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

第 98 章

不好的是伤口二度撕裂,庆幸的是脏器没有因为两次的‘门钥匙’出现位移。改良后的补血剂稍微起了一点作用,这让瑞文不至于在短时间内因为失血过多而死。而加入了魔法石元素的退烧药水也总算是持续多日的高烧症状,缓解下来。但是即便如此,瑞文能离开实验室的那天已经是十二月中旬了。

西弗勒斯感激了他能感激的每一个真神,不管是上帝还是梅林。

驱车带着学姐到附近的小镇上就餐,用眼神吓退一个又一个饱含嫌弃目光的路人后,再送学姐回到实验室,将皮卡换成小型货车,到距离此地六十多公里的格朗宁公司去拿新一批的辅助器。

本该毫无异常,但是在麻瓜工人将辅助器装车的空档间,负责与他对接的主管,威廉姆说。

“西弗勒斯,公司董事希望能见你一面。”

嗯?那个身宽体胖的格朗宁见我干什么?而且这种私企的电钻公司老板什么时候升级成董事了?

这是西弗勒斯心中所想,撇头看了看正在撞车的工人们,没有多少厌恶也没有多少热情的说,“我没时间。合同写的很清楚,我们提供技术,并给你们两年的使用售卖权,而你们——”

“负责免费提供给你们辅助器。”

威廉抢话,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我知道合同,但是现在情况有点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西弗勒斯皱着眉头问。随后负责项目的管事,委婉及歉疚的表示出一个一直不被允许告知给西弗勒斯·斯内普的事实。

“唔,事实上在数个月前,这家公司就被收购了。”

“什么?!!他怎么敢!”

西弗勒斯叫出了声。威廉能理解对方的心情,但是不得不说,见过合同的他表示老格朗宁的行为其实没有触碰法律,毕竟合同上写的是不许老格朗宁将制造权卖给别人,但没说不能将公司卖给别人。

“西弗勒斯,我很抱歉,虽然打的擦边球,但是这件事儿是已经这么定了的,而且新董事对这个项目特别关心,而且还特意关照我们不要疏忽了你和隆巴顿博士的需求,所以这你大可放心。”

“他在哪儿?!”

西弗勒斯咬牙切齿。他得重新签一份合同,不能让‘健康证’那事儿重新上演!

“什么?”

“你们的董事!那个收购格朗宁公司的男人!”

“额,事实上我们的新董事是个女人。”

西弗勒斯,“……”

“她想见你。”

正说着两辆豪华轿车停到场中,西装革履的男人从车上下来,径直走向西弗勒斯。

“斯内普先生,我们董事想见你了。”

该死,竟然是这种规模的大公司!

……

从三米高的台子上摔下来有可能会摔断手臂,但是不可能让手臂失去行动力。瑞文最擅长的就是能用任何借口给他人施加负罪感,这一点贝拉深有体会,所以所谓的‘因为抓走西弗勒斯没人给她换辅助器不得不亲自动手从而摔断胳膊’的鬼话,只能骗骗罗道夫斯。

而如果那几天‘天眼’真的能从西弗勒斯嘴里撬出点什么出来,那也就用不着今天的会面了。但是很可惜,精通大脑封闭术的瑞文明显把这个技能也教给西弗勒斯了。而魔法军部又不能真的不择手段去撬开十九岁少年的嘴巴。

所以不管是那条胳膊,还是魔力监控地图上那个越来越不安的魔力点,她都不能再置之不理了。当然,她是可以切断对瑞文的辅助器供给,但那终究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

气派豪华的轿车停在小院外面。西弗勒斯以为自己会来到一个更加气派豪华的地方,但还真没想到会是一个这么普通的地方。

“斯内普先生,这边请。”

保镖客客气气,推开小院的门,西弗勒斯将信将疑的走过,进了房门。

保镖关上了门,守在外面,西弗勒斯开始打量起来了这个无人的地方。

质量很好的真皮沙发,干净整洁的实木茶几,羊绒地毯。有电视,有小书柜,书柜上几本关于哲学的厚书,墙上有一副麻瓜的画,以西弗勒斯对麻瓜艺术的了解,这貌似是印象派。没有富丽堂皇,就说明这个人的目的不是在钱,没有耀武扬威,就意味着叫他过来不是为了延长使用权,等等,老格朗宁是拿了他们的投资才能批量生产合金材料,按理说他没理由拿到投资以后再把公司卖出去啊!

