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世

第一世

对方被她亡命般的打法震慑住,一时缩手缩脚的,林冬青的长刀所向,逼得他们他们不敢靠近。

“不是要我的人头吗?上来拿啊”,林冬青冷声说道。

那些江湖人一看苗头不对,想要逃,反被林冬青追上,手起刀落,眨眼间,就倒在了血泊里。

“走,快走”,剩下的人,落荒而逃。

“想走?”,林冬青杀意不消,挥刀就劈。

“冬青”,白谨容在身后喊她,肆意滥杀会让她恶念不休。

林冬青顿住脚步,收回了长刀。

一路杀戮不休,来的人越发难缠,林冬青凭借着惊人的毅力和高超的武艺,勉强带着白谨容到了姑苏城。

姑苏城外的破庙里,林冬青把白谨容安顿下来,“这里有管够三日的干粮”,林冬青扔给她一个包袱,“三日后,我若能回来,便带你走,

若我回不来,你从破庙出去,沿着右侧一路上山,山里有座尼姑庵,可暂且收留你”。

“不,冬青,我要跟你走”,白谨容可不能让她把自己丢下了,拉着她的手说道。

林冬青握着她温暖的手,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松开了手,转身就走了。

“冬青!”,白谨容在身后叫她的名字,林冬青的脚步越发的快。

“好嘛”,白谨容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尽头,才叹了口气,望着天,“判官啊,判官,太难了”。

姑苏城中有一阁最是出名的楼,唤作吟月楼,坐落在杨柳依依的河畔,胭脂香粉,客来人往,好不热闹。

没人知道姑苏最是有名的青楼背后,便是震慑江湖的杀手组织望雪楼。

林冬青站在玉白石阶前,望着坐在最上方的望雪楼楼主夏侯落,手中紧握长刀。

“若不是十年前,我把你从死人堆里捡回来,你早就没命了,怎么?十年的时间,就教会了你持刀向我?”,夏侯落抚着花白的胡子,沉声说道。

“望雪楼的规矩,银两人头两讫,我杀了盛家庄满门,却拿不到钱,我不做亏本的买卖”,林冬青仰头望着他,昂然说道,“没人敢欠我的钱”。

夏侯落朗声笑了几声,“望雪楼的规矩,收人钱财,□□,有人出钱买你的人头,这笔买卖,望雪楼接下了”。

他拍了拍手,四五个黑衣人持着兵器走了出来,围住了林冬青。

“一笔归一笔,盛家的钱,给我,我的人头,就看你们有没有本事拿?”,林冬青将刀横在胸前,杀意毕露。

夏侯落单手负在身后,手指一扬,顿时手下就悉数朝着林冬青而去。

刀光剑影,刚一交手,便是险境重重,林冬青一手大刀舞的虎虎生风,滴水不漏,瞬间便将望雪楼排名不低的几名高手逼得退无可退。

夏侯落眼睛一亮,不由哼道,“不愧是我望雪楼排名第一的杀手”。

林冬青长刀落下,直接削破了一人的喉咙,鲜血喷溅她一身,而她怒目而视,浑像个浴血而战的修罗,不死不休。

剩下三人眼中露出一丝胆怯,便是破绽百出,纷纷落败。

夏侯落打了个呼哨,从屋檐下掠下三个高手,身手矫健,便是刚才一直在上方观战。

此时三人并不急于跟林冬青正面相对,而是凭借着不俗的轻功,跟林冬青周旋,想要耗尽她的力气。

林冬青的刀法乃是大起大落,大开大合的招式,尤其那柄长刀,便沉重的普通人难以驾驭,但在她手里舞的虎虎生风。

林冬青的额头起了汗,知道对方刻意周旋,却又像三只脚底抹油的老鼠,四处乱窜着,让她的拳头都打进了棉花里。

趁着林冬青一时力怠,来人手里的匕首便划破了她的后背,留下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

