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又可怕的男人

危险又可怕的男人

夏雪听完陈锦榆的话后立刻就明白了主子的意思,主子是不想看见她,急着赶她走呢。也好,她也不是十分想见到陈锦榆。夏雪屈膝行了一礼,道:“奴婢遵命,奴婢告退。”

说完,夏雪就离开了,走的干脆利落,头也不回。

“她怎么这样啊。”待夏雪离开后,冬雨忍不住小声抱怨道,“她甩脸子给谁看呢,您才是主子,她一个做奴婢的,那副态度,她想干什么呀。”

陈锦榆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我的态度也没有多好,怪不得她。”

冬雨见陈锦榆还在怪自己,气的直跺脚,心疼又急躁的说道:“您是主子,什么态度对待她都是应该的,她都得受着。怎么她还想甩脸子回来?就没听说过奴才因为主子对自己的态度不好甩脸子的,她还拿自己当上主子了?何况,是她先起了歪心思,要背叛您在先的,您还能好好的留她在身边,那是她的福气,她真是不知好歹。”

“哪儿就那么大的罪名了,说到底,她对殿下的心思都是咱们猜测罢了,她实际上并没有做什么。”陈锦榆见冬雨被气成这个样子,反倒是为夏雪说起公道话来了。

“我的好主子,您就是太好性儿了,才会让夏雪得寸进尺。”冬雨越说越生气,一张小脸涨的通红,“这事要是换到其他主子身上,比如换到侧妃那儿,侧妃身边的奴才要是敢对殿下起了歹心,侧妃早就扒了她的皮了。您还在这儿为夏雪开脱,她哪里配您对她的好啊。”

陈锦榆看着冬雨一生气就气的鼓成肉包子的脸,“噗嗤”笑出声来,伸手捏了捏冬雨红扑扑的小脸蛋,忍俊不禁的调侃道:“你昨儿个晚上不是还在向着夏雪说话来着吗?还求我给夏雪找位能干的夫君,怎么又变卦了。”

冬雨嘴巴都快要噘上天了,气鼓鼓的说道:“奴婢是为您委屈,您还调侃奴婢。不过奴婢确实是变卦了,再也为她着想了,她爱嫁什么样的男人就嫁什么样的,哼,好不好的都与奴婢无关。”

“哎,咱们三人也算是一同长大,朝夕相处了快十年,我和我几个庶出的姐妹,在一起的时间都没有与你们的多。虽说夏雪存了歪心思,算是对我不忠,但好在没走到那一步,我也就不能真的对她狠心。眼看着她不日就要嫁人了,是好是坏也就还剩这么些时日相处,实在没必要在最后的这些日子闹翻,何苦用这样一个结局来和十年的感情告别。”陈锦榆叹息着,一字一字的劝告冬雨。

冬雨歪着脑袋,有些听不太明白,但是大致是懂了,主子的意思是夏雪就要离开了,在离开之前还是不要翻脸。那她只能听主子的话,至少面子上要过得去,不和夏雪闹翻。

“是,奴婢知道了,一定对她客客气气的,把她当一个准嫁娘,欢喜着送她出嫁。”冬雨嘴上答应着,却还不忘恶狠狠的讽刺了夏雪一回。

陈锦榆哭笑不得,在冬雨脑门上弹了一下,笑骂道:“你这嘴怎么突然之间变得这么毒了,肯定是和你师傅学的。你说你拜了师傅,第一件事是学了师傅的毒舌,你呀。”

“嘿嘿。”冬雨一边揉着额头一边冲着陈锦榆傻笑。

“行了,咱们进去吧,堵在门口说个没完,让人看见了笑话。”陈锦榆说道,主仆二人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是有人在的。一个太医,一个太监和两个宫女,太监和宫女都是一直贴身伺候皇上的,太医也是皇上的御用太医——秦岭。

见到有人进来,秦岭愣了一下,待看清是太子妃后,他眉头紧皱,又在眨眼间恢复如常,恭敬的行礼请安,“微臣太医院院首秦岭给太子妃请安。”

陈锦榆见到了秦岭,也有些不自在,但还是摆出从容大气的姿态,说道:“秦太医请起。”

“谢太子妃。”秦岭起身后,默默站着不动,抬起头来与陈锦榆对视,一时间,两人很是有些针锋相对的意味。

两人见过两三次的面,但都是有其他人在场的情况下,如今日这般还是第一次。他们二人,一位是太子妃,一位是曾觊觎太子妃之位的侧妃的父亲,此刻面面相对,倒真是有一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围绕在二人周遭。

秦岭微眯着眼睛打量着陈锦榆,就是这个女人,抢走了他女儿的太子妃之位,在不久的将来,这个女人还会是皇后,是整个后宫的主子。

秦岭和秦韶歆一样,即便败北,也从未放弃过觊觎后位,虽然他们也清楚废后是一件天大的事,以陈家的威势和陈锦榆的作为,要废后几乎是不可能的。但他们也相信任何的不可能都会有例外,只要认准了一件事,总会想到办法。

就比如,废后不可能,那么若是皇后死了呢……

想到这,秦岭微眯了一下眼睛,有股骇人的杀气在眼中飞快的闪过,又立即消散于无形。他早就为女儿规划好了以后的道路,陈锦榆的后位坐不了太久的,他的女儿,才该是大齐的皇后。

反正有些事,他不止一次的做过了,手上沾过一次血,就永远洗不干净,那么索性就让双手鲜血淋漓,沾满别人的血,总好过自己流血。

秦岭看着陈锦榆的同时,陈锦榆自然也在看着他。她虽然年轻,却也是陈家精心培养出来的女儿,有很多东西她不屑去碰,但不代表她不懂。秦岭眼中的杀气和恶毒,一样都没有逃过她的眼睛,她心里一紧,背脊发凉,双手在袖子里握紧成拳。

