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1.19从河南商丘回来后的大三第二个学期,我就开始变得安分许多,特别是在感情问题上,大有大难不死后特别珍惜身边一切的感觉。从商丘回来的车上,我就已经做出了一个决定,那就是来年下学期,就要开始好好看书,认真备战专升本。可以那样说,年年都有拿奖学金的我,而且又赶上了J学院要升为J大的大好时机,考入前九,专升本难度应该不大。
人文学院专升本只招九个人,我、罗树生、许夏,还有唐梦这几个基本确定是打算升本的,再加上其他学院升本跳专业和外校考J大的,掐指一算,这竞争还是挺大。唐梦要升本,这出乎我的意料,当初她鼓励我不升本,我以为她也不会升本,让我一时间难以揣摩她盘算的算盘。赵树祥半路才加入升本队伍,常小英是本地人,她希望赵树祥升本继续深造,她则打算在市区的一个小学里任教。常小英又是家里的独生女,爸妈是公务员,自然对女儿的疼爱有加,听赵树祥说,常小英爸妈希望他能够为了她女儿留在本市,她们家准备在J市给女儿买一套新房,让他们两个住进去。赵树祥是用一种无辜的口吻跟我们说的,好似他受了莫大委屈似的。我们听出了他的意思,是想为了爱情留在本市,毕竟在H省的家中是乡下,父母都不愿意让他回去,只不过他不忍心就那么做了倒插门。
罗树生瞄了他一眼,问,“你们家就一个儿子?”罗树生是明白了他的顾虑,便那样问道。
我记得他跟我们说过他家有两兄弟,自然也没有这个顾虑。我便说,“你家里不是还有一个弟弟啊,再说现在什么年代了,这个上门女婿可不比从前待遇差,你不要得了便宜卖乖。”
他解释说,“也不是,就是觉得怪怪的,你们知道,我是乡下来的,到了她们家,就觉得有点嫁入豪门似的。”
我和罗树生异口同声说了个“切”,又补充了个“滚”字。
赵树祥注定不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容易受到外界意见的干扰从而意见摇摆不定,但我还是得感谢他,经过几个月的拼杀,专升本考试中我意外出局,九个升本名额里没有我,这也验证了我每逢大考必败的传说。专升本考试中我正好第十名,而赵树祥恰恰是第九名,罗树生是这次考试的黑马,每个学期都有挂科的他,居然是这次考试的第一名,让我们刮目相看。这给了我莫大的讽刺,平时拿奖学金的落榜,而挂科的榜上有名,心情一下子降入到了一个冰点,闷闷不欢。
妞妞史哲雅可谓是见证了我这几个月努力看书的整个过程,有时候看书看到教室熄灯管,理员赶我们走我们才恋恋不舍地离开教室,早上六点钟就爬起来去教室看书,妞妞则在七点半给我送来早餐。
这复习备战的中途,我接到来自妞妞家中F省一所学校的电话,让我过去应聘说课。我才想起我在一个月前在网上往F省一所私立中学投过一份简历。当天就到火车站买了张到F省的火车票,那是我第一次到F省,还是一个人。当初之所以有意向地往F省的学校公司投简历,也是为了我跟妞妞的未来考虑。那是我们恋爱的第二年,相互也把对方当做了亲人,虽然双方家长都还不知道,但却得到我们自己本身铁证如山的认可。
我独自一个人下了火车,就买好了一张返程票,然后马不停蹄地到那学校说课,在F省呆的时间还不到五个小时,就匆匆返回J大。所幸说课效果不错,那所私立学校的校长亲自接见我,当场拍板说,让我毕业后就到他们学校办理手续,下个学期一开学就可以来上课了。
返回旅程的时候,火车从海面上穿梭,我认真观察了下这座妞妞史哲雅生活了20年的城,当地的文化深深感触了我,这让我想起我小时候看过的一部电视剧叫《厦门新娘》的,火车上正好响起了闽南歌曲,朦胧印象中,想起了小时候不美好的记忆中耳边天天响起闽南歌曲。仿佛冥冥之中就注定我在十几年后会跟一个闽南女孩有一段美丽邂逅。我想,此时的我,已经爱上了这座城。
我在火车站给妞妞发了条信息,先是发了“搞定”两个字,那边就发了笑脸和疑问过来,我说,我应聘成功了,我先回你的家乡工作两年,等你两年后毕业,我们就可以不用分离了。
所以当得知升本结果的时候,是那么难受了几天,但几天后又振作起来,想起自己也是有工作的人,好好享受大学里最后的美好时光,那才是打紧的事。
可是,大学三年,虽然学校里有了很大的变化,但约会该去的地都被我们走遍。湖心亭约会、篮球场上看人打球、校外逛精品店服装店、火车站铁轨上看火车,等等这些地方上留有我跟史哲雅的脚印。为了让我们的恋爱不枯燥无味,那时候我是变着法儿跟史哲雅打发无聊的时间,正好那时候学校联通搞活动,存话费送自行车,我便去存了两百块钱,选了一辆红色自行车,给史哲雅打去电话,说要给她一个惊喜。把车停在21栋的楼下,就往她的窗口喊,“妞妞,妞妞。”没把她喊出来,倒是不少小脑袋从楼上的窗口上冒了出来。
妞妞下楼的时候显得不好意思,她说,“你就不能小点声喊,我这不就下楼了啊。”看见我身旁有辆红色自行车,就问,你租来的?
