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015:苏念贺知南

番外015:苏念贺知南

我胸口像被一团棉花堵住,扭头看着窗外的暴雨,努力搜寻记忆。

“苏小姐,先生很原则,效率很高,而且,从来不会迟到,用一个小时的事情,先生半个钟就能做完,先生一定是在回来的路上出事了!”

杰克焦灼地喊着,“要不要出去找找先生?”

“雨!!!”

我尖叫一声,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雨!雨!雨!!”

杰克莫名其妙的看着我,以为我疯了,“什么雨?”

我扯住杰克的领带,撑大了清眸,眼泪硬生生从眼尖溢出来,“贺知南害怕下雨!”

“什么?!”杰克一震,匪夷所思地看着我。

“贺知南部队里的好兄弟,是在下雨天的时候被敌人杀死的!贺知南亲眼目睹了那一幕,从此以后,每到下雨天,贺知南就会心悸!”

难怪我总觉得忘掉了什么,原来是忘掉了这些。

难怪!

难怪贺知南说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花园!

他这个……笨蛋!!

杰克闻言,踉跄了下,双目猩红,“念念小姐,一定要找到先生——”

杰克还没喊完,我像是一阵风一样飞了出去,来到玄关,鞋子都来不及换,用力推开门把手,太慌张了,好几次都没有推开。

“念念小姐!我开车送您!”

杰克大阔步地追了上来!

“好!”

“快点!再快点!”坐在车内,我焦灼地催促着,是不是看一眼雨帘。

“下雨天容易打滑,我要确保您的安全,否则先生平安回来,看到您出事,会杀了我的!”

杰克眼底露出一丝恐惧,帮我扣上了安全带。

车子缓缓启动,因为雨太大了,行人全都躲到了屋内,路上冷清清的,空无一人,雨天事故多发,马路上的车也罕少。

车子一路畅通无阻,开了导航,朝着巧克力店的方向驶去。

我接过iPad,看着地图,我理科不好,此刻却在强迫自己去计算路程,我的身体颤抖得不像话,大脑乱得像是一锅粥,根本没法冷静下来。

“念念小姐,别着急。”杰克瞟了我一眼。

“你认真开车!”我咬了一下牙齿,吐纳了几口气,才稍稍冷静了一下,如果贺知南效率很高,是在回来的路上停止了,关机了,那么他会在哪里停下车呢?

如果我是贺知南,会在哪里停车呢?

很快,我们圈出贺知南最可能停车的地点,一个是巧克力店,距离最远,一个是加油站,距离第二远,一个是闹市区,开个几分钟就到了。

“念念小姐,我们去哪个地方?”杰克信任地道,“我听您的!”

“闹市区。”我几乎是毫不犹豫,“去闹市区!”

“为什么?”杰克费解,“先生最讨厌热闹的地方了。”

“他和我说过,他朋友死掉的时候,是在很安静的山谷,他现在一定非常孤独无助,一定缩在某个角落动也动不了……”

啪嗒,一滴眼泪砸在手背上。我如触电般,飞快地拭去,抬眸,坚定地道:“去闹市区,我们就去闹市区!”

“好!”杰克一踩油门,加足马力,朝着闹市区驶去,眨眼就停了下来,“念念小姐……”

‘到了’两个字还没机会说出来,我已经开了车门,不管外面的暴雨,走下了车。

像是兜头一盆冷水下来,我瞬间就被淋成了落汤鸡,深秋的暴雨,刺骨奇寒,我哆嗦了下,嘴唇一下变紫。

密密匝匝的雨滴,砸在身上,像是针扎一样。

我脑子里一点退缩的念头都没有。

“念念小姐!我撑着您!”杰克打伞跑过来,大喊。

“你回去车上等我!哪里都不要去!我知道他在哪里!”

我推了一把杰克,闹市区很大,我不找别的地方,直奔偏僻的小弄巷。

“贺知南!贺知南!”我一条巷子一条巷子的找,手放在嘴边,“你在哪里啊!我是苏念!我在这里!麻烦你出来好不好!”

