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011：苏念贺知南
“念念！”
我满头大汗，蹬着脚，惊醒时，就感受到一股力量，摁住我的肩头。
男人俯身下来看着我苍白的面容，担忧地皱起了眉头，“你还好吗。”
金丝边眼睛，妖孽儒雅……
是宋景辰。
“景辰？我，我在哪里？”
“我家，我把你送到医院处理伤口，医生说你没事，等到伤口愈合就好了。”
宋景辰的神色温柔到极致，“念念，你还好吗？我从吴妈的手里接过你的时候，你简直可怕极了，额头流血，半边脸被打肿，全都颤抖得厉害。”
他笑了，“我差点都要认不出你来了。”
我鼻头一酸，热泪盈眶，“景辰……”
“我在。”宋景辰浑身狠狠一震，怔愣过后，他主动抱住了我，将我裹入怀中，动作温柔，“怎么了？”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如果不是爸爸入狱，我就不会和贺知南有交集，我从未怪赵令仪当年逼我离开贺知南，为什么她要处处和我作对，把我往死路上逼……”
宋景辰叹息了声，“我听到消息，赵令仪给各个公司发邮件，让他们封杀你……”
我像是被雷劈中，“什么？”
“念念。”宋景辰牵起我的手，吻了吻我的手背，“你，想不想报仇。”
我愣住，“报仇？”
“没错。”宋景辰俯身，潋滟的凤眸闪过一丝绝狠，俯身压下来热气喷洒在我耳朵上，“对贺知南最好的报复，就是嫁给他。”
“可我不想嫁给他。”
和贺知南呆在一起一秒钟都是痛苦煎熬。我爱贺知南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我不否认我爱过他，但那也只是爱过。
宋景辰攥住我的手腕，“念念，你是这个世界上，贺知南唯一爱的女人，除了你没有人能……”
“不。”我将自己的手从宋景辰的手里面抽了出来，“你错了，贺知南从不爱我，他爱的只是他自己。”
“相信我，贺知南是我哥，他的性格……”
我抓住重点，霍的抬头震惊地看着宋景辰，“贺知南是你哥？”
“贺知南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宋景辰一贯温润的眼眸闪过一丝冷意，稍纵即逝，快得让人以为那是错觉，“我了解他。”
“……”
我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浮动着满满的震惊。
宋景辰姓顾，怎么会是贺知南的弟弟？？
见我没有说话，以为我拒绝了他，宋景辰却没有气馁，很有耐性地劝，“我和你做个交易，你想办法和贺知南结婚，我救你的哥哥……如何？”
这是一笔不错的交易。
只是……
“赵令仪痛恨我，有赵令仪在我不可能和贺知南在一起，你我要怎么做？”
宋景辰眼底涌上喜色，握住了我的手，温柔地启唇：“我会告诉你，该怎么做。”
翌日，清晨。
抿了口苦涩的咖啡，我翻开手中的报纸。
目光，在报纸头版的头条新闻上一滞。
报纸上赫然用水墨印出来的头条新闻：“天玺地产一夜之间破产，负债数亿，天玺董事长跳楼自杀身亡，其妻子发疯进精神病院，其女……”
‘啪’地，我扔了手上的报纸，像是被棉花堵住了胸口，一阵难受。
如果那个时候不是因为我，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早安，睡得好吗？”
宋景辰在我旁边落座。
“嗯，很好，这三天谢谢你的照顾。”
“不客气，荷包蛋是我亲手做的，吃吃看？”
“嗯。”我拿起叉子，因为想着别的事情，拿起叉子戳上了荷包岛，戳了好几次戳不起来，才发现自己竟然拿反了餐具。
宋景辰似笑非笑，“你在想什么，都走神了。”
“没……”
“你有什么心事，都可以告诉我，毕竟我们现在已经是同一战线的队友了。”
我侧过头，“天玺董事长的死，都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
宋景辰的话让我一怔，我皱着眉看着他，“什么。”
