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大漠烽烟(七)

第158章 大漠烽烟(七)

“住手!别难为他们!”

老远,月夜便命五菱放了二人,而后快走几步,冲两位惊魂未定的南疆军士拱手抱腕,一副大水冲了龙王庙的神情。

“手下唐突,冒犯了两位兄弟,莫要见怪,莫要见怪!”

“多谢冷校尉不杀之恩!”本以为必死无疑,谁料竟还有这种戏份,庆幸之余,两位南疆军士连声道谢。

“月夜也是南疆军士,岂有杀自家兄弟之礼,莫要如此,莫要如此!那个……月夜此番是来寻妻的,若二位念在昔日的情分,烦请替月夜给秀儿捎个话,就说天涯海角、上天入地,我月夜都会陪着她。”

“冷校尉如此重情重义,我二人一定把话带到。”虽然知晓月夜没有杀心,也知晓月夜对独孤秀儿情深义重,可月夜毕竟是黑鹰会反贼的头目,掂量了一下成破厉害,这二位南疆军士搪塞了几句,转身便走。

“少主!!”二人若走,自己与月夜可就危险了,见此,五菱立时拦阻!

“休要多言!让他们走!”

“您拿他们当家人,可他们又拿少主当什么!”

“好了!别说了!不管如何,他们都是月夜昔日的战友,丈人的部族!”

李凌这次派出去的八百里加急是直接传达到东宫的,为的便是缩小舆论范围。

“皇兄啊皇兄,你可为难死臣弟了。”刘璇一个劲的拨弄着脑袋瓜子,看得肖子墨的头都晕了。

接到密报后,两兄弟正在刘璇的密室内商讨着独孤秀儿的事情。

“这种事不是说压就能压得住的!毕竟好几万双眼睛见过的!”

“可秀儿怎么可能是黑鹰会的同党?一定是有人陷害她!”

“我说皇兄啊,是她自己走过去的!不是别人推过去的!跟你怎么就是掰扯不明白呢!”传话的军士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自己也重复了好几遍,可刘璇就是不信,无奈下,肖子墨又跟刘璇掰扯了一番。

“我也知道皇兄接受不了,可事情的确就是这样。还记得皇嫂头一天进宫的事吗?”为了让刘璇信服,肖子墨便讲起了独孤秀儿头一天进东宫的事情。

“黎尚婉为什么对皇嫂照顾有加?还不是畏惧独孤傲天在南疆的势力?”

“可这与黑鹰会有什么关系?”

“你这木鱼脑袋啊,怎么就转不过来弯呢!要不是黑鹰会与独孤傲天相互帮衬,两方的势力怎么会那么大?”

“好了好了!别说了!本宫都快让你给绕糊涂了!秀儿的父亲跟黑鹰都不认识,又谈何帮衬?真是信口雌黄!”本来就不信独孤秀儿与黑鹰会有关系,肖子墨却一再说独孤傲天与黑鹰关系不一般,弄得刘璇都有些不爱听了。

“若我说月夜就是蓝衣,你信吗?”

“我说肖子墨,你什么意思?独孤家不灭门,你看着难受是怎么地?实在没啥罪名了把月夜都编排上了!”

“还记得第一天监国咱俩在车碾上谈论皇兄的太傅不?皇兄还曾说太傅的家兄叫冷颜来着?”见刘璇抵触,肖子又道

“我说你有完没完了!一会儿说秀儿的父亲跟黑鹰关系密切,一会儿又把月夜说成是蓝衣,难不成还想把恩师的家兄说成是黑鹰会的头子?”本来听月夜就是蓝衣的事就觉得荒唐,现在又谈起自己恩师的家兄,刘璇当即不耐烦了!

“冷颜是不是黑鹰会的头子我倒是不知道,可蓝衣是冷颜的儿子可是千真万确的事情。”

见刘璇抵触的说话都带着一股子鸡屎的味道,肖子墨便来了个速战速决,旋即把冷颜流放南疆期间与独孤傲天结拜金兰,独孤傲天收了月夜为义子的事,还有月夜手上那把玉具剑与蓝衣佩剑一模一样的事说与刘璇。

这么一说刘璇还真就不言语了,反却捂着耳朵一头栽倒在榻上。

“我说你到底听没听明白呀?”刘璇的不耐烦,登时叫肖子墨火大,一把便将被子掀了起来。

“冷颜的儿子是月夜,月夜手上的玉具剑又跟黑鹰会少主蓝衣的佩剑一模一样,而这把玉具剑又是蓝衣姑姑的遗物,世上仅此一把。所以我才说冷颜是黑鹰会的统领,月夜就是蓝衣,独孤家与黑鹰会是互相帮衬的关系!我分析错了吗,呃!”

“然后呢!”听到这,刘璇猛地睁开了眼睛,“然后就想凭主观臆断,灭了独孤家九族?”

