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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完证回家,池漾拽住席砚卿的胳膊,轻言轻语地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席砚卿放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听听你这话问的,逻辑呢?”

“......嗯?”

这怎么就扯上逻辑了?

席砚卿捏着她的耳垂,笑意沉沉:“只要是你的事情,我什么时候没时间过,嗯?”

疑惑目光被换下,池漾眉眼弯起,对上他沉水一般的目光,“找时间,我们回一趟朝歌吧。”

席砚卿不假思索,应了声好。

即使她不说,他本来也是打算找个机会,和她一起过去,祭奠一下她的母亲。

“那你早点休息,晚安啦!”池漾朝他挥挥手,鉴于今天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她还特意换了个称呼,“席先生!”

“你去哪儿?”席砚卿一把箍住她的腰,“刚领完证,这就要分居?”

“不是,”池漾身体微微后倾着,忍不住笑,“那不是孩子们都还没走......”

“没走又怎么了?我们现在是合法夫妻,睡一间房天经地义。”

“不是合法不合法的事儿,”池漾抬手,戳了戳他的鼻梁,“我不太相信你......”

席砚卿眉目凑近:“不相信我什么?”

她双眸低敛,怯生生地挪开视线:“不相信你会纯睡觉......”

“......”席砚卿嗓音酥沉地笑了声,没任何反驳的意思,“你对我认知倒挺准确。”

池漾不说话了。

接不下去了。

席砚卿腾出一只手按住她的下巴,笑容如水波般漾开:“那你拒绝不就行了,你要说个不,我能舍得强迫你?”

池漾偷偷瞄了他一眼,声音放得又轻又细:“我不舍得......”

他诱哄着:“不舍得什么?”

池漾敛眉,目光顺势放在了他的喉结上,实话实说:“不舍得拒绝你。”

她说得真诚,清眸映着灯光,潋滟一片。

席砚卿狠狠眨了一下眼——

这模样,真是要人命。

于是,他恶作剧地,将箍在她腰间的胳膊猛地一松,池漾受到惯性,身子倏地往后一仰。

眼见着就要摔倒,下一秒,又被他迅速捞进了怀里。

后者的力度明显比前者要大得多,池漾身体往前狠狠一倾,朝向他的方向。最终的结果就是,她于一系列本能反应中,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处于被动地位的”席砚卿得逞地留恋往复了好几个回合后,才退出她的温柔领地,低哑嗓音如一壶经年的酒,清冽醇厚:“我们家的大律师,领了证,别的不说,胆子倒是大了不少,还敢故意招惹我了?”

池漾:“......”

真不该撩他的。

她终究还是,太高估自己的实力了。

席砚卿拇指轻刮着她泛着绯红的脸,不怀好意道:“那你这招惹完,又不给人善后,你自己说说,这笔账我该怎么跟你算?”

池漾心虚地瞄了他一眼,东扯西扯着:“咱俩都结婚了,不用算得那么清楚吧。”

“非也非也,”席砚卿在逗她这件事上一向是出了奇的有耐心,“别的事情都可以不算,但唯独这件事,我得跟你算得清楚点儿。”

池漾看着他一本正经地斤斤计较的样子,心想,这人多大?

气氛沉默片刻,最后,席砚卿以一个“吃亏者”的立场,提出缓兵之计:“先欠着吧,行么?”

那语气,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池漾无语,抬眼看他,说:“可以,不过......”

她顿了顿,席砚卿竟在那盏目光里,捕捉到了一丝例行公事的意思。

“不能收利息。”

上次收利息,代价有点大。

席砚卿在心里快笑疯了。

这姑娘,按照他的喜爱点长的吧。

“那可能不太行,不收利息,那我岂不是亏了。”席砚卿将千丝万缕的目光都定在她身上,煞有介事道:“毕竟,我这个人,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

池漾:“......”

这人玩什么风险投资啊!这口才当律师不好吗!

两人太过心有灵犀,席砚卿紧接着就是一问:“再说了,大律师,收利息违法吗?”

