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你还嫌你丢脸不够?
她一见到他如同见到魔鬼一般,脸变得煞白。赶忙站起来想要找东西擦掉他西装上的墨迹。她动作忙乱,就连画架被碰到摇晃间就要倾倒也顾不上。只想着他千万不要生气才好。牧寒潇一手按住她耸动的肩膀。一手快速地接住画架稳稳地放好。“我的画!”
这才注意到差点被毁掉的画。尹诗倪看着失而复得的画。对于自己弄脏他的西装更更加过意不去。他似乎是有很严重的洁癖。“你你把它脱给我吧,我会帮你洗干净的。也许这只是一件外套你不介意,但是我……”
“很好看。”
牧寒潇忽然说道。“啊?”
尹诗倪被他的话弄得摸不着头脑。抬头看他看着那画,不太肯定地回问道,“你是说这幅画吗?”
牧寒潇点点头,将目光从画上移到她脸上,“你的画很好看,弄脏了可惜。”
“哦。”
尹诗倪跟着傻傻地点头应和。实际上她被他多变的态度搞晕了。虽然他依旧板着俊脸冷冰冰的神情。握住她肩膀的手却异常的暖和。她第一次听见他这么温和的声音和她说话。他是怎么了?
他似乎又像变了一个人……
尹诗倪傻了吧唧地仰头呆望着他。勾起唇畔浅浅一笑,“你觉得它很好看?”
是很好看吧,画笔看得出来有些生疏了。但毕竟是用心画的,只一眼便叫他有所震撼。牧寒潇点点头。“那等我画好了,找间画廊装裱好送给你!”
诗倪欣喜允诺道,他若是能像现在这样与她相处。他要是喜欢她多画几幅送他也无所谓。“随你。”
淡淡地答道,牧寒潇松开放在她肩上的手。他看起来似乎并没有那么高兴,尹诗倪微有失望。她低低地“哦”了声就要去收拾画架。“抬头。”
他忽然又命令道。诗倪顺从地一抬头,便被他托住了下巴。兴许是从小养尊处优的缘故,他的手心温软。贴着皮肤暖暖的,让她忍不住地想去蹭几下。狭长的眼眸微眯,他定定地看着她。一手抽出口袋里的丝巾。一点一点擦去她脸上五颜六色的颜料。诗倪窘得脸上起了阵阵红晕。牧寒潇低垂着头视线放在她的脸上。没有注意到她在诧异地看着他。从他鼻翼喷出的温热气息羽翼一般轻轻落在她脸上。一下一下,撩拨着她心神不宁……
诗倪本想张口告诉他,让她自己来就好。她一抬眼,望着那双散发着钻石光彩的长眸。她就仿佛失语了似的讲不出话来。她觉得有些地方很熟悉。可是很奇怪,却也说不出是什么。那双眼睛……
她迟疑着将手伸过去,还没来得及触碰。牧寒潇一把将她轻轻推开。他撇过头,目光冷然,似乎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只是把擦过她脸的丝巾揉成一团随手地上。“白管家,撑伞。”
他不发一语地走到白管家撑起的伞下。走下台阶,宾利车早已停在那里。司机打开车门,他看也不看她径直坐进车厢。白管家站在车外,收下雨伞。回头见尹诗倪还呆呆地站在屋外。不禁担心地叮嘱道,“诗倪,夜里冷,早点进屋去,把门窗锁好注意安全。”
“知道啦,白叔叔。”
尹诗倪本是对白管家点点头。眼光一划不经意地看到车窗里他冷然的侧脸。心中一悸,她不敢多想急忙收拾好画具捧进屋内。“啪嗒”一声刚锁上门,外面汽车发动的声音才响了起来。汽车的声音愈来愈小。那颗不安跳动的心也渐渐消停了下来。他今晚上真的很奇怪,又是带她出去吃饭。还不凶她,难道是他知道在西餐厅里发生了什么?
不会,不会,诗倪念叨着。他根本就不认识贺欣,怎么可能知道。她越想越混沌,满脑子都是刚才他低头帮她擦脸那柔软的侧脸。不行不行,诗倪用力地摇摇头。她一定要去冲个澡,洗掉这些胡思乱想。然后好好睡一觉,明天早起去陪奶奶才是。这一晚,诗倪睡得并不好。做了一晚上的梦。梦里一会儿是楚彦轩和贺欣结婚了。一会儿是牧寒潇那张冰冻过的冷面。早上起来,镜子里的人儿憔悴得不像样。她就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跑去医院。很罕见地,居然在病房门口遇见了姐姐尹诗瑶。要知道早上九点是她雷打不动的补眠时间呢。“姐姐,你这么早来有事吗?”
尹诗倪第一个想到的是奶奶的病是不是又严重了。她不等诗瑶回话就要推门进去看奶奶。“等等,小倪,”
尹诗瑶抓住她的手腕,语气沉了一沉,“先跟我去楼道口,我有些事想问你。”
诗倪看姐姐沉着脸色,心脏不由咯噔一跳。她恐怕是知道了些什么。她跟在诗瑶身后,盘算着等下怎么应付姐姐。无奈走到楼道口了却没理出个头绪来。干脆心一横,等下无论姐姐问什么她抵死不承认好了。”
“小倪,你告诉我,你现在到底住哪里?”
尹诗瑶开口便是严厉的语气。“姐,不是早告诉你了吗,我住子清家啊。你怎么……”
诗倪强撑着笑脸说道。“你还要骗到什么时候?!”
诗瑶生气地打断她的谎话,“你告诉子清你回家住了,你说老实话你到底住哪里?”
诗倪一震,没想到谎言这么快就穿帮了。她低着头,用力地搅着衣角,努力辩解道,“真的真的是在那个子清家啊。”
她还是不太擅长说谎,语气怎么也坚定不起来。连抬头和尹诗瑶对视的勇气都没有。可是诗倪忘记了脖子上的吻痕,她撇过头。就被眼尖的尹诗瑶发现了脖子上那块暧昧的痕迹。“你你这里是怎么回事?”
