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第 7 章

瞿杨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皱着眉望着被他三下弄开的椰子,一排汗珠就从光洁的额头冒了出来。其实在这种荒岛上弄死他,也是轻而易举的吧。他的头,可能并不会比这颗椰子坚硬。

“干净的,喝吧。”他递到瞿杨嘴边时想起他还绑着,也没打算给他松绑,直接命令他。“张嘴。”

瞿杨瞪着他:“你想干嘛?何鹭驰你最好马上解开我,你在犯法,平日里多么正经,现在在干什么?跟绑架有什么区别。”

何鹭驰无论在学校还是在公司都是品学兼优的好苗子,他的政治觉悟和道德观念都是很正统的,所以听到瞿杨把话题都上升到这个高度后,蹙眉道:“我是怕你乱动影响背上的伤,你的手臂已经正骨了,不影响使用,喏,你拿着自己喝吧。”

他稍微将瞿杨的两个爪子往绳子往外头挪了挪,确保他抱着椰子可以喝到。

瞿杨望着那一汪清幽幽的甘泉,咽了咽口水,不信任的抬起头。

“我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瞿哥,放心吧,岛上物资丰富,不会饿死的,不要再动别人的东西了,那些都得带回去,还给人家。”

“所以,你当好人,我当混蛋?何鹭驰,你有种就不放开我,把我活活饿死。我看你怎么跟我爸交差。”瞿杨眉宇间闪过一丝愠怒,真想剥掉他那伪装的假面,天底下怎么有何家姐弟这类人,简直恶心透了。

何鹭驰见他态度强硬,注意到他的嘴唇都干裂了,垂下眼,“你先拿着这个,我帮你解开。”

“不要。我怕你毒死我,解开,我自己砸。”自认为学到精髓的瞿杨撂下硬话,满地都是成熟掉落的椰子,就不信还得靠他。

别人不识抬举也实在没辙,何鹭驰仰头一饮而尽,然后把椰子壳放在一旁的石墩上,替瞿杨解绳子。“我重新给你换过草药,你别乱动,也别去挠。”

“你哪来这么多的废话,赶紧给老子弄开。”

得了自由瞿杨撒腿就想往那些包裹旁跑,身后传来严厉的声音:“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否则,接下来的日子你都会被我捆起来,哪怕大小便失禁,我都不会再心软。”

“我□□妈逼。你是不是有病。”瞿杨气得七窍流血,心想,你就装吧,装吧,我看你能熬到什么时候。“你若是敢偷偷打那些包裹的主意,就死全家,生儿子没屁.眼。”

“好,我们两个都不去碰,直到离岛的时候,把它们全部带回去。”

瞿杨真不想跟这种蠢货浪费时间,骂骂咧咧的去找椰子了。何鹭驰站那片儿的地面其实就有很多个,但是他不乐意,就想避开他这个瘟神,说不定这次坠机,都跟这个倒霉鬼脱了干系。

我呸。

瞿杨虽然大学肄业,但人还是非常聪明的,他看何鹭驰演示一次,心里就有了谱,先活络活络手臂,发现真的没有异常感觉,内心多多少少对何家小子有了丁点儿佩服。

依样画葫芦,虽然不是特别顺当,却也在一次次的摸索中喝到了清凉的椰汁,接下来就越来越熟练,不一会儿他脚边就丢了好多椰壳。

何鹭驰快速地收集好晚上生火的干柴,望着瞿杨的背影,从椰壳碎片里找了一片又薄又韧的拿在手里。朝他走过去。

“怎么这么浪费,你看你弄这一地都是。”地上现成的不多,离岛时间无法确定,他这样喝,没两天就得想办法爬树了。

“我说,你是不是闲得蛋疼啊。”瞿杨不耐烦的白他一眼,别说这种廉价水果了,就算北京三源里的水果他也是天天吃,换着花样吃,尝过不喜欢的就直接扔了,何家人就是穷酸,记得有一次何雪莉来他家,愣是搬了几箱自己挑剩下的水果走。

贱不贱呐。

那年她正在名牌大学念工商管理,也不知道是家教如此还是就爱贪图小便宜,反正现在想来都觉得很搞笑。

“我想吃就吃,碍着你了吗?”