池漾被他的逻辑体系堵到说不出话。

半晌,她才讷讷道:“不违法。”

但是,心里,明显的,不服气。

这个男人,为什么不管在哪个方面都能做到这么的游刃有余!

这样下去,她将来的家庭地位......

想到这儿,池漾灵机一动,眉梢吊起,底气十足地回击:“但是,高利贷是违法的!”

席砚卿被她逗乐,摩挲着她腰侧滑腻的衣料,兴致颇浓地问:“我怎么你了?就到了高利贷的级别?”

“......”

席砚卿循循善诱:“说话啊。”

池漾微微侧过去脸,小声嘟囔:“我没什么要说的......”

席砚卿不放过她,“你那表情明显就是有话要说。”

“我说——”池漾抬眸看他,楼道里灯光柔和,衬得她眉眼间有一股娇憨的坦诚,“我以后再也不要跟你对着干了。”

家庭地位低就低吧......

反正比口才被碾压这件事情容易接受。

毕竟,身为律师,在口才方面,池漾还是有一颗,相当煞有介事的好胜心。

“不跟我对着干?”席砚卿的重点抓得相当“蹊跷”,紧接着,他手上力度一紧,把池漾转了个圈,他从背后抱着她,双臂揽在她身前,对着她的耳朵,别有深意道——

“那背着干?”

说着,他居心叵测地往前顶了一下。

池漾感受到一阵温热,猛地一哆嗦。

这光天化日......不对,外面天已经黑了。

这大庭广众......不对,这是私人场合。

啊啊啊啊啊啊啊!

池漾抓狂!

“背着干,也行,”到底是娶到手了,某人开始肆无忌惮地说着荤话,“反正我不挑。”

池漾被他撩拨得想要炸毛,伸手去推他:“席砚卿!”

他顺势把她的手一抓,清沉嗓音似飞絮,纷纷扬扬的落下:“欸,在呢。”

池漾耳根一软。

她真的,好喜欢这三个字。

她真的,好喜欢他对自己说这三个字。

明明是云淡风轻的语气,承诺的分量,却重若千钧。

席砚卿重新把她拥入怀,下巴搁在她的肩上,沉沉叹了口气。似是终于翻越过高耸山岭,突然间如释重负,他极轻地笑了声:“没想到,真的把你娶到手了。”

他嗓音清沉,落在她耳畔,酥酥麻麻。

惹得她的心,也连带着,酥痒一片。

片刻后,飞絮似又折返,他又落下一句:“谢谢。”

谢谢你,让我——

得偿所愿。

-

他们是在一周之后才飞去的朝歌。

临去机场前,池漾把席砚卿叫到自己的卧室,从衣柜里拿出了那套西装递给他,“穿这个去吧。”

席砚卿笑着接过,饶有兴致地观赏起来。

这套西装整体呈深蓝色,低调沉稳,却又不像黑色那般那样沉闷。

用料上乘,裁剪精致。从内搭的衬衫,到搭配用的领带和袖扣,都一应俱全。

“送我的?”他问。

池漾点点头,嗯了一声:“其实是生日礼物,那次没来得及送出去。”

所有的事情都是从那天开始,慢慢偏离了轨道。

还好风雨散去,他们依旧是他们。

因此,席砚卿握着这个礼物,心中蓦然涌现出一种完璧归赵的圆满感。

他温润地笑着:“为什么要送我西装?”

池漾想起自己当初准备这个礼物时的小心思,抬眼看了一眼席砚卿,又敛下眸来,拽着他的衣角,小脸泛红,温吞道:“不是西装......”

“不是西装?”

“也不是那个意思,”池漾罕见的有些扭捏,“就是,也可以叫别的......”

席砚卿也是罕见的,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西装的别称?

西服吗?

西服?

媳妇?

席砚卿笑了。

“想让我叫你媳妇儿就直说?”他一边说话一边解开腰带,眉眼中风流尽显,“这怎么还,拐弯抹角的呢。”

池漾本就觉得有些难为情,听到他腰间传来的咔哒声,心中顿时警铃大作:“我们还要赶飞机,你干嘛!”

席砚卿动作未停,又去解衬衫扣,目光含着深意:“你说我要干嘛?”

