送你!无需你动手,我亲自来!你先下来我俩进屋谈,你也看见了我现在浑身是伤,对你构不成威胁!”

“我为什么要信你?你们永乐人向来阴险狡诈。”瓦娄双手环胸跳入院内,吹了声口哨命人停手。

知道他有些动摇了,安槿连忙从袖内掏出半枚用线拴住手腕的黑色物体抬起手来晃了晃,问道:“你认识这个吗?”

那是一只玄铁雕刻的黑虎,却只有半边脑袋和身子,正是去年除夕安淮镇离开前留给她那紫檀木雕盒子里两样东西的其中一件,另一件是个令牌。她前几日怕出事她便打开来看,才发现当初父亲留个她以防万一的,竟是安国军的半枚虎符!虽半枚虎符不足以调动安国军,但虎符加上安淮镇的令牌,便能调动安国军旧部和亲信,这是她通过吕谋交给她看的安淮镇亲笔手书才得知的真相,虽然信上没说多少人,但也是安淮镇留给他们姐弟最后的筹码。

这么重要的物件,她再不敢乱放,只能随手带在身上。

眯眼看了半晌,瓦娄皱眉说道:“一个破东西也值得你在这跟我交换条件?”

“这是安国军虎符。”安槿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将沅月刀扔给已经停手来到她身边的云亭,转头说道:“反正也打不过你,我不反抗了,不过可否容我进屋换身衣服,沏上茶暖暖身子再详谈?你也看到我身上的伤很多还在流血,要是我现在死了,你也好不到哪去,估计怎么被人玩死的都不知道。”

瓦娄挑着眉似乎很惊讶安槿这个时候还敢和他谈条件说要换衣服喝茶,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安槿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示意云亭留在屋外,自己进门寻了套干净的衣服迅速换上,又将门打开示意人进屋。烧了炭火的屋内终于有了点暖意,屋内点这灯亮堂堂一片,安槿终于看清了瓦娄的模样。这是个三十多岁皮肤黝黑精壮的男人,五官深邃眉峰锐利,看上去有些凶狠。

将茶水沏好轻轻推到他面前,安槿才坐下来将虎符放于桌面。

“你就不怕我夺了去号令安国军?”瓦娄看着她问道。

“你夺去有何用?这虎符若不是在姓安的人手里便起不了作用。”安槿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说道:“也不全是所有姓安的人拿着都有用,只有我父亲,我,还有我大哥拿着有用,我阿弟是个例外。”

“你到底想说什么?”瓦娄眯起眼睛打量着安槿有些惨白的脸,问道:“如何确保你的消息是真的?”

安槿用帕子捂嘴轻咳了两声,说道:“你可以现在派人去查看,是否鹿鸣山脚下有一部分百姓打扮的人在那?再去兵部尚书府和长公主府后院探探,是否有许多穿着盔甲的士兵。若我说的属实,你再和我谈不迟。”

瓦娄闻言迟疑了片刻,才转头示意,两名手下得了令迅速闪身出屋被淹没在雨夜之中。半晌后瓦娄才开口道:“即便真有一些百姓和士兵又能如何,这能代表什么?”

“大半夜的那么多百姓聚集在山脚你就不奇怪吗?那尚书府和长公主府又为何会有那么多士兵?”安槿反问。

话音落下,屋内瞬间便沉寂了下来,只剩下炭火点燃后噼里啪啦的细响。安槿抬眸打量着瓦娄皱眉思考的神情,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

“用我阿弟的命换你的命,瓦娄,我觉得这个交易对你来说不亏吧。”安槿笑道。

瓦娄看了眼安槿,没有再说话,两人就这样一直沉默着直至半个时辰后手下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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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新年快乐!

希望大家2021都能暴富暴美!

因为我年头比较忙所以断更了几天,实在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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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缕晨霜半轮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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