全身冰冷,眼眶却炙热,雨水兜头泼下,已经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偶有路人路过,看疯子一样看着我。

“贺知南!呜呜呜呜呜,你在哪里啊,你在哪里!”

“苏念?”

赫然,身后响起一个颤抖的声音。

我脚步一顿,往回冲,在一个巷子的角落,看到了蜷缩成一团的男人,深褐色的碎发被雨淋湿了,耷拉地贴在刚毅的额,水珠顺着头顶滚落,滑过苍白的俊脸。

他在颤抖。

恐惧得厉害。

他抬起湿漉漉的蓝眸,眸子挤满了慌张、害怕、无助……仿佛一个走丢的小男孩,“苏念,苏念……”

我从未见过这么狼狈的贺知南。

“贺知南!”我喜极而泣,踉跄了几步,噗通,跪坐在地上,用尽全身的力气抱住了贺知南,冰冷的身体,呵出一口气,“我在这里,别怕,念念在这里。”

我捧住贺知南的脸,“你还好吗?贺知南,你还好吗?说句话。”

贺知南不知道坐了多久,全身都僵硬了,瞳孔没有焦距,看着我的眼神,只剩下迷茫惊慌,薄唇轻喃,“苏念,苏念,苏念……”

他只是呢喃着我的名字。

“是!我是苏念!我在这里,我在这里!贺知南,我在,别怕!”

“呜呼!老大,看看我们捡到了什么!”

轻佻的口哨声,一个极其猥琐的声音从身后一侧响起。

我赫然抬头。

巷口站着三个小混混,头发骚红,衣服破洞,穿着鼻环嘴环,非主流的打扮。

三个小混混的眼神色眯眯,火热热地落在我身上。

我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真丝睡衣紧贴着身材,勾勒出性感的身材曲线,胸随着喘气而轻颤,加上没有穿内衣……

看了让人血脉贲张,极具诱惑力。

我一个女人看到这样的身材都会把持不住。

“别过来!”我眼疾手快地抄起手边的棍子,站起身,护在贺知南的面前,眼神凶狠地瞪着他们,“你们敢过来一步,我就杀了你们!!”

有个混混吹了声口哨,“哟,还是个辣婆娘!老大,你不是最好这口吗!”

“嘿嘿嘿,老大,反正大下雨,谁走不出门,不如我们把这尤物给办了!”

两人中间站着的混混眼睛都要喷火了,“去,把她给我抓过来!”

“嘿嘿嘿,辣妹子,我最喜欢了,乖乖听话,过来让爷爷好好疼疼你!!”

一个小混混邪笑着,扑了过来。

“呵,我警告过你们不要过来了!别怪我不客气了!”我目露狠辣,捏紧棍子,用力朝那个混混的脑袋砸去——

“小心!”

后面一个小混混大喝提醒。

扑过来的小混混瞬间惊醒,一个偏头,堪堪地躲过了我的袭击,语气恶狠狠,“臭娘们,还想打爷爷?!等会老子艹死你!”

说着,小混混更加凶猛地扑了上来。

我留有后招,狠狠地抬脚,使劲一踹。

“啊啊啊啊啊啊——!”

惊叫声回响在小巷子里,伴随着哗啦啦的雨声,更显凄厉。

小混混倒在地上,痛苦不堪地捂着跨部,在地上打着滚。

“哟,没想到这个辣娘们还有几手!”

自称老大的小混混开了口,我冷笑,“你们就不怕我报警,进监狱吃牢饭?”

“老子还没怕过什么人,现任局长是我哥们!”

呵,果然是沆瀣一气,蒋非凡那狗东西也只配交这种朋友了。

眼下要想个办法逃走才行……

思忖间,其中一个混混猛地朝我冲过来,在我晃神之间,狠狠地扼住了我的手腕:

“臭娘们!给我安分点!”