我“嘿嘿”笑了几声,说“从今天开始,这辆自行车就是你的。”
她欢喜地走到自行车面前,蹦蹦跳跳,没一会又委屈模样在我面前。“可是,我不会骑自行车。”
“你居然不会骑自行车?”我有点惊讶。
“也不是啦,我是说,载着人我不会骑自行车。”
我说,没事,你要到哪里,就跟我说,我做你的车夫。
那一天,我载着她去了市区的很多地方,她坐在后面,双手搂住我的腰,脸贴在我后背上。从外面骑自行车回来,就把自行车停在她楼下,为了跟其他其行车区分开来,她在车头绑了一条她手上戴着的红绳子。
然而好景不长,那辆自行车几天后就被偷了,不是在学校里被偷的,而是在市区的时候,我没有听她的话,只给车子上了把小锁,没有用铁链锁把它跟路边的铁杆锁在一块,就一支烟的功夫,我们到超市买了点东西回来,车子就不见了。在锁车子的时候,史哲雅还向周遭看了一遭,然后倾过我耳边说,“我怎么感觉有人盯着我们这辆自行车看?”我用眼睛四周环扫了一遍,然后说,“你疑神疑鬼了吧?”结果自行车还真在她的疑神疑鬼中被偷去。
史哲雅在一旁哭了起来,我知道,她不是心疼那辆自行车,而是觉得可惜了,那辆车毕竟有我们太多的记忆。
之后几天我们只能跑到市区逛街打发时间,我们说好只能花四元钱到市区逛街,最多不能不能超过五块钱,两人市区一来一回坐公交车四元,口渴就买瓶水一元。牵着手,在市区胡乱逛着,就是饱饱眼福,看了又不一定要买,也是很有乐趣的一件事。
临近毕业,陆陆续续忙碌起来,办理各种毕业手续,有时候忙的时候连午饭也没顾及吃,毕业前还能为同学们做点事,我这个班长理应愿意效劳。但我们班的情况特殊,班上63个人,除去失踪的肖娟外,班上还有42个女生,做大班的班长本来就不容易,做女生众多的班长更是难上加难。为大伙忙里忙外,还是得不到女生们的理解,埋怨学校迟迟不发毕业证,殊不知班上一个同学不如期叫上相关证件就不给办离校手续,常常我还得因为她们掉了图书馆的借阅证而自掏腰包先付五元一本的赔偿费。
大学毕业后的最后一个班会,我第一次对着班上的女生大发雷霆,我在讲台上说,看看如何搞个毕业酒。话落,台下就叽叽喳喳地一片,女生们左一个意见右一个意见。
“班长,每个人交一百块钱是不是多?”
我解释说,“多退少补。”
“班长,我听说毕业酒,雷老大好像说要请学院里的领导参加,那不是拿我们学生的血汗钱帮他拍马屁啊?”
还没等我回答,有个男生就插嘴说,“毕业酒如果不请老师的话,那还叫毕业酒吗?”
……
最终毕业酒夭折了,毕业前只是象征地照了个毕业照,而且还有几个女生缺席,不完整的毕业照成了我们大学不完整的纪念与回忆。
吴小洪还没拿到毕业证就提前离校了,还嘱咐罗树生到时候帮他寄毕业照。他显然是会遭到我们唾骂,毕业酒吃不成,寝室的散伙饭总得吃,结果他却来那么一出。
赵树祥意见最大,大骂道,“他压根就没把我们当成他的室友,你看看大学三年,他跟我们哪里有感情可言?我真为赵彤感到不值,还为那样的男人哭泣,不值得。”
我突然想起赵彤,便问,“他走了,那赵彤怎么办?”
赵树祥说,“还能怎么办,肯定是分手了啊,我看啊,吴小洪上火车那一刻起,就别指望日后班上还有人能够联系上他,包括赵彤。”
大学的第一次毕业,最后在冷冷清清中收场,想起仍旧没有音讯的肖娟,不免满怀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