“我可没说要灭人家九族啊,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迎着刘璇逼视的眼神,肖子墨作势一脸冤枉的眨巴着桃花眼。

“你!你!你要是敢胡来,本宫就不活了!”其实肖子墨说的刘璇早就听明白了,只不过是装傻而已。可现下无论从独孤秀儿这面还是月夜那边,定独孤一脉个诛九族的罪名就是一道圣旨的事情。

铁证如山,刘璇自也是没办法,于是只好拿死来央求肖子墨把事情压下来。

“这事可不是臣弟一个人能说了算的,就是父皇这关就过不去。”其实肖子墨心里跟明镜似的,独孤秀儿一准是中了月夜的苦肉计。但自己明白,天下的百姓明白吗?朝臣们能原谅一个太子妃犯下如此大错吗?老皇上刘德还能认这个昏了头的儿媳吗?

“我不管!我不管!反正独孤家要是有个什么,我就不活了!”

见刘璇又耍小孩子脾气,肖子墨也就不跟他浪费时间,转身出了密室,回炼丹房找肖凡商议。

经过李凌的悉心调养,肖凡已经恢复如初,肖子墨见到肖凡那刻,肖凡正在闭目打坐。

“这道圣旨发不得。”

令肖子墨感到意外的是,还没等自己道明来意,肖凡便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

“父亲……您这是……”不解下,肖子墨便问。

“老臣是说,南疆这道圣旨发不得。”肖子墨问,肖凡随之睁开了眼睛,下了莲花座,冲肖子墨行了个君臣的大礼。

“您那意思是让孩儿把此事压下去?”提到南疆,肖子墨才知晓肖凡是指独孤秀儿的事情。

但肖凡提议不处置,肖子墨就有些不明白了,助长反贼是何等的罪名,又怎么可以置之不理呢?

“独孤傲天性子刚直,断不能做出勾结反贼的勾当,若殿下执意下旨诛杀,就会把孤独傲天推向黑鹰会那边。到时候天下可是真真的乱了!”见肖子墨愣愣的看着自己,肖凡便把成破厉害道了个详尽。

“那孩儿要怎么堵住悠悠众口呢!”肖凡的言论虽不无道理,但若是处理不好自己就会落得个包庇外戚、昏庸无道的骂名,好不容易树立的威严也会瞬间扫地。

“若想不生事端,密旨独孤傲天,除了独孤秀儿与月夜的族谱即可。”

“对呀!将二人逐出家门不就与独孤一脉没关系了吗!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所谓姜还是老的辣,肖子墨绞尽脑汁的寻思了一下午,都没想出来个好对策,却被肖凡三言两语便解了。听罢,肖子墨登时便阴霾尽散。

“要快!一定要比八百里加急还要快!”肖子墨言毕,肖凡又道。

“好!孩儿这就安排下去!”

基于肖凡的告诫,肖子墨迅速写了封手书,盖上太子刘璇的印玺,命人急速送往南疆。

“黑鹰会的人一定在跟殿下争分夺秒,晚了独孤傲天许会生变,殿下最好连发密旨确保安全无误。”见肖子墨打发走密使,肖凡又道。

旋即肖子墨采纳了肖凡的建议,连下了24道密旨,又挑选了武功高强、熟知地形的军士分多条线路火速送往南疆。

“父亲,明日随子墨上朝吧,孩儿一个人实在是……”

含辛茹苦的养育了自己十八年,自己也该回报回报了。

早在第一天监国时肖子墨便给肖凡选好了位置。基于肖凡身中剧毒,肖子墨也就没提,现下肖凡的剑毒也解了,自己在朝中多少也树立了点儿威严,正好趁着此时让肖凡归朝。

“老臣无心朝政,只想做个闲云野鹤,还请殿下恕老臣抗旨之罪。”

“父亲!现下朝中混乱,社稷动荡,朝中又多是阿谀献媚之辈,若没有父亲坐镇,子墨一黄嘴小儿,何以制衡一干人等?您就应了吧!”言毕,肖子墨扑通便给肖凡跪下了。

“老臣……老臣年岁已高,实在是力不从心呐!”见萧子墨如此,肖凡扑通也跪下了。

“父亲若是不答应,孩儿便不起来!”

别看肖凡鬓发花白,可时年只有36岁,无论从身体素质还是大脑思维都是最好的阶段。之所以不上朝,主要原因是不想肖子墨助长外戚的气焰,加剧党派之争。

见肖子墨如此至诚至恳,肖凡当时心潮翻滚。

“殿下也大了,也该历练一番了……”

“父亲要是执意不肯,那子墨也撂挑子不干了!”与刘璇呆久了,多少也扒下点耍小性的皮毛,见还是没能说服肖凡,肖子墨作势便要摘冕冠。

“喂!使不得!使不得!殿下切莫如此!”还别说,这招还挺管用,就在肖子墨要解丝带的同时,被肖凡一把给拦住了。

“父亲这是答应了!”就势肖子墨便就高而上,逼肖凡就范。

“好吧,那老臣就给殿下做个伴吧。”许是多年不见肖子墨稚气的模样了吧,见肖子墨雀跃,肖凡也露出一抹慈爱的笑容。

潼关一处渔民的处所。

经过半个多月的调养,花剌子的伤势终于趋于稳定了。

见异彩今日格外的沉闷,花剌子便问道起来。

“哦,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听说黑鹰会造反了。”