诗瑶抖着手指着吻痕问道。她不会看错那是怎么一回事。“啊,姐你说什么呢?”
诗倪根本不知道她问的是什么,却被她阴沉的表情给吓到了。“你脖子上的吻痕是怎么回事?!”
尹诗瑶再也忍不住,怒吼道。天哪!
诗倪感觉被人泼了盆冷水,从头冷到了脚。她以为都快一周了,那种痕迹早该消了。所以她才敢穿着无领的裙子出门。看着姐姐震怒的脸,她慌张地不知该说什么好。不住地拿长发遮住脖子。“这几天你到底和哪个男人在一起?!”
尹诗瑶握着她颤抖的手,抑制不住地恼怒。“是不是照片上的那个男人?”
“不是的,姐,不是的。”
诗倪摇着头无力地辩解着,却不能说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不能让爸妈知道是她拿身体去换的济善堂的投资。面对着诗瑶死死的逼问。她死咬着牙就是不说她和牧寒潇的事情。“啪!”
尹诗瑶怒急了,挥手给了她一耳光。“尹诗倪,你还嫌你丢脸不够?
都出了那么大的事,你还没有吸取教训?
你是不是非要把尹家名声败坏光,你才满意了。早知道你这么混账当初爸妈就不该养你……”
被怒火冲去了理智,尹诗瑶口不择言地骂道。尹诗倪泪流满面蹲在地上。捂住嘴极力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连姐姐也都厌恶她了……
她也是为了尹家,可是无论怎么做好像都是她错了?
姐姐的骂声比刚才她给的那一耳光还重。一下下刮在心上,痛得厉害。她哽咽着将哭声吞回肚子里,只等姐姐骂完消消气。泪眼模糊之中,一双修长的大手横握住她小臂。一股强力不由分说地把她拉了起来。瞬间,便落进一个怀抱里,扑鼻而来蜜橙的味道。“尹诗瑶,你够了!”
靳司乐愠怒的声音,沉稳而有力。缩在靳司乐怀里的诗倪听出是靳司乐。浑身一颤,想要挣脱出他的怀抱。她不想他出现在她如此狼狈的时候。光是面对姐姐的指责已经让她极为难堪了。“傻丫头,别动。”
靳司乐圈紧手臂,把她牢牢锁在怀里。见她头发乱了又伸手给她理顺。不经意地瞄见她颈间的吻痕,指尖一僵。胸口仿佛被重击了一拳,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痛苦地咬咬牙。他努力转过头竭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再去看那里。她像只受伤的小猫瑟缩在他怀里。鼻头哭得红红的,一边红肿的侧脸还留着清晰的指印。她是真的受伤了。靳司乐心口一疼,通红的桃花眼怒不可遏地瞪向尹诗瑶,“尹诗瑶,你凭什么指责她?
就因为她单纯从不争辩你就可以打她骂她?
尹诗瑶最好别让我再看见你欺负她!”
“最好别让我再看见你欺负她!”
多少年前还是小少年的他也这么对她吼过。爸妈的偏爱常常让诗倪受委屈,她也不爱吭声抱怨。可是守在她身边的靳司乐却老是会把矛头对准她。似乎是她欺负了她。尹诗瑶本来也是在气头上举动才过了。冷静下来她也知道刚才的话有多伤人。看诗倪伤心成那样子她也后悔了。却没想到靳司乐吼她。尹诗瑶安慰的话溜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我是她姐姐,管教妹妹是我该做的,轮不到你来干涉。”
“我不管你他妈是谁,只要我靳司乐在。就不允许任何人伤她一根毫毛。”
靳司乐吼道,不觉抱紧了怀里的小人儿。“喂,靳司乐,你别……”
看着他都快和姐姐吵起来了。诗倪着急地扯扯他的手想让他冷静下来。“乖,没事。”
靳司乐脸色缓和下来,拍拍她的头轻声安抚道。“你不是问她的吻痕是谁的吗?”
靳司乐眼角上扬,桃花眼里的笑意冰凉,“是我的,我会对傻丫头负责。所以,你以后少来追问她。”
尹诗瑶不可置信地看着靳司乐。她不相信会是靳司乐做的。他对诗倪的珍惜不会有假。如果他真会趁机要了诗倪那他早几年就这么做了。他会这么说只是因为他在保护诗倪吧。他都表态了她还能说什么。“既然你会负责,那再好不过了。”
尹诗瑶看了看诗倪,对不起三个字却始终说不出口。她语气放柔下来,“好好照顾她,”
话是对靳司乐说的。“不容担心。”
他比任何人都想要照顾好她,自不用她交代。知道他还在恼她刚才那番失控的行为。尹诗瑶知趣地转身走出楼道,把空间留给她们。尹诗瑶一走,靳司乐就把诗倪拉出怀中。他弯下腰,托着她的脸,修长的手指生怕触痛了她。轻颤着点了点肿起的脸,秀气的眉跟着皱了起来。“傻丫头,还疼吗?”
诗倪推开他的手,退后几步远离开他。看她孩子气的举动,靳司乐失笑道。“傻丫头,又闹什么别扭呢?”
“别碰我,我脏。”
诗倪垂着头,怯怯地说。他也知道她颈上留着的吻痕了,一定也知道她有多脏了。她就好像被人扒光了衣服。将浑身上下所有的难看赤裸裸地展现在他面前。她只想在他面前还留着以前的自己。可是为什么他还不走开呢?
靳司乐看着她瘦削的身子轻轻颤抖。胸口的痛不能抑制,他一手抚着胸口,一手撑着墙壁。该死,呼吸越来越困难了……
“靳司乐,为什么刚才你要承认……”
明明他什么都不知道,干嘛要帮她骗姐姐。“傻丫头,我婚……都求了……当然要对你……负责啊?”
靳司乐痛苦地大口呼吸着,硬吐出的话气若游丝。觉察出他声音里的虚弱。尹诗倪抬起头看见他靠在墙上痛苦的样子,大惊失色,“靳司乐,你怎么了?”
靳司乐支起身子想走向她。才走了一步整个人就晃了一晃。吓得诗倪白着脸赶忙上前环抱住他的腰。“靳司乐,你到底怎么了啊?”
