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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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慵懒的阳光折堕在凹凸不平的考试桌子上,几次险些被笔戳穿试卷,所幸到最后还能够平安并且每门课程都是第一个交卷。每次交卷通过别人旁边的时候,喜欢偷偷瞄下其他的卷子,发现班上其实很多人的卷子上是写满了,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他们不急着交卷的原因是什么,日后渐渐明白后,才知道大学的考试不过就是一回事。

老师期末会划重点,并且还可以像交易市场那样讨价还价,给出的10道论述题会考其中的5道,要是稍微给老师点点好处,则会从10道压缩成8道6道,甚至更低。除了期末会划重点,在考试的时候,许多老师只顾着聊天,底下同学作弊抄袭一律不管,特别是临近考试结束是最混乱的时候,整个教室简直是相互抄袭得一塌糊涂。为此我曾经几次上书给校长,希望他老人家能够整顿下考风,但估计在校长看来,我就是一十足的神经病,在J大哪里还会有人嫉妒其它同学因为抄袭而考得比自己好的?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幸好我毕业后,这种风气有所改观,否则真的够摧残我的学妹学弟了。

我们也会碰上变态的老师,给划出的重点没有一题在期末试卷上出现过了,因此第二学期开学的时候,班上63人就挂掉了53人,班上及格的十个也在60分危险边缘上徘徊,而我则是那科的第一名,83分。吴小洪也及格了,但他女朋友赵彤却挂了,为此还是得护着女朋友帮着背地里骂老师变态。

比起一大批挂科的同学来说,罗树生情况明显更加不乐观。虽然手术最后进展很顺利,但大学里的第一次重大考试却与他无关,反正整个大一是不可能看见他的身影了,等到大二开学的时候,中文系单独给他出几份卷子,单独考试。我跟他开玩笑说,你这考试规格够高的,老师单独为你命题。但我们都知道,那样被挂的几率会更高。

大学里的第一个假期寒假过得还算充实,更多的时间都在妈妈的水果摊子上,这期间上过一次网,手里紧紧握住一张褶皱的纸条,上面是赵彤帮我弄到的唐梦QQ号码。在加她的时候,内心是忐忑不安地,几次三番打开了加好友的对话框,几次三番又给关闭了。电脑右下角很快弹出一个喇叭图标闪烁的消息,她在线,并且很快地同意添加我为好友。我客套地问候她几句,然后问她H省是不是下了很大雪。她和赵树祥是老乡。

她回答我说,是的,昨天夜里下了一大一场雪,比在J大还要大的雪。

再就是问了天气变化,什么时候开学这些无关痛痒的话题。没一会,她就跟我说,她有事下线了,下雪天,不想呆在网吧太久。

我一瞬间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手指在键盘上摩挲了一阵,胡乱打了几个字。

来年开学我到火车站去接你。

她回了两字。

好的。

来年春开学的时候,我果真还去了火车站接她,她从H省坐火车到了J市,已经是凌晨两点了,这寒冷的冬天本该上演的故事没有在我身上发生,不知道是我不想做导演去导演那么一出故事,还是不想去做演员被人导演那么一出故事。反正那天去火车站接她,是平淡无奇,不管是该发生还是不该发生的,终究没有发生,原本经过寒假一段激烈斗争后写的表白情书,也没敢拿给她,在把她送到寝室楼下返回自己寝室的时候,我把情书撕成一块块碎片,然后手握一堆碎纸,抛扔上高空。

在罗树生康复返校的时候,已经是来年夏天新生报到了,他正好还能被当作新生迎接一回。他可是可以好好享受那个过程一番,我可惨了,被安排到迎接新生的队伍之中,而且无情地被安排到了凌晨值班接新生。

以前看过不少书,说很多人就趁着接新生的机会把握住找男女朋友的机会,而顺利找到男女朋友的。我觉得那都是无稽之谈,这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邂逅,那么多偶遇,那么多寻找男女朋友的机会。更何况我是在两眼一抹黑的情况下迎接新生的,即使借助微光,搞不好连对方的相貌都不看清,又何来的机会呢?

因此,当夜里出门去迎接新生,吴小洪就暗示我说,要好好把握机会,宁可错杀,也不能错过每个对象。我只能回了他一句,“你偶像剧看多了。”

我刚说的并非是带个人情绪的话,事实上,那会天空还飘着零星的雨滴,整个接新生的地盘都弥漫着一股颓废的气息,让人厌倦不已。

迎接新生还有一个不成文的约定,一般都是男生接女生,女生接男生,但因接新队伍男女比例本身失调,这个约定更多时候也会被打破。上半夜我接了两个男生,衣服被毛毛细雨淋湿了一片,更有一种饥寒交迫的凄惨状。

不知谁在雨中喊了句,“来客了。”然后就找不到了说话的那人,人跟声音一起消失在了雨滴之中。

果真,雨中一对父女的身影缓缓映入眼帘。雨中,一个魁梧身材的身影缓缓走向我们,没有撑伞,肩上扛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身后一个身材高大的甚至有点健壮的女生撑着伞,大概是想为她父亲撑伞,在空气中做了个举起撑着伞的右手凝固在半空的动作。

“师松,这里是中文系的报到点吗?”一听口音,我就知道是她是外省人,把师兄念成“师松”,这高中生毕业生蹩脚的普通话就足以看出那师妹是多么的可爱。

我忙应着说,“这里就是,欢迎你们的到来。”

父女俩进了篷子,就立马上来一群人帮他们提包扛箱子,我从那魁梧的父亲手中接过箱子,接着的那一刻往前踉跄几步,那是出奇的重。我重新打量那魁梧的父亲以及憨厚的女儿,我从他们身上闻到了熟悉的味道,那是和赵树祥一样的味道。

这个时候不知道从谁口中冒出一句话,“大叔,你们这是刚下车,还没吃饭吧?”

魁梧的父亲仍旧没说话,还是他女儿在说。

“没有,不过我们在车上吃过几个包子了。”

“包子哪里顶饿啊,来,放下包包,让这位师兄带你们到校门口的饭馆弄点吃的。”又被人无情地推向风口。

于是,我撑着伞带着那父女俩到校门口吃饭去,到了餐馆,轮到那女儿局促起来,反而是那魁梧的父亲客气起来,我说我刚吃饭不久,他硬是要我挑选一个我喜欢吃的菜,而且硬是让我吃上几口。

好言难以拒绝,吃得再如何撑,也要象征性地吃上几口。见了我动筷子了,那魁梧的父亲也会意笑了。在吃饭期间,魁梧的父亲一直嘱托他女儿日后多向我虚心学习,希望我日后能多多关照下他女儿,他是这样给我说的,“我们香花啊,打小就在山上长大,家里住在深山上,上学上的菠萝小学也在山上,算是大山里出来的孩子,还希望你这位城市里生活过的师兄日后对师妹多多关心。”

他给我说话的时候,间断了几次,几次哽咽,从说话的言语中,可以看出他是多么地疼爱他的女儿。我本想插上一句我也是从农村里出来的,但听到他的谆谆拜托之言,我实属不忍心去打断一位父亲的肺腑之言。

那位叫邓香花的师妹,认真听着她父亲的话,不时还朝着父亲露齿大笑,丝毫不掩饰心中的幸福。为了让魁梧父亲安心返程,我当着他的面给邓香花留了我的电话号码,表示自己日后会多多照顾师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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