听说有人造反,花剌子立时坐了起来。“在哪起兵的,快说说。”

旋即,异彩便把听说的讲与花剌子听,“……要依我呀绝对不过黄河,而是先坐拥北方之地,建都燕京。”

“妙!先生真乃大才啊!”异彩言毕,花剌子登时眼放精光。

“只是一说而已,见笑见笑。”这些许年异彩就没听几个人夸过自己,被花剌子这样一夸,竟有些千里马遇见伯乐的感觉。

“前几日听先生说要离开天朝,不知何往啊?”多年前,花剌子便提议单于花古达找个天朝的人做军师,花古达就没打拢,这次遇到异彩后,花剌子多年没遂愿的想法又滋生了出来。

“只要是离开天朝,哪都行。”花剌子这样一问,异彩便做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全然一副四海为家的神态。

“先生可曾娶妻?”古时候成家都比较早,一般十七八岁时孩子都会拎酒壶了。观异彩已然过了娶妻的年岁,花剌子便问。

“四海为家的,娶什么妻?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哈哈哈哈!先生还挺幽默……哎呦!”异彩这句无心之言,登时引得花剌子失声大笑,全然忘了胸口上还有伤。

“怎么了?裂开了?”见花剌子眉头紧蹙,异彩还以为是刚刚结痂的伤口又裂开了呢,旋即便要查看伤势。

“不妨事不妨事,就是抻了一下。”见状,花剌子急忙冲异彩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什么事。

“舍妹年方十六,未曾婚配,许了先生为妻如何?”

“不可不可,异彩四海为家、居无定所的,自己都食不果腹,怎么能让令妹跟着在下受苦呢!”听说要把妹妹许给自己,异彩自然是高兴的,但高兴归高兴,现实却是残酷的,想到自己的现状,异彩登时拒绝道。

“只要你点个头,这些都不是问题,从今后你便是我花剌子的妹婿,如何?”金银珠宝自己不缺,缺的就是助力,异彩本就是救命恩人,又有如此的睿智见解,花剌子便更加的喜欢了。

“妹婿见过兄长!”听花剌子不似玩笑,异彩登时心花怒放,旋即施大礼应了这门亲事。

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也是时候上路了,于是乎异彩便找渔夫商议,定于次日辰时渡花剌子过黄河。

那么,花剌子这般的惹眼,异彩为什么不选择午夜偷渡呢?

因为扎眼!

别说现下水务防卫甚紧,就是没有黑鹰会这出,晚上渡河也是禁忌,没什么毛病,大半夜的渡什么河呀,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所以异彩选择大清早,明目张胆的渡黄河。

次日一大早,装扮成渔夫模样的二人便随着渔夫起航了。

也不知是花剌子遇到了福星,还是异彩碰到了救星,反正这趟黄河过的十分的顺畅,可谓畅通无阻。

半个时辰后,二人便抵达潼关以北的风陵渡口。

站在渡口望向对岸的崇山峻岭,花剌子不禁感慨万分,一瞬间众多场景浮现在眼前;与痴儿刘辟举杯豪饮,假意寒暄。与一众弟兄客栈谋划宏伟蓝图。得了国宝闪花了眼睛的喜悦,过潼关时心提到嗓子眼的生死瞬间,林林种种、历历在目。

“我花剌子还会回来的!”对着雄伟的潼关,在心中呐喊一声,花剌子与异彩便翻身上马,折返北匈奴。

天色将黒,陕县东北处,三门峡与黄河中间的砥柱山附近。

离开潼关半月有余,向傲引着部落也没找到一处得以容身的好处所。

就在一众饥寒碌碌想上山打些野物充饥的时候,自山上突然冲下来一众山匪。

“呔!你们是何人!”

许是看向傲这帮子人穿着杂乱,形如难民,为首那人便高昂着脖子,指着向傲的鼻子傲慢道。

“我们只是想寻些吃食,并非他意。”本意没想结怨,见此,向傲便抱腕道。

“寻吃食?这里的一草一木,一鸟一兽,都是本大王的,岂是你们能寻的!”

“那我们走了便是。”虽然那人蛮横,但向傲却不想理睬,大手一挥示意部族离开。

“走了便是?说的轻巧!过路钱还没给,就想走?”说着,那人便上前来翻找向傲的钱财。

向傲能忍,可向傲的几个手下却是忍不下去了,登时抽出兵刃与一众对峙起来。

“哎呦呵!还敢抄家伙!我看你们是活得腻烦了!”见此,那个领头的登时眼冒凶光,“兄弟们!给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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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面储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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