“捡起来,把椰肉掏干净。”何鹭驰把天然的“勺子”递到他眼前。

“干嘛?”瞿杨冷冷的看着他递过来的东西。

“椰肉不仅可以填饱肚子,性味甘平,具有补虚扩血量的作用,对你的伤势有一定的好处。还不知道在岛上待多久,尽量不要浪费吃的。”不管他听不听得进去,将“勺子”丢到他身上,就把四下乱糟糟的椰皮和纤维都收走了。

瞿杨自然是饿了,要不然也不会信进去。他舀着雪白的椰肉,津津有味的吃起来,以前他吃过椰肉炖鸡,吃过椰子片,所以不会怀疑何鹭驰的说法,大口大口的嚼着。

胃里终于有点饱胀感,比起饼干,椰肉当然更为爽口。

吃饱喝足,他支着下巴慵懒的趴在一块干爽的大石包上,摸出手机,微弱的电量随时都可能自动关机,来岛上3天了,老爸,你怎么还没找到我。

是因为没有给你留下线索吗?

等等,沙滩上摆的是不是SOS啊?昨天晚上吓得半死,就是看到那一排排包裹吧。

趁着天擦亮的时候,瞿杨转移了包裹,当时没在意,现在又看到了这个图案,立刻想起来这是求救标记。看来,何鹭驰也不知道如何离岛,他只是更积极的在自救罢了。

既然如此,瞿杨更不能远离这个人,就怕他引来了救援,而自己却错过了,要是他有心隐瞒,说自己坠海死了,谁会质疑呢?

就连自己老爸,说不定都会对何鹭驰的谎言深信不疑。

瞿杨觉得,必须牢牢的盯紧他,寸步不离。

这时,他看到何鹭驰蹲在炎炎烈日下,厚实耐磨的工作服已被汗水打透,强壮有力的手臂上下挥动,牵扯着全身的肌肉,看上去那么有活力,那么有力量。

等等,他在干嘛?这么大的太阳,他在……在挖坑?

瞿杨吓得从石头上掉了下来。抹了一把脸,仓皇的扫着周围,自己得跑啊。

那个大憨憨,一拳头过来,自己肋骨都得断几节,他是军人,有的是技巧和力量弄死自己,不行,不能坐以待毙。去林子深处躲起来吧。

打定主意后瞿杨就飞快地窜进了树林,可是糟糕的是,身后传来了何鹭驰的呼喊,见他不停,何鹭驰扔下手里的自制“锄头”追了过来。

“你跑什么?我让你搭把手呢。”

瞿杨咬着牙,使出吃奶的劲儿往茂密的林子里钻,每经之处都惊起一阵骚动,大大小小的昆虫、禽类、灵长类动物都被他惊扰到。

“瞿杨,你跑什么啊,马上就天黑了,乱窜什么。”

“你他妈少假惺惺了,离我远点,听到没有,滚啊。”瞿杨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就发毛了,随手抽了一根旁边的木棍,在空中挥舞着,背上的创伤又给扯痛了,他深吸了几大口气,感到自己被逼得快要爆炸了。

望着遮天蔽日的前路,他很害怕,左顾右盼,也不知道该往哪里窜。最后他不得不转身,怒视着即将来到身边的何鹭驰,用武器指着他的鼻子,浑身战栗不止。

“你又发什么疯啊?跑什么跑?岛上就咱们俩,你能不能放下成见,能搭把手的就不要只做个木头,就算不想帮忙,好歹安安分分的呆着,你在这么茂密的林子里乱窜,万一出了事,我怎么给你爸爸交代。”

“哼。”瞿杨梗着脖子,一副不屈从不信任的模样。

“不是我乐意管你。哎,走吧,我们去海边等待救援。”

“我他妈的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你想埋了我,我还傻呵呵的跟你回去,帮你挖坑?”

