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颦笑之间,心如刀割

第十三章 颦笑之间,心如刀割

深夜死寂,澄心殿好似陷入了黑暗的深渊。

寝殿里宫灯暗迷,使得龙榻的风光更为香艳。

绝望越来越浓,水意浓竭力让自己冷静,“陛下横刀夺爱,晋王……会忌恨陛下。”

墨君狂好似听到了一个无稽的笑话,“朕不在乎,他想恨就恨个够!”他剑眉上扬,宛如锋利无比的剑锋,银光过处,便是见血封喉,“如你这般举世无双的女子,朕怎能拱手让给他人?尤其是皇弟,朕怎能让他抱得美人归?”

她悲哀地想,今夜,他不会罢手,就算是霸王硬上弓,他也会把自己分拆入腹。

没有其他法子了吗?

于墨君狂而言,她的一颦一笑,她的一举一动,都让他浮想联翩。

他从不允许任何一个女子干扰他,可是,偏偏是她——他想利用的女子,占据了他的心,让他不得安生。

他是大墨国皇帝帝,坐拥江山,享有一切。区区一个女子,他就不信她有多大的能耐能影响自己!只要得到了她,就不会再惦记她!

于是,他决定:在收拾了瑞王一党之后,收拾她。

现在,她就在他身下,静静的,应该在想逃脱的法子。他就让她“好好”地想……

水意浓集中精神想法子,一定有法子的……一定有的……一定想得到……

可是,想了这么久,还是想不到。

以死相逼?只怕他不吃软也不吃硬。

不如……

“成为陛下的宠妃,意浓没有异议。”她冷傲道,“不过,意浓曾经发誓,誓不为妾。意浓不做宠妃,只当皇后,陛下给得起吗?”

“朕想给,就给得起。”墨君狂的眼眸疾速闪过一抹赞赏。

“那陛下想不想给?”

“朕想……立即宠幸你!”

水意浓震骇,心跳猛地加快——

他的眸色渐渐暗沉,你来我往……

忽然,舌尖剧烈的痛起来。

一丝血腥味弥漫开来……

她竟敢咬他!

墨君狂勃然大怒,瞪着她,眼中浮现一抹戾气。

“陛下以为晋王是坐怀不乱的君子吗?”水意浓冷嘲热讽地笑,“意浓与晋王早有夫妻之实,陛下只不过是拾人牙慧、穿破鞋罢了。”

“你何必自轻自贱?”他的脸膛暗了三分,怒火交织,“纵然如此,朕也不会放过你!”

“陛下……”

与此同时,水意浓惊叫一声,全身僵住,不敢动。

那种痛,和上次一模一样,铺天盖地,直要将自己撕成碎片。

墨君狂知道她还没准备好,却迫不及待。

她的尖叫声,让他短暂的满足。

她从惊愣中回神,被绑住的双手用力地打他、抓他的脸,跟他拼命似的,状若疯妇。

本想用晋王激怒他,让他觉得穿皇弟的破鞋丢面子,从而罢手、放过自己,没想到他铁了心肠,不管她是否清白。

这个恶魔,竟然霸王硬上弓!

她顾不得其他,激烈地反抗,凄厉地叫嚷:“滚……滚啊……滚出去……”

墨君狂扣住她的手,制住她。

热泪涌出,从眼角滑下,水意浓想掀翻他,却力不从心……已成事实……

容惊澜,你无所不知,猜得到你的陛下今夜的心思吗?

泪水长流,渗入薄衾。

前胸后背都是汗,然而,他从未有过如此酣畅淋漓的感觉。

他一次又一次攻城略地,终于征服了她,终于得到了她。这种满足感,和一举歼灭瑞王一党的满足感一模一样,给予他无限的痛快。

水意浓不反抗了,只觉得恶心、绝望。她如死一般,闭上眼,不看他。

浓夜更加深沉。

寝殿的烛影越发昏暗,明黄色帷帐轻轻地晃动。

泪水断断续续地涌出,水意浓脸上布满了泪水与汗水,染湿了鬓发,分外凄楚可怜。

墨君狂低头想要吻她,她却迅速转开头。

如此举动,激怒了他。她的身心没有一处不痛的,就像心头肉一片又一片地割下来,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水意浓绝望而冰冷地忍受着,等着酷刑的结束,好似等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水意浓真想把他踢下床,可是打不过他。

墨君狂调整好气息,轻轻地拥着她。她用双手抬起他的头,粗声恶气地骂道:“滚!”

