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事 抢功劳

英雄事 抢功劳

南霁庸早已踩着嶙峋山石侯在高耸山岩下,盛云雪落下的瞬间,他猛地将寒骨白插进山岩,以单臂承接着盛云雪急剧落下的重量,由于冲击太大,连他整个人都被拽着连续下滑,寒骨白在山岩之上划出一道火花,眼见插在地上的凛冽刀尖愈发临近,南霁庸猛喝一声,单手揽着盛云雪翻身往岩壁上撞去,他的后背霎时血肉模糊,南霁庸以自己的身体生生阻挡了急速的下降。

祁琬心揪,一声令下,天坑周围万千弓箭手搭箭射出,带着火油的箭失没入古松林,火光瞬间照亮了鹭行山的夜空。

山槐靠着腿上功夫错开了老虎的血盆大口,然而他身上的血腥味早已让老虎们兴奋不已,就在他落地的瞬间,三只老虎猛扑了过来,山槐咒骂了声,两只胳膊被折了完全用不上,手边又没有兵器,山槐心想今日算是葬送在这儿了,然而求生的欲望还在,他对着上方喊道:“给小爷来把刀!”

话音未落,只见跃起的一只老虎直接跌落在地,肚腹上贯穿着一只长.枪,山槐还没有缓过神,田威已经跳进围场,两手握长.枪,照着另外两只被惹怒的老虎刺去。

兵将攻势汹汹,杨藏杀红了眼,带着门主一路狂杀往祁琬所在的方向移去,祁琬站在山寨后方的平台之上,山风猎猎吹得她整个人好像要随时飘飞而去,她镇定地指挥着兵将的进攻。

南霁庸强忍背部的疼痛,揽着盛云雪往刀尖围场外跳去,这一跳新伤带旧伤,背部的撕裂感拉扯着他一个箭步跪在了地上,幸得寒骨白撑住了他的重量,不然膝盖怕是早已碎裂。

盛云雪缩了缩身子,颤颤地抬起头,看着头顶上方将她揽在怀里的少年,眸子的泪水滚了又滚,冲天火光中少年坚毅的脸部轮廓给了盛云雪一丝安心,她抽噎了几声,忽然开口道:“你以后就是我的英雄,我要嫁给你。”

“什么?”刀剑声里南霁庸没有听清盛云雪的声音,他注意力全部落在了平台之上的祁琬身上,只见她双手背在身后,眉头紧皱,那么瘦小的一个人却丝毫不惧,孤身一人站在那里仿若身后带了千军万马。

杨藏杀红了眼,带人直奔祁琬。

“不好。”南霁庸以刀撑地站起身,就近唤过豹丙组的兵士,嘱咐道,“你们保护这位姑娘,常詹事有危险。”

南霁庸轻轻放下盛云雪,旋身就往平台上奔去,那强有力的臂膀一离开,盛云雪这才从心动中缓过神,她还想去抓那手腕,然而抓了个虚空,南霁庸早已消失在火光中。

祁琬关注着全场的局势,下意识里首先去看的是盛云雪与南霁庸,她目睹了南霁庸以后背抵住岩石救出盛云雪的英雄过程,这让她忍不住想起南霁庸背着她狂奔的那一夜。

一位手持铁锤的门主忽然从天坑里暴起,抡锤就要砸祁琬,南霁庸眼见来不及,黑暗里一手夺过兵士的弓箭,三只羽箭瞬间发力射了出去,祁琬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溅了一脸温热的血,那门主惊恐抽搐地跌落在地,口吐鲜血,三支羽箭贯穿眉心、咽喉、心脏,祁琬弯身后退开去,不用看也知道,这样的水准在场只有南霁庸能射出,他可是武试第一百步穿杨的神箭手。

可是混战的古松林里,她看不到南霁庸在哪里。

古松林里的贼人正在源源不断地涌出,田威与南霁庸渐渐吃力,杨藏却越杀越猛,祁琬掏出令牌示意步兵前去天坑外围传话南鹤阳,“让南中郎将带着弓箭手速速下来支援。”

然而步兵一去不复返。

清剿持续了一个时辰后,南鹤阳终于带着围在天坑外的天龙营弓箭手赶到,他已经弃了竹辇骑着高头大马,许是为了显得自己威武,到古松林时特意勒马狂喝道:“余贼快快束手就擒,若是负隅顽抗,当场射杀!”

田威回头瞪了眼南鹤阳,挥枪怒哼,“他娘的,这个肥猪崽子竟然来抢功劳来了!”

田威与南霁庸的人已经疲累不堪,南鹤阳挥手示意弓箭手上前相助,同时接替了保护山槐与盛云雪的人,祁琬眯眸瞧去,只见南鹤阳正对她勾唇笑着,意味不明。

南鹤阳昂首指了指站在上头不甚起眼的祁琬,对着一队弓箭手道:“你们这一队可都要保护好了上面的常詹事,那可是太子殿下面前的红人。”

洪亮声音传到了每一个人耳中,南霁庸猛地抬起头,抹了下脸上的血水,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果不其然,一听‘太子殿下’四个字,杨藏红着眼睛转过身,带人往上杀去,竟将目标全部转移到了祁琬身上,南霁庸挥刀上前拦截,喝声道:“虎豹营将士听令,保护常詹事!”

