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林临涯将盏中奶茶一饮而尽,喝得有急又凶。
这是当喝酒呢?
他喝下了芋泥奶茶,将皂纱一揽头顶,拿上佩剑,他低沉的一句警告:“小心墨言森和小柳。”
面前人没有开口,声音仿佛是从自己脑袋中传出来的。
隔空传音!
哇!这书给配角的配置都这么高的吗?
白之安小心询问:“你可识得两人?”
他低头不语。
切,不认识就在背后说人坏话。
真是,能有谁比我更了解书中男主,书中男主,爱与正义的化身,只要女配不作死,他能有什么坏心思。
更何况女配白之安这么可爱。
白之安虽是心中这样想,但是介于忌惮林临涯,还是点了头。
林临涯大步出门,寒风刮动他的衣角,迎着漫天白雪,他腾空离去。
她甩了甩脑袋觉得那声音有些恍惚,低沉似梦一般。
——
白之安采购了明日单品的食材,回府去厨房做了杯芋泥奶茶,便往林凝云那边送去。
原开店时间太匆忙,她没来得及答谢林凝云查出账簿漏洞之情。她又思量了一番,找出银票的漏洞,以一杯奶茶作为答谢,是否过于礼轻。
她喊着小柳捎上金丝软烟罗云形千水裙前往。
林凝云见白之安到来,便笑开了,一双眼盯着她手中的那盏奶茶。
她喝得也急,一口接着一口,芋泥制作保留了芋头的香甜又增添了软绵的口感,在醇厚的奶茶味中,若是能尝到一口芋泥,是惊喜。
白之安看着屋外飘雪:“这初雪过后,天气大寒,我还备上一件金丝软烟罗云形千水裙作为谢礼。还请阿姑笑纳。”
白之安盯着她吃奶茶的动作舒缓,大家闺秀就连喝奶茶都小口。
她喝完才点评:“喝上一杯,胃中暖暖的。”
白之安头头是道地讲述:“夏日少冰,冬日芋泥。待天气转热,便可在奶茶中放置些碎冰,饮品喝入口中,透心凉。”
林凝云觉得此话说得有道理,便记下了。
白之安将芋泥奶茶的做法教给小花,在府中闲来无事,也能自己制作喝上两口,惬意而闲适。
她听着高兴,可渐渐脸上呈现愁容,欲言又止,许久才开口:“之安,说来惭愧。你可知,明日便是墨言森纳白禾舒为侧室的日子。”
由于府中人暗中安排,仅瞒着白之安和书雪,她当白之安尚未得知此事,因愧疚隐瞒开口说上一句。
白之安知道她的忧虑:“无妨,我明日全天呆在甜品铺子,不会生事的。”
她点头:“我自是相信你的性子温和,不似街头人散谣言那般蛮横。你也放心,我定不会叫白禾舒压你一头。”
“……那倒不必。”女主压女配一头,应该的,应该的,我还要命呢。
白之安又闲聊了两句离去。
她回头见小花手中抱着裙子,才反应过来:“她还多送我一条裙子。”
——
那天街道上敲锣打鼓,鞭炮齐鸣,跳跃炸裂的艳红鞭炮屑混杂在纯白的雪花中,马蹄踏过雪地,街道两侧围观兴奋激动的人群,队伍浩浩荡荡。
白之安倚着窗户,她并未按照剧情去围观婚礼,手肘倚靠着窗户看着屋外纷雪满天,心中有些怪异。
江听森骑在健硕的马上,领着迎亲的队伍,花轿上的人不是她。
若是江听森有了侧室,她应当会如穿书那日一般大吵大闹,情绪失控。
雪花粒子满满化开,一点清凉,风一刮,脸颊若同刀割般冰寒。
她回神了,是墨言森又不是江听森。既来之,则安之。
今日的单品有红豆糯米蒸糕,红豆和糯米洗净已在清水中浸泡了一夜,在放置锅中蒸煮。
蒸煮红豆时,将面粉混入适量清水,揉搓至不粘手的面团。
面团制作有讲究,面粉同清水比例适中,手劲柔而有力,清水和面粉需少量多次加入调试,将混合时才能使得面团不挂壁,不黏手。
面团揉至砸在桌台上,会微微弹起,带着一层面粉纷飞,软而不缺弹性,就算是面团大功告成了。
将面团制成之后,便打开蒸锅,腾飞的氤氲之中看见一锅的红豆,红豆软沙,裂开一条细小的线,露出其中软绵的红心沙,看着都觉得甜。
她偷拿勺子舀了一勺红豆,红豆皮薄而软,其中的红豆沙甜而不腻,沙沙的口感嚼着一层红豆皮,滑如喉中,留有红豆的醇香。
将面团搓成小圆球,铺上一层红豆,将糯米放置红豆之上,再放置一层面团,将红豆夹至其中,分至四层。
这其中的大小薄厚都有讲究,不可太大或太小,不可太多或太少。
后厨众人都在捏造着小巧可爱的红豆糯米蒸糕,手劲不同形状不同,每人像是攀比一般炫耀着自己手中的捏造的红豆糯米蒸糕。
厨子将蒸糕放置掌心炫耀:“看我这手艺不是盖的,捏出来的红豆糯米蒸糕有棱有角。就和做人一般,有棱有角,可不能想老板这样的软性子,任人揉捏。”
厨子沾沾自喜将手中糕点给厨房各位看去,大伙都应付地附和两声。
白之安招来的这几位厨子都是厨房内工作好几年的,做工保证,工资高。
厨子的视线越过白之安的肩头看见她手中的糕点:“才说老板性子软,捏出来的糕点也圆软软的。”
大伙的视线集聚在白之安手中的糕点上,她的小手捏成的糕点鼓鼓地,活像一座圆润的四层小山。
她巧笑着,拿起手边的刀将四边光滑的边角切去,端起手中的糕点道:“做人要方方正正,无愧于心。”
将每人包裹的红豆糯米蒸糕放置蒸笼,热腾腾的雾气往上冒。
她黑溜溜的小眼睛盯着蒸笼,期待的搓搓小手,期待做出来的红豆糯米蒸糕的成品。
还未到开门时间,书雪往外探头,看了一眼:“小姐,外头排队的人少了许多。”
厨子笑道:“我今日来甜品铺子之时,看见街道口敲锣打鼓,好不热闹。也不知是哪家做亲事,隆重又喜庆。大伙估计都去凑热闹了。”
此话一出,厨房都安静下来,停住了交谈的人声,依稀能听见街道口的锣鼓和鞭炮声,还有蒸笼不停冒出“嗞”的声响。
书雪一跺脚:“有什么好庆祝的!能是什么喜事,晦气!”