他微微一笑,“你发怒的样子,就像一只母老虎。”

“如果我是母老虎,早就扒了你的皮!”她气得忘记了自称“意浓”,或者说,已经不在乎。

“无妨,朕就让你扒光皮。”他的心情相当愉悦。

“放开我!”她怒吼。

“方才你也很舒服,是不是?”

“混蛋!无耻!”水意浓真想骂他祖宗十八代。

墨君狂也不生气,只是脸孔绷着,“你已是朕的女人。”

她咬牙切齿道:“我只当被一只猫咬了一口!”

这次,他被她的话激怒了,水意浓要后悔已来不及。只能默默承受第二次的凌辱与伤害,绝望铺天盖地,笼罩了她……

也许是太累了,她很困、很累,待他发现时,她已经睡着了。于是,他搂着她,安然入睡。

睡到半夜,她猛地惊醒,可能是不习惯被人抱着。

想起不久前失身于他,她满腔怒火,真想掐死他。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无法压下去。她盯着他,心头的恨意越来越盛,目光越来越寒……对,掐死他,不管会有什么后果,只要他死了,就大仇得报了……

她不再犹豫,轻轻地拿开他的手,坐起来,扼住他的咽喉,用力!再用力!

墨君狂慢慢睁开眼,目光冷厉,水意浓吓了一跳,立刻使上所有力,掐死他。

他没有任何不适,也不挣扎,缓缓支起身子,她的手也跟着抬起来;他握住她的手腕,只用了五成力道,就让她痛得松开他的脖子。

“下次杀朕,记得用利器!”他告诫道。

“我一定会!”她冰冷道。

他拽住她的乌发,迫使她抬起脸。

水意浓感觉头皮快被他揪下来了,痛死了。

“还从来没有人胆敢杀朕!你是第一个!”语声如冰,目光狠戾。

“总有第一次!”她的语声饱含怒火,如冰如火。

她的怒火遇上墨君狂的狂霸,全无作用。

水意浓很想死,这个念头钉在她的脑中、心中,经久不散。

如果,就这么被他弄死了,那该多好。

从二十一世纪来到异世,她必须完成两个神圣的使命,可是,为什么要她承受这样的凌辱与伤害?为什么……

身痛,心死,灵魂已远,灰飞烟灭。

……

翌日醒来时,墨君狂已经不在。

水意浓蜷缩在龙榻上,如死一般,双眸微肿。

那呆滞的目光,空洞,散乱,没有任何生机,很可怕。

怎么办?

可以选择一死了之吗?

很想,很想……可是,命运注定她死不了的吧,上苍不会让她死。

那么,她必须活着!

现在所受的凌辱与伤害,有朝一日,她必将一一讨回来,十倍偿还!不,百倍!千倍!

等着她的,是墨国宠妃的身份吗?

两个宫娥服侍她沐浴更衣,穿好薄衫罗裙,坐在妆台前,她们为她梳发。

模糊的铜镜中映出一张苍白的脸,虽然容色清媚,却像一朵饱受摧残的花,失了光彩。

蓦然,水意浓瞪大眼睛,只是一瞬间,眸色就暗淡了。

宫娥视若无睹。她让她们找来一条粉紫丝巾,围在脖子上,虽然热,但必须遮掩。

她们轻声说,午时将至,这会儿陛下在御书房批阅奏折。

水意浓心神一跳,这么晚了!

晋王说一早进宫接她,找不到她,是不是急死了?孙太后是否知道她在澄心殿?

