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黄河断，天下乱

述律哲哲瓦狠狠地哼了一声，这才把沉醉中的小白唤醒，把小白羞得不行。ＷＥＮｘｕｅＭＩ。ｃＯｍ现在的小白还是一翩翩美少年，被人家小姑娘当做**贼色情狂那就惨了，小白狂汗。“姑娘，我欲每季从你处购买马匹一千，不知姑娘能否做到？”小白认真地对耶律喀丽丝询问道。“不知公子求购如此多马匹，是作何用途？我族战马分战马和驮马。战马高大健壮，价格昂贵；而驮马则较瘦弱矮小，价格便宜得多。”喀丽丝轻启朱唇，缓缓说道。“我要战马，装备我的军队。价格不是问题，关键是要能身负重甲冲锋陷阵。”喀丽丝诧异地睁大了眼睛，她实在没想到眼前这年纪轻轻的少年居然是一军之首，而且在骑兵奇缺的山南大规模组建骑兵，这种魄力，实在令人咂舌。“每个季度我可以派军士前往辽东接应，沿途各个关节打通皆由我军负责。如此一来，贵部开销势必大大节省，不知姑娘意下如何？”耶律喀丽丝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旋即昂首，果断说道，“如此甚好，我契丹人最重信义。你如此厚待我部，喀丽丝决定三十两一匹买给你，算是对阁下慷慨的回报。”小白心花怒放，一下子打了六折，便宜了近一半，实在是天下掉馅饼，祖坟冒青烟了。上次那五百匹河西战马，小白花了三千两白银才费尽周折弄到，让小白乐了好久。这下每年增加骑兵四千，过个三五年，两万铁骑东出中原，横扫群雄，问鼎天下指日可待了，哈哈，小白美美地陶醉着。

美丽的契丹姑娘轻声地对着身边的哲哲瓦吩咐了几句，哲哲瓦便大步离开茶馆，在门口用小白听不懂的契丹语叽哩哇啦地朝远处大叫着。很快地，从茶馆的角落里陆续走出大批的商旅。这些商旅各个年轻力壮，高大威猛，眼神像草原上的野狼一样，凶狠霸道。虽然他们都戴着头巾，但是清风徐来，头巾飘动之下，露出来的细长辫子还是很明显地暴露了他们契丹人的身份。这些商旅来到茶馆门口，整齐地以手贴胸俯首参拜喀丽丝。一位大汉恭敬地走进茶馆，和喀丽丝用契丹语飞快地说着什么，大汉频频点头，微笑不已。一旁的小白早知道能够贩卖千匹战马从辽东远至中原的姑娘绝对有很多随从，只是他没料到这姑娘的身份在契丹似乎相当高贵，从这些彪悍武士那敬畏的眼神就可以看得出来。“耶律不剌拜见白公子。”契丹大汉和喀丽丝谈完，径直向着小白走来，操着流利的汉语，对着小白施礼。小白心下忐忑，急忙还礼。看这架势，自己和阿毛，阿牛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如果他们谋财害命，我这小命岂不玩完了？小白腿都有点抖了。“公子不必惊慌，此皆为契丹武士，专门护卫主人安全。本人乃武士头领，长期在辽东与汉人贸易，故而熟稔汉话。公子的意图主人已经告诉小人了，小人很是愿意接受这笔买卖。现在我们细细商谈吧。只是商谈之前，我们主人想要知道阁下的军队实力。我们冒着生命危险贩马，不得不慎重考虑合作伙伴的情况，请公子见谅。”耶律不剌慎重地对着小白申明条件，神色很是认真。小白闻听，顿时好笑，没想到他们这么精明，考虑得那么周到，看来蛮子未必真的只有蛮力啊。“好的，诸位请随我来。”小白大步流星往外走，哈哈大笑。阿牛在一旁听着，早就忍不住想要痛扁这契丹蛮子了，***，居然怀疑我大哥的实力，那就是怀疑俺老牛的实力，怀疑俺老牛的实力，那就是怀疑俺玄甲骑兵的实力，等老子大军一到，一定把你们吓得尿裤子。

小白一行人信步走在风陵渡的大街上，一边聊着大唐的国事，一边聊着些郢州商贸的条例。小白正对这些外商抛媚眼呢，打算以后世党国领导人招商引资的方式将这群契丹阔佬给招过来。小白给他们开出各种免税的优惠待遇，比之其他节度使治地，小白这里简直就是天堂，遍地黄金。郢州地处山南，气候温热，农作物生长茂盛，粮油布匹年年盈余许多，府库堆积如山。盐铁等战略资源，郢州也相当充裕，而这些正是契丹蛮子渴望的。所以小白打算与契丹以物易物，各取所需，共同发财。耶律不剌听着眼前年轻将军的许诺，心底简直惊涛骇浪，兴奋得想抱着这将军狠狠地亲几口。盐铁正是契丹族人奇缺的物资，河北藩镇世代与契丹为敌，哪肯卖盐铁给他们？河南诸道，最近大旱连连，匪寇四起，盐池铁矿很多都荒废了。河南自己就盐铁奇缺，粮油匮乏，哪里肯能卖给契丹人？耶律不剌本以为此次南下会白走一趟，正打算下月就顺道折回辽东。何曾料到天降奇财，不但马匹可能全部卖掉，而且还能买到盐铁粮油，实在是契丹天狼神的眷顾啊，耶律不剌激动得向天祷告。