深秋的雨冷得刺骨,我身体几乎快被冻僵了,加上又冷又饿,刚才只是险胜,现在更是一点力气都拿不出来,即便我有力气,男人的力气也不是我能抵抗的,轻易就被小混混摁住了手。

“你放开我!放开!”我拼命挣扎,也只是徒劳。

混混头掐住我下巴,“臭娘们,你就是总是拒绝浩哥的那个苏念?”

“呸!”我吐出一口唾沫,“你算什么东西,我的名字你也配叫?!”

混混头不怒反笑,抹掉脸上的口水,“把这个臭婆娘带给浩哥!”

“是!”

一辆面包车停在巷子口。

我被小混混押着往面包车走。

“贺知南!贺知南!”蒋非凡不敢拿我怎样,但是贺知南……“你们放开我!放开!”

混混见我挣扎得厉害,对视了一眼,“要不要把那个男人也带上?”

“行,带上!”

混混头朝贺知南走去。

我被狠狠推进了面包车,头撞到玻璃,疼得嗡嗡巨响。

混混恨声道:“安分点,否则有你好果子——”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身后响起一声‘咔嚓’巨响。

似是什么人的手脚被扭断了。

“啊啊啊啊!”

混混头惨叫,“老大?”站在车旁的混混扭头一看,还没来的请看清楚发生了什么,眼前一黑。

“唔唔唔!”

咔嚓——

混混闷哼了声,头也被人硬生生一扭,*了没几声,便倒地昏死过去。

额头渗出的血丝,蜿蜒留下来,模糊了我的视线,“谁?”

我恐惧的颤声,让伫立在车门处那抹高大的身影,浑身狠狠一震。

一个温暖的怀抱,将我收入了怀中,结实的手臂紧紧搂着我的身体。

“对不起……我来晚了……”

熟悉的男人声音,嘶哑,痛苦。

我眼圈一红,“知南?”

“我们回家。”贺知南长臂一勾,将我抱在怀中,抓过地上的伞,撑在我们头顶,大跨步地往前走。

额头撕裂般疼着,我的意识有几分混沌,不记得我们怎么回到车上的,只记得贺知南健实有力的长臂,将我的身体紧紧地搂着,那力度好似要将我用力揉入怀中一般。

“先生?!念念小姐!!”

“杰克,去请医生。”

“是!先生!”

被放进了车厢后座,雨声车门一关,耳边的雨声渐小。

“先生,毛巾。”

柔软的布料落在了我的身上,男人的大掌温柔地摩挲着我的身体,将我身上的水渍一点点擦干净。

“咝……”毛巾擦拭过额头,我轻轻吸气。

“疼吗。”

“嗯。”

“我会轻点。”

“嗯……”

第一次听到贺知南的声音这么和煦轻柔,我仿佛在做梦一样,轻喃出声,“贺知南,你不害怕了吗。”

贺知南擦干净了,又拿了一条薄毯,将我全身紧裹起来,我颤抖得厉害,他握住我的手,将我搁在脑袋搁在他大腿上,让我枕着他。

他声音有些阴沉,“怕什么?”

“雨。”

“五年,没有什么是无法治愈的。”

“那你刚才为什么……”

贺知南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说了一句,“原来你的心底有我。”

我喉咙一噎,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大颗大颗的泪珠,热滚滚地淌下来,“你这个混蛋……你骗我……”

“苏念,我一直你以为不记得了。”

我苦笑了下,吸吸鼻子,“我怎么会不记得?我跟你说,下雨天躲树下会被雷劈哦,我说得口水都干了,你才出来。然后我们就躲到了一个小亭子里……”

贺知南低声,“我醒来的时候,你为什么走了?”

深黑色的车子,徐徐朝前开着,平稳而又缓满。

“我妈喊我回家吃饭了……”

贺知南极轻浅地笑了声,“你是不是忘掉了我的模样?”

