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女争夫

两女争夫

商王托膝下有四名王子,王后所出之子长王子羡是他悉心栽培的王储,二王子干也是王后所出之子,三王子涵是妇傅所出,四王子余是妇魏所出。

征伐薛国(人方)之后,薛侯史鼒则是向当今王上进贡天琛与丝帛,以示臣服于当今王上。

又有穿着白色外套的一众士兵入驻于临时夹寨,浩浩荡荡,犹似巨龙腾空。

步入梧宫的泉室,身穿盔甲的小王子羡手里还抱着一个兜鍪哩。

瞧着从东夷之地归来的长男意气风发,端坐于席的王后妇葉高兴地问道:“你父王去哪里?”

把那一个兜鍪递给男侍,跪坐在竹席之上,子羡向母亲说道:“父王在跟文武百官探讨征伐人方的策略,因此先派遣子臣前来拜会母后。”

妇葉己铜逌尔说道:“阿囡,你刚回来,肯定很口渴,我已经吩咐小臣给你端上一斛梅煎。”

须臾之间,一名男侍端上一斛梅煎。

梅煎酸甜可口,最适合小孩子饮用。

举起那一斛梅煎,悉数饮尽,小王子羡顿觉梅煎是世间最为凉爽的饮料。

王后妇葉温柔地说道:“我还准备了你最爱吃的牛肉炮格。”

子羡莞尔说道:“我最喜欢牛肉做成的食物了。”

少顷,室内充盈了牛肉浓郁的香气。

从梧宫的泉室出来,一排又一排的梧桐枝繁叶茂,使观者感受到苍灵的朝气蓬勃。

只见二王子干与许国公女肩并肩地走过来,也要行至泉室向王后妇葉晨昏定省。

小王子羡向二弟说道:“阿干,这半年来,你快长成一棵榆树啦。”

子干转头向许国公女说道:“快来见过我的长兄,我的长兄乃是王储。”

姜肿连忙行了福礼,道了一声:“见过小王大人。”

小王子羡抱紧手里的一个兜鍪,说:“二弟在信中有提到你。”

姜肿害羞地说道:“小臣不才,愿在大邑商为官。”

“我这一个阿弟要取你为妇,我这一个阿弟生性调皮搞蛋,需要有个贤内助管束哩。”子羡莞尔说道:“为兄先祝福你们两个白头偕老。”

听闻小王大人所言,姜肿脸上泛起了腼腆之色。

子干愉悦地说道:“借兄长吉言了。”

青玉树上有数只灰褐相间的鳾鸟唧唧唧地噪吟,模样甚为萌态可掬。

大邑商的建筑清一色的青瓦白墙,在雨水的洗礼之下,尤显淡逸劲爽的水墨风韵。

标靶竖在地面上,中间的赤点清晰可见。

许国公女姜肿手拿一把铁梨弓,脱弦而出的乌木箭就此射在标靶中央。

自从王子大人带她返回许国,发现君父依然在排斥她,就像当初她的母亲在许国所遭受的侮蔑。

二王子干待她可以说是怜香惜玉,再说二王子干模样俊俏,是值得她托付的郎君。

从今以后,她就应该尽力报答王子大人的知遇之恩。

在这大邑商,除了有吃有喝,居住在亭台楼阁之中,还能观赏到苍松翠柏。

前两天,也是在校塲上,当今王上考核多位后生的射御之道,她亦在其中,当今王上还夸她弓术精湛。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当今王上的御容,端的是仪宇棱岸,是一位钢筋铁骨的男士。

想来商王托正值春秋鼎盛,自然是英特迈往的一位明哲。

春天是诗家所爱吟咏的骈四俪六。

在苍灵的季节,有相貌稀奇古怪的画眉鸟犹似玉梭穿过遮天蔽日的黛色森林,发出呜呜呜的鸣啭。

绿草从肥沃的土地上冒出来,有着一望无际的青翠欲滴,吸引了长着优美巨角的绵羊前来啃食。

由于早就吃足了刍茭,所以两匹白色骏马只是甩了甩流苏似的尾巴。

看了看云朵似的数只绵羊散落在草地上,温侯世子苏易转过身来向一名穿着戎装的邦媛献殷勤。

那一名邦媛乃是陈国公女妫甄,身上所佩戴的饰物玲珑透漏,使观者惊叹能工巧匠的别具炉锤。

温侯世子苏易最近获得了牛皮做成的长鞭,想到陈国公女素来喜欢收集各种武器,便把牛皮长鞭献给陈国公女。

手揝牛皮制成的长鞭,妫甄带着埋怨的语气说道:“阿干最近怎么没来见我?我想他想得快发狂了。”

苏易扬起了略带淘气的声音:“阿甄,最近有一名公女近水楼台先得月,把阿干迷惑得七荤八素。”

“是谁?”妫甄睁圆眼睛问道:“谁敢在我眼皮底下抢夺阿干?”