“你保护他们两个。”南霁庸指了指盛云雪与山槐,对田威甩出一句后,踩着山石一路飞奔而去,即使他再快,却比不过杨藏从腰间甩出的两只铁爪,只见杨藏借着拉力悬空往祁琬方向飞去,田威一看情势不对,踹着弓箭手道:“还不快射杀!”

弓箭手被踹懵了,抓起弓箭哆哆嗦嗦瞄准了杨藏,这是一个危险性的抉择瞬间,杨藏与祁琬几近于重叠,瞄不好可就是射杀了祁琬,那可是射杀当朝命官的死罪。

南霁庸以刀代力,借着插进山石之间旋身往祁琬身前飞去,祁琬没有后退的意思,她一手抓着腰间的曜灵软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杨藏,只待他靠近就一剑击毙。

弓箭手瞄准了杨藏,右手松力瞬间,南鹤阳踢着他的臂膀,“瞄准点!”

他这一踢,那羽箭失了准头,竟冲着祁琬面门急射而去,弓箭手吓得一屁股蹲在地上,田威惊愣,对着祁琬大喊:“快闪开!”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祁琬眼睛只注意着杨藏,她抽剑刺过杨藏脖颈时,那支羽箭已经划破长空带着劲力直冲她面门,祁琬下意识闭上眼睛,紧接着耳边听到了刺进身体骨头的声音,但她去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感觉到一个温热高大的身躯将她扑倒在地,祁琬手里摸着黏腻血血腥,睁开眼时,看到了南霁庸那清俊的侧脸。

冲力太强,二人顺着石阶滚下平台直接摔进了古松林。

祁琬只知道自己在失去意识前,听到了微弱的一句话,“大哥来救你了。”

南霁庸用尽所有气力在最后一刻护在了她身前,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射杀的羽箭。

“南霁庸!”田威挥着长.枪往二人摔下的地方狂奔而去。

虎豹营的兵士亦杀红了眼,斩杀着不要命的盗贼,堪堪为田威杀出一条血路。

盛云雪以手撑地,站起身望着两人落下的方向,眼泪刷一下就流了下来,喃喃道:“原来你叫南霁庸啊,你怎么能死呢!”

山槐挣扎起身,田威已经为他接上两只胳膊,但他现在还不能用力,山槐冲着南鹤阳喊道:“刚才那个常詹事不是太子殿下面前的红人吗?你怎么还不赶紧带人去救!”

南鹤阳侧头斜睨了眼山槐,笑得阴险,“哪里来的杂碎,敢命令本将!看这打扮是青洞的人罢?”

南鹤阳挥手,眼里带着杀意。

“他不是,他是保护本郡主的人。”盛云雪不知何时站在了山槐身前,再次强调道:“他不是盗贼,你不能杀他。”

“郡主?”南鹤阳大笑起来,他一直以为常琬带他来清剿盗贼,那杨藏肯定是将人藏了起来,没想到他要找的人就在眼前。

南鹤阳翻身下马,单膝跪在盛云雪身前,“云雪郡主,末将来迟了,这就带您回去。”

“可是,”盛云雪望了望身后,“南霁庸还没被救出来,他们还在厮杀。”

“您放心,您身躯娇贵,末将先带您回去,天龙营的将士会在此相助。”

盛云雪低头想了想,“那山槐你先随本郡主回去。”

南鹤阳瞟了眼山槐,点了点头,“末将这就护送您回去。”

盛云雪上了竹辇,山槐随在一侧,南鹤阳留下一队弓箭手,随后带着所有人离开了青洞。

田威护着中箭昏迷的南霁庸,厮杀近午夜,山林间狼嚎一声接一声响起时,青洞所有盗贼除去击毙者,余者已全部被擒。

被南霁庸抱在怀里的祁琬渐渐有了意识,她挣扎抬起头,望了望头顶清圆的月亮,哑声道:“那宫女呢?”

田威回头,看着尸骨满地的古松林,长.枪撑地,骂道:“去他娘的!肯定是那个王八羔子把人抢走了!”

祁琬四处望了望,山槐也不见了,再低头时,只见南霁庸面色苍白,直挺挺躺在她身下,从天坑之上落下时,南霁庸将她护在了怀里,他以后背承受着落地的那股冲力。

南霁庸箭头中箭,血液已干涸,祁琬抚上那清俊苍白的脸,眼圈泛红,这个少年郎可是拼尽全力来救了她。

“田威,背上南霁庸就近去慈恩寺。”

田威回头,“为什么要去慈恩寺?当务之急是先回军营由军医来救他。”

“军医能比得过妙手回春的宴冬主持吗?”祁琬声嘶力竭,她用力背扶起南霁庸往马上扶去。

田威愣了愣,宴冬主持的名声他不是没听过,只是听说这位只为圣上诊治,世人从未有谁有那个荣幸能得宴冬主持出手相救。

这位常詹事有本事!不愧是太子面前的红人!田威暗忖了番,便拉过驮着南霁庸的战马,翻身上马,与祁琬一前一后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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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霁庸:不好意思,风头出过了

祁琬:呵呵,听说有姑娘要嫁给你?

南霁庸:什么?风太大没有听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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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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