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放长线
顾建章再一次哈哈大笑：“秦远兄，你呀！”
而杜小双也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秦大掌柜，刚才不过开个玩笑，你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怎么这么不惊吓？”
秦远指了指她，又指了指自己，似乎并不想承认：“我不惊吓，我·····”又想到刚才自己的表现的确很窝囊，便指着顾建章：“顾建章，你看看，你媳妇也太不讲道理了吧？我都是为了谁才这样的？你还有没有良心，就这样宠着她不管我了？”
宠着，杜小双不禁瞧向了顾建章，似乎她并没有发觉这男人宠着自己吧？
如果这也叫宠似乎也太幼稚了。
只可惜秦远的控诉却换来了顾建宇白痴一样的轻视，他天天在家里被大哥大嫂欺负，也没想这个人反应强烈吧。
而顾建章似乎感受到了女人的询问：“我没宠着她，我只是想让你们的关系融洽些，你知道的，我没几个知心朋友，你算是一个。”
顾建章的话让秦远感动得都快要哭了：“建章兄，我····”
顾建章也算是重生而来，看过太多的尔虞我诈，连忙打断了他的话：“行了，我来就是想知道你这里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生意会这么差？”
印象中，清风楼的生意一直都是座无虚席，高朋满座。
但现在已经到了午饭时间，整个大厅里就只有他们和另外一桌的寥寥几人，这是要关门的节奏呀。
一说起此事，秦远忍不住长叹一声：“唉，建章兄所言非虚，我今天应该算是最后一次当掌柜了，我们老板已经下了决定，回头就把这家店铺给关了，你进来没看见吗，门口都贴着转租的启示，我也不知道接下来该何去何从呢？”
顾建章和杜小双相视一眼，如果有钱，当然愿意接手此店。
只可惜他们手里根本就没钱，心有余而力不足呀。
“对不起，此事我也无能为力，但我还是想知道，你们到底是出了什么事，难道是得罪了什么人，不然为何会如此下场？”
即便知道自己囊中羞涩，顾建章还是想知道具体缘由。
秦远点着头，也摇着头：“当然不是，我们老板也算是京城有名的贵人，谁敢得罪，只不过是我们技不如人，才落得如此下场，你应该看见了吧，”说到这里，他指着窗户外不足两百米的一栋建筑说道：“那是新开的酒楼，叫得月楼，是郡守公子和一贵人合开的，人家一来就是大手笔，里面的装修富丽堂皇，而且还有女人唱曲解闷，你再看看我们这里，吃饭就吃饭，连个娱乐节目都没有，谁愿意来这破地方。”
而此时，对面酒楼里又传来了一阵靡靡之音：“飒飒秋风生，愁人怨离别，含情两相向，欲语气先咽·····”
幽怨的曲调加上女人特有的温婉让这首曲调更为凄婉，哀怨。
按理说，在酒楼里唱这种曲调似乎不合适。
但世间大多如此，酒楼里都是男人为常客，何况是在以男人为尊的朝代，他们更喜欢女人的示弱和无助，再加上唱曲的女人长得我见犹怜，更是让气氛推到了高潮：“哦哦哦，好听，好听。”
“对对对，再唱一遍，我喜欢听这句含——情——两相向，小娘子，你是不是对我含情两相向呀？哈哈哈·····”
“哈哈哈，痛快，痛快·····小娘子，今天大爷包了你，你就等着·····”
声音一浪高过一浪，门口正在驻足观望的男人们都一窝蜂地往里面钻，都想一睹美人风采，谁还会往清风楼这种没趣的破地方跑。
甚至连还在清风楼里的那桌客人如果不是有娘子随行，恐怕早就没人影了。
没看见那男人的心猿意马和女人的杏目圆瞪才是他们现在还能够安稳坐下的真正原因。
而顾建章和杜小双都以沉默表达着彼此的态度，的确，这是人性，也是惰性，更是常态。
清风楼和得月楼的较量就只是一个世间万象的缩影。
难怪清风楼的老板选择关门大吉，不然，拿什么和对方较量。
和对方演同样的戏码，只能让清风楼成为被人嘲讽的笑柄，还不如关门或许还会保留住最后一丝丝尊严。
顾建章的无言以对和秦远的伤心难过让杜小双眉头一松：“秦大掌柜，我有个想法，你说，如果能够有机会拉回客人，你们清风楼给我们什么样的奖····”
“小双。”顾建章忽然打断了她的话：“不可胡来。”
他知道杜小双不是个普通的女孩，但此事不是那么简单的。
一旦牵扯进来，后果很麻烦。
毕竟清风楼的那位不是普通人能够招惹的。
而且还事关得月楼，事关郡守公子，更得小心提防。
他现在羽翼未丰，不能招惹其中任何一个人，连避都避不及，杜小双居然敢自己凑上去，他当然反对。
杜小双微微摇着头：“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秦远眉头一笑，凑到杜小双面前露出一张大脸：“顾娘子，你不是有什么好主意吧，是不是可以解决眼前的困惑，你放心，顾建章就是一个傻子，根本不懂。”
他算是知道了，这位顾家小娘子应该是个非常有主意的人。
虽然在这个时代，女人的存在根本不当一回事，但秦远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而且他的不甘心让他早就希望能够有一根稻草救命。
万一这位小娘子有特效救他于水深火热中也未尝不可。
杜小双闪着一双清澈明亮的眸子：“我就只是问问，如果能够帮你们，该拿什么答谢。”
“我和顾建章什么关系，那是一个炕上睡过的好兄弟，当然不会亏待你了，顾娘子，你有什么好的主意尽管说来，我绝不会亏待你们的，放心吧？”
面对秦远的敷衍，杜小双微微耸耸肩：“哦。我就只是说说，你应该知道，我就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村姑，当然不懂这些。”然后垂下头：“小宇，你慢点，这些菜你一个人都吃完了，回头撑着怎么办？”
她可不是傻子，典型的不见兔子不撒鹰，这位秦大掌柜的虚无缥缈根本就没有诚意，她当然不会同样傻乎乎地替别人做嫁衣。
顾建章何尝不懂杜小双的狡猾，而秦远的精明他也应该避恐不及：“行了，小宇，你不准再吃了，这么大了，都要你大嫂操心，羞不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