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雪朝
丁雪朝没有换洗衣服,随手拿了件谢棋的衬衣穿,白衬衣过臀,步伐轻盈,身姿摇曳。
谢棋随便做了点吃的,看她穿着衬衣出来,他进屋拿了件外套。
丁雪朝已经入座吃饭了。
他就把外套搭在她的椅背上。
丁雪朝吃完饭,没有收拾碗筷的意思,坐到沙发上玩手机,也没把他拿的外套穿上。
那天,谢棋看书都不在状态。
他想不懂,怎么能接受丁雪朝就穿着一件衬衫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心里都躁。
到了吃晚饭的点,丁雪朝又等着吃饭,全然没有离开的意思,直到她接起杜落晨的电话,三两句话就挂断了电话,没有闲聊的意思。
谢棋从她通话中,知道丁雪朝要回去了。
她总不能就穿着这衬衫回去吧。
谢棋收拾好餐桌,在楼下便利店简单买了件女装均码,但是挑到贴身衣物的时候,他苦恼了。
这该挑什么码?
服务员见他焦灼,过来帮忙:“你是帮女朋友买?”
谢棋不好解释,难不成说是帮炮友买的?
他点头。
服务员夸了一通谢棋,又说了一堆布料舒适度的专业名词。
谢棋一句没听懂,也不想听这些,拿了服务员最推荐的就去结账了。
——
他回家时把手中的纸袋子给丁雪朝。
她一脸期待,敞开纸袋子,往里面看:“礼物吗?”
她看见其中的物品,一张脸耷拉下来。
“换上,我送你回家。”
丁雪朝不满地“切”了声。
她拿着袋子进屋换,谢棋坐在沙发上等着。
等了一会,开门声响,谢棋眼前被温热的布料遮捂,他随手扯下。
丁雪朝直接把东西往他脸上一丢,还不忘浇冷水:“这么?谢导师昨晚单摸个手感,没摸出大小。”
他看着手上的贴身衣物,褶皱都抚平了,还带着温热。
“要不再摸摸看?”丁雪朝一挑眉,眼中是魅惑,膝盖压上沙发,捏着他的手凑近。
谢棋猛地抽出了手,起身,平静往门口走:“我再去买。”
他打开门,丁雪朝喊着:“记住了,34c和m。别把我当十岁没发育的小女生。”
谢棋应了声,低头穿鞋。
丁雪朝照着镜子,自顾自评价嘀咕:“虽然长得挺像小女生。”
他关上门,丁雪朝的话语和行动都被留在了屋子里,他跳动的心渐渐平息,刚刚凑得也太近了,衣领子又低。
他的鼻子下有温热液体滑落,他抬手一抹。
红的。
完了,他上火了。
——
谢棋再次下楼买的时候,他动作很快,拿了东西就去结账。
他身后一声惊呼:“谢老师!”
他转身认出了人,是《胜之步舞》敌对阵营林莺儿的学员王飞。
谢棋的指尖轻点在口罩下的唇,示意她轻声,另一只手悄悄把物品往身后藏。
王飞晓得,这段时间由于杜落晨和沈臣达复合的消息传开,谢棋也被媒体抓得紧,出行要注意隐藏身份。
王飞和谢棋轻声聊天,聊天内容都是关于《胜之步舞》。
“谢导师!”顿时传来一声大喊,生怕周围听不见的那种。
闻声看去,店门口那女子肤白貌美,身上一件碎花裙子,披上一件宽大的外套——丁雪朝。
丁雪朝一下楼就看见谢棋和一女子在排队时交头接耳,说悄悄话。
她止不住轻哼一声。在家的时候,她一凑近,谢棋就跟防瘟疫一样弹起。在外头和女孩子咬耳朵就凑那么近。
她蹦跶到谢棋面前,挽着他的手臂,娇滴滴喊了句:“谢导师,好慢哦。”
谢棋暗叹一口气,幸好——
幸好不是直接喊名字。
谢棋的手臂被丁雪朝抱着,虽然隔着布料,偶尔暗暗地蹭着。
他想着,丁雪朝就披了件外套下来,那岂不是——
他的目光想确认,被脑子想法制止了,滚了滚喉。
岂不是很凉快。
他想着脸就热了,微微泛红。
丁雪朝看见他带的口罩,遮盖不住脸上扬起了红,指尖点了点他的脸,咬着后牙:“才和人小姑娘聊了会天,脸就红了。”
丁雪朝没认出王飞,那天录制现场那么多人都是生面孔,她没能都记下来。
王飞认出了丁雪朝,新面孔就丁雪朝一人,还尤其出众。
王飞好奇询问:“请问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丁雪朝大方脱口而出:“炮|友啊。”
一下视线就聚集到两人身上,就连原先的服务员都看了过来。所有人都是一副惊讶的样子。
丁雪朝拿起他手上包装纸盒,看了眼:“我不喜欢套装。”
她拐着谢棋的手臂走出去了排队结账的队伍。
等两人都走出队伍了,她在货架上挑选着商品,漫不经心道:“不用太感谢我,救你于水火之中。”
谢棋:???你的自信是因为你能呼吸吗?
