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提拔
茶余酒楼的冬管事出现在二楼的角落,观察大堂内工作的小厮们。机灵的小厮发觉二楼的冬管事,干咳一声,背对二楼,向同伴们使眼色,拿起抹布擦拭桌面的污渍。其他得到暗号的小厮们拿起各自的工具,继续清扫大堂的垃圾。
从大堂的一边扫向另外一边的二公子浑然忘我,没有注意到小厮们和冬管事的动静,拿着扫帚清扫地面的垃圾。
冬管事好奇地观察二公子,发觉他并非有意忽略自己,而是认真地清扫大堂,慢慢地走下楼梯,到了酒楼的大堂。小厮们齐声欢迎冬管事。
被小厮们的声音惊动,二公子抬眼望向楼梯处的冬管事,刚想欢迎冬管事。
冬管事挥了挥手,止住二公子的欢迎,“你就不必了,以后不必向我行礼。”
二公子不知该说些什么,默默地点头。一旁的小厮们有些羡慕新人的待遇,连身为心腹的小金都有些羡慕。
“你现在是后厨的伙夫吧?”
“正是。”
“后厨整日烟熏火燎,冬冷夏热,不是一个休养的好地方。你以后就跟着我吧,帮着我分担酒楼的压力。小金的资历比你长,你以后可要向小金好好学习啊。”
“定不会辜负冬管事的栽培。”
“那,他的房间呢?”小金询问道。二公子被提拔到与自己平等的地位,自然不能与小厮们住在一个房间。茶余酒楼的后厨缺少人手,每一个人的房间却有分配。既然二公子不能住在小厮们的房间,自然需要一个单独的房间。
“你的房间宽阔,暂时借用几日。相信不会委屈了你。”
小金连声不敢,冬管事新近提拔的人与自己亲近,证明自己的地位不会受到威胁,自己要与二公子打好基础。
冬管事吩咐小事,走出了茶余酒楼。小厮们纷纷向二公子道贺,话里话外都希望与二公子和睦相处。一名虎背熊腰、披头散发的壮汉冷哼一声,没有上前道贺,转身走出了大堂,去往了后院。
二公子继续清扫大堂,一名小厮立马上前劝阻,脸上是春风化雪的笑容,拿住扫帚,请二公子坐下来休息。
“不必了。早点打扫完,大家都可以早点休息。”
其他人也不再献殷勤,回到各自的位置,专心打扫大堂的垃圾。忙碌一天的小厮们手脚酸麻,时不时地停下休息,一旁的二公子没有休息的时候。二公子如同一只不会疲惫的木偶,重复单调且严谨的工作,从大堂的一边清扫到另外一边,一直清扫到大堂的大门。
大堂的地面干净整洁,地砖缝隙内的垃圾也被清扫,角落处的灰尘也被扫到垃圾堆。大门堆起一座小土堆的垃圾。
二公子放下扫帚,拿起了一块抹布,走向大堂内的桌椅板凳,擦拭上面的污渍。小厮们被吓了一跳,集体围在二公子的身旁,夺走二公子手中的抹布,劝说二公子坐下来休息。
“不必了。早点打扫完就可以休息了。”二公子刚起身,就被他人的一只手摁回了板凳,又坐在了板凳。
“说的是。这点小事,哪能值得您亲自出手呢。”小厮们笑脸相迎,拿走二公子手中的抹布,开始清扫大堂的污渍。
无事可做的二公子托着受伤的右腿,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二楼。二楼上还有一个人,是冬管事的心腹小金。
两个人站在二楼的走廊,一同监督大堂工作的小厮们。
“不用紧张。他们一向如此,无人会抢夺他们的工作时,会显得比较懒散。当有人显现出格外的热情时,他们就会特别认真。”
“我知道。”
“你知道?”小金有些讶异,原以为二公子是一个不懂人情世故的呆子,“那你?”
“我没有想抢夺谁的饭碗,只想早一点清扫大堂。大家就可以早点休息了。”
小金沉默无言,转头看向下方的小厮们。二楼有两位冬管事的心腹监督,小厮的打扫速度提升许多,没有一个人偷懒休息。整个大堂焕然一新,恢复到酒楼开张时候的整洁。
“难怪冬管事会看中你。大家都想耍小聪明,却显得一个比一个愚蠢。你没有想要耍小聪明,就远比其他人聪明。我叫小金,无姓有名。你呢。”
“我曾经有姓,现在没有,只有一个名字,九难。”
他的姓氏,被家族剥夺了。
九难转身走向大堂,出了大堂的后门,回到自己的房间。九难一天之间被提拔为冬管事的心腹,无需与他人同住一个大房间,而是住在小金的房间。小金的房间一共两张床,曾经是两人同住的房间。后来,同住的人被他人发现偷窃,经冬管事的发落,被逐出了茶余酒楼。
星辰铺满天空,冬雪融化水滴。冬日的夜晚祥和安静,纯洁的雪花倒映星空的光芒。忙碌一天的小厮们回到了大房间,手脚酸麻,梳洗完毕后,倒在床上发出了呼声。心事重重的人们对着一盏油灯,对抗漫长的黑夜。一道黑影潜行在房屋下的阴影,踩着柔软的雪花,留下一行小巧的脚印,偷偷摸摸地走向茶余酒楼的后院。
心事重重的宋如风和常花在各自对抗漫长的黑夜,桌面上是一盏熊熊燃烧的油灯。常花在唉声叹气,桌上是两封令人心碎的亲笔信,最后的落款是他的大哥和二哥。这两封亲笔信笔迹并不相同,意思却十分相近,原因投靠四方门。
他派出的两队人马查探结义兄弟的动向,看到结义兄弟在相近的日子派出了一名信使。这两名信使的方向是四方门所在的南方。常花在下令截杀信使,拿到了两名信使身上的亲笔信。常花在与兄弟相交多年,家中存留兄弟们往来的书信,安排专人坚定亲笔信的笔迹,确认亲笔信出自兄弟之手。两封亲笔信的最后有他们的落款,还有他们的印章。
“为什么?”常花在想不通,“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投靠四方门,还要去背叛兄弟?我们可是几十年的兄弟啊!难道在你们的眼里,这些兄弟情义就分文不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