“天玺董事长试图杀了贺知南，可惜没有成功，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但是天玺其他人是无辜的……”我没办法和宋景辰解释在天玺发生的事情，脑袋里一片婚论。
如果没有发生那些小意外，如果我没有因为小题大做，或许贺知南就会和天玺合作，或许天玺董事长就不会被逼急了做出那种事。
我仰头饮尽杯子里的咖啡，退开椅子站起来，“我吃饱了。”
“你三天没有出门了，伤也养好了，去买几件换洗衣服吧，我给你挑的好像太大了些。”
“嗯。”
我走回寝室关上门，在门后站了一会，听到外面响起敲门声，然后是对话声，一阵动静过后，又是关门的声音，似乎是宋景辰出去上班了。
在床上躺了五分钟，我爬起来，拉开门走出房间，看到客厅茶几上放着一张金卡。
我拿起那张卡扔进包里，穿着一套休闲套装，出门。
站在公寓楼下，我拿出手机，开机。
三天没有离开宋景辰的公寓，也一直没有开手机，开机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微信里，阮青青发过来的语音消息：
“亲爱的，你猜怎么着？我去贺知南家里头吃饭了，贺知南妈妈叫赵令仪，好亲和好温柔啊，还给我夹菜让我多吃点。”
“念念，你怎么了？为什么不回人家消息？是不是家里头又出事啦？”
我叹了口气，打了一串字发送过去：“飞机上，手机关机了。你的心愿实现了，很快就要嫁到贺家了吧。”
除了阮青青的微信消息，还有黄艳华的电话，不用看也知道是催我救白天翔的。
“一个月之内，我会救出白天翔，三万块转到你卡上了，好好照顾自己，最近我可能不会时常回家了。”
短信发送成功。
黄艳华在怎么尖酸刻薄，终究是我妈，哪怕不是亲的。
我翻了一遍，没有看到贺知南的消息。
为什么我还留有一丝念想？希冀贺知南会发消息给我？
嘲弄地勾唇笑了声，我推会主页面，点击进一个APP，预约了快车，五分钟后，车子到了。
“师傅，麻烦去百货商城。”
宋景辰的钱，不花白不花。
百货商城。
因为是上班时间，人不多，我慢悠悠地逛了一圈，逛进了一家看起来很奢侈的成衣店。
“美女欢迎光临，请问你想要买什么呢？”
店内的导购小姐迎出来，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神色里流露出鄙夷。
我身上穿的是家里仆人的衣服。
虽然是新的，但套装很丑，碎花的面料镶着假碎钻，大妈大婶酷爱的风格，我的颜值也有点hold不住，看起来很穷酸。
“我自己逛就好。”我抬脚往前走一步。
导购小姐拦住我，说：“美女，我们店里的衣服都很贵哦，买不起不要碰哦，脏了要照价赔偿，一件衣服可能是你好几个月的工资，你赔不起呢！”
宋景辰卡上的钱有多少我不知道，但他是市长，又是赫连家族的人，想必也不会少。
我好笑地勾了下唇，“那好，帮我把你们店里最便宜的三件衣服挑出来给我。”
我说这话的时候，门外传进来一阵脚步声，高跟鞋的清脆声，听起来是几个女人。
“咦，这个背影好熟悉啊！”
我闻声转过身，是两个穿着奢华的年轻女人，拎着YSL的包，踩着吉米周最新款细高跟鞋，手里拎着好几个大牌子的购物袋，趾高气扬，用鼻孔看人。
“两位美女，欢迎欢迎。”本来鄙夷的导购小姐，瞬间换了张脸，奴颜婢膝，无比殷勤。
“呀！这不是苏念吗！”
“对耶，苏苏，怎么是你啊！”一个波浪长发、紧身短裙的女人夸张地故作惊讶：“刚才我听到这个女人说要店里头最便宜的两件衣服，还在想这个女人是谁啊，这么穷也敢逛这么贵的店？里面最便宜的衣服都要上千块呢，她买得起么？”
另外一个女人打量了我一眼，“看背影，真是认不出来是你，才五年不见，你怎么混成这样了，当初你可是校花呀，现在，瞧瞧你，啧啧……”
妖艳女人推了一下那个啧啧的女人一把，“你懂什么啊，你没听说么，苏念家里头破产了……”
被推的女人佯装惊讶地‘啊’了声，明知故问地看我：“念念，你家里破产了啊？难怪混成这样呢！”
导购小姐看看我又看看她们：“这两位美女，你们和她认识？”
“岂止是认识，我们三个中学的时候还是好朋友呢！”
