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第 7 章

春柳唬了一跳,斟酌着说道:“大爷请回来的大夫中,我听闻有一个是太医院的太医,还是咱们府里老太太拿了府里的贴子才请来的,也说方子无碍。”

益母草的危害是现代那些反中医的人才研究发现出来的,赵敏也是当过医生十多载的人,虽是西医出身,但是对中医的危害也不是不知,平时看资料也不免看了一些中药相关的,如今这些古人哪里懂得这些。不过就像先前那个徐大夫一样,个个都是忽悠的高手。好了便是方子奇效,不好便是命该如此,难怪从来就有句话,药医不死人呢。

“这话说来话长,我也是偶有奇缘方知这关碍,只言片语也是解释不清,你们也无须多想,只记着是药三分毒,不到万不得已,不可用药。且接着说下去吧,只可别再跟我说些如心病了的鬼话。”

春柳也不多说什么,又道:“奶奶一直不省人事,太太大怒之下,只说奶奶屋子里的人伏侍不经心,尽数打发出去了,顺心姐姐和可心姐姐原拼死不从的,奈何拗不过太太,只能在奶奶床前磕了头出去了。”

“你如心姐姐呢?”贾敏忙追问道。如心是打小跟贾敏一起长大的,两人感情颇深,顺心可心都不能落好,只怕如心处境更悲。

春柳和夏樱对视了一眼,略一沉吟,回道:“如心姐姐打那时候病了一直未好。”

贾敏将脸一沉,呼啦啦将手中茶盏摔于地上,只听得咔嚓一声,已经碎成了无数片,茶水溅在地上,在地上洇出一片湿痕,连着春柳的裙幅也有些湿痕。

贾敏尽力啐了一声,疾言厉色道:“我素日担待你们得了意,如今话说到到了这个份上,你还敢拿话骗我。你眼里可还有主子!”

两个丫鬟何曾见过贾敏如此疾言厉色的样子,慌忙跪下磕头求饶,泣泪不止。

夏樱见春柳哭得气噎喉堵,说不出话来,心中不忍,便替春柳求情道:“奶奶见谅。春柳姐姐向来是一片忠心为奶奶,今日有了错处,还请奶奶再担待一二。”

贾敏听说,益发动了气,将头一扭,冲夏樱道:“连你也糊涂了!便是一片忠心,也得看看该怎么忠,自以为是,自作主张,哄骗着主子,这是哪门子忠心?”

春柳哭声一滞,磕头不止,口中连声说道:“奶奶莫气,是奴婢一时想差了。”

这边贾敏怒气犹未消,厉声说道:“你不要再糊弄我,有话就说,不要避重就轻!要是再糊弄我,别怪我不客气,先拿你们开刀!”

两人连连点头称是,口中道“再不敢瞒着奶奶。”

春柳也不敢拭去泪水,一面哽咽着一面继续说道:“奶奶昏迷不醒,之后大夫们皆说不好,太太便让备下东西冲冲。如心姐姐一听,以为奶奶再不得好,大家只忙着照顾奶奶,都不留神,没想到如心姐姐一时犯傻,竟是……竟是撞了柱了!”

贾敏悚然一惊,一口气憋在胸中喘不过来,面上脸色已变,春柳也黄了脸,心中暗悔说得直接,忙上前解劝,又拉了夏樱一同劝慰。

贾敏寂然半晌后,才吐了口气出来,自言自语道:“你说得轻巧,内里必不是这样,到底是我害了她。”说完,冷然盯着春柳道:“可还有隐瞒?”

“奶奶,确实如此,再也没有一句谎言的。因着这个,大爷还特特赏了如心姐姐家里,赞她们养了个好闺女,还说以后要提拔如心姐姐的哥哥呢。”

贾敏听了不屑一顾,这人死了就算再提拔家人,对于死人有个屁用?长喘了几口气后,又冷声问道:“之后又怎么着了?”

夏樱接口说道:“如心姐姐去世几日后,太太突发中风,因着起病急骤,来势凶猛,不等太医前来救治便去了。好几个太医都说了,因为太太平日里喜食油腻,那日又偏多吃了些不宜克化的东西,才会如此。明明太太是自己病了去了,可偏偏有些子小人说是如心姐姐将太太气死的,还说是奶奶不会管教人。可把我气坏了,恨不得给她们几嘴巴!”

春柳一时没拦住,生怕贾敏怒极伤身,再一看贾敏脸上,脸沉如水,却仍是淡淡的,不知道怎么着,看起来却甚是可怖。贾敏看了春柳一眼,问她怎么作想。

春柳斟酌了一番,叹了口气,“奶奶,你也知道那群小人,惯会架桥拨火儿,调三窝四,见太太去了,生怕大爷奶奶怪罪他们,便想在大爷面前,抢先拉扯上奶奶,我私心窥度,他们想必并不为的是故意坏奶奶名声,只不过为了趁势告上奶奶,自己脱罪而已。只大爷并不听信这些疯言乱语,都当不得数,奶奶也不必放在心上的。”

贾敏摇头叹息道:“你这话又可笑。你才多大年岁,哪里知道这中间的厉害。大爷信不信倒在其次,怕的是小人趁便又造非言,传到外面。这些胡话传了出去,不说我的名声,林府的名声,连着贾府都是声誉扫地。你们自然知道她们是胡说,旁的人呢?原有些仇视咱们这等人家的,平日里便是没有事情也要泼粪污骂,何况如今有了这个因由,岂不是更要添油加醋,恐怕更要造出些没天理的谣言来也说不得。你也想想,一个气死婆婆的媳妇,说到天边去,哪家能容得下?不送进府衙已是天大的恩情了。”

春柳一时语塞,细想之下,不由得唬的骨软筋酥。

贾敏知道此事不妙,朝向夏樱道:“我知道你是个口角伶俐的人,如今我有事情要交代你去办,你可能不能去?”