“对呀,那天我哥生日,我狂欢了一天,这件事就抛到脑后了。”

“怎么回忆起来的。”

我说起了同学会的事情。

“记忆力不错,奖励你一个吻。”贺知南亲了下我的额头。

真难想象,我和贺知南还能有不争执的时候。

“贺知南。”

“嗯?”

“我好困……”

“睡一会。”贺知南捧着我的脸,“很快就回到酒店了。”

“嗯……”我勾了下唇,眼睛还没阖上。

忽地,腹部一阵痛。

好像有一把刀子插了进去,搅动翻滚。

“啊……!!”我一把揪住贺知南的衣服,痛苦地蹙起了眉。

身体,因为疼痛,狠狠地蜷缩成了一团。

“苏念?!!”贺知南勃然色变,将我抱住,嘶吼出声,“你怎么了?!!!”

“痛……痛啊……”

“哪里痛?!告诉我!!”泰山崩于顶面不改色的贺知南,仿佛是疯了一般嘶吼,比我还痛苦的样子。

我想嘲笑他一番,可是根本笑不出来,艰难从牙齿挤出几个字就仿佛耗费了全部的力气,“腹部……”

“杰克!快点开!!!”

贺知南疯狂的怒火,让杰克毛骨悚然,猛踩刹车,不要命地往前冲。

“念念,没事,没事,我在这里。”

“嗯……啊!”

又是一阵绞痛。

我感觉自己快要死了,五马分尸也不过如此吧,胃病发作,也不及此刻的疼痛来得强烈。

“苏念——!!”视线朦胧,我看不到贺知南的脸色,不过应该不会很好看,因为贺知南语含急迫,却又束手无策,只能像一只暴怒的狮子般嘶吼,“快点!!杰克!!!”

杰克恨不能代替我去死,脸色煞白,哪里还宋得这么多,猛踩油门。

车子,唰的停在酒店门口,“先生!到了!已经联系了医生,他们也快到了!”

车子还没停稳,贺知南将我纳入怀中,抱了出去。

几丝冰雨溅在我脸上,贺知南双腿修长,几步便已冲进了电梯。

不知道怎么躺到床上的,我在贺知南怀中缩成一团,手紧扣着薄毯,差点没有将薄毯抠破。

腹部好像被一把刀子活生生割开,鲜血四溅,那把刀又插进我的内脏,来回翻滚搅动——

“啊!贺知南,抱抱我……”

“苏念!我不许出事!你听到没有!要是你出事了,我就让你爸给你陪葬!”贺知南抱住我,近乎疯魔,青筋暴起,双瞳血红,“医生!医生呢!医生死哪去了!”

“先生,医生来了!”

一阵脚步声。

“不——!”

我痛苦地尖叫出声。

感觉有一股灼热的液体从我双腿之间流了出来。

场面陷入一片混乱。

“苏念!你怎么会流血?!!”

“先生,先生,请您离开房间,我们帮患者处理!”

贺知南抓住医生领口,看着医生仿佛看着死物,“她死,你们死,她活,你们活!!!”

声音仿佛从地狱里传上来的。

在场所有医生护士,全都狠狠打了个寒颤。

宛如魔鬼般阴鸷的神色,让医生膝盖一软,恐惧地跪坐在地上,“贺先生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让这位女士出事!”

血?

我流血了?

我大脑一片空白,好像有一千只蜜蜂在我耳朵里乱飞,嗡嗡作响。

我的身体怎么会流血?

耳畔很多嘈杂的脚步声,许多人影在我的眼前晃啊晃啊。

我抓住一抹衣服,颤声道,“我怎么会流血?”

“小姐,请您保持轻松,深呼吸!我们会帮您止血!现在我们要给您注射麻药,请您放轻松,否则我们找不到您的血管了……”

“手术刀,止血布……”

“患者私处大出血……”

好乱,很多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始终没办法闭上眼睛,死死地盯着雪白的天天花板,手进攫着被单,指甲戳进肉里。

一阵动静后,身体不痛了。

医生呼出一口气,“太好了,血止住了!”