奇怪,为什么外面风平浪静?难道消息还没传出去?

如果晋王知道她变成了皇嫂,不知道有怎样的反应。

她不敢想下去,匆忙收拾好自己前往慈宁殿。可是,宫娥拦住她,说陛下已经吩咐了,她用膳后就去御书房。

她莫名其妙,去御书房干什么?难道是册封?

完了,她真的不想身陷刀光剑影的后宫。

有几次,水意浓寻机溜走,都被宫娥察觉,走不掉。吃了午膳,宫娥带领她前往御书房。

没想到,晋王和容惊澜都在这里。

坐在御案后面的男子,着一袭帝王常袍,戴一顶熠熠金冠,虽然气色不太好,却志得意满、神采飞扬,心情正好。

她跟着小公公进了御书房,微低着头,想着待会儿他们听到册封一事会是什么反应。

行礼后,她抬起眼,迎上晋王欣喜的目光。

墨君涵走到她身侧,压低声音道:“本王一早就进宫找你,不过皇兄传本王来御书房商议要事,一直到现在,稍后我们一起出宫。”

水意浓没有应他,替他和自己感到悲哀。

忽然,他发现她今日很不同。她的眼眸有血丝,气色不好,难道昨晚没睡好?天这么热,为什么她用丝巾围着脖子?难道她染了风寒?

心中渐起疑惑,他关心地问:“住在宫中不惯吗?身子不适吗?”

她摇头,什么都不想说。

“皇弟,你和容大人务必办好这件事,莫要辜负朕的期望。”墨君狂冠冕堂皇地说道。

“臣弟遵旨。”墨君涵闻言,转过身恭敬道。

“朕登基十年,江山稳固,社稷安定,朝野清明,国库充盈,国泰民安,与容大人的辅佐密不可分。我大墨人人皆知,容相乃安邦定国之栋梁。因此,今日朕要犒赏劳苦功劳的容大人。”墨君狂朗声道,眉宇间点缀着些许笑意。

水意浓渐生不详之感,赏给容惊澜什么?难道是……

容惊澜微微屈首,淡淡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此乃微臣的本分,陛下无须赏微臣什么。”

墨君狂不容反驳地说道:“一定要,否则会有人说朕对臣下刻薄寡恩。朕保证,这份御赐的珍宝,你一定喜欢。”

墨君涵好奇地问:“不知皇兄赏什么价值连城的珍宝给他?”

“容大人年已三十,十余年来只有容夫人陪伴左右,长夜漫漫,难免寂寞。朕就将才貌双全、举世无双的水意浓赐给你当二夫人。”墨君狂笑得明朗,“从今往后,便有绝色佳人陪你秉烛夜读,为你容家开枝散叶。”

“万万不可!”容惊澜立即回道,仍然处变不惊,“微臣答应过内子,此生无妾。微臣不愿对内子言而无信,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他的反应很快,而水意浓和墨君涵都震惊得愣住了。

尤其是墨君涵,怔怔的,好像听不明白这道圣旨。

墨君狂将御案前三人的反应看在眼底,笑道:“男人三妻四妾实属正常,容夫人贤良淑德、善解人意,必然不会反对。再者,这是朕的心意,也是圣旨,相信容夫人不会为难水意浓,也不敢为难,是不是?”

他有意加重“圣旨”这两个字的语气,提醒他不要意气用事。

水意浓不知道应该笑、还是应该哭,不知道应该喜、还是应该悲。原以为等着她的将是妃嫔这样的身份,将是后宫无休无止的斗争,却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出乎意料。

墨君狂行事,的确出人意表。

这招实在高明!

他横刀夺爱,强占了皇弟喜欢的女子,却将她赏赐给容惊澜,让皇弟和容惊澜反目成仇。

这才是离间计的最高招、最高境界!

她甘拜下风。

墨君涵终于回过神,却慌了神,急道:“皇兄,母后已将意浓许配给臣弟,是臣弟未过门的侧妃,皇兄怎能把她赐给容惊澜为妾?”

