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二

一百五十二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

宁王府门口,慕之君正一人站在门外。今日,她是要为郁遥容来讨个公道的。宁王府的大门敞开着,慕之君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门口的小厮见了,立马掉头跑的比兔子还快。

他要去向慕茵琳禀报,慕之君闯进来了。可那小厮没跑几步,就见到了慕茵琳的人,慕茵琳不悦道:“出什么事了?”

小厮行了一礼,慌忙解释道:“殿下,景王闯进来了。”

慕茵琳眉间一蹙,“在哪?”

小厮将慕茵琳带到一条回廊上,只见慕之君正站在回廊的栏边,看着宁王府的风景。宁王府中,处处都是高大树木,现今正值秋季,秋高气爽,看着宁王府的院子里那金黄的落叶,飘飘洒洒堆积了一地,慕之君不免心生感慨,门庭多落叶,慨然知已秋。

慕茵琳走了过去,质问道:“慕之君,你不好好在你景王府待着,来我宁王府干什么?”

慕之君轻笑一声,她转过身,不急不慢解释道:“二皇姐可知,你的好驸马都对遥容做了些什么?”

一听到事关郁遥容,慕茵琳立马便不镇定了。慕茵琳大惊道:“你说什么?郁遥雪他对遥容做了些什么?”

“原来皇姐还不知道,郁遥雪带遥容去客栈后,给他下合欢散,还找人来玷污他的事啊?”

慕茵琳脸色一沉,“此话当真?”

“当真!”慕之君收起之前那嬉皮笑脸的模样,冷冷警告道:“宁王,以后记得关好你的人。郁遥雪是郁遥容的大哥,又是你的驸马,这一次我便放过他了,但若有下一次,我绝不会手软。”

慕之君语毕,刚准备转身离去,就被拦住。

“慕之君,郁遥雪害郁遥容的事情,我自会还遥容一个公道,但是……”慕茵琳脸色一沉,语气冰冷道:“我宁王府可不是你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地方。”

慕之君漫不经心应道:“哦?是吗?宁王敢阻我去路,就这么自信打的过我呀?”

慕之君语毕后,只见在眨眼间一个移形换影,一掌打向慕茵琳,慕茵琳眼疾手快,施展轻功,后退数十里,快速躲开。

就在慕之君准备乘胜追击时,牧原从天而降,出现在慕之君的视野。慕之君还来不及反应,只见牧原一掌打来,他的真气深厚,一掌下去,慕之君完全不是对手,最后避无可避的她,刚准备做好硬生生接下这一掌的准备时,身后一股强大的真气运输在慕之君体内,慕之君下意识的一掌打去。一掌下去,两人竟成了平手。

一掌后,双方都停下手来。牧原看着慕之君身后的人,疑惑道:“云舟?”

慕茵琳心中惊叹,原来他就是千面郎君云舟公子!难怪上一次,会不敌他。

“多年不见,想不到你还能认得我?”云舟从腰间拿出一把折扇,一边走到慕之君身前,将慕之君挡在身后,一边不温不火道:“牧原,当年,我收到对你的追杀令,本来是要杀了你,但没想到你还挺能耐,竟能从我手中逃脱,苟延残喘到现在?”

牧原轻笑一声,“云舟,当年,你们四人追杀我,今日我没死,便是该让你偿还的时候了。”

云舟一脸不在意道:“让我偿还?”云舟打开手中的折扇,他仿佛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笑了几声后,语气冰冷道:“找死!”

语毕,眼神一变,神情中透着一股凶狠嗜杀的气势。

那股杀气腾腾的气势将慕茵琳给震撼到,慕茵琳只觉一股强大的压迫感,压的她喘不过气来,而心中就像被什么东西给镇住一样,心慌到怦怦乱跳。

几乎是同时,在云舟语毕后,云舟手中的折扇直接朝牧原飞了过去。牧原手下运用真气,强大的真气将折扇给直接震飞,云舟没有去管扇子,他直接一掌朝牧原打去。而在一旁的云舟,便将扇子解到了手中,替他将扇子折叠好。

云舟不仅人美,扇子也做得好看。这把扇子的骨架用湘竹所制,骨架相连之间用金丝穿成,扇面上画江川湖水和一艘装饰华丽的游船。

慕之君将扇子收好后,视线在转到云舟那,却发现云舟和牧原已经在对掌了。两人对掌极快,两人的身影似光速一般,在空中一划而过,让慕之君和慕茵琳看的目不暇接。

慕茵琳也没闲着,他一掌朝慕之君打去,慕之君施展轻功,连退数里,最后一个移位,转到慕茵琳身后,就在慕茵琳来不及防备时,慕之君掏出手中折扇,本想一个扇子丢出来重伤慕茵琳,谁曾想,扇子里面竟自动发射出三根银针直朝慕茵琳射去。慕茵琳避之不及,三根银针便直接从他的肩上穿了进去,陷在肉里。

慕茵琳直接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而后重重摔落在地。而牧原和云舟的对决也停了下来,牧原站在地面时,嘴里喷出一口鲜血。他被云舟重伤了。

牧原没有犹豫,一个移形换影到慕茵琳的身侧,抓着慕茵琳的衣服,便施展轻功离去。

慕之君和云舟都没有去追,云舟走到慕之君身侧,关心道:“没事吧!”