所有人都纷纷松了一口气,好像终于捡回了一条命一样。

护士用毛巾擦拭我的额头,甜声道,“小姐,以后注意身体,不要再淋雨了,幸亏我们抢救及时,您的孩子才保住了……”

孩子?!

我手一伸掐住了护士的手腕,“什么孩子?!”

“小姐!”几只手将我摁回了床上,“您别激动,对孩子不好!血刚止住,您太激动对影响到腹中胎儿!”

“告诉我!什么孩子!”我厉声质问。

“小姐,您不知道吗。”

护士甜美的声音,听在我的耳朵里,仿佛一场梦靥。

“您怀孕一个月半了呀,您要注意身体才行,秋天出去淋雨,幸好这个孩子健康,才没有小产……”

“我……”我颓然跌回床上,好像从几百米的高空坠落,震耳发奎,“我怀孕了?”

“是的呀。”

医生和护士神色古怪,收拾干净了现场和手术包,“小姐,您好好休息。。”

他们准备离开。

“等等!”我艰难地启嗓,“你们谁都不许告诉贺知南我怀孕的事情。”

“什么?!”医生和护士,错愕地看着我。

“要是被贺知南知道我怀孕,我立刻撞墙,我活不成,你们也别想竖着出去!”

还很虚弱,可是眼神和语气透出丝丝慑人的阴冷。

医生和护士打了个寒颤,“小姐,您这又是何必呢,若是先生知道您怀孕了,一定很开心。”

“我说的话,你们都没听到?!”我目露阴狠,攒紧被单,“不许提及我怀孕的只言片语,听到没有!”

“……是。”

医生和护士齐齐退出。

外面响起一阵对话声:

“贺先生,小姐平安无事。”

“……她怎么会流血?”

沉默了下,“小姐的例假来了而已,先生请放心。”

“杰克,送人。”

“是先生。”

脚步声朝房间来。

我将手放在小腹上。

宝宝,你来得不是时候啊……

贺知南和阮青青将要订婚了,两大世家的联姻,我要是横插一脚,他们还不得拿刀追着我砍?

贺知南的个性,想也知道,如果他知道我怀孕,一定会义无反宋和家里人作对……

咯吱一声,门打开,我迅速地将自己的手从腹部挪开,脸上苦涩化开嫣然一笑,“知南。”

贺知南冷峻的脸微微紧绷,“好点了?”

“嗯。”

贺知南眸底闪过一抹失望,很快又恢复如常,紧紧握住我的手,脸上满是自责,“我答应你以后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我湿了眼眶,埋进他的怀里,心乱如麻,“贺知南,我该怎么办?”

贺知南紧绷的脸这才柔和了些许,薄唇微掀,字字轻柔,“休息一下。”

太累了,我喝了点流食,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贺知南一直躺在我身边,搂着我,任由我枕着他的手臂,一动不动,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后,贺知南的手麻木到几乎不能动。

“先生。”杰克叩门,悄声道,“巧克力买回来了。”

“进。”

看到杰克手上拿着那家店铺的巧克力,我诧异了一下。

贺知南接过盒子,剥开一枚巧克力的糖衣,递到我唇边。

我吃下去,很快巧克力的苦涩味道便在齿间蔓延开,“好好吃。”

贺知南捧住我的脸,“好吃怎么哭了。”

“太好吃了才哭的。”

贺知南拿走巧克力,“那么不要吃了。”

杰克轻声道,“先生,您该去港城开会了,迟了就赶不上飞机了。”

贺知南揉了揉我秀发,没有回答杰克,而是问我:“可以走吗。”

我点头。

一个钟后,我来到了机场,上了贺知南的私人飞机。

“我和你一起去开会?”

贺知南紧紧握住我的手,一路上没有松开过,没有什么表情的俊颜出现了一丝难得的弧度,“等我们从港城回来后就和你去民政局。”

我将目光投注在窗外,一路上没怎么说话。优雅动人的空姐,红着脸问贺知南要吃什么。

贺知南凝视着我,声语低沉悦耳,“想吃什么?”