白之安浅浅笑道:“顾客少了正好,我们余下的食材自己吃,还能多吃上两块。”
甜品铺子开了店门,红豆糯米蒸糕还未好,隔着蒸笼能嗅到其中香甜的红豆糯米香。
大伙都在忙碌着,忽而小柳气喘吁吁地跑进店内喊着:“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大老爷叫你回墨府,说是毒银针藏被褥之事,要讨个说法。”
她瞪大了眼,没等到红豆糯米蒸糕好,就匆匆忙忙地收拾。
书雪激动道:“小姐,我同你一起去。”
她很焦急:“不用,你看管店铺。”
书雪牵住她的手,执着道:“小姐,我同你一起去。”
白之安看见她眼中的坚定,熬不过她的坚持,便吩咐:“小柳,你留下来照看店铺,书雪同我回府。”
白之安在街道上奔跑,纯白的雪,乌黑的脚印和鲜红鞭炮残渣,是一派喜庆之后冷却的安静。
小柳在甜品铺子中打开了蒸笼,雾气腾飞之中。
蒸笼之中整整齐齐放置着红豆糯米蒸糕,唯有中央一个红豆糯米蒸糕,蒸至滚烫边上咧出条缝,其中的红豆沙顺着白糯的蒸皮润润地滚下来。
而那一个红豆糯米蒸糕,便是出自白之安之手。
白之安进了大堂,便被扣押着跪在地上,她抬眼看着白禾舒妆容精致,一声艳烈华美的绣凤镶珠喜服尚未换下。
墨川坐在大堂之上凶道:“白之安,你可知罪?”
眼中的场景和浑厚的训斥声,竟和梦中分毫不差。
她一时恍惚,滚了滚喉,盯着地上牡丹图案,艳丽得晃眼。
怎么会?她什么都没做。
为什么剧情还是会发展成她的罪?
林凝云为她辩解:“之安,不是这样的人,定是哪里弄错了。”
白之安眼前幻化色彩,重叠虚影,她的脑子很懵,解释道:“不是我做的。”
忽而,书雪开口了,她的头重重磕在地上:“是我——”
“此事不是小姐做的。是我,是我做的!银针是我放在床褥上的。与小姐无关,小姐毫不知情。”
你看吧,就说不是我做的。
“你是她自小到大的陪嫁丫鬟。”
好吧,你说得有道理。
她双手放置头顶,缓缓磕下,额头触地:“白之安知罪,自愿领罚,只求一纸和离书。”
在座众人无不惊讶,可要说惊讶,谁都不敌姗姗来迟的墨言森。
书雪很慌乱,她的眼泪滚落,脸皱成一团,语无伦次地揽着罪名:“不是的,和小姐真一点关系都没有。”
墨川的视线定在高处,他询问道:“墨言森你怎么看?”
众人扭头,看见墨言森一袭红色西服到来大堂,他脸色阴沉:“既是书雪做的,那便罚书雪一个月月俸,撤去白之安贴身丫鬟,拨去做清扫职务。”
他的话语微微一顿,众人目光集聚他身上:“正室白之安也脱不了干系。”
他睥睨跪在地上的白之安:“白之安不睦,有意谋害白禾舒,致使白禾舒不得站立!夺取正房之位,贬为侧室,匡扶白禾舒上正房之位。”
这话在坐众人都当墨言森偏袒白之安,求和离书却只贬为侧室。
白之安昂头看墨言森,他阴沉着脸色,还踩到剧情点一模一样的话。
竟然有点酷!
墨言森甩手离去。
好在他来看上一眼,若是他不来,这剧情线真要被这个同为穿书人的白之安改掉。
白之安看着她的大兄弟墨言森脸色难看,便转头同书雪道:“你看,我被你拖累了吧。”改不掉剧情,还在狂踩剧情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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