说是朋友，不如说是跟班，她们一个叫李菲一个叫李佳，家里头是买马桶的，中学时候就爱缠着我，拍马屁，听得我耳朵起茧，甚至对赞美都有了免疫力。
怕就怕小人得势，这对姐妹花嘴脸得意，“把你们店里头最新款衣服挑给我。”又看向我，“念念，你够钱吗？不够的话我们可以借给你。”
李菲说完，和李佳笑成一团。
“谢谢，不必。”
导购拿来了两件最便宜的衣服，面无表情地对我道：“总计三千元。”
我扔下金卡，同时也不咸不淡地抛出一句，“除了这两件，其他都包下来。”
“什么！？？”
李佳、李菲，包括导购小姐在内的三个人，都齐齐惊呆了。
特别是导购小姐，双目一瞪，嘴巴张大，瞠目结，也不过如此，“美女，你，你说什么？！”
我笑眯眯地，一字一顿，清晰地，复述了一遍，“除了这两件最便宜的，其他，都给我包起来。”顿了一顿，又道：“对了，打包两件最新款的时装给我的同学带回去。”
“好好好，美女请您稍等哈！我立刻给您包！”
导购小姐沉默了一秒钟，旋即喜笑颜开地接了我的金卡，给我去包衣服，“大家快过来，帮我打包……”
我拔高了声音，“等等！”
导购小姐一顿，和店员们一起，转过头来看着我，“美女，怎么了？”
我皮笑肉不笑地道：“我要你一个人，帮我把店里面的衣服全都包起来，先算个总数结账吧，明天晚上之前送到我家地址。”
我说了个地址。
导购小姐听闻我的话，面上红一阵白一阵，说不出的难堪，“……好。”
李菲和李佳对视了一眼，脸上呵呵笑道：“念念，你家不是破产了吗，这店里的衣服上下加起来也好几十万，你拿得出来这么钱吗？”
我笑笑不语。
很快，店里的经理给我算了一个总数，说：“总计是三十九万七千八，我们给你个折扣，抹掉零头，所以总共是三十九万。”
“刷吧，没有密码。”
“是。”
李佳和李菲，就瞪大了两双割过双眼的大眼睛，看着经理用刷卡机，打出一张长长的票子。
那脸色，好像在迫切等着，我卡里没有这么多钱，出糗一般。
即便宋景辰的卡里没有，贺知南给我的卡也有很多钱。
我一点也不担心，气定神闲，像是看小丑一样看着这对姐妹花。
经理刷完卡，没有出现余额不足的提示，用两只手，恭恭敬敬，将金卡递还给我，“女士，您的卡。”
“谢谢。”我伸出两只手指，捏住了那张卡，随手扔进挎包里。
李菲和李佳心头有过大失所望，很快，又讪讪笑笑。
李菲道：“念念，想不到你父亲破产了，你还是过得这么好，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李佳笑：“对呀，姐姐，长得好就是不一样，不愁没钱花！”
夹枪带棒，含沙射影地讽刺我，出卖色相赚钱。
我不气不恼，面带微笑，不仅没有生气，还附和，说：“对啊，长得好不仅能赚钱，还能省钱，省了一笔，整容的费用。”
李菲和李佳面色齐齐一变，一个捂住了自己的下巴，一个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我抿嘴一笑，藏住嘴角的讽刺，随手拿了一套裙子和一对高跟鞋，转身进了更衣室。
这三天没有什么胃口，所以我消瘦了不少，套裙是最小码的，穿在身上还是有点宽松，不过该饱满的地方，刚好合身。
换上高跟鞋，我拉开更衣室的帘子走出去。
李菲和李佳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似乎是在算计着什么，见我出来，急忙扭头冲我笑，“念念……”
才说了两个字，她们两人，齐齐惊怔住。
店员也扭头看过来，倒吸凉气声，此起彼伏，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惊艳。
“真不愧是人靠衣装马靠鞍……”
“这位女士长得本来就好看，换了身衣服，简直就是惊为天人，真有明星相……”
李菲和李佳眼中划过一丝羡慕嫉妒。
她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眸中算计着什么。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拜拜。”
