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约定
秦远知道这对夫妻绝非凡夫俗子，立刻拍着胸脖子：“建章兄，顾娘子，我呢，也不说什么磨磨唧唧的话了，如果你们有办法让清风楼继续开下去，我，···我把我的股份给你们一半，至于老板的奖励，我尽量给你们争取，这总行了吧？”
“股份？”杜小双眉眼一亮，有些意外地看了看顾建章。
“对，”秦远何尝没看见顾家小娘子的心动：“股份？你大概不知道吧，我好歹也是一大掌柜，一个月五两银子只能维持基本生活，如果想要攒钱，完全就是靠着酒楼的分红，当然收入也是非常不错的，生意好的时候，一年得有一二百两的奖励，如今我把这股份让一半给你，好不好？”
当然，像现在这样关门大吉，股份就只是个摆设，说不一定还会是个麻烦。
但他又怎么可能会提醒呢？
杜小双不由得点着头，这说法合情合理。
在现代，为了留住公司的精英们，老板也会拿出一部分股份嘉奖有野心的人，而股份和公司效益直接挂钩，自然影响着精英们的办事能力。
没想到在古代，这位清风楼的老板还有如此先进的经营理念，活该人家吃香的喝辣的，直接站在食物链的最高处，有多少人给他卖命都得心甘情愿。
虽有些心动，但杜小双还是第一时间把询问的眼神投向了顾建章。
没办法，人家好歹是本土人士，而且还有前世的经验可谈。
顾建章心里暖暖的，平静无波的心，被投进了一颗石子，潋滟散开：“秦远兄，都是兄弟，说什么见外的话，我们就是觉得你也不容易，当然想拉一把，股份不股份的都是小事，毕竟我们也不知道能不能让酒楼起死回生，所以，只是暂时试试，如果不能，你也别怪我们。”
话是这样说，但秦远又怎么可能会真的认为人家不稀罕他给出的条件：“好好好，我既然已经说出来，自然没有收回的道理，建章兄，我知道你的霁月风光，觉得这样做会玷污了你的形象，但既然我已经提出来，岂有反悔的道理。”
看见顾建章并没有再说话，他似乎用乞求的语气说道：“其实你也知道，今天是我在这里的最后一天了，如果再找不到翻盘的机会，就知道只能卷铺盖走人了，建章兄，我好歹也曾经是个骄傲的人，让我这样灰溜溜的走，实在是不甘心，而且我走了，这股份也没用了，还不如拿给你，也算是我们兄弟一场最后的念想，你就别推辞了，也别一半，全部，好不好？”
一番矫情后，顾建章终于点下了高傲的头：“好吧，我们尽量，但我还是那句话，一切都只是随缘，你还有你们老板都不应该强人所难，万一我们也无能为力，希望你和你们老板别怪罪就好。”
不是他矫情，而是此事背后所牵扯的人绝不是他们现在的身份和地位可以轻易招惹的。
万一帮忙没帮上，惹一身麻烦，找谁说理去？
秦远点头如捣：“放心吧，就当做是死马当活马医，即便没成我也不抱怨，但万一成了呢，我可是酒楼的功臣？”
看见顾建章露出不爽的神情，连忙谄谄一笑：“你，你······你们才是，我只不过是一个成功的赌徒，无论输赢，我都认了。”
顾建章不禁微微摇头一笑：“行了，赶紧把契约准备好吧，再耽误下去，可没时间了。”
如果换做是以前，他的清高定不会如此势利。
但好歹也是活过一回，什么清高、风度都比不上口袋里的钱重要。
现在家里都全靠杜小双一个女人撑着，他连一点忙都帮不上。
好不容易有机会了，自然不会轻易放下。
等秦远写好了契约，并且都写上了各自的名字后，他才笑着说道：“其实我们今天来是准备卖东西的，如今正好。”
看见秦远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懵懂，他笑着让杜小双起身：“昭昭，你去吧。”
趁着秦远准备契约的时间，杜小双早就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了顾建章，安心当着个百事不懂的村妇，以夫为天的十二孝女人。
用顾建章的话来说，这个世界对女人的制约太过严厉，尤其是所谓的天资聪慧，势必会有过慧易夭的结局等着。
而顾建章则不一样，人家至少还有个才子的名头可以狐假虎威，谁会怀疑此事的真假以及幕后的高手。
明哲保身是千年保命法则。
杜小双到了后厨，只有一个厨子懒洋洋地坐在凳子上发呆。
没办法，整个酒楼就只两桌客人，点的菜实在是少得可怜，该洗洗刷刷的东西自然不是很多。
他该做的活也已经做完，现在就等着老板一声令下关门大吉，再去看看还有没有会聘用的酒楼。
不过，应该不是很多，毕竟，他好歹也是清风楼的大厨，曾经的风光自然眼界高于常人。
而整个县郡都以郡守公子开的得月楼马首是瞻，他和得月楼的微妙关系，谁又敢轻易为了他一个下人而得罪那位爷。
看见一个小丫头进门，他还是警惕地问道：“你是谁，要干什么？”
虽然清风楼的招牌已不保，但后厨的规矩一天都不能破。
杜小双笑眯眯地向他福了福：“郑师傅好，我是秦掌柜请来帮忙的，想做几道新菜品试试水，可以吗？”
小丫头的暖暖糯音让郑远超不禁露出和善的笑容：“好，你想做什么就自己拿，如果没有人帮忙，我是可以的，你放心，我绝不是想偷师学艺，只是烧烧火洗洗菜，等你准备好后，我自己会走，不会多看的。”
好歹也是风光无限过的清风楼，以前生意好的时候，也有些大胆的人跑来卖菜谱，对此，他唏嘘不已，似乎又回到了曾经的岁月。
现在他也不觉得自己作为清风楼赫赫有名的大厨居然给一个陌生小丫头片子打杂是否合适。
只要能够有新菜品问世，能够吸引住曾经的食客，哪怕就是让他立刻离开也无所谓。
杜小双浅浅一笑：“不用，郑师傅，其实我就只是来告诉你该做些什么，用些什么，用料多少，至于该具体怎么操作，你自己琢磨。”
她可不会沦为一个厨子，不是厨子低贱，而是她还有很多事要做，一个厨娘会制约住太多的时间和精力。
不值当！
郑远超不禁愣住了：“你不是卖菜谱吗，价格都还没有谈好，不能坏了规矩，虽然我们掌柜是个好人，但还是要按规矩来。”
虽然他的日子不好过，但和小姑娘比起来，他又好太多。
他还不至于去欺负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