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原来是将夜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私塾中,一灰袍布衣先生拿着一本书细细品味,课堂下,二十来个十来岁的孩子,正摇头晃脑的背诵着论语。
灰袍先生读完一章,向下看去,眉头皱了起来,他故作咳嗦的发出声音。
课堂顿时一静,这一静下来,才发现讲台下方那睡觉的少年竟然发出了轻微的呼噜声。
“有辱斯文,亵渎圣贤。”
灰袍先生顿时怒了,想他也是秀才一枚,特权阶级的存在,还在为了生计而奔波教书育人,曾经那日日苦学的经历涌上心头,那是一把心酸一把泪,这少年有条件读书,竟然还不珍惜。
“王玉生。”
灰袍先生大喝一声。
“谁?谁叫我?下学了吗?”
“咳咳。”灰袍先生咳嗦一声,压抑自己的怒火。“王玉生,你且背一遍我教你的内容。”
“啊?”王玉生睁大了眼睛,无辜的看着灰袍先生,那意思好像再说你教了个啥?
见他如此表现,灰袍先生更加愤怒。
“哼!你今日且站着听课,回家将论语抄写五遍,明日交来,若是未曾写完,你就不要再来听课了。”
王玉生,眨巴了下眼睛,一脸无辜的站了起来,也没有进行反驳,反正回家也是书童代写,这不是什么大问题,这个灰袍先生坏的很,动不动就要请家长,惹不起,惹不起,怕了怕了。
秀才是科举中的第二个阶段,如今乃是大虞皇朝当政,当官者自士族荐举外,还有科举这一自全国纳才的方式,分为童生,秀才,举人,进士,四个阶段。
莫要觉得秀才不咋地,便是童生都是很难考的上的,想要成为童生,需经过由本地县令监考的县试加上由当地知府监考的府试,县试在二月份连考五常,府试在四月份连考三场,每年只有一次,只有全部考核通过了才能成为童生。
童生是最初级的科举预备役,没有其他特权,唯一的特权便是可以去考院试。
院试的考试时间是在六月,每三年开一次科举考试的机会,大县的话由县令举办,小县的话归于知府举办,但监考官员是自朝廷中派下来的学政大人监考。
考中者便有了功名,官称为生员俗成秀才,成了士大夫的预备役,拥有各种特权,例如免除差摇,丁税,见知县时不用下跪、知县不可随意对其用刑、遇公事可禀见知县等等。
虽说是穷秀才,但若知足一些,不去考举人的话,秀才其实并不穷,农民穷并不只是因为赋税,徭役才是导致农民混不下去的大头,秀才不用每年再交人头税(丁税),也不用再被县官随意驱使做那差摇,生活可比农民强多了。
当然秀才的身份并不牢靠,若未考中举人,每隔三年就要进行一次复考,若成绩不好,就有可能被免除秀才功名,所以秀才都是要活到老学到老的。
乡试的考试时间是在8月,又被称之为秋闱,每隔三年考试一次,需要参与科举的学习自行前往省会参加,由本省学政巡回举行并监考。
考中者被称之为举人,正式进入士大夫阶层,提名上报,是有资格当官的,拥有的特权更大,在秀才特权的基础上,还可免除赋税徭役,考上举人就算是一步登天了。
哪怕曾经再穷,中举后,自有土财主、富豪会给好处,将土地、人口依附于中举者,以逃避赋税徭役,一举成为小富之家。
且举人是终身制的,考中举人只要不犯大错,没有被除去功名,也就无需复考什么的。
会试也叫春闱,一般都是在二月份,在京都举办,各地举人需自行赶往京都参与考试,由皇帝亲自指派主副考官官员举办监考,同样是每三年才举办一次。
每次会试只取300人,考中者,被称之为贡士,彻底进入士大夫阶级。
其中前一百贡士还需要再参与一次由皇帝亲自监考的殿试,只考一门策论题,通过成绩区分,划分为三甲,第一名称之为状元,第二名称之为榜眼,第三名称之为探花,为一甲赐“进士及第”;第二甲取人员若干,通常为二三十人,赐“进士出身”;剩下的再取若干,通常为四五十人,赐“同进士出身”。
这前三甲皆被统称为进士,可直接获得官职,除却前三甲之外的贡士,未获进士之名,又比举人身份高,俗称次进士,需等待官位空缺才有机会做官,当然序列是排在举人之前。
灰袍先生,虽取得秀才功名,但真要算起来,实际地位还是比富商差上一些,明面上虽都给他一些面子,不过他年事已高,科举无望,只能靠教书育人维持生计,面对王玉生这种富家子弟,也只能靠请家长来维持颜面。
一堂课终于结束,站了半天的王玉生欢快的跑出课堂,自有书童来为他收拾书籍课本,他跑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大脑一阵胀痛,栽倒在地。
武道传承……天下第一……无名荒岛……狂暴巨浪……危险风暴……
一幕幕景象自王玉生的脑海闪现,他一个机灵,自床上蹦起。
“生儿,你怎么样了?”