“母后何时将水意浓许配给你?”墨君狂漫不经心地反问,“哦,朕想起来了,昨晚千秋宴上,你当众求母后赐婚,不过母后并没恩准。”

“虽然昨晚母后没有恩准,但早在一月前,母后就应允了臣弟。若皇兄不信,可去慈宁殿问问母后。”墨君涵据理力争,急得面色煞白。

“朕把水意浓赏给容大人,母后绝不会有异议。”墨君狂笃定道。

墨君涵面如猪肝,惨淡无光,跪地悲声道:“恳请皇兄把意浓赐给臣弟。”

墨君狂靠在椅背上,戴着一颗硕大深碧玉戒的大手搭在扶手上,手指轻叩,“朕金口已开,断断不会更改!不过,朕并非有意棒打鸳鸯,就让水意浓自己选。”他看向她,眸光冷冽如冰,“水意浓,朕的皇弟潇洒倜傥,容大人温润如玉,你觉得哪一个是你想嫁的夫君?”

水意浓迎视他,心如明镜,冰冷如雪:他让她选,是故意的,而且不给她选择的余地。

墨君涵拉着她的手臂,自信道:“意浓,对皇兄说,你要嫁给本王!”

墨君狂飞拔入鬓的剑眉高耸如刀尖,“水意浓,可要想仔细了。选错了,后悔莫及。”

“意浓,还有什么好想的?”墨君涵催促道。

“意浓以为……”水意浓稳定心神,深深呼吸,“晋王风流倜傥,王府佳丽如云,意浓不愿与那么多美人争宠,意浓愿为容大人侧室。”

“意浓!”他气急败坏地叫嚷,“你怎能嫁给容惊澜?你说过要嫁给本王……”

“王爷记错了吧,我何时说过嫁给王爷?”她讥讽地反问。

“你……”一时之间,他竟说不出话。

听到她的选择,容惊澜声色不动,似乎早已料到有此结果。

墨君狂的眼睫冷酷地眨动,“既然水意浓已做出选择,皇弟,你该死心了。”

墨君涵拉着她的手臂,俊眸瞪得大大的,眉宇间布满了伤与怒,“意浓,是不是有人威胁你?”

水意浓冷淡道:“没有人威胁我。”

他无法接受,怒吼:“为什么……为什么?”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王府佳丽如云,我不擅争宠,就不去凑热闹了。”

“这根本不是问题!本王可以立即遣散所有人!”因为处于极度的愤怒中,他的五官揪得扭曲了,甚为可怖。

“皇弟,水意浓已是容大人的人,你如此逼问,于礼不合。”墨君狂从容不迫地说道。

“王爷错爱,我无以为报,还望王爷勿以为念。”水意浓清冷道。

陡然,墨君狂怒斥:“够了!这是御书房!皇弟,你再这么闹下去,成何体统?”

墨君涵美玉般的俊脸被怒火烧成奇形怪状,黑眸几乎喷出烈火,双拳紧紧攥着,青筋暴凸,似乎竭力克制怒气。

墨君狂教训道:“此事到此为止,朕希望你们二人莫要生了嫌隙,影响你们的交情,更不要影响你们为朝廷办事!”

水意浓想大笑、狂笑,这个腹黑的恶魔说的比唱的好听,其实,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晋王和容惊澜生了嫌隙,反目成仇。

墨君涵也不告退,怒火中烧地瞪容惊澜和水意浓,径直离去。

墨君狂装腔作势地摇头,无奈道:“皇弟就是这个臭脾气,容大人多多担待。时辰不早了,水意浓就跟你回府吧。”

容惊澜略略低首,恭顺道:“微臣遵旨。”

“水意浓为朕和太后献过舞,太后很喜欢她,今日朕把她赏赐给你,你可不能亏待她。”墨君狂含笑提醒。

“微臣记住了。”

容惊澜应了,行礼告退,看她一眼就转身离开御书房。

水意浓朝御案一礼,转身跟上。

……

慈宁殿。

一人风风火火地闯进大殿,即便几个宫人拦阻,说太后正在歇息,他还是直闯寝殿。

孙太后站在榻前,正想宽衣休憩,却听见外面有嘈杂声,便坐在榻上等儿子。

这个儿子总是这么冲动,何时才会沉稳一些?