她又急又怕,嗓子都哑了。看司乐龇牙咧嘴地揉着胸口。她也跟着手忙脚乱地帮他轻揉着。“你好点了没?”
一口气总算缓了过来,司乐抓住她搁在他胸口的手。贪恋地拥她入怀,“傻丫头,没什么事了。”
“真的吗?”
诗倪看他惨白的脸色,不太相信他会好一点。司乐无力地点点头,吃力地扯出一抹戏谑的笑,“傻丫头,你抱我一会儿会好更多。”
都难受得连说话都没力气了,他还有心思说笑。可是看他乞求的眼神,尹诗倪心软了。迟疑地张开手,她用力地抱住他。她把头靠在他胸口,他的心跳又快又乱。可是他身上淡淡的蜜橙馨香很好闻。他的呼吸渐渐平缓下来,她也松了口气。于是莞尔一笑,玩笑道,“靳司乐,你真的很自恋。”
听出她心情好了很多,司乐眼底也涌上笑意,“为什么?”
“很少有二十四岁的男人用这么娘的香水也。他们都是用古龙香水或者……”
诗倪说着说着忽然顿住了。司乐跟着一愣,“或者什么?”
“没什么啦,呵呵。”
尹诗倪心虚地干笑两声。刚才莫名地她居然会想起那个男人身上独特的淡淡味道。她在隐瞒着他什么,是关于那个男人的吗?
司乐瞳孔收紧,却不动声色地将恼怒压了下去。他不怪她什么,他一直都不怪她。只怪他自己老是让他们错过。会不会这是命运在告诉他。他和她终将这样错过呢?
仿佛害怕真的会失去,靳司乐紧紧抱着她。把头深埋进她颈边,贪恋地闻着她的气息。他不想,真的不想再将她失落。今天的靳司乐太奇怪,太反常了。可诗倪却不敢抬头去看他究竟是怎么了。所以她没有看见那双紧闭的桃花眼眼角溢出的痛苦和悲伤。他们就这样沉默不语地久久地。在楼道口傻傻地抱在一起,终于诗倪僵持不住了
“司乐,你到底好点了没?
我的手酸了。”
靳司乐拾回笑容,松开抱住她的手。在她退后的时候又抓紧她的手,放在手心轻轻揉搓着,“我给你揉揉,就不僵了。”
尹诗倪敏感地抽回手,仔细地打量着他的脸色,“靳司乐,你真的没事了?”
可为什么脸色还是苍白得可怕。想到刚才他呼吸不上来的样子她就觉得后怕。“就只是有点哮喘,老毛病了。”
靳司乐笑笑,“倒是你找个地儿把脸敷一下吧。我看去方子清……”
“不行,她会杀了我的!”
子清一定也知道她骗她的事情了,她送上门还不被她大卸八块。“我带你去,她不敢拿你怎么样的。再说难不成你还要躲她一辈子啊?”
靳司乐不由分说牵起她的手,“傻丫头,有我在,谁敢欺负你。”
“你不说这么煽情的话不行么?”
她小声埋怨道,真是的,害她鼻子又发酸了。“尹诗倪,你还有胆来见我!”
方子清把桌子一拍,就要扑上去找她算账。“喂,子清,你老是这么野蛮怎么嫁得出去啊?”
靳司乐长臂一档,把尹诗倪护在身后。他一句话戳中方子清软肋。子清抓起手边的抱枕就冲他扔过去。“老娘能不能嫁出去关你屁事!”
“子清,小心点,他刚刚哮喘犯了。”
生怕毛茸茸的东西会再次触发他的哮喘。诗倪接住抱枕扔向远离靳司乐的地方。看她紧张的样子,司乐咧开嘴,桃花眼都笑弯了。方子清留神看看,他的脸色确实不太好。但是不用因为诗倪小小地关心一下。他就笑得跟个白痴一样吧。她鄙夷地咋咋舌,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来。看诗倪心情还不错的样子于是赶紧问道,“贺欣要结婚的事,小倪子你知道了吧?”
“恩。”
诗倪脸色微变,支吾着点点头。“那你去吗?
我不打算去了。我怕看见那头禽兽我会忍不住想冲上去爆他头。”
“子清,这样不好吧。”
诗倪苦着脸,虽然她也很不想去。就她和贺欣楚彦轩三人的微妙关系就够记者八卦好几个头版了。而她更是盛名在外,去了难免成为被人非议的对象。“听我的,别去了。那天我们应该去游乐场通玩一场庆祝你摆脱了那个人渣才对。”
一提起楚彦轩,方子清就恨得牙痒痒。诗倪有些尴尬,“但那是贺欣的婚礼啊。”
贺欣没有家人,只有她们这群好朋友。如果她们都不去了,那贺欣她还不得难过死。一听她这么一说。方子清才兴奋起来的脸也跟着垮了下来。是啊,一边是好朋友。一边是想要爆他头的人渣,怎么选怎么都麻烦。方子清一动脑筋就头疼。她往沙发上重重一靠,拉长了声音骂道,“我靠啊,贺欣那家伙怎么无缘无故就和那人渣纠缠上了?”
现在让她们如何是好?
“去,为什么不去。”
一直插不上话的靳司乐终于有机会说话了。他大喇喇地搂住诗倪,不知想到了什么,笑得一脸邪恶。“有屁就放,卖什么关子!”
子清伸长了腿,踹了他一脚,不耐烦地催促道。不过肯定是轻轻的,诗倪特别交代过。她可不敢太用力,要是踹坏了她拿什么陪给她的小倪子啊。他自信满满的笑容也勾起了诗倪的好奇心。她轻轻地推推他把在她肩上的手,“你就赶紧说了吧。”
“她们都想看小倪的笑话,对不对?”
靳司乐挑挑眉,唇畔勾起顽劣的笑,“那我们就让他们看看,离开了他楚彦轩。小倪比以前还幸福一百倍的模样。告诉那群狗眼看人的人。没有和小倪在一起是他楚彦轩的损失。”
“是吗?”