池漾看了眼时间,结合了一下某人的实际情况,瞬间得出结论:“不行,来不及的!”

“怎么就来不及了?”他坏笑。

“你......”

“过来,咱们速战速决。”他诱哄。

“不行!”池漾彻底嗲毛。

此时,衬衫已经被他脱下,西裤没有了腰带的束缚,松松垮垮坠在腰间。

他精瘦凝练的腰部曲线,一览无余。

池漾理直气壮的拒绝完,心里竟有些暴殄天物之感。

那种感觉,就像是错过了一个大好时机一样......

“想什么呢?”那点儿小心思,尽收他的眼底。最终,还是席砚卿怕误机,才决定不再逗她,“我是让你,过来帮我打领带。”

“嗯?”池漾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心里也说不清是失落还是侥幸,迟钝地哦了一声,走了过去。

席砚卿换上新的衬衫,骨节分明的手指,由上至下地扣着扣子,扣好后,他抬手在池漾额头上轻敲了一下,满眼宠溺地笑:“你这小脑袋瓜里,天天想什么呢?”

“......”池漾不说话。

“不过,你对我的时长,认知还挺准确。”

“......”池漾手一顿。

“这都老夫老妻了,怎么还这么容易脸红?”

“......”池漾暗自腹诽,这人是不是对老夫老妻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且不说咱们领证才一周,”池漾为他整理着衬衫的领子,突然目光一转,意有所指地说,“距离咱们俩初次见面,也不过半年多的时间。”

话音刚落,池漾明显地感觉到,席砚卿的身体瞬间紧绷了一下。

见状,她故意激他:“别人都是认识好多年才结婚的,三年、五年、还有十年的呢,就认识时间来看,你和我结婚确实是个冲动的决定。”

“别跟他们比,”席砚卿穿上西装,举了个有利于自己的例子,“你不是觉得陆医生和陆太太很幸福吗,他们也是认识不长时间就结的婚。”

池漾站在他身后,自然至极地为他整理着后摆,“是吗?可是我听说,陆医生早就留意到陆太太了,这么算来,他们认识也有好几年了......”

席砚卿拿起车钥匙,似乎不想深入聊这个话题,“等会儿误机了,走吧。”

池漾闷闷地哦了一声,转身拿包。

然后,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忍不住笑了下。

——等会儿看你还嘴硬不嘴硬。

-

虽说有颜瑛和边之青两个人在,婚礼的事情,从大到小、从头到尾都不用小两口操心,但是两个人都是要工作的人。

池漾昨晚加了个班,以至于飞机一进入平稳状态,困意就瞬间席卷而来。

她把头倚在席砚卿肩上,双手揽着他的胳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呼吸逐渐温软绵长。

席砚卿垂眸看她,卷翘纤长的睫毛,掩着一张乖巧至极的睡脸,他温声叫了句:“漾漾。”

池漾无知无识地嗯了一声,身子又朝他怀里凑近了一些。

机舱里很安静,只有偶尔的脚步声。

席砚卿把她稳稳地抱在怀里,低头在她发端吻了一下,温醇嗓音随之落下:“跟你结婚,不是冲动的决定。”

恍惚间,池漾心间似有琴弦拨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他话还没说完:“至于你说的时间,我们的余生,还有很长。”

池漾有那么一瞬睁开了眼,然后又闭上了。

面上平静,心里却有一阵又一阵的山雨袭来。

交叠往复,久久不能平息。

果然,十年前的那件事,他是真的,不打算告诉她。

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吧。

你掩藏起的深情,让我,为你揭开。

-

飞机落地朝歌机场的时候正值黄昏时分,舷窗外粉紫色的火烧云连成一片,烧得轰轰烈烈。

连带着所有人的心情都明媚了起来,哪怕夜晚将至。

来朝歌之前,池漾就跟席砚卿说,所有的行程都由她来安排。

因此,之所以订这天的机票,之所以订这个时间点的机票,其实她都藏了心思。

两个人出了机场,池漾趁席砚卿不注意,用手机发了条微信,然后挽上他的胳膊,温声细语着:“我饿了,我们先去吃饭吧。”

“好,”席砚卿牵住她的手,“想吃什么?”

