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虚惊一场
“六皇子,如今柔儿的事情该如何?”元焕躬身,平日温和的眼眸变得老谋深算起来。
燕睿泽笑了笑,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眸看向娇羞柔情的美人,声音温柔,“柔儿为我牺牲了那么多,我自然不会辜负她。只是游族那边还未传来消息,还是要委屈柔儿一段时间。”
元芷柔一脸信任,“为了殿下,柔儿什么都愿意做。只是委屈了我们的孩儿。”
燕睿泽眼神一暗,眼底掩下一片阴霾。
看到这的阿鸢震惊不已,刘稹是当今六皇子和元芷柔的孩子?那刘虞岂不是戴了一顶绿帽?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六皇子就是以后大魏的新帝,而自己印象中一直无欲无求的爹爹居然是一个表里不一,野心勃勃之人。
当初镇远侯府阖府上下被外放十几年,所以对靖侯府的事情一概不知。好不容易熬到沉冤昭雪,就被流言蜚语伤的体无完肤,更被继子逼得自戕。
阿鸢瞬间手脚冰凉,没敢继续深想下去,又接着听他们对话。
元焕眼中的算计一闪而过,沉声道:“柔儿在府中可要多多小心,千万不可让人握住把柄。若是下毒之事被刘枭知晓,以对方的性子,可就连累了六皇子。”
元芷柔眼神得意,温柔的声音像裹着蜜糖砒霜,“爹爹,放心。那药物无色无味,而且还是南疆秘蛊,若非此道中人,再厉害的神医也察觉不出,此毒无解!”
元焕松了口气,“那就好。算算时间,也就半月便可让刘枭一败涂地。太子没了这把利剑,就等于没了左膀右臂,殿下便可高枕无忧。”
燕睿泽蹙眉,一脸谨慎,“还是谨慎点为好,小心驶得万年船!”
“六皇子所言极是。”元焕拱手道。
刘枭之所以落个这样的下场,原来罪魁祸首居然是他们!
阿鸢心中的惊涛骇浪难以平复,这看似平静的靖侯府居然藏着这么大的秘密。
忽然阿鸢脚下一滑,几个石子发出细微的声响,惊扰了燕睿泽的护卫。
“谁?”冰冷刺骨,充满杀气的声音让阿鸢心中一慌。
若被发现,必死无疑!阿鸢不知为何脑海中浮现这样的念头。
“喵喵……”一只白猫不知从什么时候翻墙跳了进来。
燕睿泽面色一松,几人暗自松了口气,只道是虚惊一场。
“是只猫啊。”燕睿泽忽然想起一事便问道,“隔壁藤阁可是住了人?”
元焕道:“是臣的三女儿阿鸢。”
元芷柔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爹爹还真疼爱三妹妹,可惜三妹妹没那个福气,好好的容貌却毁了。”
元焕面色一僵,很快恢复常态。
燕睿泽叹息一声,眼神遗憾,“听侯爷说三小姐能歌善舞,琴技更是了得,原本以为有这机会,可惜了。”
尤其是他在元焕书房中看到过阿鸢的画像,姿色姝丽无双不说,那在花中翩翩起舞的舞姿更是惊为天人,一见倾心。可惜远远一看,揭下面纱后,那张脓疱的脸,再也提不起什么兴致。
元芷柔低着头,眼中染上一抹快意。
阿鸢失魂落魄地回到院子里,此时喜鹊迎了上来,“小姐,你没事吧?”
阿鸢深深地看了喜鹊一眼,摇摇头,“我没事。我想睡一会,无事就不让人打扰。”
喜鹊见阿鸢疲惫不堪的样子,赶紧应声。
阿鸢合衣躺在床上,身心俱疲,却无法入睡。想着刚才之事,更是让她辗转反侧。
阿鸢是个极为聪慧之人,仔细把他们的话一推敲,便能知晓一二。
六皇子说她能歌善舞,琴技了得,又是爹爹告知,这其中难道有什么?