方子清怀疑地瞥向诗倪,她现在有比以前幸福吗?
连自己爸妈都不认她了,三天两头的被挨打。看她把自己弄得一身狼狈的样子。说她幸福鬼都不信!
“当然!”
提起报复行动,靳司乐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激动起来,“那天,小倪先要好好打理一番。先去抢走楚彦轩新娘子的光芒,气瞎他的狗眼。然后嘛,小倪就和我一起给他送份大礼。怎么说我也是堂堂跨国公司的名誉总裁。名誉总裁的女朋友看看他们有什么闲话好说。”
方子清崇拜地看着滔滔不绝的靳司乐。她以前真是小看他了,他绝对有气死人的能力!
等靳司乐一讲完,她就哗啦啦鼓起掌来,“好,就这么办。”
婚礼那天就该去他面前晒晒甜蜜气死丫的。她们讲得激烈,事件当事人却一言不发,脸上写满了犹豫。这样好吗?
经历了这么多事她早就明白她和楚彦轩是不可能的了。司乐讲的会不会太过了?
“尹诗倪小姐,你先把你善良的同情心收收,行不行?”
方子清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痛惜表情,“对待敌人我们绝不能心慈手软!”
“对,傻丫头,听话,就这么定了。婚礼当天我接你好好准备一番。”
靳司乐当机立断替她做了决定。看她们都是不报仇不罢休的样子。尹诗倪只能轻轻点头。那天她看着司乐,注意些分寸应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吧。那天之后,整个礼拜靳司乐那个家伙都没有了消息。更奇怪的是,那个男人也没有再来过别墅。未到周末,楚氏总裁又婚的消息再次传得满城风云。电视新闻报纸上全是这场被称之为王子与灰姑娘爱情故事的报导。很少有记者提起她尹诗倪的名字。周末那天一大早,诗倪就醒了,之后就紧张得睡不着。她换好衣服坐在客厅里。等着靳司乐的电话去约定地点找他。可是直到中午了,电话也没有响过。那家伙说不定忘了这事了吧。尹诗倪这样想着,竟也莫名其妙松了口气。她懒懒地起身,想去睡个回笼觉,手机响了。电话那头是个女人的声音。听着有些耳熟,但一时就是想不起来她是谁。她在那边说了一大串听见诗倪这边没有声音。于是一顿,呵呵笑起来,“你看我,被司乐那混小子传染得跟着马虎起来了。我是司乐他姐,小倪想起来了没?”
“原来是晴语姐姐啊。”
诗倪恍然大悟,难怪她会觉得熟悉。小时候两家经常窜门。每次去司乐家晴语姐姐都会送她漂亮的娃娃。那个时候她也最爱黏她了。但是没过几年,靳伯父病重。他们全家除了靳司乐全都搬去澳大利亚了。好多年没见,她差点连她的声音都听不出了。“没枉我以前送你那么多娃娃,小妮子还记得我。”
果然是姐弟,晴语和司乐讲话都一个调。不过是随口一说晴语就着这个话题又自顾自讲开了。司乐就算了,反正他都游手好闲惯了。可晴语姐都已经接手了靳家的跨国产业。怎么也爱开玩笑啊。尹诗倪握着电话,听着她的声音直想笑,“晴语姐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哦,看我自己说得开心,把正事都忘了。”
晴语惊呼道。果然==
诗倪莞尔一笑。晴语姐忽然和她联系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她握着电话,安静地等着靳晴语接着说下去。君豪酒店楼下,车辆络绎不绝。果然是楚氏总裁结婚排场是极大。来往穿着正装礼服盛装打扮的宾客中。方子清一人显得格外醒目。她就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站在马路中央,扫视着来往车辆。蓦地,她眼光一亮,朝着一辆出租车跑过去。车刚停下来她急忙就拉开了车门。“咦,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她探进车厢内看了一遍,果然还是只有诗倪一个人,“靳司乐呢?”
“他有事先回澳大利亚了。具体我下车再慢慢给你讲。”
她付了车费下了车。边走边简单地把中午晴语姐打电话的事情讲了一遍。晴语姐在电话里告诉她靳家澳大利亚那边有点事需要处理。她们见面那天晚上靳司乐就飞回澳大利亚了。他这几天忙不过来。于是拜托晴语姐替她选好了出席婚宴的晚礼服和造型师。当然他和子清计划的晒幸福计划也就泡汤了。“喏,站好,让我看看你的晴语姐眼光如何。”
方子清站定,将她上下打量个遍。目光越来越惊艳,到最后她不得不佩服。不愧是在国际上混的,这眼光没得说。诗倪本就长得极为清丽。身上的这套金色小礼裙衬着她纤细娇小的身材。再加上长长的黑发挽成的髻。愈发衬托出她清丽却又别有一番风情的味道。她全身上下的装饰都很简单。脸上也只是略施淡妆,反而更加突出了那姣好的面容,清雅的气质。反观宾客中涂着浓妆。礼服要么暴露要么繁复累赘的妖娆女人,尹诗倪格外亮眼。她和方子清才一走进君豪婚宴大厅。便几乎吸引了全场的目光。这样的场景,让她想起了前不久那场轰动全城的荒唐婚礼。针一样的目光刺在裸露的皮肤上,隐隐作痛。方子清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凑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别紧张,实在不行我们就撤退。”
尹诗倪扑哧一声笑了,心里轻松了许多。她那一刹那明艳的笑容叫大厅里不少男宾看直了眼。不少女宾眼红直冒酸水,看她的眼神更加鄙夷。“天呐,那真是尹诗倪?
她还真敢来。”
“床照都拍了,脸面都不要了,她还有什么不敢的。”
“你看她那妩媚的眼神又是在勾谁呢?”
“都被扫地出门的人还穿得起PRADA限量款。你说她在勾谁?”
