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耶律喀丽丝

小白催动铁骑，铁蹄阵阵，惊起漫天的黄土。.小白决定先发制人，率领骑兵对着黑龙寨发起毁天灭地的冲锋。铁蹄踏处，一切皆为粉尘。黑龙早已列好阵势，静待官军到来。在官军发动冲锋的刹那，黑龙也冲锋了。两支铁骑像两把利剑狠狠地砍在了一起，激起漫天的血花，声声惨叫惊天动地，阵阵马嘶冲天而起。阿牛舞着百斤重的铁枪，横冲直入，逢人便杀，经常一枪刺出，连人带马一起刺穿，阿牛浴血征袍，仰天嗷嗷大叫，血红的眸子燃烧着灼热的光芒。白忆秦护着儿子，将长枪舞得滴水不漏，将儿子护卫得小心仔细。小白心里一阵感动，上阵父子兵，生死之刻，父亲对自己的关爱流露无遗，父亲冒着自己被刺穿的危险不断替自己挡抢，让小白眼角一片湿漉漉。时间过去半个时辰了，战场情势已经明了。官军人人长枪利弩，全身皆着骑兵铁甲，牢牢护住了胸部和大腿。战马也是身披百余斤的铁甲，只露出两只眼睛。这五百匹战马俱是河西战马，小白耗尽心血，将郢州府库搬空了一半才好不容易凑齐的。为这事，刺史大人唠唠叨叨大半个月，肉痛得不得了。玄甲铁骑像一座座铁山，轰地将身前的连人带马装得倒飞几尺远。白忆秦长枪横扫，黑龙一声惨呼，坠马落地，正要翻身，一柄长枪已顶住他的咽喉。“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皱一下眉头，老子是狗娘养的。”黑龙仰天惨笑，茫茫的苍穹中，妻儿似乎正在召唤自己。黑龙一闭眼，两行清泪流下，喃喃自语，“小犊子，爹不能替你报仇了，爹爹马上就去你那里陪你和你娘了，再也没人敢欺负你们了－－－”

“你投降吧！”一声低低地叹息响起，声音虽然年轻，但是却很沧桑。“为什么不杀我？”黑龙盯着小白。“你的底细我很清楚，你是条汉子，没有滥杀无辜。凭这一点，我不杀你。”小白遥望北方，嘶哑地说道。

黑龙投降了，连带着还有存活的五百多弟兄。这五百多土匪大多受伤了，真正健全的不足一百。黑龙输得心服口服，他没有话说。人家光天化日之下，光明正大地和自己对阵，自己打不赢人家，只怪自己技不如人。这年代，弱肉强食天下皆知，他黑龙投降一个比自己厉害得多的老大，报仇机会更大了，所以并没闹什么情绪。半日后，随军军医尽数达到，给马贼疗伤止血，安顿休息。小白将马贼的指挥权还是给了黑龙。小白秉持一个原则，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七日后，从王彦章，白忆武那里陆陆续续收到了捷报。郢州北部匪患已经基本肃清，而且剿匪成效显著。王彦章的俘虏营扩张到两千人，俱是悍勇嗜血之士；白忆武俘虏两千土匪，正在整顿收编。到现在为止，自卫队全军大约有五千之数，比战前扩大了两千。人数虽然不多，但是这些俱是经历战场厮杀的血勇之士，冲锋起来，气势可是相当凌烈壮观。

军务琐事，小白全交给白千叶先生了。老先生听闻小白大声，乐不可言，不辞辛劳来到风陵渡整军。小白正愁无人打理军务，自己忙得头晕眼花，先生一来立刻拉着阿牛阿毛一阵风似地溜出黑龙寨，到街上看风景去了。

走在风陵渡的街道上，小白很是惬意。打了胜仗，心里很爽。今天集市人不是很多，可能是前几天自己的剿匪引起的吧。想到此处，小白赧然。“大哥，你看，那里好多战马！”阿毛兴奋地叫喊着，拉着小白的袖子一个劲地扯。小白闻声，向着阿毛指的方向看去，顿时欣喜若狂，大步冲了过去。“请问这马怎么卖？”小白急促地对着卖马的伙计高声说道。“五十两银子一匹，客官。这是新到的辽东战马，这里有二十几匹，在草场上还有几百匹呢。”伙计殷勤地招待小白，生怕错过了这么好的一桩生意。“此地乃山南，距辽东数千里，中间又有藩镇阻隔，何人能贩得如此数量战马？”小白大吃一惊，急忙问道。“不瞒客官，此马是两位胡人姑娘托小人在此代卖，她们就在这家茶铺里歇息。”伙计伸手向着小白身后的一家茶铺指去。小白闻听，立马大步奔向茶馆，心里发誓一定要将这批战马搞到。可以的话，能够长期购买，装备起一只万人骑兵一直是小白心中的梦想。

“请问卖马的姑娘在吗？”小白一进茶馆边高声呼喊。茶馆里坐着两位姑娘，正背对着小白，闻听喊声，慢慢转过头来。小白仿佛被雷电击中，立时呆住了。只见左手那位姑娘，上身穿着一件狐皮小襦，雪白晶莹。下身一件汉家白绫水仙寒星裙，裙身水仙朵朵，含苞待放，裙角寒星点点，幽深空旷。再放眼朝脸蛋看去，但见杏仁似的俏脸上长着两只含情脉脉的丹凤眼，眼睛上两条细长的柳叶含烟眉，说不出的清秀，道不尽的妩媚。云髻峨峨，上插五凤朝阳挂珠钗，颈披飞云穿月银项链，手戴飞龙戏凤金丝翡翠镯，配上那恬淡素雅的玲珑朱唇和柔媚圆润的玉珠鼻，当真是此姝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见？右手的那位姑娘则上身羊毛小襦，下套及膝兽皮裙，头上扎着几个小辫子，手握银月小弯刀，小嘴玲珑可人，看模样是地地道道的胡人。

小白从失神中醒过来，晃了晃脑袋，朗声说道，“在下郢州白云，敢问二位可是前面辽东战马的卖主？在下欲购战马千匹，不知小姐能否供给？”那胡服女孩一脸茫然，显然是听不懂小白在说什么。倒是左手那俏丽女孩，微微一愣，旋即用生硬的汉语答道，“我即是战马主人，我名叫耶律喀丽丝，这位是我的贴身侍婢述律哲哲瓦。我有战马千匹，不知阁下开什么价钱？”耶律喀丽丝支支吾吾好半天，总算把话说清楚了。小白闻听，心底暗笑，回想后世时候，与外国人用英语聊天，也是支支吾吾半晌才将话讲清楚。没想到这眼前的胡人姑娘还会汉语，实在是不简单哪。“我想要长期从你处购买战马，故而价格问题我们可以从长计议。”小白风趣地一笑，表现得很像一位出色的商人。

喀丽丝轻轻地笑了下，小白顿时觉得日月无光，山河失色了。他终于知道什么叫一笑倾人城，二笑倾人国了。这不，小白那颗饱经沧桑，坚如磐石的心，此刻已经渐渐年轻起来，溶化开来。一笑之下，小白这座人肉城墙彻底倾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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