而且爹爹把她安排在藤阁。
爹爹?还是她认为的慈爱的爹爹吗?还是说是她多想了,爹爹只是炫耀让自己引以为傲的女儿而已?
关键是不久之后刘枭就要身负重伤班师回朝。
她只是红尘中的一粒不起眼的沙石,却不知早已成为上位者的棋子。
她该不该救刘枭?世上无人可解的秘蛊,她却能解。
一晚上辗转,不知何时入睡。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日光透过纸糊的窗棂照射进来,阿鸢下意识地手挡住刺眼的光线。
此时门被推开,喜鹊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见阿鸢醒来,笑着道:“小姐,你醒了?奴婢下去拿水去。”
阿鸢点点头,在喜鹊的伺候下梳洗。柳音在一旁替她梳头,问道:“小姐,可喜什么发式?”
阿鸢昨晚因睡的不安稳,今日觉得头昏脑涨,一脸不耐,“随便。”
阿鸢看着镜子里的红肿的脸,心想着该给自己慢慢清毒了。待到好全,以防万一,再用特殊的药汁涂抹,无人能察觉一二。
这时翠柳扭着细腰走了进来,眼中难掩得色,想起之前阿鸢凶狠的目光,不禁打了一个冷颤,低头道:“小姐,夫人有请。”
阿鸢从镜子里看出翠柳的幸灾乐祸,眼神暗了暗。高门大户最讲究规矩,如今她这个时辰醒来,还未给嫡母请安,如此差人来请,怕是要一顿数落。
“知道了。”阿鸢语气冷淡,换了一件绿罗裙,又让喜鹊取来一件石青刻丝灰鼠披风。
柳音准备替阿鸢披上,阿鸢道:“让喜鹊来吧。”
喜鹊一喜,赶紧替阿鸢披上,系好。不经意间触碰到阿鸢的手,只觉一股麻意,很快消失不见,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阿鸢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唯独带着喜鹊去了淑锦轩。
一到门口,就听到元芷溪撒娇的声音。
元芷溪看着低着头的阿鸢,眼神憎恨,轻蔑道:“果然是外面来的野丫头,上不了台面。都什么时候了才起床不说,还得让母亲请你来才好。”
坐在堂中的王氏一脸严肃,“我们侯府可不比小门小户,需晨昏定省。既然入了府,那就按规矩来。你姐姐们也是如此。念你刚入府,身子不适,等过些日子,母亲再给你请个教养嬷嬷来。”
阿鸢语气恭顺,“多谢母亲。”
一如既往的粗哑的声音让王氏蹙了眉头,“可是好些了?”
王氏仔细一瞧,见外面的那双眼眸红肿消散了不少,又见她穿着厚实,疑惑道:“今日天气还算和暖,你怎么穿的如此严实?”
阿鸢感动道:“多谢母亲关心。阿鸢昨晚一晚上忽冷乍热的,睡得不踏实,所以才起晚了。”说完,还应景地打了一个哈切。
阿鸢转身见喜鹊一个劲地挠手臂,不由得问道:“喜鹊,你这是怎么了?”
喜鹊一脸茫然无措,“奴婢也不知道,只觉得手臂好痒。”
阿鸢赶紧挽起对方的手臂,白皙的手臂上星星点点的红疹子看起来格外吓人。
阿鸢惊呼出声,“喜鹊,你不会是被我传染了吧?”
此话一出,堂内空气凝滞。
“什么?传染?”元芷溪吓得俏脸发白,赶紧道,“母亲,还不快把人给我赶出去!万一传染了我该怎么办?”
喜鹊早已被吓哭,让王氏心情越发浮躁。
“别吵了!”王氏面色严肃,厉声道,“赵嬷嬷,把三小姐她们带下去,不准她们出门,也不准让人靠近。等请来苏太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