慕之君笑道:“没事!师傅,你怎么会在这?”

“我见你出府,不放心你,就跟了过来。”云舟伸手,问道:“我的扇子呢?”

“师傅……”

慕之君刚唤了一声,云舟便知道慕之君喜欢那折扇,便打断道:“无妨,你若喜欢,扇子送你了。”

慕之君嘿嘿笑道:“谢师傅!”

两人说着,便边走边聊的离去了。

牧原带着慕茵琳来到了郊外的树林中。慕茵琳因为重伤,瘫坐在一处树荫下,牧原却在一旁的石头上打坐调息。

牧原调休了好一会,才从石头上下来。他走到慕茵琳身边,关心道:“殿下,你快都做好,老朽替疗伤。”

慕茵琳被牧原扶着端坐在地上,牧原坐在慕茵琳身后,牧原手中真气升起,直接灌入慕茵琳体内,只听见“噗”的一声,慕茵琳一口鲜血吐出,紧接着,肩上的三根银针也是猛地从慕茵琳肩胛骨处飞了出来。

牧原见银针出了她的身体,便又用真气给她检查了一遍,确认他全身无大碍,才收回真气。

这日酉时,景王府中,大堂上,慕之君,郁遥容,云舟,南宫忆卿和青枫围绕一桌用膳中。门外,陈天裕毫不客气的走了进来。

慕之君一眼就看见陈天裕,笑着打招呼道:“天裕!”

陈天裕见有一位不认识的客人在,便笑着对慕之君行了一礼,“景王!”

慕之君热气问道:“天裕用过膳没?要不要在我这一起用个饭?”

陈天裕婉拒道:“不必了,我吃过。”

“天裕,那你此来是?”

“殿下,听说你要带兵出征,我来,是来请命的。”

慕之君轻叹气,“天裕,我不是不同意你去,可你也知道,宁王不仅野心大,做事还心狠手辣。天裕,朝中唯一能和她抗衡的,只有你了。我一走,她肯定会折腾些幺蛾子的,天裕,我还指望你和张大人能尽全力,帮我守住景王府呢。”

陈天裕轻笑,“好吧,你既如此信任我,那我定会帮你守好景王府。只是,殿下,你要答应我,此次出征,全副武装的去,平平安安的回。”

“放心吧,我有师傅在,天下无敌。所以这次,我要大获全胜的回。”

陈天裕不解道:“殿下还有师傅?”

慕之君点头,“对啊!”慕之君双眼看向云舟,解释道:“我师傅江湖人称千面郎君,听说过吗?”

陈天裕大惊,“千面郎君?殿下,可是那个从天言阁出来的云舟公子?”

“正是!”

坐在一旁的云舟很是无奈,但还是默默的听慕之君说。

陈天裕有些激动,“殿下,我早就听过千面郎君的大名,可从没有见过,殿下可否引荐?”

云舟解释道:“千面郎君不过是个虚名,而我也没什么特别的,无须引荐了。”

听云舟开口说话,便心下暗道,他应该就是千面郎君了。陈天裕仔细打量了一番云舟。肤色白皙,柳眉纤长,腰细身瘦,脖颈如瓷,皓腕如玉,陈天裕心下暗叹,这人长的可真美啊!

陈天裕走上去,行了一礼,“晚辈陈天裕拜见前辈!前辈威名远播,晚辈仰慕已久,今日得见,实属晚辈三生之幸!”

云舟摆摆手,一脸不在意道:“你是之君的朋友,就别拜我了,我不喜欢繁文缛节。”云舟说着,双眼看向慕之君,“死丫头骗子,以后,不许在和提我,行到没有?”

慕之君点点头,一脸委屈道:“知道了!”

云舟站起身,“我出去逛逛,你继续吃。”

云舟说着,便转身离去。

陈天裕在没有见到云舟前,以为云舟是个高冷的人,今日见到了,才发现,他虽长的好看,可这性子也太好相处了吧?

陈天裕说完了自己的来意后,便离去了。吃过晚膳后,青枫拉着慕之君来到自己的房间。到了房中,慕之君坐在桌旁的椅子上,青枫与她对坐,还给慕之君倒了杯茶水。

青枫笑道:“妻主,等你凯旋而归,我帮你扳倒慕茵琳。妻主,扳倒慕茵琳后,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活,如果我还活着,你可不可以……”青枫还是犹豫了。

慕之君温柔的笑道:“想说什么就说,我听着呢!”