我懒得再和这两个女人明争暗斗，爸爸和哥哥的事情已经搅得我头脑胀痛，她们我不值得我放在眼底。
之所以包了店里的衣服，一是因为，的确要穿，我又很忙，二则是要煞一煞小人的得意，真的她们蹬鼻子上脸还得了？
我走出服装店，身后，李菲和李佳对视了一眼，追了上来。
李菲率先开口，掐媚地笑道：“念念，刚才我和佳佳忽然想起来，班长筹办了高中同学聚会，你来不来呀？”
李佳道：“大家都到齐了，就差你一个，你可千万不能缺席呀，不来的话也太不给我们这些老同学面子了！”
我说：“我这几天没什么空。”
李菲：“就今个晚上，花不了多长时间，不来就太没意思了，到时候一定别忘了带上男朋友。”
李佳看李菲道：“姐姐，你男朋友是知南集团CEO的表弟吧，有空来么？”
“呵呵，等会我打电话问问！”
李菲一边说着，还一边观察我的神色，似乎想要从我脸上捡到一丝羡慕的表情。
我的反应冷淡，让李菲大失所望。
“还有点事，念念，我们先走一步啦，我会把地址和包厢号发送给你，别忘了带上男朋友一起出席哦！”
李菲和李佳离开，议论声在我身后响起。
“苏念，神气什么啊，还不知道钱从哪儿来的呢！说不定是被那个老男人bao养了！”
“姐姐，被生气，你男朋友可是知南集团CEO贺先生的表弟，你看到苏念的表情没，都吓得不知道反应了。”
“哼……”
脚步声，渐渐地远去。
我叹了口气，抬起脚，刚要走，转身，赫然看到了，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的男人。
贺知南一身深色西装，衣料熨烫得一丝皱褶也没有，紧裹着他衣架子一样、黄金比例的身躯，西裤下的两条腿，笔直修长，秒甩韩剧里的大长腿韩国欧巴。
线条冷峻的脸上，镶嵌着一双宛如子夜的蓝眸。
气场凛冽，仿佛古代的帝王。
贺知南紧紧盯着我，蓝眸好像有千言万语。
我恍惚了一阵，捏紧拳头才压下心底涌上来的，恨意。
花了足足五秒钟，我恢复平静，深呼吸口气，不带情感色彩地开口。
“你来干什么？”
“你消失了三天。”听到我冷漠、疏离的语气，贺知南蓝眸有过一丝晦暗，“找了你很久，有人告诉我你出现在这个百货商店，我就过来了。”
“哦。”
我淡淡地别过脑袋，“贺先生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念念。”身后，贺知南叫住我，看到我走，他往前跨了两三步，和我剩下半米的距离，“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很抱歉，你还好吗？”
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什么？
贺知南的语气让我有种恼火的感觉，好像高高在上的主人，打伤了仆人，善心大发，同情一下仆人的姿态。
我不需要他的怜悯，我恨不能至死都不见他。
我背对着贺知南，客套地开口：“我没事，劳烦总裁关心。”
“你打算找谁去参加？”
我抬起脚步，刚想走，又因为贺知南的话，停了下来，“什么？”
“同学会。”
“没想好。”
“没想到那正好，我陪你去参加。”
“你又不是我男朋友，凭什么陪我去？”我很想这么说，但想到，宋景辰交代我那一番话，我忍住了冲动。
“好啊。”我非常爽快答应了贺知南，“今晚七点半，地点我收到了发给你。”
“嗯。”
“我还有事先走了，总裁再见。”
说完，我连多呆一秒钟的渴望都没有，拔腿就走。
和贺知南呆在一起，像是，被放进一个满是蚂蚁的容器，蚂蚁密密麻麻爬到身上的感觉。
真难受。
一想到宋景辰说，是贺知南害得我父亲锒铛入狱，害得帝都没有敢给我工作，还有他霸道野蛮的折磨，我的胃会痛苦揪成一团。
开车，回到宋景辰的公寓。
推开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
“回来了？”宋景辰合上书本，微微一笑地看过来。
“嗯。”我朝着客厅的方向走去，说：“我刷了四十万，这笔钱我现在转给你……”