谢棋讽刺:“刚刚那排队如果是盘丝洞,我还真得感谢你。”
她听出了谢棋语气中不屑,解释:“哎,我这不是不了解情况。万一那姑娘喜欢你,我说是你女朋友多不好,姑娘就不敢追你了,断你姻缘。”
谢棋无奈:“说炮|友就不会断姻缘?”
丁雪朝没理会他说话,自顾自挑选了几件文胸和内裤扔购物车里面,指挥着:“谢导师,去结账。”
谢棋觉得奇怪,她挑这么多干嘛,但是没多问。
后来,他知道了为什么丁雪朝要挑这么多。
她的打算从来都是一时兴起,贯彻到底。
——
谢棋把丁雪朝送回无华小区后,他回到家中冲了个凉,发现脑子里会想起一袭红裙在灯光下舞动的身姿,他不由笑了。
想得多了,他还会想到昨晚和今早,甚至他们在酒吧的初遇。
越想越多,越想越烦。
关了水,他拿起毛巾擦头发,走到洗衣房拿了件干衣服,大厅窸窣作响的声音。
他抬头看着晒着的女士贴身衣物,想不出个所以然。
下次约个时间,把她叫到酒吧,把东西都拿走吧。
他拿着衣服转头回到自己屋子。
突然一声轻笑,娇媚的声线从黑暗中传出:“谢导师,身材真好。”
他往声音源头看去,黑暗中坐在沙发上的人影,她的目光从上到下,然后直勾勾定在一处,笑了。
谢棋连忙遮挡,进了房间。
——
他穿好衣服出来。
啪——
大厅的灯骤亮,丁雪朝和丁雪朝的行李箱在大厅安放。
他伸手摊开。
丁雪朝巧笑把自己的手搭上去。
他甩手:“你贪便宜贪上瘾了是吧。”
她努了努嘴:“他俩还没搬出去,看久了辣眼睛,会忍不住哭。”
谢棋心里有点酸涩:“没其他地方去吗?”
丁雪朝一双大眼睛楚楚可怜地看着谢棋:“有个刚回国前男友,你觉得我去他家合适吗?”
谢棋轻哼:“还有你觉得不合适的事。”
她拉着谢棋的手,可怜兮兮道:“他考虑的都是结婚生娃的打算,我只想谈恋爱,还是和你这种免费鸭呆在一起舒服。”
“……”谢棋拉着她的行李箱往外走。
丁雪朝也压着行李箱,两人的力气僵持,行李箱被一点点往门外移。
她放弃了,又跑回了沙发上盘腿坐着,倔强嘀咕:“反正我有钥匙。”
谢棋又把她的行李箱拿回来,丁雪朝看到大喜。
谢棋冷声开口了:“我认识好几家开锁公司。”
丁雪朝脸色一遍,开始求饶:“好,好,好,付钱也行,开个价。”
“……”
她见谢棋没反应,试探问:“三百够吗?”
“……”
她怯怯问:“好吧,好吧,五百。”
“……”
她忍痛加价:“算了,三千不能再多了。”
谢棋提起再次她的行李。
丁雪朝求饶:“我不睡你了,不睡你了,你太贵了,五千让我在这过夜总行吧。”
谢棋又提起行李箱。
丁雪朝压下行李箱凶道:“你这是霸王旅店。”
谢棋放下她的行李箱:“我这不是旅店,自个到外面找家旅店住。”
她撅着嘴:“不行,小落会发现,她发现就会关心我,叫我回去。我回去,我哥会用眼神杀死我。”
丁雪朝牵着他的衣袖摇:“你看在我今天在内衣店那么帮你的分上,我们也算是朋友了。”
“……”
谢棋蹙眉:“落晨不知道你在我家过夜?”
她摇了摇头:“我哥知道。小落,我骗她在朋友家过夜。”
他诧异:“你哥这么放任你?”
丁雪朝点头:“就是他叫我来接近你,让你无力去找小落。他恨不得我已经在你家户口本上。”
……全家奇葩。
谢棋算是同意了,他安排着:“就一间房,你睡晚上睡沙发。”
丁雪朝嘀咕:“朋友才不会开五千一晚,还只能睡沙发的条件。”
谢棋进屋那棉被,听见了她的声音凶道:“再嘀咕,把你扔出去。”
——
那天晚上,谢棋听到好几声巨响。
砰——
头一声,把他从梦中惊醒,下意识就是丁雪朝从沙发上掉下来了,他无意去大厅看,这么晚了,大厅一块就算是她的私人空间了。
第二声,又把他从梦中拉了出来,他有点想出门关心她,但是他忍住了。
这人还能同一个地方摔两次。
没等他睡着,第三声又来了。
他坐起身等了会,第四声,第五声……
跟打节拍一样。
他按耐不住心,没开灯,往门上推了个小缝往外看。
丁雪朝根本没睡,刻意地不停的爬上沙发,再从沙发上滚下来。
这人为了睡床,还能想出这种损招。
他蹑手蹑脚,不发出声响走到她面前。
丁雪朝从沙发底下爬起来,眼前停着一双拖鞋,目光渐渐往上攀,谢棋站立在跟前,阴影笼罩。
他什么时候出来的!
丁雪朝摸着头装疼,委屈巴巴:“疼——”
“要是奔着傻撞,请继续。这么撞的人,不是人傻,也会被撞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