整个大厅因她的出现轰动起来。方子清不屑地看看那群长舌妇。转头又看了看诗倪,转怒为笑。“小倪子,是不是特别有成就感。这么多的人为你红了眼。”
尹诗倪笑得有些无力。她宁愿能平庸地混在人群中。守着一份简单的幸福就好。“诗倪子清你们真的来啦。”
贺欣见到她们似乎格外地高兴,拉着楚彦轩就直奔向她们。今天的她一身洁白而华丽的婚纱。她和楚彦轩并肩站在一起,看上去高贵且优雅。楚彦轩脸上的笑容熟悉得像过去五年她常常看见的。就连西装似乎都没有变还是上次那一套。尹诗倪怔忪地看着他,眼睛涩涩的。她急忙抹了抹,还好没有泪来。她低下头似乎是在抹眼泪。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就瘦了太多。即使今晚的她光彩夺目。那张娇俏的脸上却难找曾经那些让闪光灯都失色的灿烂的笑容。楚彦轩不自觉地撇开贺欣放在他臂弯的手。他看着她,竟仿佛失魂似的。“小……”
他的失态太过明显。贺欣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很难看。她咬了咬牙不动声色地再次挽住楚彦轩,温柔地开了口,“诗倪,不是说今晚司乐是你的男伴吗?!他人呢?!”
“司乐他有事在澳大利亚,回不来。”
尹诗倪强撑起笑,上前轻轻拥抱贺欣。她凑在她耳边坚定的说,“阿欣,一定要幸福。”
拥抱了贺欣,她笑着对楚彦轩伸出手,“祝你们幸福,百年好合。”
声音听不出丝毫的颤抖。连诗倪自己都不敢相信她能把情绪控制得这么好。只是微微一握,连手心都没碰到。尹诗倪飞快地收回了手。看到她平静的神情,楚彦轩懊悔地收回手。刚刚他差一点就做了蠢事。和子清聊了几句,贺欣抬头正巧对上他慌乱的眼神。于是对着他宽慰地一笑。尹诗倪站在一边,安静地看着她们亲昵的样子。身后方子清紧紧地搂住她的肩。“子清,我没事。”
她侧过头轻轻对担心的子清说。“小傻瓜,我知道。”
婚宴上要应酬的人还有很多。贺欣让她们婚宴结束后留下来好好聊一通再走。等把她们劝答应了她才跟着楚彦轩去接待更重要的宾客。尹诗倪定定地看着她们走远,才面带难堪地对方子清笑笑,“子清,我真没用。这是阿欣的婚宴,我该很开心地笑着祝福她的。可是我,我刚才……”
她笑得那么勉强,她们应该都看见了吧?
“又说什么傻话呢。”
子清皱着眉敲敲她光洁的额头,“小傻瓜,你刚才很勇敢,做得很好。”
“我……我有吗?”
诗倪怀疑她话里的真实性,明明刚才她差点都哭了。子清对她翻翻白眼,懒得开口去说她。直接动手把她往餐桌旁拖。“我可是空了一天的肚子,今晚一定要把礼金给吃回来。”
被她暴力对待的诗倪无语,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嗜钱如命。可是,现在她更想做另外一件事
“子清,你先放开我好不好,我要去洗手间啦。”
方子清闻言,蓦地停下脚步。她转过身把诗倪上下认认真真看了个遍,不确定地问,“先告诉我,你不是打算去那里偷哭。”
天呐,她也未免想太多了吧。如果不是现在急得厉害,她真想笑。她皱着眉头摇了摇头,“不是。”
“保证?”
“保证啦,子清我求你了,快点让我去吧。”
她急得都快不行了。方子清放心地松开手,诗倪迫不及待地就冲向洗手间。走出隔间,诗倪站在盥洗台镜前本想做一个开心的笑容。却怎么看怎么像苦笑。忽然又觉得自己的行为好傻。她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低下头拧开水龙头正要洗手。背后莫名一紧,有人紧压住她。“放开我!”
她尖叫着,慌忙地从背后推他。但他身体很健壮,她的挣扎很快就被他制止住了。“小美人,别怕,我很快就可以让你爽起来。”
是一个男人粗哑的声音。他抓住她乱摆动的手,凑在她耳边猥亵地说道。“救命……唔……唔……”
他松开她的双手,一手飞快地捂住她喊救命的嘴。另一只手放肆地在她身上抚摸。尹诗倪被他紧压在盥洗台前,动弹不得。礼服的领口被他撕开。而他的手更加无礼地往她的裙下试探。她不甘心地扭动身子,趁着他专注于手下的动作。高跟鞋往他脚上重重一踩。“哎哟!”男人痛呼着,退后几步。摆脱了束缚,诗倪急忙往洗手间外冲。连领口都来不及拉上。“婊子,还给老子装什么!”
男人很快就骂骂咧咧地冲上来。在洗手间门口一把抓住她的头发。拽着她用力往里面甩去。她踉跄着一头撞上盥洗台,额头火辣辣地疼起来。她抓着台子浑身软绵绵地站不起来。眼睁睁地看着这个挺着啤酒肚的猥琐男人一步步靠近。她惊恐地直往台子底下缩。男人蹲下身粗鲁地把她拖出来,又一次把她压在墙上。瓷砖冷得她后背一阵一阵的痛。有黏稠的液体从额头流下来,眼前模糊成了猩红一片。诗倪再也无力挣扎,任他喷着酒气的嘴在颈边乱啃。男人越来越忘情,连洗手间进了一个女人都不知道。那个女人杵在旁边眯着眼看了一会儿,忽然大声骂开了,“好你个沈松柏,我就说怎么到处找不到人。原来是跑这里私会女人来了!”
男人听见她的声音,立刻惊慌地推开诗倪。回头满面堆笑地对着怒气冲冲的女人,“晓云,我……”
叫晓云的女人似乎并不受用他的笑容。她上前一步扯开沈松柏,拉住想逃出洗手间的尹诗倪
“我倒要看看敢在洗手间勾引我苏晓云男人的野女人是谁!”“是你?”
看到尹诗倪那张娇俏的脸,苏晓云气得脸都扭曲了。呼的一巴掌就扇在她脸上。今天晚上几乎所有的男人都在谈论她有多么美。她进场时沈松柏看得眼都直了。她早就觉得她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媚劲儿。居然让她逮到自己的丈夫和她在洗手间亲热。“你误会了,是他……我没有……”
“少废话!走,出去让她们看个清楚。你是什么样的女人!”