夏樱满口答应道:“但凭奶奶吩咐。但凡误了奶奶的事,凭奶奶责罚罢了。”

贾敏一笑,又将方才拿散碎银子的匣子打开,从里面取出来两个银元宝,一共一百两,递与夏樱,吩咐道:“你拿夹剪将这银锭子剪开了,随身带着,只到处逛去。若有人看到了,只说我每日不过清醒盏茶时间,身子极弱,也不甚喜欢你伏侍。与她们闲聊之际,伺机打探清楚太太去之前,都吃了什么,谁上的,谁劝的,屋子里都有谁。如心撞柱之前,都去见了谁,和谁说过话,说了什么,在哪里撞的柱,身边都有何人。除此之外,再打探清楚,咱们府里除了我这里,都还有哪里出去人了。最后一则,留心一下府里现如今还有些什么人,彼此之间都有什么亲戚干系,有谁是向着咱们的,有谁是远着咱们的。这些钱,你拿去买些糕点零食瓜子之类的,哄着她们,买些酒馔请他们也可,只是要留心,事情必须做得机密,万不要被人察觉了。可听明白了”

夏樱点头称是,只是心里却有点不乐意,嘴里嘀咕着:“奶奶想要我探听消息便罢,怎么还红口白牙的诅咒自己。”

贾敏见她一团孩子气息,不由笑道:“我知道你心里觉得腻歪,只是如今咱们势单力薄,可不是得做些讹言惑众的事情。她们不堤防,你才能套出话来。这也是兵不厌诈的道理。再则,你奶奶我也颇知医理,前几日那不知道打哪来的庸医说的,你们也信。你可瞧瞧我这精神气色,可不是好多了。我这是大难之后必有后福,你且瞧着吧,你奶奶我的福气还在后面呢。”

贾敏心知要想收服二人,须得恩威并施,方才既已打了一巴掌,呵斥了两人,便要给一个枣儿,顺手又开了匣子上一层,里面却是空空如也。

贾敏不由皱起了眉头,问春柳道:“我这匣中原有成对的二十四枝银鎏金四季时鲜花卉头簪子,不值什么钱,倒是做得十分精巧,如今是收到哪里去了?”

春柳看了一眼夏樱,见她也是摇了摇头,回道:“因奶奶睡着,一直用不上这些东西,打从奶奶这些东西交到我们手上,竟是从来没有打开过的,委实不知里面少了东西。”

贾敏略一沉吟,让两人又搬来另外些个收藏头面首饰的箱子笼子。先开了一个紫檀浮雕牡丹嵌螺钿玉的六棱盒子,一清点,里面少了一个赤金点翠缠纹牡丹簪子,一个嵌白玉珠子缠丝赤金簪子。几人都是心中暗惊,面面相觑,也来不得再议他事,三人合力,比着嫁妆单子,打开箱笼,将贾敏嫁妆中的贵重首饰全部清点了一番,竟少了不少小巧值钱之物,零零碎碎竟少了十数样。其中还有一个石榴石赤金步摇,那步摇虽不是很起眼,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却是宫中之物。还是多年之前,当时的皇后娘娘的娘孝敬给皇后,皇后又赏赐给贾母的,因为寓意甚好,贾母便给了贾敏当陪嫁,希望贾敏能够早日开花结子。

这下两个小丫头慌了,都跪下赌咒发誓说不是自己拿的。

贾敏让两人站起身,自己出神了一会儿,方笑着说道:“你们都是从咱们家里出来的,必不敢做这些事。真真是巧了,这真是刚想瞌睡就有人送上枕头。这样的把柄落到我手中,倒要看看那群小人怎么给我交代。如今樱儿且把别的事都靠后,我这里也不需你伏侍,只用心查访我刚才交代之事,且还有这宗家贼案。我这些破铜烂铁当日都经了谁的手,你只从那经手之人查起也就是了,再不是些小丫头片子的。”说完随手将一对赤金垂珠耳坠子给了夏樱,又挑了一根双衔玛瑙珠小银凤钗与了春柳。

两人连称不敢,贾敏笑说道:“这东西能值几个钱,既给你们便拿着,以后还有好的等着你们呢。再等几年,我再给你们寻两个如意郎君俊俏小后生,到时金的银的装塌了你们的嫁妆箱子。”

两人不觉面上发烧,腮上通红,夏樱跺脚嗔道:“奶奶也不学好,偏学那群贫嘴烂舌的人,取笑人家!”说完,拿着东西一阵风似地卷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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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红楼之我是贾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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