墨君涵火冒三丈地走到榻前,就像一阵龙卷风,未曾行礼便道:“母后明明把意浓许配给儿臣了,皇兄为什么还要把她赏给容惊澜?母后不是跟皇兄提过了吗?”

她知道儿子是为了这件事才来的,也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生气,可是,她能说什么?

“母后,皇兄凭什么这么做?”他已经被怒火烧得快炸了,已经失去了冷静,“意浓是儿臣的……儿臣与意浓两情相悦,即便皇兄是皇帝,也不能棒打鸳鸯!”

“轩儿,你知道缘由,为什么还来问哀家?”孙太后的嗓音有些伤怀。

“皇兄忌惮得势的朝臣,忌惮亲王,可是儿臣是皇兄的亲弟弟,怎么会做谋逆之事?即便儿臣和意浓成亲,水大将军忠心的还是朝廷、是皇兄,不是儿臣!”墨君涵口不择言地吼,发泄出心中所有的不满。

“圣心难测,轩儿,你还是认命吧。”她缓缓劝道,眼见儿子如此愤怒,心疼得很。

可是,又能怎样?

他忽然间明白了,失望道:“早在一个月之前,儿臣就恳请母后为儿臣赐婚,母后一再推脱,原来,母后早已猜到皇兄的心思,故意拖延。母后,你好偏心!”

孙太后一阵错愕,随后喃喃自语:“是啊,哀家偏心……”

他一字、一字咬牙道:“儿臣不认命!儿臣不会失去意浓!”

她目送最喜欢、最心疼的儿子一阵风似的跑了,不由得悲从中来,泪花盈满了眼眶。

经过宫门的时候,墨君涵问守卫,得知容惊澜已经出宫,于是赶往右相府。

轿夫一路疾行,抵达右相府时,容惊澜已下轿、正往大门走,水意浓刚刚下轿。墨君涵疾奔而来,拽住她,不让她走。

水意浓吃惊,片刻之后就以冷淡的态度对他,“这是右相府,大庭广众之下,王爷不嫌丢人吗?”

容惊澜站在门前,冷目旁观。

“本王怕什么?意浓,本王要你再选一次!”他拉着她的手臂,“你不必怕,有本王在,没人可以伤害你和你的家人!你喜欢谁,就选谁。”

“王爷不觉得多此一举吗?”她冷冷地讥笑,“选十次、百次,我都不会选王爷!王爷满意了?”

“你说谎!你看清楚自己的心,你喜欢的是本王!”墨君涵哀痛道,不管有多少下人看着。

“我已是容大人的人,还请王爷自重。”她掰开他的手。

他绝不能失去她!即便是抢,也要抢回来!

他索性打横抱起她,任凭她怎么挣扎、打闹,也不松手,决意抢人。

容惊澜快步走来,拦住他,语气略重,“王爷,凡事三思而后行,切莫意气用事。”

墨君涵俊眸喷火,似要烧死拦阻的人,“你抢了本王的女人,还劝本王三思而后行?”

事态越来越严重,水意浓连忙道:“如若王爷想知道真正的缘由,就先放下我。”

思索须臾,他放下她,同意容惊澜的安排,到府中和她谈谈。

书房里,只有他们二人。

“意浓……”墨君涵低声叫着,语声充满了伤痛,“这些日子,本王与你经历了这么多,本王不会看错,你喜欢本王。”

“我的确喜欢过王爷,不过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水意浓开门见山地说道,脑子飞快地转着,想着怎么让他知难而退。

“很早以前?”