她不理会诗倪无力的解释,硬是把她推搡到大厅走廊上。“大家都看过来!”
听见她大声的召唤,果然很多人围了过来。尹诗倪知道她要做什么,她吓得发抖。却早就没了力气挣脱开她。只能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将她淹没在人墙之中……
“这张脸大家认识吧?”
苏晓云抓着她凌乱的头发。剧烈的拉扯头皮仿佛快要撕裂一般。诗倪吃力地仰起头好减轻一点疼痛。人群轰地炸开了,议论纷纷。“水性杨花的女人,居然敢勾引我苏晓云的男人!”
苏晓云食指戳着尹诗倪的脸。骂完了还不泄愤,又扭着她的胳臂用力往地上一丢。诗倪摇摇晃晃地,直往地上扑。一大群人看着居然没人上前扶她一下。她就像个破布娃娃被人丢在地上,头晕得更厉害。黏稠的液体还在往下流,粘住了她的眼角。诗倪伸手在额头上一抹,手心里全是鲜红的血。眼里全是浓艳的红。“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她摇摇头,讲话的声音都是沙哑的。“是他把我拦在洗手间,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诗倪知道她现在的样子很糟糕。而且说话都有气无力的,可是她知道她必须解释清楚。否则还有更多的脏水泼在她身上,她将百口莫辩。“真是不要脸的女人,明明是你硬往我身上靠的。说什么只要给你买ChanelGucci……你什么都可以。”
沈松柏厚颜无耻地把什么都推到她身上。他嫌恶地指指她大开的领口,“看看,她还把衣服拉开说让我随便检验。”
他居然无赖地说出这么恶心的话。尹诗倪很想端起一边的花盆砸碎他的脑袋。可惜她现在连站起来都困难。那一群衣冠楚楚的宾客,看她的眼里全是鄙视。显然,她们都相信那沈松柏的话。诗倪心里发凉,也许在她们眼里。她早就是个不检点的女人。眼眶潮热一片,她却是死咬着牙瞪大了眼不让眼泪掉一滴。她才不要懦弱下去,她才不要被她们看了笑话。婚宴大厅走廊围了一大圈宾客。楚彦轩早就注意到了,他也看到了跌坐在地上的女人。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她放空一般不知道看哪里。他听见苏晓云和沈松柏在骂她什么。但是听不见她张着嘴在说什么。她的额头还在冒血,他皱起眉放下香槟,快步走过去。“彦轩,你想干什么?”
顾雪曼在他身后小声叫道,“今天晚上这里是你和贺欣的婚宴。不是让小报记者拍到你和前未婚妻余情未了的地方。如果你去帮她,你让贺欣怎么看怎么想?!”
楚彦轩脚步一顿,他恼怒地抓抓头发。再望过去撞上她无助的眼神,他又提起了脚。“彦轩,你疯了!”
顾雪曼小跑着生气地上前拽住他,“你没听到她们说她干什么了吗?
她乱勾搭了别人的老公。这样混账的女人你还帮她干什么?!
她做这样的事不是一天两天了。当初她也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在大庭广众下给你难堪,你……”
“别说了!”
楚彦轩哑着声音低吼道,顾雪曼被他吼得一个哆嗦。他再也不看那边,铁青着脸紧握着拳走到餐桌边。抓起一瓶伏特加倒坐在沙发上猛灌起来。围观的宾客还没有散去的意思,苏晓云余怒未消。狠狠瞪了丈夫一眼。泼妇似的又要上去拉扯毫无招架的尹诗倪。“识时务的话,最好不要再去碰她一下。”
混乱中,人群外远远响起一个比寒冰还冷冽的声音。颇有震慑力的气势叫所有人一震。璀璨的金光中,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雍容闲雅,由门口缓步走来。幽深的黑眸锋芒毕露,他只是懒懒地抬眼。漫不经心地扫视了遍人群,便让人心悸。待他走近,宾客纷纷不自觉地为他让开道来。他却在人群外停下了脚步,没有走近。由他身后一名西装笔挺管家模样的男人快步走到尹诗倪身边。恭敬地把她扶起来,顺手把一件纯黑的手工西装披在她身上。“白叔叔?”
尹诗倪吃惊地看着身边的白管家。她诧然地转过头,果然在人群外找到了他。一身华贵的黑色风衣,冷漠的眉目如寒冰。对上她诧异的眼神。他似乎微不可见地撇了撇嘴角,竟像是抹笑容。“尹小姐,我们先出去把伤口包扎一下,你额头还在流血。”
白管家担忧地搀扶着尹诗倪往外挪。她看起来比想象的还要糟糕。还好少爷最终还是赶过来了……
“这下子你们可是看清楚了。这婊子在外面都有野男人了。还不知羞耻硬把脏水往我身上泼。”
沈松柏扬着令人作呕的得意神情,指着尹诗倪说道。野男人,是指他?
牧寒潇牵出一抹冷笑,打量着沈松柏淡淡地开了口,“如果不想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在我生气之前,你还有你”
他修长的手指指向沈松柏旁边的悍妇,“立刻向她道歉。”
“哼,给这个婊子道歉?”
苏晓云冷哼,傲慢地睨着牧寒潇,“你算什么东西!捡了只破鞋还当成宝贝了。”
黑眸里射出一道寒光,牧寒潇眯起眼。定定地看向她。那眼神让苏晓云内心一颤。“你你看着我,又又能怎么样?”
她心虚地吼道,“要我向她道歉不可能。”
“是么?”
牧寒潇不怒反笑,对白管家轻声吩咐了几句。把尹诗倪从他手里接了过去。她额上的血渍沾在他的风衣上。他看也不看,径自把她揽在怀里。诗倪知道他极爱干净,看自己的血蹭在了他衣服上。紧张地想要离他远一点。环在她腰上的大手又多了分力。他低下头,有些生气地蹙着眉瞪着她,低斥道,“女人,安分点!”