看了看四周,苏易降低声调说道:“是来自许国的一名公女。”

“原来阿干最近被来自许国的公女灌了迷惑汤。”妫甄摩挲着牛皮长鞭,说:“改天你带我去见阿干。”

“行。”苏易爽快地答应道。

妫甄揝紧牛皮长鞭,说:“阿易,你陪我去骑马打猎吧。”

“可以。”苏易把那一匹白色骏马牵来,说:“我要抓几头麋鹿祭祀先祖先妣。”

妫甄向他笑了笑,说:“阿易,你可真笃孝。”

大邑商的邑众即是士兵也是农民,回归田间劳作,期待田里的幼苗迅速成长。

在苍灵的季节,根深本固的树木尽兴舒展筋骨,郁郁葱葱,一扫寒冬时节的稀稀落落。

向仁慈的父王奏报许国公女能征惯战,经过父王批准,二王子干把自己的军队交付给许国公女姜肿管理。

获得王子大人的信任,能够掌管一邦兵旅,姜肿像是嘴里含了玫瑰蜂蜜,甜滋滋的味道磐萦于心间。

铙钲摇锤,羽檄牙璋剖虎符,击鼓鸣锣,招挥千兵万马摆阵图。

望向一众士卒,白色的旙旄迎风舒展开来,一众士卒皆裹白色盔甲,像蜿蜒的巨龙在腾空,而她就是那一条领头龙。

传令的士卒听从许国公女的号召,把将军的旨麾传达给诸位同袍。

由金属和琼柯互相组装而成的长毂在沙场上奔跑,士卒们执盾操枪进行驾车演战,拉动长毂的白色骏马呼出燥热的气体,表明了体力劳动的辛苦。

倒是坐在长毂之上的士卒们听闻车轮咕噜咕噜作响,激发了驾车演战的乐趣,互相攻击对方。

地上的尘土飞扬,细微的蚂蚁急速行走,在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

等到许国公女下达了号召,传令的士卒又把将军号召鸣金收兵的训示传遍四方军队。

碾死了多少蚂蚁,踏平了多少绿草,士卒们收起长毂,可以回家休息,端着饭碗尽兴吃食粟粽。

又到卷甲韬戈的时间,又是画眉鸟落于绿意盎然的糖喱子树上。

吃过适口的鲭鲊,二王子干与许国公女欲要前往桃林观赏桃朵的蓁蓁萋萋。

在苍灵的季节,绯色的桃花肆意地盛开,释放出芬芳的气息。

恰巧,姜肿穿着杨妃色的衣裳,真乃人面桃花相映红。

从烂若舒锦的桃林走出一名公子和一名公女,正是温侯世子苏易与陈国公女妫甄,两人东张西望,似乎是在寻找猎物。

子干率先发现温侯世子与陈国公女在桃林活动。

姜肿向温侯世子喊道:“阿易,你也在桃林,在跟女士偷青?”

子干对他们说道:“阿易、阿甄,你们也在桃林踏青,等会到我家中吃茶。”

“不必了。”妫甄猛然抽出牛皮长鞭,说:“阿干,原来这几日你全在找那一个野妇!”

苏易连忙出言制止道:“阿甄,何必动怒?”

姜肿转头向王子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子干腼腆地说道:“阿甄是我从小到大认识的朋友,我和阿甄时常为戏,扮作夫妇,发誓要共挽鹿车。”

苏易笑了笑,说:“阿干和阿甄确实时常扮作夫妇。”

妫甄愤恚地向她说道:“我要叫大象踩死你这一个野妇!”

苏易连忙扑灭她的怒火,说:“阿肿已为典兵,有官在身了。”

子干以身护住许国公女,说:“阿甄,我和你是在戏言夫妇。我现在想迎取的是许国公女。”

妫甄口吐珠玑:“君无戏言,你说过要迎取我为主妇的。日后,若是王子为一方诸侯,我就可以为王子主持家务。”

子干挠了挠脑袋,说:“那时候我才七岁,阿甄,你就别放在心上了。除了我,还有别的世家公子可以供你择取。”

妫甄嘟嘴反问道:“有哪位公子能够像王子有出将入相的资质?”

子干拍着胸脯说道:“阿肿只有我一个人,我会取阿肿为妃的。”

听闻王子的肺腑之言,姜肿感动得满面泛红。

倒是苏易在心里盈溢了怅然若失的感觉。

妫甄被怒气冲击得脑袋快要爆裂,随手抽出那一条粗硬的牛皮长鞭。

啪——

妫甄一下子就把牛皮长鞭打在高大的楝树主干上。

子干苋尔说道:“阿甄,你别发怒,我们以后还是朋友。”

“谁要跟你做朋友啦?”妫甄随即朝桃林的出口跑去。

看了看二王子干与许国公女只是脸上充满焦急之色,还在原地转动,温侯世子苏易便独自一人跑向桃林出口。

瞅着温侯世子去追陈国公女,子干方才说道:“阿肿,我们走。”

“嗯。”姜肿高兴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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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之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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