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乍闻天机
就在小龙不知所措之际，熟悉的声音在外响起：“师兄小心呀！”
“这不是青青吗？她来了！”小龙心一喜，“和她一起来的什么师兄能对付那两只老虎吗？”
“师妹勿担心，看师兄的本事！”这人声音纯正浑厚，给人一正直的感觉。小龙闪身来到洞口，想一睹此人如何独降二虎。
凭着微弱的光，小龙依稀看见两条人影站在目光可及之处，两只饿虎分别扑向二人。
“青青，小心！”小龙叫出声来。
一条雄壮的身影动了。他是先向对韦青青的老虎动手。小龙隐约看见老虎尾巴一甩，打在那人身上，那人也一掌印在老虎的额上。而另一只老虎双爪已搭在他的肩上。说时迟那时快，那人头一后仰，用头狠狠撞在老虎还未张开的嘴上，跟着反手一掌打在第二只老虎的腹上。这只老虎中掌后立飞开一丈外，不再动弹。说来也怪，并未被击中要害的第一只老虎一样爬不起来，在地上不时**。
“小龙！”韦青青倒象老虎般扑入小龙怀里，喜极而泣，完全不顾随后跟来的师兄惊愕的眼光，他没想到师妹爱其如此之深。
“你们女人就是喜欢哭，我不是好好的吗……”话未说完，肚子就抗议般叫了起来，青青闻声害羞地离开了小龙怀抱，小龙搔头道：“只是有点饿。对了，青青，这段时间你去哪里了？”
“我回师父那里了。哦，忘了给你介绍，这是我师兄凌风。”青青擦干眼泪。
那男子马上拱手道：“凌风拜见龙军师。”
小龙连忙回礼，这才仔细打量凌风。心中不由叹道：“那棒的身材！”此子出奇地粗壮，个子不高，比自己矮了许多，像一头随时可爆发力量的猎豹。身体虽遮于厚衣下，但从被虎爪抓破的破洞可见他坚硬且充满力量的肌肉，锐利的虎爪在他的肩上只留下几道白色的爪痕。
凌风从怀里掏出一油包，递给了小龙。小龙接过便闻到一阵油香，原来是煎饼，这对他无疑是山珍海味，边狼吞虎咽，边含糊不清地问道：“青青，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师父告诉我们的呀，小龙啊，师父想见见你。”提到师父，悲戚之情滥于脸上，但没有哭。
小龙搞不清是怎么回事，只是连连点头。
在凌风的帮助下，小龙终于攀上了一座雪山之巅。回头看看走过的崎岖不平，窄小无比，蜿蜒而上的雪路，以及山下渺小的景物，小龙极想仰天长啸，一舒心中乍生的豪气。
“龙军师，请进。”凌风站在一山洞洞口外，指着洞内。在山洞旁侧有三间茅屋，有一间好象是厨房，另外两间应该是他们师兄妹居住之所了。
小龙迈入山洞，青青与凌风并未跟进，不足二十步，一转弯便到了一石床前，在灯火下，清楚看到一人正望着自己微笑。他盘坐在石床上，说不清他的岁数，反正头发、须眉已经全白了，脸上肌肤看起来却是光滑有弹性，而且气色红润，他的双眼之亮，犹如夜晚的繁星，最让人折服的是他那超尘脱俗的神气，使小龙彻底忘了凡间一切，忘了行礼，忘了说话。
“你来了我就该走了。”老人说的轻描淡写，小龙听得莫名其妙，老人声音一起，小龙便“醒”了过来，这种“醒”给了小龙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就象从长久的黑暗中来到了久违的光明里。
“能见你一面，我就走的开心了。”老人再次提到“走”。
“你的意思是你要死了？”小龙明白青青伤心的原因了。
老人却微笑着摇摇头，道：“不是‘死’，我只是不再留在这个世界，去另外一个地方。”
“另一个地方？什么地方？”
“我也不知道，所以我更想去看看，相信两位师兄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吧。”
“两位师兄？”小龙不知不觉跟着老人的话走，在这个象神仙一样的老人面前他一点儿思维能力都没有。
“你不是凡人，又和我们有缘，就待我告诉你一些事吧，对你以后也许会有帮助。莽莽人世一直以来战乱不休，数不尽的英雄浮沉其中，谁是明主？谁是袅雄？为了让天下大众早得安定，就得让明主早定天下！”
老人顿了顿，继续道：“所以这个时候‘天机门’酝酿而生，由当时天下顶尖两个高手‘儒生剑皇’创建。传至如今，‘天机门’已是第五代，扶起了三个皇帝。”
说到这里，老人不由得一叹，一直微笑，超俗的他好象一下回到了人间，有了人间的感情。小龙没有发话，静待老人说不去。
“一脉单传的‘天机门’到了我们这一代却有了四个传人。先师不知为何，违背了祖训，祸乱因此而生！”
“收了四个传人，其实不能算大错，错就错在这四个人个个身负大志，天资骄人，最悲哀的是他们都陷入人世间的情情爱爱之中，三男一女，个中情况不足向人道矣。”
老人沉默了，好象陷入了当时的情景之中。小龙虽然渐渐恢复了自我，有了满腔疑问，但也不敢出言打挠。