“念念，不要和我客气。”
从沙发上站起身，宋景辰手插兜，面上挂着妖孽儒雅的笑，“四十万虽然不是个小数目，不过……不说这个了，听说你今天见到而来贺知南，怎么样？”
“你派人跟踪我？”我不悦地拧了下眉，虽然我对宋景辰有好感，不过他派人跟踪我这件事让人很不爽。
“别生气，赵令仪对你有杀机，如果我不派人跟着你，就没有办法保证你的安全，你甘心被赵令仪害死么？”
原来是这样。
我略一沉吟地道：“贺知南陪我去参加同学会，我现在该怎么办？”
宋景辰不假思索：“和他一起去。”
我霍的抬头，皱着秀眉，说：“为什么？”
“忽冷忽热的女人最吸引男人，你现在要对贺知南冷淡疏离，保持距离，等到时机成熟，出现在他面前……”
宋景辰踱步到我面前，打量我的面容，打量我的身段，绕着我转了一圈，从身后，扶住我肩膀。
他的手掌又烫又热，我吓了一跳，微微缩了一下肩。
又被宋景辰摁住。
他的热气喷洒在我脖颈上。
“勾yin他。”
……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整个帝都在灿烂的霓虹灯光下，格外妖娆迷离。
我捏了捏晚宴包，站在包厢门口，刚要推门而入，里面的对话声，肆意地灌进了我的耳朵。
“我们今天去逛商场的时候，看到苏念了。”
“什么什么，那个破产了的苏念？”
“对啊，就是大名鼎鼎的高冷校花苏念，当年，全校可没有几个男生不喜欢的她的苏念呵！”
“她家里破产了，还买了一店的衣服，哼，现在估计忙着退衣服了吧！今晚也不知道好不好意思过来！”
“那是，生得好不如嫁得好，她哪里有你这么好命，男朋友是知南集团的CEO的表弟，那可是贺先生，帝都首富啊！”
“哼，她长得好有什么用，到头来，还不是落泊的凤凰不如鸡！”
“你说，她今晚会不会带男朋友过来？”
“哪里敢带，说不定啊，这个男朋友是一个肥头大耳的暴发户包工头！哈哈哈——”
我微微捏紧了拳头。
“怎么，不进去？”
脑袋上响起一个富含磁性的暗哑嗓音，男人身上感性的费洛蒙气息，也压了过来。
“没什么，只是脚有点抽筋了而已。”我有点窒息，吐出口气，推开门。
“……嗯。”贺知南顿了一下，大手，放在了我的腰上。
我没有推开。
门打开，包厢里说话的人，齐刷刷地扭头看了过来。
“念念？！”
倒抽凉气声，伴随着惊呼声，四起。
看到光鲜亮丽的我，仿佛看到什么奇怪的事情一样。
所有人都惊疑不定，又惊艳不已。
微微回过神，他们又扫见我身侧高大俊美的男人，脸上更是目瞪口呆，浮现了不可置信。
“念念，这是你男朋友，长得真好看！”老同学里几个最花痴的女生已经按耐不住了尖叫了出声。
李菲和李佳的面色，齐齐一变，前一秒还笑靥如花，后一秒臭如狗屎。
那表情，好像在说：‘这个贱女人怎么可能勾搭上这么好看的男朋友！’
“路上有点堵车，来晚了，抱歉。”我扯扯嘴角，笑了一下。
贺知南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抬眸，薄唇微启，冷冷淡淡，说：“晚上好，我是念念的男朋友。”
“啊啊啊啊啊！太帅了吧！念念好福气，不愧是校花！”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男人还有点面熟？”
“对啊对啊，有点面熟呢！”
本来期待的一幕落了空，李菲的脸上掩盖不住失望，面色难堪地问：“念念，他，他真的是你男朋友？”
我嘲讽地笑笑：“不然呢？夜店租来的牛郎么。”
李菲无辜地睁大了眼睛，摆摆手，可怜兮兮地道：“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念念你不要生气！我只是多嘴问一句，你要是不开心，我就不问了！”
以前读书的时候，李菲时常玩这种花样，白莲花，装无辜，博取大家的同情，我脾气不好，故作清高，名声变臭，全拜李菲一人所赐。
时隔多年，李菲又故技重施。
眼见着同学就要替李菲说话。
我笑呵呵地开口：“我只是在开玩笑而已，怎么会生气呢，你这么开不起玩笑？”