刘招娣守在王玉生的床前,正满怀关切的看着他,一副紧张的样子。
回想起这些年的生活,曾经的点点滴滴,王玉生再心中长叹一口气,唉,罢了罢了,恨不得,怨不得,只怪自己命不好。
若非王有财将那灵石凿开,他王玉生何苦浪费这14年的时光,但这14年的感情又何曾是假的?14年的朝夕相处,14年的养育之恩,又岂能一笔勾销?
50多岁的刘招娣,虽保养的甚好,但也白了头发,脸上有了皱纹,如此年纪还守在他的床前,怎能不让人感动,王玉生扑到刘招娣怀中,紧紧的抱住她。
“母亲,我没事,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刘招娣闻言,眼泪瞬间湿润了双眼,语气哽咽。
“傻孩子,跟娘还说这些干嘛,倒是你爹,整日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的担心的不得了。”
说着,刘招娣松开王玉生,赶紧对着下人吩咐道。
“快去叫老爷来,就说少爷醒了,再去厨房给生儿准备些清淡些的食物,快些端来。”
“是,夫人。”
一个丫鬟领命,小跑着就出了门。
“母亲,你真好,我正好饿了。”
刘招娣怜惜的看着他。
“你这傻孩子,你都躺了三天了,能不饿吗?”
“三天。”王玉生嘴里念叨了一声,他毕竟拥有一个成人的灵魂,对于他昏迷的后果还是很清楚的,“母亲,先生如何了?我昏倒并非是因为先生的缘故,先生对我很好,莫要怪罪了好人。”
刘招娣诧异的看了下王玉生,往日这孩子不是总说先生的不是吗?莫非昏迷了这些时日,懂事开窍了?
刘招娣又是在心中感谢了一番上苍,这才扭头对着另一个丫鬟吩咐到。
“小翠,你去账房那支些银子,去县衙走一趟,把对刘先生的诉状给撤了吧。”
“是,夫人。”
小翠施施然也退了下去。
王玉生又问到。
“母亲,石头呢?”
刘招娣脸上浮现出怒意。
“这等护不住主子的下人,要之何用,已经让我打发回老家了。”
王玉生已经恢复了记忆,知道这事跟书童没啥关系,应当是这身体太小,一下子突然接收了几十年的记忆,承受不住,身体自动进行的防护措施,导致大脑突然死机,怪不得旁人,于是他劝慰道。
“母亲,石头我用起来还是挺顺心的,你叫人把他找回来吧。”
说完,王玉生装出一副嫌弃的样子。
“母亲,你看我身上都臭了,身上黏黏糊糊的,我要沐浴,我不要见人了,你叫下人给我打些水来吧。”
说完,王玉生就把头埋在了被子里,一副谁叫我我也不出去的做派。
“好,好,好,你这孩子,还突然爱干净了,我这就去见下人给你打水。”
见此,刘招娣无奈迎合,好在王玉生苏醒了,她也就放心了。
待到刘招娣出了房门,王玉生掀开了被子,坐起身来,他眉头紧皱,一副沉思的模样,嘴里嘟囔着。
“语言不同,文字不同,但文化却类似,《道德经》,《论语》,《春秋》,大虞皇朝,好家伙,这是平行世界吗?也不对啊,没有三皇五帝,千年大唐帝国为皇朝起始,那是从哪里开始分叉的呢?
莫非还有另外的穿越者到来?怎么感觉水好深的样子?这尼玛是低武世界吗?不会这么坑爹吧?霉运缠身在穿越的时候就已经生效了吗?”
……
修养了两日,王玉生借口自己还在生病,拒绝再入学堂,王有财二人只能依他,他让书童石头给他买来了不少的史书资料,正史野史小说杂谈什么的都有,开始一目十行的翻看,查阅资料。
终于,将那些书籍看的差不多了,王玉生得出了结论,他眸中精光一闪,原来如此,是将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