尹诗倪果然听话地靠在他胸口,不敢乱动。白管家打了通电话,不到一分钟。一群西装革履的男人急匆匆地从大厅另一头跑了过来。领头的中年男人抹了把汗。在牧寒潇目前站定,气喘吁吁地深深鞠了一躬,“属下失职了,不知道您有来,望牧总裁恕罪。”
“无妨。”
牧寒潇淡淡道,目光瞟向苏晓云,“你看看她和他是谁?”
男人闻言,这才直起腰循着牧寒潇的视线看过去。三个人一照面,皆大惊失色。“牧总裁,苏小姐是奥云集团苏总的千金。沈先生是她的丈夫。”
男人回身,揣测着牧寒潇此时不佳的脸色恭敬地回答道。面前这个男人,年龄比自己还小了一圈。却是十几岁就在家族纷争中夺得德克森财团控制权的人。他仅有幸在董事大会上看见过他三次。他也听过关于他的很多传闻。关于他的冷酷和绝情如何排除掉家族里的反对势力。他如何靠着睿智的头脑和果断的决策。让德克森财团成为意大利第一财团。这边国内的集团只是德克森财团微不足道的产业。德克森绝大多数的生意仍然是遍布欧洲。他很少回国,就连公司内部高层也只有鲜少的人认识他。当然外人就更不知道他身份了。只是,不知道苏晓云夫妇是怎么惹到牧总裁了?
“奥云,”
牧寒潇低低重复了一遍,轻薄的唇角溢出一抹轻笑。“给你三天时间,把它收购了。需要多少资金,由德克森划拨。”
“啊?”
男人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置信地看向牧寒潇。同时变了脸色的还有苏晓云和沈松柏。当看清楚中年男人是艾慕的执行董事陈峰时。两人心里就犯起了嘀咕。艾慕算得上本市数一数二的大企业了。这个倨傲的男人会是什么身份。居然可以让艾慕的执行董事毕恭毕敬地对待?
现在一听到他说出收购奥云的话。苏晓云又惊又怒,却怕丢了面子不肯服软。她干咳了声,才抖着声音回道,“笑笑话!!
奥云岂是你想收购就收购的?!
你以为装装样子我就怕你了,你是……”
“苏小姐,”
陈峰无力地大叫道,制止住了苏晓云白痴般的挑衅。他在心里为奥云的苏总感到可怜。居然有个这么不会看形势的女儿。“这位是德克森的牧总裁。”
德克森,那是个什么东西?
苏晓云一头雾水,她还想开口。沈松柏迅速地拉了拉她的手示意她赶紧住口。“德克森,那个意大利古老的第一财团?
老天,不会开玩笑吧?”
“难怪艾慕一直财大气粗,背后竟然是德克森财团在操作。”
生怕得罪到德克森财团,宾客看笑话的笑容收敛了起来。牧寒潇无暇去留意她们神情的变化。他冷冷盯着脸色难看的苏晓云问道,“苏小姐现在要道歉吗?
也许我能大方点给多令尊一点收购金。”
“我……我……”
苏晓云嗫嚅着,看向丈夫求救。沈松柏犹豫地看看牧寒潇。事到如今也只有赌上一把。他清了清喉咙,放低了语气向牧寒潇解释道,“牧总裁,这全是误会。当时是尹小姐先把我拉进洗手间。做出那种亲昵的行为。晓云她气晕了头才会出言冒犯您,晓云她真是无心的。”
“你胡说,我没有!”
诗倪抓住牧寒潇的手,紧张地抬起头直直地盯着他。几乎就要哭出来,“相信我,我没有那么做。”
她就像在大海中抓着了唯一的一根浮木。只有抓着紧紧的,才不会被污言秽语的语浪掀翻。看得出来,她真的很紧张,手心泛着冷汗。蒙着雾气的水眸注视着他的脸,眨也不眨地等他的答案。心仿佛被捏了一下,牧寒潇开口。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柔软,“别害怕,我相信你。”
尹诗倪这才安心地扯开嘴角笑了笑。“尹小姐,你别做了不承认啊,你……”
沈松柏故作无辜地说道。“沈先生,”
牧寒潇脸上浮现隐约的怒气,“实在很难置信,你如此……
臃肿的身躯居然会被一个瘦弱的女人拉进洗手间。而且还是女士卫生间。”
“这……”
沈松柏语结,在众人面前耍起了无赖,“我怎么知道,大概我喝了点酒吧。”
他居然能无耻到这种境地!
牧寒潇强压住怒气,不屑地将他上下打量了番,“你有什么值得她费尽力气把你拉进洗手间?
因为你英俊?”
沈松柏大腹便便,又有轻微的秃头,牧寒潇的话明显是在挖苦。好多人看着沈松柏轻笑起来。沈松柏恼怒了却不敢发作。只得死咬着牙低声下气地对着牧寒潇解释,“她说只要我给她送Gucci,送……”
“你的意思是我的女人,我买不起那些东西给她?”
牧寒潇轻笑出声,反问道。沈松柏彻底说不出话来。原来他赌他只是因为苏晓云骂他是野男人。结果他和尹诗倪竟然是认识的。而且……
关系还很亲密。众人原本也是纳闷。德克森的大少爷和臭名远扬尹诗倪。两竿子打不着的人,他怎么会挺身而出帮她。现在终于恍然大悟……
于是又有人暗叹,她尹诗倪是走了什么运。这边才被楚家抛弃,这边居然和大财团的总裁纠缠上了。有心的人更是联想到尹家济善堂之前的财政危机和最近在筹划的拍卖会。又是啧啧感叹。果然是有了大财团做靠山,楚氏集团怎么能比?
还有两个人最为震惊。远远地,楚彦轩神色复杂地看着那个如神一般的男人抱着诗倪。宣告她是他的女人,灌进嘴里的酒愈加苦涩。方子清接了通长长的电话从门外进来。还搞不清楚什么状况。她只看到人群中。尹诗倪窝在上次咖啡厅和诗瑶姐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怀里。而那个男人说什么,诗倪是他的女人?!
所以,诗瑶姐的男朋友就是诗倪背后的神秘男人吗?