池漾试探着问:“日料?”

“吃日料可以,”席砚卿说,“但是生冷的不行。”

“你怎么这么喜欢给我定规矩,”池漾捏了下他的胳膊,“你这是来见丈母娘,得听我的话。”

“......”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走到了出租车接驳点。

池漾目光四处探寻着,寻找着某个车牌号。

只消片刻,她就在接驳点前面的一个指示牌下,找到了她的目标。

池漾拽着席砚卿往目的地走,故意跟他开玩笑:“委屈席先生,今天坐一下出租车了。”

“委屈什么,”席砚卿摁了下她的虎口,“我没那些大少爷的做派。”

池漾咯咯的笑:“跟你开玩笑的。”

他曾经为了她,孤身跋涉过两次崎岖泥泞的山区,又怎会在意这个。

走到那辆出租车旁,池漾敲下车窗,叫了声:“师傅。”

司机师傅应声抬眸,认出来人后,笑了下。

“UN商场走吗?”池漾问。

“走。”司机答得爽快。

只有席砚卿,听到这个地名,略微怔了下。

两个人坐上后座,席砚卿给萧洛则去了个微信:【不是让你把商场名字改了吗?】

萧洛则心虚地回:【我改了啊。】

席砚卿:【那我怎么还听到大家叫UN商场?】

萧洛则:【大家叫顺嘴了,怎么可能一下子改过来。】

席砚卿:【......展墙被设计成什么样子了,发过来给我看看。】

萧洛则:【还没完工,你不是说把设计权全权交给叶青屿吗?我就没过问。】

“工作上的事儿?”池漾问了句。

“没事,”席砚卿合上了手机,“晚上订的哪家酒店?”

池漾:“就UN商场对面的UN酒店,吃过饭就能回去休息了。”

席砚卿:“......”

“怎么了?我订的有问题?”

“没有,很好。”

这时候,司机师傅透过后视镜朝后座看了眼:“姑娘,我怎么听你声音这么耳熟啊?”

池漾目光一转,看着司机侧脸,惊喜地笑了下:“我上次来朝歌,就是坐的您的车,真是巧啊。”

“是吗?我说看你眼熟,那咱们还挺有缘分。”

“是啊,我记得上次还借您手机用来着,真是谢谢您。”

“客气,”司机师傅笑了下,“对了,你这么说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

闻言,像是有预感他会说什么一样,席砚卿掌心莫名一紧。

“那之后,有个男士给我打过电话,问了关于你的事情,还说是你把那个展墙上的密码解出来了。”

池漾明知故问:“是吗?他都问了些什么啊?”

“就是问你在哪里下的车,”司机注视着路况,“对了,那个人最后找到你了吗?”

池漾趁机偷偷瞄了席砚卿一眼,镇定自若道:“找到了。”

司机师傅很是健谈,席砚卿很是头疼。

他并不是很想让池漾回忆起那天的事,再深入聊下去,势必会聊到背后的故事,势必会让她回想起,十年前叶宥深的逝世。

一座城市,承载着两次至亲之痛,对她来说太残忍。

光是回想,都太残忍。

还好司机没继续追问故事,而是把注意力放在了别的地方——

放在了那两个单词上。

“小姐,那既然你知道密码,一定知道那两个单词是什么意思吧?就是那个Us......开头的,还有一个Com......开头的,都是什么意思啊。我这个大老粗,记不住,你别见怪。”

“Ustinian是我母亲给我取的英文名字,意思是——”池漾的左手从上车时就被席砚卿攥在了手心,此时此刻,她又把自己的右手覆在了他的右手上,双手紧密地贴合着他的,说出了这个她在心底深藏了好多年的含义:“纵然黑夜漫长,然而总有曙光。”

明明是回答司机师傅的问题,但池漾的目光却一直看着席砚卿。

席砚卿于她的那盏目光里,看到了一股浓烈得让人挪不开眼的情绪。

具体是什么,他难以定夺。

但是,那里面,似乎并没有万劫不复的悲伤。

也没有,深陷在过去、走不到未来的无力感。

池漾枕在席砚卿的肩上,继续说:“右下角的Complete是完整的意思,来源于一句我很喜欢的电影台词:YouCompleteMe.译为你完整了我的人生。”

听完解释,司机像是完成使命一样,点点头,不再问话了。

澎湃往复的,是席砚卿心中的海浪。

那海浪,拍打着暗礁,涨落起伏间,礁石上刻着的那句话清晰可见。

就着海风,一遍一遍地击打着他的耳膜。

YouCompleteMe.