林冬青大怒,转身挥刀就砍,对方却窜上了梁柱,倒挂着,荡悠着举剑朝她刺来。

林冬青最烦这种鼠辈,当下刀尖一调,脚底蹬地,朝着夏侯落扑去,长刀举过头顶,重力一劈。

夏侯落冷哼一声,从腰间抽出软刃,一手握剑柄,一手握尖刃,曲成半月型,轻轻一碰,尖刃颤动,如反折的竹子般,漾出寒光,倒映出林冬青杀意凛然的脸,朝着她脖颈削去。

林冬青脸色微凝,侧过身,举刀护住,那尖刃便在她手臂舔过,留下一道血痕,顿时鲜血如注。

后面三人又缠了上来,林冬青分身乏术,怒喝一声,长刀再次朝着夏侯落劈去。

夏侯落手腕一抖,软刃如蛇般击出,林冬青无惧无畏,径直迎上软刃,直横刀护住脖颈。

那夏侯落手指在剑柄一按,软刃顿时变成了笔直的利剑,刺进了林冬青的腹部,而林冬青的大刀也架在了夏侯落的脖颈上,让即将刺入她后背的三柄长剑,去势微顿。

“我不介意一起死”,林冬青的刀锋割破了夏侯落的脖颈,鲜血流出,他缓缓伸手,示意三人撤退。

“我教出来的人,有哪一个是怕死的呢?”,夏侯落笑道,“倒是大意了”。

“你从小教我,世间只有买卖,没有情分”,林冬青的刀锋压了压,“钱给我,两清了”。

“就算你出了望雪楼的门,你也逃不过江湖追杀令”,夏侯落说道,“武林盟主早就猜到你会来望雪楼,早就在外面布下重重包围”。

他双眸微凝的望着林冬青,“你的命,还不如留在望雪楼,好歹能保你一具全尸”。

“楼主的情分,我就不领了”,林冬青冷声道,“我宁肯死无全尸,也不会留在望雪楼”。

“我不想说第三次了”,林冬青的刀锋再压,不耐烦的说道。

夏侯落拍了拍手,朝着手下说道,“把佣金拿过来”。

那是一个很特别的雕花红木盒,林冬青扫了眼,说道,“打开它”。

手下看了眼夏侯落,见他点头,这才打开盒子,里面摆放着五十锭沉甸甸的黄金,是一笔不小的酬劳。

林冬青接过木盒,仔细打量着,又拿起金锭看了看,放在嘴里咬了口,沉声道,“江南洛丹钱庄的金锭”。

她心思急转,说道,“传闻,五年前,盛家庄老爷子受朝廷所托,率盛家高手连同当时的船帮世家燕家,共同押送一批官银以水路从京师向南,不料半路遭遇水贼,官银尽失”。

“盛老爷子羞愧难当,当即宣告金盆洗手,从此不再过问江湖事”,林冬青说道,

“可盛家却日益兴盛,而当年漕运世家主燕南山,更是凭借江湖威望,当上了武林盟主”。

林冬青举起金锭,笑道,“说也巧合,当年我曾偷偷打过那批官银主意,所以我知道,那批官银底部都刻着的南灌二字,成色便如这洛丹钱庄的金锭”。

见夏侯落脸色微变,林冬青顿时心中笃定,“半年前,朝廷向燕家招安,燕家有心投靠朝廷,却担心当年之事,受盛家拖累,所以...”。

“所以,燕南山出了佣金雇望雪楼灭尽盛家庄满门”,夏侯落缓缓说道,

“看来你知道”,林冬青说道,“盛家跟燕家合谋,盗取了朝廷的官银,眼下,燕家想要杀人灭口”。

“你是我教出来最聪慧的弟子,只可惜,戾气不消,杀戮太重”,夏侯落缓声道,“在你的眼底,唯有钱财,其他,都是泡影”。

“我本想留你一命,可你偏偏要与我作对,如今,你既然知道真相,燕南山更不会放过你了”,夏侯落眼中露出了一丝惋惜。

“所以燕南山雇我出手灭盛家门,再雇望雪楼杀我灭口,对么?”,林冬青哼道,“所以,你便舍不得把酬金交给一个死人”。

“愚昧!”,夏侯落怒斥了声,“不把酬金给你,是为了保住你的命!可你的眼里,只有金银俗物!连师徒情谊都可轻易抛舍!”。

“是的,没错”,林冬青盖上木盒,拿布裹起背在身上,“楼主这些年对我何尝不是利用呢?不必提师徒情分,否则,你那藏在屏风后的高手,为何杀意毕露?”。

林冬青一掌拍向夏侯落的背,将他击飞,纵身往外掠去。

“楼主!”,屏风后跃出三人,一人接过夏侯落,另外两人朝着林冬青追去。

“回来!”,夏侯落吐出一口血,“她逃不了”。

林冬青背着一盒金锭回到破庙的时候,白谨容不见了。

尚不到三日,林冬青正要去山上寻她,便看到佛祖案前摆放着一张字条,上面写着,若想见白谨容,便来城北黄坟坡相见。

字迹凌厉,落笔沉重,隐含杀意,乃是高手所写。

燕南山。

他没有如夏侯落所言,在望雪楼外布下包围,反而虏去了白谨容。

心思深沉又狡猾,想来,他的眼线早就跟着自己了。

只可惜,他太高估自己了。

她的眼里,只有钱财,没有情分。

林冬青握了握包裹,转身往破庙外的林子走去。

只要出了城,城西有大片密林,燕南山再难寻到她的踪迹。

“冬青..冬青...”,林冬青回头,身后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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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世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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