十九岁商业‘智障’的西弗勒斯并不知道,去制造一批名不经传的合成材料到底是冒着多大的商业风险,所以在拿到投资三天前的格朗宁面对地产大亨提供的天价收购合同心动了。

军绿色带帽工装风衣半敞,配上略旧的牛仔裤和褪色的马丁皮靴让一个十九岁的魔药大师融入麻瓜群体。虽然味道不好,但他没有容易引人注目的打扮,当然也没有人觉得穿成这样的人其实UCL医学院临床医学的学生,虽然已经休学了。

“喜欢么?”

突然出现的声音惊住了西弗勒斯,他猛地转头看向来人,下一刻,他跌在地上,瞠目结舌的看着来着,像是失了魂魄。

不过贝拉并不管少年的失魂落魄,继续转动着轮椅向前,看向挂在墙上的画。

“这是莫奈晚年所绘的睡莲,色调很舒服,很容易让人平静下来,这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一件好事儿,特别是经历过一些不好事情的人来说,平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当然,我也不是个中高手,不过是门外汉的有感而发。”

她说完看向惊恐的面色发白的少年,浅笑道,“抱歉,我真没想要吓你。”

卷曲披散的长发,白色高领毛衣,亮银吊坠,黑色呢绒长裤,西弗勒斯就算是化成灰也不会认错这个女人。因为真的太令人印象深刻了,在那些动荡年岁里,频繁出现在预言家日报中的照片,有时候是一身巫师袍,有时候是一身军装,但不管是什么,这个女人,前任魔法部部长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都应该是死了的!!!

“啪嗒。”

倒满水的杯子被她轻轻放在桌上,温和的说。

“放心,没有吐真剂,我不喜欢用那些东西。”

西弗勒斯唤回了自己神智,从地上站起来,一双黑瞳紧紧的盯着贝拉,那其中的情绪闪烁不定,有愤怒,有厌恶,有质疑,有好奇,很多很多,但最终都化成了怨恨和恶毒。贝拉捕捉的十分清晰,也很理解这个小孩儿的心情,据说在发生卢修斯事件之前,这半个普林斯很崇拜伏地魔。

“你怎么没死?!”

唔,看来不是很崇拜伏地魔,而是非常崇拜。

贝拉想,还保持着温和的笑,低头玩弄手指,做出一副思考状。

“我理解很多食死徒都希望我死,不过遗憾的是,我还活着,西弗勒斯,我不觉得作为斯莱特林过了这么就还崇拜伏地魔是一种明智的选择。”

“我说的不是这个!你为什么还活着?!怎么没有死!”

他嚷嚷起来了,声音很大,惊动了外面的保镖。他们推门进来,满脸警惕,贝拉只是笑笑,对着他们摆摆手,他们又退出去了。

“可能是我命不该绝吧。”

贝拉说的算是敷衍,她不想过多讨论死没死的事儿,而且她喊他过来,也不是为了讨论这件事儿的。所以她很快的看向西弗勒斯,即便还保持着温和的笑,但是眼神却变得稍微锋利了起来。

“知道我叫你来是为了什么么?”

十九岁的少年面色一怔,立马退后一步,目光从怨恨变为更加怨恨,咬牙切齿。

“格朗宁是你的?!”

“不久前才开始是我的。”

“R&B也是你的?!”

“闲来无事打发时间。”

“‘健康证’那些也是你弄出来的?!”

贝拉笑笑,“他们帮了点小忙。”随后她问,“可以告诉我了么?”

“我不能告诉你!学姐不让我告诉任何人!”

“理由。”

西弗勒斯撸开袖子,左臂上闪着金红色光芒的六芒星魔法阵悠悠运转。

这就是瑞文的一惯作风,其实她应该在更早之前就能察觉到,她既然这么信任这个男孩儿就不可能不作出什么防御措施,用她擅长的古代魔法,欺骗着她签下一个又一个‘不平等’条约,让她稀里糊涂的伤害了她,恶劣,霸道,且及不平等。现在她还是用这些强硬的手段,去逼迫另外一个人签订这些古怪东西,然后再去做些让人会担心的危险事情。

她真的一点都没变。

“她过的好么?”