你完整了我的人生。

这话,总觉得意有所指。

席砚卿微微凝眉,总觉得好像有一些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有一种脱离预设轨道的感觉。

但他没勇气,去追究或确认。

-

他们在UN酒店的北门下了车,然后直奔六楼的的一家日料店。

点餐的时候,池漾还是很听他的话,点的都是热食。

就是,趁他不注意,还点了杯樱花酒。

饭吃到差不多的时候,席砚卿离开了会儿,池漾趁着这个空档,猛地喝了大半瓶。

清冽醇香的口感,夹杂着酒香,度数并不高。

但对池漾来说,足够了——

给她壮胆,足够了。

席砚卿折回的时候,池漾正半趴在桌子上,手握着那个樱花杯,眉眼轻敛着,似有一阵秋风拂过,徒留片片萧索。

他感觉不对劲,快步走过去,揽住她的肩,问:“怎么了?”

池漾指腹摩挲着那个樱花杯,声音很轻:“刚才那个司机的话,让我想起一些事情。”

席砚卿心想,果然。

早知道还是他来安排行程了,至少不会遇到这么一个“多嘴的”司机。

他费尽全力去规避风险,生怕她会想起那些难过的往事,生怕她心理会多承受一份压力。

结果,司机一问,全完蛋。

他正想着跟她说几句贴己的话。

结果,还没等他开口,池漾的声音就再度响了起来:“我上次走的匆忙,没来得及跟萧洛则说一声谢谢,你不是有他的联系方式吗,你问问他什么时候方便,我想当面跟他说声谢谢。”

“......”席砚卿无语,原来她难过的事情是这个?

“跟他说什么谢谢?”

“谢谢他当时替我把滑板捡起来了啊,”池漾倚在他怀里,肆无忌惮地玩着他的手指,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的樱花酒,脸上泛着一层薄薄的红晕,像只乖巧的小猫咪,“虽然最后弄丢了吧.......”

席砚卿轻哼一声:“少不了他的。”

池漾慢慢从他怀里坐了起来,借着那点儿酒劲,坦白道:“席砚卿,有件事,我一直没敢跟你说。”

“嗯?”

“我说你是我的初恋,但其实......”她双唇翕动,嗓音似月色般低迷,“你并不是第一个让我心动的人。”

席砚卿心里瞬间有点不落忍。

“十年前,我来过这里,当时玩滑板的时候,我不小心受伤了,有个人过来把我抱了起来,那年,我十六岁,那是我第一次心动。”

席砚卿望过去,看她的表情,郑重其事,诚恳万分。

那点不落忍的情绪,瞬间归了位。

原来,当年动心的人,不止是他。

“但是当时灯光很暗,他又带着帽子,我没看清楚他的长相,只记得他身形高瘦挺拔,下颚线轮廓清晰,肤色偏冷白,”说着,池漾后知后觉地打量起席砚卿来,“欸,要这么说......”

席砚卿转头看她,莫名有些紧张,满脑子都是如果她认出他来了,该如何跟她解释这件事。

哪成想,这姑娘根本不按常理出牌,紧接着就是一句:“席砚卿,你为什么不吃醋!”

席砚卿相当大度地笑了笑:“我没那么小心眼儿。”

我吃哪门子的醋?

你十六岁时心动的那个人就是我。

池漾循循善诱:“既然你不吃醋,那你带我去见见萧洛则呗,我去会会他。”

席砚卿冷冷瞥她一眼:“但我不是没心眼儿。”

池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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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鸿一掠十年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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