慕之君的温柔对青枫而言,无疑是致命毒药。只要慕之君一对他温柔,他就立刻沦陷到毫无防备,而他的心也会毫无防备的相信她。

青枫好想慕之君能对他一辈子温柔宠爱。青枫解释道:“妻主,倘若我能活着回来,你要了我好不好?我想做妻主的男人,而不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妾。”

慕之君劝解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青枫,你的人生道路还很长,以后你还会遇到比我更好的人。”

青枫反驳道:“我才不要,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妻主,我就赖上你了,人世间的人再好,也不及你万分之一。”

慕之君满眼宠溺道:“傻青枫,我其实没那么好,但我招惹你了,我就会对你负责到底。没关系,你在景王府住着,以后慢慢找,总有一天,你能找到自己的心上人的。”

“妻主,你不接受我,我就一辈子住在景王府。我要等你,等到你接受我的那一天。”

慕之君笑意更甚,“好,想住就住,只要你愿意,想在景王府住多久都行。景王府最不缺的就是钱,多你一个,也养的起。”

青枫轻叹气,“妻主,你永远都是这么宠爱我,待我也总是这么好。好到我一刻都不想离开你了。”

青枫说着便起身,站在慕之君面前。

青枫请求道:“妻主,你可不可以抱抱我?”

慕之君站起身,将青枫往怀中一揽。青枫的头靠在慕之君肩上,双手也死死抱着慕之君的身体。

他闭着眼睛感受着慕之君身上的温柔,只觉那颗复仇的心都快要被感化了。若是可以,他好想一辈子都紧紧抱住慕之君,永不放手。

可慕之君毕竟不喜欢他,虚无缥缈的梦,又怎能长久?

一辈子太长,好在青枫心想着,只争朝夕!

夜半三更,郁遥容房中的灯火已熄。而郁遥容更是熟睡卧榻。

宁王府中,郁遥雪正在自己的房中看书。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郁遥雪问道:“谁?”

门外响起泷儿的声音,“驸马,是奴!”

“进来吧!”

泷儿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郁遥雪见了,不解道:“这是何意?”

泷儿行了一礼,“驸马,这是殿下派人送过来的,说是赏赐给您的,务必要让奴看着您吃下。”

郁遥雪听后,心中大惊,似是怕听错,他又问了一遍,“你确定,他要你看着本宫吃下?”

泷儿点了点头,“是的!”

泷儿一句话,让郁遥雪心中凉了半截。他的眼眶顿时一红,眼中泪水便留了下来。

人到情多情转薄,而今真个悔多情!郁遥雪心中已是后悔莫及,一片痴心错付,悔不当初。

郁遥雪伸手将泪水擦干,他立马朝门外走去。今日就算死,他也要死个明白,问个清楚。

泷儿见着这一句话都不说,又是流泪又是生气的驸马,一时间也搞不清楚状况,便只能紧跟其后了。

郁遥雪一来慕茵琳的庭院,就被四个下人拦住。那下人行了一礼,“驸马,殿下吩咐了,若您来了,就请您回去。”下人说着,单膝跪在地上,行礼道:“还请驸马回房。”

郁遥雪没有听下人说话,直接往里面冲,下人站起身,手一挥,身后三人便将郁遥雪死死拦住。

郁遥雪命令道:“给本宫滚开!”

领头下人行了一礼,“还请驸马快些回去,不要为难小的!”

话音刚落,郁遥雪冲上去,就是一耳光扇到下人脸上。下人脸上一片通红,但他还是神情淡然自若,又行礼道了句,“请驸马回房!”

下人话音刚落,只听见慕茵琳的声音从众人背后传来,“都退下吧!”

四个下人转身,向慕茵琳行了一礼后,便纷纷退下了。

郁遥雪走上前,质问道:“你要杀我?”

慕茵琳冷冷说道:“赐你一桌酒菜,是想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但没想到,你竟这么不识趣。”

郁遥雪哭泣怨恨道:“妻主,你到底还有没有心?我伴你多年,为你生儿育女,自始至终,我无怨无悔,可为什么?为什么你始终就是不能接受我?而现在,你居然还要我去死?”

慕茵琳无视他的情绪,依旧不温不火道:“如果你在宁王府老老实实做你二驸马,我又何至于会杀你?可你惹谁不好,偏偏要害你的弟弟,郁遥容。”

“所以,你就是为了要给他一个公道才要杀我?”郁遥雪大笑,“哈哈哈,哈哈哈……”笑中的绝望凄凉已是他此刻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妻主啊妻主,你可真是一颗铁石心肠啊,我暖了你五年,可到最后,我还是暖不动你的心啊!”

郁遥雪轻叹气,他平复心情,静静的说道:“殿下,你要遥雪死,遥雪会如你愿。只是……”郁遥雪的眼泪还是忍不住的流了下来,厉声道:“只是,遥雪也会恨你,恨我这些年,瞎了眼,竟然嫁给了你这么铁石心肠的人。你为了一个不爱你的郁遥容,竟然想要我去死……”郁遥雪已是泣不成声。

他闭上了眼,心灰意冷。

郁遥雪说的话,慕茵琳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他依旧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站在一旁。

郁遥雪睁开眼,似是下了决心一般,抬脚便往外面走去。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慕茵琳,若当初早知结局如此,那我宁可一辈子不嫁,也不愿受此折磨。但现在好了,一桌酒菜,我也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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