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出塔(一)
盖勒特看书乏了的时候就去琴房演奏,叮叮咚咚一坐一下午,好好的钢琴能砸成打击乐器,我想大概这世上只有蜜蜂愿意接近那噪音源。他说还有一个人,我问他却不肯再说了。
一晃秋天将逝。
老巫师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复杂难辨,当初的纵容和怀念之色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别的东西。
如果硬要说的话,有点像是我看提尔锋时的那种神态:宝贝在手的喜悦荣耀,和知道注将不能长久的悲伤。但我不知道怎么打消他的悲伤,连我自己都没法为即将离开感到高兴。
双手剑很不好练。
尤其是既不擅长运动、又没好好学过击剑的家伙,最开始我连举都举不稳,两条胳膊一直抖。
曾经爸爸给德拉科和我请过很多老师,有教乐理的,有教击剑的,还有教拉丁语的。我俩光顾玩,一样都没用心,天天琢磨怎么装病逃课,他一个人挨两个人的训,我一个人吃两个人的糖。
哦,当时不珍惜,现在后悔也晚了。
“别指望持久战。”格林德沃先生不止一次叮嘱我,生怕我听不进去,不厌其烦地指点一遍又一遍,“你只能取巧,靠敏捷和爆发快速击败对手。”
他手里是一柄由禁魔石临时变形的无锋重剑,剑意如山毫无花架,又沉又狠,“上来就要尽全力——因为你没有后力,别想着拼力气,对方以力破巧的时候你就跑!”
“哪有你这么教学生的啊,先生?”
相对于他的游刃有余,我狼狈得多,气喘吁吁却还是想笑,飘浮的脚步已然后继无力,倒退两步站稳,被直击面门的重剑压制得上不来气,送手画圆,勉强从侧面滑走,用锐不可当的剑锋抵挡攻势。
“你怎么不说哪有你这么弱的剑士?提尔锋认你简直是暴殄天物。”先生没好气地放出桎梏咒,不敢和斩裂剑的锋利硬碰硬,“要不是你的剑够快,简直是一无是处!”
我体力已经不支,连环在他脚底头上施各种迷乱陷阱,乱打一气,对面气急败坏:“又来了又来了!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不能只顾猛攻——保护好你的脚下和身后!”
迟了。
我整个人陷在绵密的蛛网里,一眨眼埋到齐腰深,还有越来越下坠的趋势。
老魔王嘿了一声,收剑转身,坐上轮椅走了。
我眼看着他坐上绳索限时变形的假轮椅,学着他嘿了一声,抽出袖子里的魔杖施消失咒,解决悬在异空间的半个身子,左手拎着的火红剑发出委屈的嗡鸣。
出生就被赋予一击必杀使命的魔剑,尚不适应新主温吞的打法。可惜其它方面我都能为她磨合,唯有这点我暂时没法妥协,宁可以血饲剑也只能由她来将就我。
远处传来发现不对的老巫师气愤的喊声:“蜜蜂!帮我解开!”
小精灵跑过去,一本正经地:“还有什么吩咐吗,先生?”
“我想请教你一件事,闪闪。”
厨房里,碧眼少年半跪在地上和小精灵说话,用手轻盖住她的耳朵,免得她真的把耳朵揪掉了,“我需要一间能供四十多人同时练习魔法,又不会被乌姆里奇发现的房间,学校里有这样的地方吗?”
闪闪原本是巴蒂·克劳奇家的小精灵,自从主人家出了重大变故后就被解雇了,邓布利多先生收留了她。
成日伤心酗酒的小精灵认出了这几个熟面孔,很乐意帮忙:“有的,先生。我们家养小精灵知道一个建筑的所有秘密——霍格沃茨也是如此。就在城堡八楼,有一个神奇的‘来去屋’。”
学生们秘密集会的时候,大人们已经知道的七七八八了。
小偷蒙顿格斯把自己裹得像个木乃伊,凑到西里斯·布莱克面前讨赏,完全无视西里斯不想和他说话的表情。
莱姆斯帮着把人叫走了,留下西里斯坐在壁炉前享受宁静。半世沧桑的男巫想着想着哈哈笑起来,灰润的眼睛映火盈光。
他抬起右手攥成拳头,锤了下虚空,就像往日那样。
“Niceone,James.”
“我不认为除你武器有用,”扎卡赖斯轻蔑地抱着膀子,“难道你有机会对神秘人用缴械咒吗?”
“是的。”
哈利垂下帮助卢娜摆正手腕的手——四周突然寂静下来。
“我对他用过。”少年寒肃的脸色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就在六月份,它救了我的命。”
他看向史密斯涨红的脸,到底收回了一些严厉,“我是说,大家不必听从我的练习进度,可以选择离开。”
没人舍得动。
秋·张适时打破尴尬的僵局,柔声说道:“要抓紧时间啊,大家。我们自行两两分组练习吧——塞德?”
魔杖又一次飞到半空。
格林德沃坐着和我练反应,伸手抓住松木剑,十分嫌弃我的速度,“太慢了,还是太慢了!”
“以命换伤是最愚蠢的打法,偏你还这么爱用。”
老先生发愁地看着我,“这样的话,我怎么敢叫你去塔里呢?特里费和格雷登斯·拜尔本都是以敏捷闻名的法师,你不爱忍耐,力量又不够,连速度也升不上来的话,不就是去送死吗?”
我也犯愁,扯过一把椅子拍了拍,不顾先生翻白眼,确定是真椅子后坐下,接过自己的魔杖爱惜端详:“凯西的药膏飞来。”
瓷盒冲到面前,我挖出一些擦手臂,敷到交错纵横的剑伤上,忧愁地担心以后穿裙子不漂亮,还有心情安慰老师,“别怕,先生,我会更努力的,我不是已经进步很多了吗?再积累一些日子,运用就灵活了。”
“……。”老圣主大概是平生从未见过如此大言不惭之人,一时被我堵得词穷,抿了抿酒才记起自己要说什么,“你再和我重复一遍塔楼里都是什么人,都擅长哪些魔法?”
水中楼。
永不见天日。
一手纸牌戏法出神入化的占卜家在堆香软红间发怔,半晌才敲了敲铁水管,告诉楼里的狱友刚刚算出来的消息。
沉寂了很久,只有八层和六层的老家伙传来回信,大力的咣咣声和纷乱的叮叮声,明摆着都不平静。
缇雅女爵花指一翻,四张A里夹着的鬼牌应势跳出。
“这一天,终于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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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ceone,James!
我写到那的时候哭成狗,根本没法再多写一句。
老盖把他年轻时偷魔杖的那些风度(误)都教给凯西了233.什么格杀技都没有命重要,跑就对了!
当然,小姑娘年轻气盛,未必肯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