“三月,我放下女子的矜持与自尊,向王爷表明心迹。然而,王爷为了两府安危,狠心拒绝我。”她缓缓道,好似情真意切,“那日,我一路哭着回将军府,紧接着被信阳公主设计诬陷,又被赶出将军府,流落青楼。就是那夜,我想了很多、很多,决定改变自己,重新做人,不再依赖任何人,尤其是男人。”

“这一点,本王明白……”

“我发誓,伤害过我的人,我必定十倍偿还!”她切齿道,“王爷伤害我这么深,我要让王爷尝尝十倍的痛!”

墨君涵骇然,瞠目看她。

水意浓残忍地冷笑,“之后我与王爷发生的一切,都是做戏,没有丝毫的真心、真情!”

他又震惊又崩溃,“不是……不是!你骗本王的……”

她饱含怒气的美眸迸射出森冷的光,“我发誓,不会再为伤害过我的人流一滴眼泪!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复仇,让王爷也尝尝被伤害的痛!”

他脚下发软,后退两步,差点儿摔倒。

不,不是这样的……她怎么会这么对自己?她知道自己是为了将军府所有人的安危着想啊……可是,她的语声包含千般恨、万般痛,不是假的……为什么会这样?

她所说的每个字、每句话,像一支支利箭,刺入他的身躯。

如此万箭穿心之痛,他无法承受……

她硬气心肠,以嫌恶的语气道:“每次和王爷在一起,每次和王爷亲昵,我只觉得无比的恶心。”

“啪”的一声脆响。

怒火攻心之下,墨君涵打了她一巴掌。

脸颊辣辣的痛,可是,比不上心痛。不知为什么,见他这般悲愤、哀痛,水意浓的心很痛很痛。

他震怒如雷,一张俊脸再不是昔日的笑意湛然,被暴怒与伤痛撕裂了。

“我终于大仇得报,让王爷尝到了十倍的痛。”她冷沉道,“从今往后,我与王爷互不相欠,再无任何瓜葛!”

“你明明知道本王拒绝你事出有因……”他哀声嚎叫,一如受了重伤的夜狼。

“王爷可以对我明言,也可以对我暗示,可是王爷没有。如果王爷真的为两府着想,为什么之后又不顾一切与我在一起?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那是因为……本王想到,此生再也无法和你双宿双栖、厮守一生,本王心如刀割……你知道吗?心如刀割……”

墨君涵的俊眸染血一般,红得吓人,堆积着层层叠叠的痛。

是啊,心如刀割。

现在,水意浓心如刀割,疼痛难忍。

原来,刻意地伤害一个人,这么痛,这么难受。

虽然不喜欢他,可是,毕竟她和他相处了好些日子。这么伤害他,她心中有愧。

快了,这场戏就快结束了,她寒声道:“无论如何,我已经不再喜欢王爷,此生此世,绝不会与王爷再有任何牵扯,还请王爷不要再纠缠。”

墨君涵盯着她,死死地盯着她,好像要在她的眉心盯出一个窟窿。

她也看着他,很快就禁不住他这样的目光。

他脸孔暗黑,眼中痛色分明,泪花闪烁。

“最毒妇人心,今日本王领教了。”

他的嗓音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愤恨,悲痛,心死……

说完,他利落地转身,打开房门,离开了。

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水意浓竭力忍着的泪水,轰然倾落。

并不是故意这般伤害他,而是,不这么说,他会罢手吗?

墨君狂把她赐给容惊澜,就是要晋王恨容惊澜、恨她、恨所有人,就是要离间晋王和容惊澜,就是要晋王变成“孤家寡人”,孤立无援。

她早就想摆脱晋王了,早就想了断,这个机会千载难逢,怎能不好好把握?

虽然她对他的伤害太大、太重,可是,以他胡搅蛮缠的性子,绝不会善罢甘休。因此,她只能出此下策。

她没有意识到自己为什么这么伤心难过,为什么心如刀割,只觉得自己玩弄了他的感情,对他亏欠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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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破龙榻:艳骨皇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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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颦笑之间,心如刀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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