那个眼神太过邪恶,仿佛一条毒蛇在对着猎物拱起身子、呲牙咧嘴,长长的红红的蛇信子从两颗尖利的牙齿中不住的吞吐。陈锦榆到底还年轻,也不曾被人这样恶毒的注视过,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感到有些害怕,但恐惧只是一瞬间,她在心里不停的告诉自己——你不能怕,不能让这人小看了你,不能丢陈家的脸。

在嫁给玄凌之前,父亲和大哥曾详细的调查过秦岭,得出的结论是——此人极度的危险,要小心。出嫁前一晚,父亲和大哥特意告诉她,秦岭为人很有问题。他刚入职太医院没几年,太医院的前院首就突然得了怪病,本来健康结实的一个人说死就死了;他被现任的妻子相中,紧接着在来京前娶得结发妻也得病死了……

诸如此类的事情还很多,每一次,只要有人威胁到他的前途,或者挡了他的道,那人就会离奇的得怪病暴毙。一次两次可以说巧合,但十几年下来,他身边屡屡发生这种事,那就不得不让人怀疑了。

不,可以说,秦岭与这些人的死绝对脱不开关系。其实朝中早就有人怀疑过他,但无奈他做事做的滴水不漏,那些人的死因就是得了重病,根本查不出什么可疑,谁也没有他害人的证据,皇上又宠信他,也就没人能拿他如何。

父亲和大哥反复的叮嘱她,往后进了宫,一定要小心秦岭此人,连带着秦岭的那个女儿也得小心,什么样的父母教出什么样的女儿,当爹的心狠手辣、草菅人命,女儿也未必好对付。

陈锦榆时刻都记得父兄的叮嘱,平时在府中,对秦韶歆也是存了十二分的小心,表面上客客气气,但是秦韶歆送的东西和吃食,她一概碰都不碰,也甚少去秦韶歆的房间,即便有事去了也绝不吃任何的东西。

这会儿在宫里与秦岭打了个照面,秦岭就已经毫不掩饰自己的敌意和杀气了,可想而知将来她入了宫,秦家父女会用怎样的手段对付她。看来今日的事必须得和姑母说,她们不得不防。

两人内心虽然进行了一番天人交战,但其实对峙沉默的时间只有片刻。很快,陈锦榆就稳住了心神,先开口问道:“秦太医,父皇的身体如何?可曾清醒过?药喂进去了吗?”

陈锦榆的反应让秦岭大吃一惊,他怎么也没料到这个年轻的太子妃居然这么快就稳定了情绪,装作没事一般和自己说话。他对陈锦榆简直是刮目相看,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有点道行,年纪轻轻就这般沉得住气,能在慌乱的时候迅速恢复镇定,单是这份胆识和从容就不容小觑,看来他的女儿要想在太子妃的手里讨得什么便宜去,怕是难啊。

秦岭也是个□□湖,心下虽然对陈锦榆的表现震惊不已,面上却丝毫不露出半分,甚至还能井井有条的回答陈锦榆的话。“回太子妃的话,皇上的情况一日比一日糟糕,一直都没有醒过,今早好不容易喂进了半碗汤药,哎,真的是情况不妙啊。”

虽然早就有了心里准备,陈锦榆还是有点难过,幸好今天劝住了姑母留在宫里休息,否则姑母听了这话怕是又要哭了。

“秦太医诊断完了吗?”陈锦榆强作镇定,问道。

“诊断完了,微臣正要去抓药,还会亲自煎药。”秦岭回答道。

“那就有劳秦太医了,这里有我在就行,秦太医去忙吧。”陈锦榆实在不想再和这么一条毒蛇待在一块儿,直接下了逐客令。

秦岭也并不想留下来,他还有其他的事要去忙,于是躬身行了一礼,道:“那微臣先行告退,皇上这里就辛苦太子妃了。”说着,就带着房里那名小太监匆匆离去。

走到了门口,秦岭突然站住,继而问道:“还有一事想跟太子妃打听一下,微臣的那个女儿在府中如何?近日微臣一直在宫里伺候,已是数月不曾回过家,也十分惦记着女儿,所以斗胆向太子妃打听一二。”

“侧妃很好,我这次进宫侍疾,太子府就全权交给她管,有她在府中坐镇,我很放心。”陈锦榆回答道。

“那就好,微臣那女儿愚钝,多亏有太子妃不嫌弃,愿意提点一二,是她的福气,微臣在此替小女谢过太子妃的照拂。”说着,秦岭竟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大礼。

陈锦榆猜到秦岭是何用意,嘴角冷笑,淡淡的说道:“秦太医客气。”说完就不愿在搭理秦岭,向着皇上的床榻走去。

秦岭达到了目的,也不在乎陈锦榆的态度了,匆匆推门离开。

走出房间,他嘴角的笑容才大了起来。刚才的那番话自然不是白问的,他就是想弄清楚太子妃入宫,太子府是否由女儿来管,如果到了女儿手里,他们也好施行下一步计划。

现在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他必须要马上写一封密信回秦家,让妻子带个信儿给女儿,叮嘱女儿要把握好这个机会,想办法在府中多做些事。就算将来入了宫,依照规矩,后宫肯定是要归新后管的,但女儿也可以借此机会多锻炼一下管家的能力,最好让太子也看到她的本事。这样日后要从皇后手中夺走管理六宫的大权,也能多一分胜算。

当然了,最重要的是,趁着太子和太子妃都不在府中,将那个怀了龙嗣的妾室除掉。新帝的长子和登基后的贵子,必须得由他的女儿来生,也只能由他的女儿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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