“我还算幸运，及早脱身，成了旁观者，那还亏我有自知之明，知道无论才学、武功都不及两位师兄，早早放弃了。我虽然是个幸运者，但也是个失败者！因为我少了那段在人间情爱中遭受磨难的经验，以至于迟了这么长时间才攀升天道。两位师兄，星变甘拜下风啊！”老人良久才开口说话，最后还发出感叹。
“先师收四徒，大师兄名天问，二师兄名观日，三师姐名水月，而我则是星变，说起来你一定未听过，但我再说四个人，你就会明白了。”老人感叹过后又恢复到刚才那种神态：微笑，超凡脱俗的微笑。
“天问师兄有徒字孔明，观日师兄有徒字仲达，而水月师姐却收了两个徒儿，月英、月蓉。这四个人你已见过了吧？”
“啊！”小龙不能自主地发出声音，种种念头一下子涌上心头。
“很好，很好，龙军师就是龙军师，天降神龙，哈哈哈！”老人竟十分开心，笑过接着道：“你一进洞见到我，我便使出‘筋疲力尽’**压抑你，把你的自我封住，没想到在我回忆过去的一刹那，你的自我就趁着我稍一松懈便解禁而出，厉害！”
老人又点点头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问吧。我知无不言。”
小龙一点也不拘束了，挠着头，那么自然。他在想，第一问题问什么呢？
“天机门失败过吗？”这是小龙第一个问题，因为他想知道他能不能战用诸葛亮，这是很重要的。
“当然，没有任何东西是永恒不变的！”老人口气很平淡。
小龙却如释重负地喘了一口气，可以安心地问其它问题了：“水月，水月……”小龙不知如何称呼，好尴尬。
“就叫水月吧，是什么对我们来说都不重要了！”这就是老人一直以“我”来称呼自己的原因，他们已经看开了，社会的束缚对他们这种人再没有任何作用了。
“水月最后嫁给了谁？”
“你认为她嫁给了谁？”老人又想考小龙。
“谁也没有！”小龙很肯定地说。
老人含笑不语，等着小龙继续说下去。
“所以水月才培养出月英、月蓉两姐妹来！”说到这里，小龙的心好酸，他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天问、观日二位全心栽培孔明、仲达，在多年熏陶下，孔明、仲达也可以说是第二个天问、观日。因为两个师兄都出色，各有各的好，让水月很难取舍，上一代的情缘就不终而散。水月最大的遗憾就是她只是一个人，她不甘心，所以培养出两个象她一样的徒弟来，分别在她们心里埋下了对天问、观日的深爱。这样，月英才对孔明一见钟情，而月蓉对司马懿也心中有意！”小龙一口气说出了他的想法，自我告诉他，一定是对的！
老人察觉到了小龙的变化，颔首道：“你说的很对。水月爱上天问的儒雅，柔中带刚，同时又爱上观日的深藏不露，且适当时候的锋芒毕露，而她对我只是姐弟之情。”
看着眉前愁云密布的小龙，老人又道：“你就如当日的我，但又不同于我。”
小龙看着老人，问道：“你为何这么说？”他不自觉地用了“你”，因为他已被老人的气质所感染了。
“你应该是对月英、月蓉之一动了情，动了很深的情，就如我对水月，但你是天降神龙，身边应该还有一只凤凰，她对你也是情深意重，比我，幸运多了。”
“凤凰？”小龙自然就想起了白雪的容颜，这时的他好想见她，就象在外受了委屈的丈夫想回家向最爱的妻子倾诉痛苦一样。此时的他感觉到自己爱月英也爱白雪，放不下呀！
“还有问题吗？我的时间不多了！”老人就象在说我要说饭了似的。
“天意能改变吗？”同样的问题小龙也问过水镜。
“我不知道。谁也不会知道这个天意的改变是不是另外一个天意。”老人笑着回答。他的答案和水镜的差不多。
“没有了，你走好！”小龙受老人感染，这一刹那，生死在他心里真的不是那么可怕的一回事。
“谢谢。不过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了。”
“你问。”小龙估计到是什么问题了。
“你究竟来自何处？”
其实小龙随便问答就行了，不过他和这老人虽是第一次见面，却对他有无限的亲切感和信任感，再加上这个老人马上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所以他作出了真实的回答，在这个时空里第一次说出了答案：“未来！”
“天降神龙！未来！哈哈！好开心呀，在走之前明白了天意，满足呀！”老人笑得很大声，在小龙平静的目光注视下，一道光从老人身体里泄了出来，然后整个身体从下到上逐渐消失，当笑声停止的时候，石床上只剩下了一件衣裳，他真的走了。
小龙默默地站了一会儿，便走出了石洞，韦青青和凌风马上从远处迎了上来。青青拉住小龙的衣袖，急切地问道：“师父他……”
小龙灿烂地一笑，道：“他走了，走得很好，很开心！”
青青、凌风两人这时都没有哭，他们望着小龙已经呆了。这是小龙继见貂蝉之后第二次露出这样的笑，真的很美，很美，比上次更有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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