“都可以。”我不敢对上贺知南炙热的视线。

贺知南点了菜,空姐很快上菜了,是一些煮得很烂的食物,我吃了两口,尽管饿得发晕,菜色味道也不错,可还是难以下咽,我强忍着呕吐感,抿了几口水,强迫自己吃下去。

几个小时后,飞机停泊在港城飞机场。

因为是南方沿海,天气尚且有几分炎热,贺知南却还是给我披了外套,抓着我的手,十指紧扣。

走下飞机,一群西装领带的男人在飞机出口站立成两排,“贺先生。”

看到我,所有人,皆是一愣。

“这位是……”

“我未婚妻。”贺知南抓紧了我瑟缩想要抽出来的手。

一群人恍然大悟,“原来这位就是阮家……”

话还没说完,被贺知南冷声截断,“她姓白。”

“……白?!”

几个男人惊的一骇,错愕不已,惊疑不定。

“累了?”贺知南冷峻的神色在垂眸看向我才稍显柔和,“我带你回酒店休息?”

我温顺点点头。

饶是个傻子都能看得出来贺知南对我不一般,一群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了,赶紧请贺知南上车。

到了酒店,贺知南去酒店会议室开会,杰克陪我留在房间,我打开关机多时的手机,略过黄艳华的电话,打开微信,几十条信息跳出来。

“念念,你说知南哥哥是怎么回事,怎么老是不接电话呀,赵姨说他又推迟了会议,也不知道人在哪里……”

“念念,你怎么不回复我消息呀,知南哥哥玩失踪,怎么连你也这样。”

“念念,你没事吧,你让我好担心!”

“我打电话给市长先生,他说他找不到你人!你究竟在哪里,给我死出来,呜呜呜……”

我心口烦闷,关了手机,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沉稳的脚步声来到我床边,再掀帘,眼前出现男人俊美无俦的笑颜,“想什么?”

我坐起身,“你回来了。”

“现在天黑了,明天我带你去个地方。”贺知南掀开被子,坐到床上,伸出手臂揽住我。

“哪里?”

次日清晨。

西尔贝跑车徐徐停在一片海边。

白云如洗,天蓝如练,远处海水推着细沙,港城天气怡人,温度适宜,非常舒适。

打开车门,我的脚还没落地,贺知南便将我打横抱起。

“你干什么!放开我!我自己能走!”四周还有路人,我脸瞬间烧烫。

贺知南笑了两声,抱着我一路来到沙地,走到了一个位置,才将我放在地上。

我低头一看,赫然发现,脚下铺满了玫瑰花,扫视一圈,玫瑰花竟然铺成了一颗心形。

我又惊又喜,贺知南什么时候这么罗曼蒂克了?

“贺知南,这……”

“过来。”贺知南携着我的手往前走。

远处,驶过来一艘游艇,缓缓停在岸边。

游艇走下来几个男人,恭敬出声:“贺先生。”

嫌我走得慢,贺知南抓住我的腰,将我抱上了游艇。

我听到那两个男人低笑,恼羞成怒地挥舞拳头,“贺知南,你放开我,我自己能走,我又不是残废。”

贺知南薄唇微勾,吩咐水手,“出发。”

我看了一眼汪-洋大海,贺知南不会是要把我卖了吧?

“贺知南,我们去哪?”

“……”

见贺知南不说话,我上前一步,站在甲板上,手扶着桅杆,“天气真好,我们不会是要去钓鱼吧?”

游轮启动了,咸湿的海风拂面而来,我今天穿的是吊带无袖长纱裙,玫瑰碎花的,裙摆很大,被风这么一吹,我刚好又站在贺知南的旁边,裙摆洋洋洒洒地拂动着贺知南的腿。

猫儿挠似的。

贺知南眸色一深,脚步挪动了一下,手跨过我抓住桅杆,顿时我被困在他还有桅杆中间。

他低沉地道,“你想看什么鱼?”