方子清随手拉来一位招侍。问清楚来龙去脉,心中早已燃起熊熊怒火。她瞪大了眼看清楚招侍指的那个女人。噌噌噌箭步跨到苏晓云面前,揪住她的头发,“啪啪”两耳光利落地刮在她脸上。苏晓云早被吓傻了,直到挨了结结实实两巴掌她才哀嚎起来,“痛……唉,你放手啊。”
子清一向力气大得惊人。她死拽着她的头发不松手。苏晓云狼狈地抓着她的手。早没有了起初那刁蛮的架势。所有人都看着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野蛮女人。看她简洁的短发,简单的T恤牛仔裤。不像是参加婚宴的反倒像是才从街上教训了人的大姐头。刚才还是牧总裁和苏晓云夫妇对峙。突然横插进这一幕,大家都呆了。“你的朋友?”
牧寒潇低头问枕在他胸口的诗倪,她的强势让他很欣赏。诗倪扭过头,她抹去凝固在眼角的血块。眼前一下子就变得清晰了。“子清?”
方子清听见她声音,又给了苏晓云一耳光。这才一把将她推开,两步走到诗倪面前。苏晓云脸都打肿了,沈松柏急忙接住她。她推开他的手哭骂道,“你是木头啊,看你老婆被人欺负你不知道帮忙啊?
没用的蠢猪,就会惹麻烦……”
大概知道道歉也没什么用了。她骂骂咧咧地往大厅外走,沈松柏灰溜溜地紧跟着她。不停地解释着,要多窝囊有多窝囊。“来,让我看看,伤成什么样子了。”
子清把诗倪拉在她身前,看到她额头触目惊心的血块。源源不断的自责涌出胸口。她贪什么嘴吃什么东西嘛。她应该陪她去洗手间的,她也不会被那臭男人欺负了。她煲什么电话粥嘛,她要是在大厅里寸步不离。那贱女人敢碰诗倪试试,她不拧断她的手她不叫子清。“痛吗?!”
方子清颤抖着指指她额头。“子清,你别胡思乱想,这和你没关系。”
知道她在责怪她自己,诗倪忍着痛撕下一块血疤,“看,真的不痛了。”
“喂,女人,”
牧寒潇抓住她不安分的手,“你想在脸上留疤吗?”
尹诗倪听见是他,偷偷瞄了他一眼。脸立刻就红了。脑海里他的那句“我的女人”开始循环播放……
糟糕,脸好烫。牧寒潇瞥了眼她羞赧的模样,冷着脸。找来杯凉水浸了软帕。蛮横地抬高了她的下巴擦去她脸上的血渍。方子清默不作声地观察着他们。虽然这个男人冷冷的,不过貌似对诗倪还很不错。不过他也不是完全没表情啦。她就看见他视线扫过额头那块血块时微微皱了皱眉。“我自己来吧。”
不习惯和他显得太亲密,诗倪伸手要去拿帕子自己擦。“女人,别动!”
他拨开她的手,命令道。“我还不想被人拍到我的女人脏兮兮的鬼模样。”
楚彦轩再次结婚,本就没有上次隆重。结果还被沈松柏这事儿给乱搅合了一通。顾雪曼对尹诗倪满肚子的气。碍着牧寒潇的身份,也只有堆起假笑收拾残局。又不知道是谁通知了记者。原本守在门外的一些记者涌进大厅。对着牧寒潇和尹诗倪一阵猛拍。“咔嚓!”“咔嚓!”
闪光灯此起彼伏。牧寒潇快速地脱下风衣盖在尹诗倪头上。将她遮得严严实实。“少爷,直升机还停在楼顶天台。”
白管家一边驱散记者,一边询问牧寒潇的意思。一定有记者拍下了他和她的照片。想来明天又会闹得全城风雨。牧寒潇看看躲在风衣里的人儿。略一思索便有了决定。尹诗倪蒙在风衣下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忽然脚下一空,她被谁拦腰抱起。“请问先生您方便透露一下吗,您和尹诗倪小姐是什么关系?”
“先生,您就是艳照门里的男主角吗?”
记者围追着,但神秘男人很快就抱着尹诗倪进了电梯。什么也没问到的记者开始把焦点放在大厅里剩下的人。“这位小姐……”
方子清很无辜地被困在了中间。她无奈地看着诗倪被他抱走。真是的,她都还没追问他们到底怎么回事呢。很勤奋的昏割线
现在是怎么回事?
尹诗倪蜷缩在沙发里,过度地紧张使得全身都僵硬起来。紧闭的窗外,夜空从来没有这样黑过。沙发又没预兆地晃了晃,她惊惧地抱住旁边牧寒潇的腰。待这阵晃荡过去,她才心有余悸地松开手。抬起眼皮瞄了瞄他,她又怯怯地缩回原位。“白叔叔……”
她望向躬身站在一边的白管家。很希望他能告诉她现在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当他拿掉她头上的风衣时她竟然是在飞机上。而且还是摇晃个不停又狭窄的私人直升机上!
“等这股气流过去,就不会晃了,尹小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牧寒潇在场。白管家对她格外地客套,这让尹诗倪极度不自在。“哦。”
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问,“那它是去哪儿的?”
“现在我们是要去罗马,尹小姐。”
她又有些晕机了,诗倪看着白管家,懵了,“白叔叔,你说的罗马是意大利首都罗马吗?”
白管家点点头,尹诗倪更晕了。她原本还纳闷他为了摆脱居然租了架直升机。她以为飞机就在这座城市转啊转。等下就会直接把她送回去呢。没想到,他竟然是要带她去意大利!
“那个……”
她转头向牧寒潇求救。又想起他刚才救了她,马上又改了口。“牧总裁,可以先把我放下去吗?我……”
她又不知道他到底安的什么心。才不想和他一起去意大利罗马什么的。“等下白管家会安排好护照的事情。他会负责你在意大利的生活。”
牧寒潇闭着眼舒适地仰靠着沙发背,悠悠地说道。看样子他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尹诗倪看着他,一怔,“不不用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