小白他们正走着，突然前方官道上黑压压地涌来一群群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难民。这些难民拖儿带女，面色凄苦。很多人嘴唇干裂，眼眶凹陷，脸颊消瘦，面色青白。走着走着，不是有人倒在地上就再也起不来。没人理会倒下的人，一路上见得太多了，大家都麻木了。一位老翁牵着孙子的小手，颤巍巍地一步一摇地艰难行走着，一阵风吹来，也许他就会倒下。一位母亲怀里抱着婴儿，眼神呆滞，机械地跟着众人往前漫无目的地走着。而怀里的婴儿，脸色惨白，显然是死去多时了。小白这行人只有三个汉人，其余的出去两位姑娘外，全是凶狠的契丹武士。这些契丹武士早将头上头巾摘去，露出锃亮的光头和三条及腰的小辫子。而难民们那铺天盖地的势头，早将这些异族蛮子的血气激起，个个弯刀出鞘，如野狼般，准备随时朝着眼前的人群砍去。小白看着眼前的一幕幕惨象，不禁潸然泪下。这些难民前往的方向正是秦宗权的治地蔡州。秦宗权从不从事生产，军队用度全靠劫掠，甚至出征之时用百姓尸体拌盐而作军粮。他们不明真相，盲目地去往蔡州，不是纯粹找死吗？小白再也忍不住了，虽然这些难民大多是老弱妇孺，除了浪费粮食，对小白势力扩张没有任何好处。但是大丈夫在世，图的就是个心安。即使自己以后荣登九五，掌控天下，但是如此次这般见死不救，麻木不仁，那这皇帝做得又有什么意思呢？愤慨之下，小白冲出商队，对着难民大喊，“吾乃郢州刺史府长史，郢州自卫军军帅，尔等皆我大唐子民，护卫尔等实乃本官职责所在也。前方乃忠武军地界，忠武军残暴不仁，视百姓如刍狗，蔡州境内，白骨遍地，百姓死伤殆尽。尔等切不可自投罗网，都随本帅前往郢州安顿。本帅一定让你们安居乐业，不再受那离乱之苦。”霍存扶着目前的胳膊，浑身恶臭地站在难民中，神情麻木地看着一少年跳出来给他们喊话。瞧那少年模样，年龄不过十七八，这会儿站出来不知是发什么痴了。但是听完这少年的话，霍存简直震惊得无以复加。因为他观者少年气势和神情，不像是骗人。而他身后那一群凶悍的胡人武士，更证明这少年不是简单人物。人群渐渐沸腾了，麻木的众人们由绝望一下子得到了希望，落差之下，顿时很多人喜极而泣，还有更多难民瘫坐在地，朝天痛哭。这一路上他们从河南府步行至山南，沿途各个周县皆闭门驱赶他们，他们吃草根树皮，晚上露宿荒岭，吃尽了千般苦头，尝遍了万种辛酸。正在他们以为自己就要死去的时候，却突然天降祥瑞，出现这么一位年轻的军帅愿意接收他们，他们焉能不痛哭流涕？漫山遍野的难民听到消息后，全都跪倒在地，高声谢恩，哭声震天。霍存的老母匍匐咋地上，颤抖着双唇，“儿啊，这大人是我们这几千可怜人的大恩人啊。黄河断，天下乱。我们背井离乡四处逃荒，只是大乱开始罢了。天下从此只怕再无安宁之日了。为母年老力衰，不能为大人效力。但是我儿你一定要誓死报答大人大恩，知道吗？”霍存跪伏在地，高声哽咽道，“母亲放心，从今往后，儿的命就是大人的了。儿给大人为奴为婢，以报天恩。”

喀丽丝看到漫山遍野的难民对着眼前的公子匍匐跪拜，心底不禁很是震惊。据她所知，汉人中的军阀，无一不是血腥野蛮之辈，对待百姓犹如猛兽，百般残害杀戮。像公子这般仁慈的将领，实乃世所罕见。自己的父亲对待草原上的异族，从来是斩尽杀绝；对待无家可归的难民，更是将其捉为奴隶，任意凌辱。看着公子那深沉的眼眸中散发出的阵阵沧桑的眼神，喀丽丝的心弦莫名地跳动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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