“鱼?”我不假思索,脱口道,“鲨鱼!”

贺知南扯了下嘴角,手指敲我额头一记,“这个笑话不好笑。”

“哦,好吧。”我揉揉额头,想了下,“那鲸鱼吧!”

眼看着贺知南的脸色变得有点黑,我识趣地改口道,“海豚,海豚总行了吧,海豚算是鱼吗,可是没有鱼字呀。”

我的话音刚落下,游艇的速度很快,已经行驶到海中间了。

游艇放慢了速度,只听,

哗啦一声——

前方五十米左右,水面跳出一个蓝色的生物,一眨眼的瞬间,又扑入了水中,只留下浪花泛泛,证明那个蓝色的生物曾跳出来过。

“我靠!”我捂住嘴巴,不可思议瞪大清眸,惊呼出声,“贺知南,那是什么?”

忘了我此刻在他臂弯下,一转身,额头擦过男人微凉的薄唇。

我心口一跳,抬眸看到男人的眸色深邃了些,贺知南道,“那是……”

哗啦——

又是一声,我第一时间转过头去看,刚好捕捉到两只海豚跳出水面的瞬间。

“海豚!是海豚!是活的海豚!”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揉再睁开,那两只海豚又跳出了水面,这次还多带了一只。

蔚蓝的水面上,三只身形优美的海豚,在空中滑过一道流畅漂亮的弧度,噗通一声落入水中,不到十秒钟,海豚再次出现,这次又比上次多了一只,四只海豚仿佛训练有素,两只跳得高,两只跳得低,在空中组合成一个优美的四环,坚持了两秒落入水中。

这些海豚这么听话,是不是有海豚训练师,在哪里?

我四处搜寻者海豚训练师的踪影,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人。

听到口哨声才耳畔响起,我心底一喜,是驯兽师?

当我扭头的时候,却看到贺知南对着海面,打着我看不懂的手势。

他的手臂修长,手指漂亮,打手势的姿态亦是高贵优雅,仿佛是最高级的指挥家,穿着燕尾服,在豪华气派的舞台上,挥舞着乐队演出。

又仿佛尊贵的天神,好似苍生在他的手中风云变色。

那手势仿佛有魔法,海豚在贺知南的手势下,一只只跳出,演出了一场精彩的海豚表演。

五分钟后,海豚表演结束,我的下巴快要能够塞鸡蛋了。

“历、贺知南,你……”

看到我的表情,贺知南玩味倾了下嘴角,似笑非笑,手落下来将我的张大的嘴巴合上,顺便在我唇上吻了一下,“想摸摸看海豚吗?”

“想!”我忙不迭点头,点漆似的黑眸闪闪发亮,像得到了糖果的小孩子。

贺知南牵着我的手,带着我来到游艇的边缘。他打了一个手势,一只海豚跃出水面,欢快地叫了声,凑到游艇旁边。

游艇的水手拿出一个桶,桶里面穿满了银色的小鱼,还活蹦乱跳的,这些是海豚最喜欢吃的零食。

本来开开心心,但是凑近了看到海豚尖尖的牙齿,我一下子躲到贺知南身后,有点害怕。

贺知南却面不改色,捞了一把小鱼,递到海豚嘴边,海豚欢喜地吃掉了,转了个圈,尾巴打着浪花,水溅了我一身。

海豚好像也能分辨人的长相,特别喜欢贺知南,贺知南摸摸海豚的头,海豚便主动蹭蹭贺知南的手,这海豚要是个人,一定是个花痴少女。

“怎么,不过来摸摸?”

“不,不了……”我艰难地吞咽了下,“我还是看看就好了,近看好像也没有这么想摸……”

贺知南睿眸闪了闪,闪过一道戏谑,他不由分说地逮住了我的手。

“贺知南!你干什么!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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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少,你老婆马甲又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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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言情穿越 霍少,你老婆马甲又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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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015:苏念贺知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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