何鹭驰愣了愣就噗呲一下笑出来。

“我埋你干嘛?你是不是热傻了?”何鹭驰笑着去扯他的棍子。

“滚开!!!!”瞿杨劈头盖脸地朝着他砸。

比拇指粗的树杆落到何鹭驰的脸上、肩上,顿时就火辣辣的疼。他暴怒的一把扯过那根棍子,顺带着把瞿杨一下带着摔到了地上。

瞿杨扭头,额角正在淌血,狰狞的眼睛顿时附上了几丝怨毒。

“我真不懂你为什么非得闹,你是不是想死在这荒岛上啊?”何鹭驰见他又受了伤,内心有点儿过意不去,伸出手臂,准备拉他起来。

“我死了,你跟你那个不要脸的姐姐就可以趁虚而入,霸占瞿家的家业了是不是?你今天弄不死我,迟早会被我弄死的。”

瞿杨抬头看着他,眼眸微动,那种痛恨的情绪不加掩饰地弥漫在空气中,让何鹭驰尴尬不已。

他的想法其实也是绝大多世人的想法,姐姐比瞿哥年轻20岁,何家又那么的普通,跟拥有着国内最牛逼的物流公司“乘风”董事长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世人的偏见不可左右,也不可能令瞿杨在短期内改观。

何鹭驰只想井水不犯河水,把他安全带回家,这辈子就不要跟这个蛮横不讲理的小子有瓜葛了。

“起来,跟我回去。”何鹭驰将手臂穿过瞿杨的腋下,把他架起来,还没站稳,就被他用力推开了。

“别碰老子。不要以为巴结我,巴结我老爸,你们何氏姐弟就能登堂入室,被“乘风”上上下下认可。告诉你,死了这条心。”

“我说过了,他们已经结婚了,他们是合法的夫妻,根本不存在巴结和讨好,你脑子是不是生锈了,还是故意要忽略这个事实。”

瞿杨恼羞成怒,粗声道:“你放屁!!”什么结婚,怎么可能结婚?假的,一定是这小子故意找台阶下,胡乱编造的,老爸虽然迷恋何雪莉,却不至于那么傻吧,这无疑是引狼入室,把半壁江山拱手相让。

“半年前他们就在民政局扯了结婚证,只不过碍于你的心情,没有对外宣扬,希望你成熟一点,能接受的时候……”

“骗人,你骗我!!!老爸怎么可能再取老婆,我是他唯一的儿子,我是“乘风”的继承人。”

“伟大的继承人,只有等你安全回家才有下文,你若胡乱跑,被有毒的生物咬死,饿死渴死,那就白白便宜我们了。我姐姐还这么年轻,她以后生个十个八个,你认为,你能跟那些弟弟妹妹比吗?还想继承“乘风”,你会什么?领着大家喝西北风么?”

这一些话,让瞿杨震惊不已。

他从没想到这些,因为潜意识里,他不信老爸会娶何雪莉,男人嘛,拈花惹草很正常,可是真的结婚,怎么也轮不到她。

这些年,老爸似乎也没有传出过其他绯闻,带回家的女人,只有何雪莉,而且,他似乎真的有旁敲侧击的问过自己,假如他结婚,自己会怎么样。

他们不会真的结婚了吧?

何鹭驰为什么要撒谎?这种谎言只要一回家就不攻自破的,他干嘛要骗自己。

“我没有骗你。正因为这一层关系,我才一定要把你安全带回去,免得瞿哥伤心。”

“你住口。”瞿杨捂着耳朵,那些晴天霹雳,他承受不住。

何鹭驰钳住他的两条胳膊,屈膝一带,瞿杨整个人就落到他坚实的背上。

“老实点,好歹我也是老辈,不跟你计较敲了我的脑袋,但若敢再耍花招,我一定加倍讨回来。”一边吓唬着他,一边往海边走。

瞿杨心慌沮丧,整颗心都在琢磨“结婚”两个字儿,没有心思反抗,异常安静的趴在何鹭驰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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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岛劫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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