贝拉放软了语气说,略显疲惫。

“你死了她才会好。”

西弗勒斯强硬的说,满是怨毒。

就是这样的诛心之语,瑞文太擅长了,甚至连带在身边的人也同样擅长。

“我确实是这么做的。”

不恼不怒,只是微苦。

“离开她的视线,离开她的生活,给她自由,我就是这么做的,所以西弗勒斯,能告诉我她过的好么?”

那女人在笑,有着好看的笑脸,温暖明亮,这让西弗勒斯又想起来了那会儿,学姐打完麻醉以后,那像是看到过去又看到将来的笑,温暖明亮,眼中带光。

“那些年我背叛了她,把她交给伏地魔,伏地魔折磨她,伤害她,哪怕最终得救了,还是对她造成了不可挽回的伤害,她不认识我了,害怕我,对于她来说,我只有死了才是最好的,只可惜伏地魔不具备这个本事。”

“所以你欺骗了她?”

西弗勒斯愤怒至极。

“那场战争结束后,你骗她你死了?!”

“是的。”

贝拉点头,她转着轮椅后退,让西弗勒斯更能看清她的样子。

“看看我现在的样子,我是个哑炮,还是残废,我已经没办法待在她身边了,远离她才是最好的。”

“就因为这种傻逼理由?!”

西弗勒斯更愤怒了,甚至爆了粗口,但贝拉像是有着无数的耐心,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过,她听到西弗勒斯说。

“你联合所有人来骗她?!那健康证,雷古勒斯,傲罗,代理部长,军部长,他们都知道你活着,就学姐一个人不知道?”

“并非所有人。”

贝拉为自己辩驳,缓缓的说,“像是你的朋友卢修斯就不知道。”

西弗勒斯铁青了脸,冷冷的说。

“那你知道学姐为你做到了什么地步么?!”

“我正想问你有什么方法能告诉我。”

少年面孔一僵,满脸阴翳。

贝拉把他的表情看在眼里,转动轮椅上前两步,和颜悦色道。

“我去过瑞文的实验室,只是进不去,阿拉斯托执剑客受我所托也去过,但是结果都不理想,我知道瑞文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儿,但是她现在做的确实很危险,当那些汇聚的魔力失去掌控的时候,住在里面的瑞文会是第一个受害者,能帮我阻止她么?”

“我不能。”

“能告诉我一些你能说的事情么?”

西弗勒斯看着她的眼睛,认认真真的说。

“她爱你。”

泪水划过脸颊,贝拉捂住脸,去捧住那些泪,绝望像是海浪一样拍打心脏,直至最终淹没了整个身躯。

瑞文爱她,可是她呢?她给她的是什么?是伤害,是痛苦,是一次又一次的背叛,她还能怎么爱她?还能怎么面对她?那些伤,那些噩梦,那些背叛,一切的一切都是她赋予的,从开始于霍格沃茨的相识,到现在,什么都没有变过,哪怕有一次,她保护好了她,哪怕有一次她能照顾好她,哪怕有一次……可是……从来就没有……

“你爱她么?”

我爱……可是我对她的爱还不如一次军事行动,我对她的爱只会让她一次一次的受到伤害,我爱……我还能怎么爱……我怎么还能说爱……

“有的事情……”

哽咽声渐渐止歇,她怔怔的看着那能让她无比平静的睡莲,浅笑着说。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该放手的时候……就该放手……”

“你不配得到她的爱。”

她不配学姐的付出,不配学姐损失的一半脏器,不配学姐每天都要放掉的血,更不配那支已经失去知觉的左臂。

西弗勒斯不再去看她,抬步便走,身后传来的声音,制止了他转动门把手的手。

“我不希望她做一些危险的事儿,西弗勒斯,阻止她。”

阻止学姐么?该怎么阻止那个在麻醉间痴痴的透过现在,看到过去,看到将来的学姐,该怎么阻止日夜靠那只旧毛球来平复情绪的学姐呢,又该怎么阻止为了复活这个女人把能切的脏器全都切下来的学姐呢?

“布莱克,除了你,没人能阻止学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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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发现这快完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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