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八丶七夫人
屋子很大，一百多个男女老少都住在一起，虽然有人感到了不适，但也有人觉得安全。
这里有酒有肉，当然还有男人与女人。所有的人都有醉意，醉意中的人忘记了忧愁与烦恼，也忘记了什么是恐惧。
天空再度飘起了雪花，由棚上的一个孔洞中落到了红彤彤的火炉上。人们虽然已经进入了梦乡，可仍能听到一个声音在空间回荡。
“孩子们，我真的好想你们，这个世界太热了，热的我脱掉了身上的所有衣服；剪掉了头发与胡须。”晃忽间一个赤身露体的老人须发皆无站在了空中。
“火、火、无情的大火吞噬着我的亲人，罪恶的凶徒残害了我的子女。我不会放过每一个坏人，就象赵逵与赵平一样，他们鬼魂都在地域中苦苦的挣扎。孩子们你们知道现在躺在什么地方吗？你们的身子下面是累累的白骨，你们的身体上面是张张的人皮。知道这人皮是怎么剥下来的吗？来下地狱吧，到这里就能看到那恐怖的画面。人被埋在了沙子里，只露出头来。行刑的小鬼用刀子在你的头皮上轻轻的割开一道口子，再倒上少许的水银…”
小狗子扑楞一下由板铺上坐起，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浸透。那飘乎在空中的老人不见了，身下即没有白骨，身上盖的也不是人皮。他妈的怎么做了个这样的梦，简直是太恐怖了，太不可思意。他再也不敢睡了，虽然有些尿急，可看着外漆黑一片，他还是又躺了下来。
“人生最痛苦的刑罚是什么，你们知道吗？赵平现在正在那里惨无人声的哀嚎着。孙三子一高由床上蹦起，一双眼睛惊恐的如同三伏天死了三天的鱼一样都要凸兀了出来。
“三哥怎么了？”小狗子刚刚平静下来的心，经他这么一闹心险些由嗓子眼蹦了出来。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怎么他妈的做了这么个梦？”孙三子将梦中的经过讲了一遍。
小狗子听完心中一禁，他的头半段怎么跟自己一模一样，不会是闹鬼了吧？可他没敢说出来：“三哥你不去方便一下？”
“啊…！小丫头双手抱头一声大喊屋子里所有的人都从睡梦中惊醒。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刘妈是这里岁数最大的老人，她看着小丫头惊恐万分的样子，一把将她搂进了怀中。
小丫头好一阵子才平静了下来，她讲述了梦中的所见所闻。孙山子与小狗子当即就蒙了，三个人怎么会做同样一个梦呢？这会不会是阴谋？孙三子抬头看了看由空洞飘下来的雪花，双手紧紧的攥着拳头，手指甲都快插进了肉里。
“诸位怎么还不休息？”南宫词背着手走了进来。
“有鬼，南宫大人我要回家，这里面有鬼？”小丫头一见南宫顿时高声喊到。
“是有鬼，整个镇上都有鬼，不然赵逵吓死，赵平赤裸裸的死在赵锦的坟前怎么解释？”南宫看着屋子里的所有人一字一顿的说道：“诸位都是赵家的仆人，如果不做亏心事，不怕夜半鬼叫门。你要是觉得不怕，明天就可以回去。但是出这个屋出了任何事我们是概不负责。”
“我们当然不亏心，反正明天我是得回去了。”那老婆子率先说到。
“我们也回去、我们也回去。“一个开了头顿时便有人响应着。可还有二十多人没有反映，显然他们是想抱团取暖。
“明天七夫人就回来了，等你们主仆之间见个面，诸位再做决定。”
“七夫人没有死？”人群之中顿时便有人问到。
七夫人当然没有死，她就活生生的站在了大家的面前。只是没有了一家之主的威严，面容憔悴了许多。
“奴婢参见夫人。”许多人都凑到了近前。
“免了吧！我现在已不是你们的主人了。”
“夫人您能劫后余生也是苍天有眼，只惜老爷与列位夫人还有那小少爷与小姐们？”老婆子由地上爬起：“自从家里出事儿，赵逵与赵平也相继莫名其妙的死了。南宫大老爷将我们这些在府上扶持过的人都招了过来，说是保护。老身我做事对的起良心，更不怕什么鬼啊神的。你看这一屋子的人怎么住，我想回家，你看哪？”
“就是吗？这简直就不是人待的地方，再说了男女混撘在一起象什么？”
“可回家出了事儿怎么办？赵平他俩就是个例子。要不这样吧？我跟南宫词商量一下，将男女分开。也就几天的时间，界时准时让大伙儿回去。”
屋子里所有的人你瞅瞅我、我看看你都无话可说了。
“夫人，您说这南宫词，咱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不想着破案，却每日里不是赌场就是妓院的。这还把我们大家弄到这里，不是瞎折腾人吗？”
“不知道他搞什鬼？还有这些日子里我心里总是想不通一件事，除夕夜原本就是守岁的，可为什么大家吃完了饭都睡下了？更可怕的是被大火烧死了都不知道？”
“不会是喝多酒吧？”老婆子四下看了看，只有几个女眷转而又说道：“镇子上的人都传言，说老爷得罪了火德真君。甚至还有人说是土匪干的，雪里红当晚不就住在了桂香园吗？”
“你怎么知道？”七夫人慢不经心的问到。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桂香园里的那些婊子，能不往外传吗？”老婆子颇为得意的说到。
“我这脑子近几日让这事给闹的浑浑噩噩，伊昔记得四姑爷年前去家里送了些什么来着？”七夫人突然话锋一转，象是发问，也象是自言自语。
“夫人您真健忘，不是酒吗？有江南的女儿红，还有两大桶波斯红酒哪！记得要吃年夜时您还特意吩咐要多拿些出来，说孩子们也能喝。”丫头小红连忙提醒到。
七夫人说完猛的一拍脑门：“你看我，咱家头年来的什么人送的什么东西都记不起来了。”
“夫人您真是的，对了我记得快子时时钱老爷还来咱家了哪？我侍候您与老爷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见他上门哪！”
“我怎么不知道，”七夫人先是一愣：“你在那里看见的？”
“您说不舒服，让我拿银子给她们几个。”说到这里她一指身边的几个丫头：“发完了银子见钱老爷从老爷的书房中走了出来，我还以为您知道哪！”
老婆子看着夸夸其谈的小红暗自咬了咬牙。
女人的寝室相应小了些，七夫人自己又住了个单间，其它人都睡在了一个由木板搭成的通铺上。
小红紧帖的老婆子，她年纪小躺在铺上便进入了梦乡。老婆子听到了四周鼾声四起，悄悄一伸手由腰间拔出了根银针，狠狠的向小红的后脑海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