“我——”李菲的脸色难看了一阵，好似要发作的样子。
“姐姐！”被李佳拉着坐下来。
“校花，快快请坐，中学六年，你可是附中一道美丽的风景线。”班长出来打全场，笑得和和气气。
“嗯。”
我和贺知南在圆桌旁坐下。
几个花痴的女生就围着我和贺知南，“念念，你男朋友真的好帅啊，近看更帅了！”
“帅哥，你和念念好配呀，男才女貌，真是登对！”
看着这里的热闹，李菲殷红地看着这边，脸色微微狰狞。
李佳拽住李菲的手，故意岔开了嗓子喊，“姐，你男朋友还没有来吗，贺先生的表弟就是忙！”
几个女生尴尬地笑了笑，道：“菲菲的男朋友也很厉害，居然是贺先生的表弟。”
“大家都坐下吧，菜准备上来了。”
“好好好。”
桌子底下，贺知南握住了我的手。
“？”我心底一惊，微微挣扎。
他却攥紧了，不让我逃脱。
我恼怒地拧眉，抬头。
贺知南好看的红唇微掀，用只有我们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之前我没有保护好你，这次不会重蹈覆辙。”
我身体一颤，垂眸讽刺地勾了下唇。
伤害我的人正是你，你在贼喊捉贼么，贺知南……
酒过三巡，兴头正盛，有人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
“好呀好呀，我先来！”李菲的视线在饭桌上转了一圈，落在了贺知南的身上，“那就念念的男朋友好了。”
在场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李菲又想干什么？
我看向贺知南，发现他仍然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模样，周身萦绕着一股冰冷的气息，四旁的同学都有些畏惧。
贺知南惜字如金：“请讲。”
李菲问：“你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贺知南道：“真心话”
李菲想了想，道：“你和苏念第一次见面的地点，必须实话实说，不然罚酒三杯！”
众人感兴趣地投去目光。
李菲心中有过得意。
也不知道苏念在哪个夜店找的牛郎，她就不信，套不出来他的话！
众人期待地看着贺知南。
我微怔了下，第一次见面的地点？
看向贺知南棱角分明的侧颜。
他，还记得么？
“花园。”贺知南说出了一个谁都没有想到的答案，“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我家后花园。”
“你家花园？怎么可能？！”李菲又一次失望，一个激动就霍的站了起身。
“菲菲，你怎么了，这么激动？”同学奇怪地看着李菲。
“没，没事。”李菲强颜欢笑，狠狠咬牙。
“轮到我了。”没有理会李菲，贺知南冷淡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的时候，忽然变得炙热了起来，“我选念念。”
众人怔了一下回过神，纷纷喝彩吹口哨起来。
我面色微热，平静地对上贺知南的目光，“你问吧。”
“描述一下你喜欢的男人类型。”
贺知南故意将每一个字说的低沉缓慢，虽然语气冷淡，可是字音却好似砸到地上的石头，那么有力量，以至于清晰有力地传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有人起哄了：
“哇塞哇塞，好难回答的问题啊！”
“念念喜欢的男人类型当然是她的男朋友了吧！”
“谁说的准呢……”
霎时，所有人齐刷刷地看着我。
好几十双眼睛，我鸭梨山大，想了五秒，皱了皱眉，咬牙切齿地说：“我喜欢的类型，当然是你了。”
众人吹口哨，暧昧地起着哄。
我恼羞成怒，说：“接下来，轮到我了！”
“好。”
“我选贺知南！”
众人又是起哄。
贺知南似笑非笑地勾了下嘴角，眉梢爬上一缕邪气，“问吧。”
“你……”我咬了下嘴唇，报复般的道：“你打过飞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