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再遭劫难

四、再遭劫难

贺清水出去已经有大半年,从那边传来的消息说已经和北边武林中各大门派取得联系,各门派也尽力协助,但仍是没有查到任何线索也没有遇见什么意外。贺清山知贺清水性情急躁,忙给贺清水去了信,要他不要着急,慢慢细查总会有所发现。

这大半年高天的日子可不轻松,以前师父在时,他颇得师父欢心,师父的独生女儿贺小文都对他另眼相看。

这贺小文正是二八芳龄,天生丽质,美丽可爱,师父有七十多个亲传弟子,其中有十几个都是与他一般大的小伙子,再加上师伯师叔的弟子,总有好二百余人,大家谁不喜欢这位楚楚动人的小师妹呢。这些师兄师弟中有的人是书香门第,有的人是豪门世家,谁的背景都比他这个孤儿强。可贺小文偏是对他情有独钟,只要一有时间就围着小天哥转。大家都觉得在这些竞争者中,高天是最有希望的,为此他惹来了好些人的嫉妒。

自从这次回来后,情况发生了逆转,高天感觉自己在山庄里变得人见人嫌,大家都认为他没有保护好师父,实在太无能,好象师父的死完全是由他一手造成的,高天就成了栖霞山庄的罪人。

那天葬礼结束时,高天走到贺小文面前,轻轻地叫了声“小师妹”。要在往常,小师妹一定会很高兴地对着他微笑,问:“小天哥,你回来了,给我带了什么好东西?”要知道,小师妹的微笑是最动人的,每每让人心醉。可是这次小师妹听到高天叫自己,不但没高兴,反是给了他一个白眼,对高天“哼”了一声,一句话都不说就走开了,弄得高天站在那里发呆,好一阵子都没回过神来。

从此以后,小师妹都不给高天好脸色看,即使是在山庄里迎面遇见,小师妹都有意绕道而行。山庄其他人对高天都不重要,唯有小师妹的一举一动都使高天魂不守舍,现在山庄里的人都瞧不起自己,小师妹又这样,高天心如刀绞,只得拼命练功,想着能有机会遇见那些个黑衣人,为师父报仇雪狠,只有这样,才能挽回自己的面子,重新赢得小师妹的芳心。

这天下午,高天练完功,心中闷得慌,就走出山庄,来到张夫人的那几间草屋看望张逸飞,他和这个小弟弟已经结下了深厚的友谊。这些日子,高天只要有空,就来这里,他听说贺小文奉祖母之命经常来看望张夫人,所以他到这里的另一个原因是希望能碰见小师妹。不过好象他每一次来,事前小师妹都知道似的,结果他一次也没有遇见她,高天感到十分失落。

张家的草屋离山庄三里多路,不一会儿就到了。这草屋的后面是一条小溪,溪水透明洁净,前面是一快不大的空地,空地的左右两侧种了一些斑竹,草屋的门前有棵好几百年的参天柏树,再往前就是一片农田,田野里不时有农夫耕种、牧童放牧。

草屋共有三间,中间是堂屋兼书房,张文远保留下来书就全部放在这里。左边那间是张夫人和张逸飞的居室,右边这间是老家人楚七住的地方。张文远本来是个两袖清风的人,给家里没有留下太多的遗产,好在张夫人是个勤俭持家的人,把家收拾得象模象样。张夫人所以在这买房,一是看中这里清静的环境,更重要的是离这里不远有个很出名的南山书院,这样张逸飞就能得到很好的教育。张夫人希望张逸飞能继承父志,成为一个读书人。

贺家是这里的大户,看到这孤儿寡母过得不宽裕,很想接济她们。岂知那张夫人却是颇有骨气的女子,对贺家的好意都婉言谢绝,说自己的生活还过得去,再说历来张家的规矩,不得无劳而获。张夫人的行为让栖霞山庄上上下下的人好生佩服,说她不爱钱财,有骨气。

张逸飞现在每天上午在南山书院跟先生念书,下午回家在母亲的监督下温习功课。本来这次父亲遇害后,他就闹着不要读书要跟着大哥哥习武,张夫人教导说张家的祖训就是男儿习文不习武,张逸飞不听这些,吵着闹着要娘同意自己的要求,张夫人见张逸飞不听招呼,忍不住就打了张逸飞**两下,打着张逸飞,张夫人的泪水就成串地落了下来。看见母亲这样,张逸飞赶紧跪在地下,求母亲不要生气,答应母亲一定好好念书。楚七也在旁边劝了一阵,张夫人才收住泪水,叮嘱张逸飞要好好争气,张逸飞瞪大了眼睛,很正经地对母亲点了点头。

高天每次到草屋来时,决不进屋,都站在外面大声喊叫张逸飞的名字。张文远遇害后,张家除了张夫人就剩下张逸飞一个小孩,还有一个老家人。人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张夫人本来就端庄素雅,受人敬爱,高天想自己一个小伙子,最好要避些嫌疑,所以他都是在外边喊张逸飞。张逸飞只要一听到高天的声音,就从屋里跑出来,伸着双臂扑到高天的怀里。这时高天或是抱着或是牵着张逸飞到附近的各处去玩耍。只要是高天来,张夫人从来不阻止张逸飞,她知道高天是个很好的人。

第一次高天来看张逸飞,带他出去玩耍时,张逸飞看周围无人,就拉着高天的手要求大哥哥教他功夫,让他左右为难。

其实高天很喜欢机灵的张逸飞,他现在栖霞山庄倍受冷落,练功时也没有一个人相陪,谁都不愿答理他,高天想假如张逸飞能和自己一起练功,起码有个可以说话的人。可是他又想到张家的那个“男儿习文不习武”的规矩,心中很犯嘀咕,他对张逸飞道:“你娘要是知道了,会不高兴的。”张逸飞急忙道“咱们不让她知道就是了。”高天一想也对,于是他和张逸飞在草屋后面小溪的上游找了一片松树林作为他们的练武场。在高天第二次去看张逸飞时,两人就来到松树林,练武前,张逸飞跪在地下要拜高天为师,高天急忙制止说:“我都学艺未成,怎敢做你的师父,还是叫我大哥哥好了。”

自此,高天来看张逸飞时,就带他悄悄地来到这片松树林,教张逸飞练“五行拳”。

江湖上传贺家三大宝,五行拳、贺家枪、无影剑。五行拳是栖霞山庄的入门功夫,此拳不求变化多端,却讲究一出手就制敌,要诀是稳、准、狠。即所谓身形要稳,眼头要准,出手要狠。在练拳时,要求练拳之人气存丹田,气行随拳,拳打要**,招招不偏。所以练五行拳时就兼练了运气、辩**两个学武的基本功。

往往开始学五行拳的人对辩**这一基本功大伤其脑,一个人周身**位甚多,要让对此一无所知的人来一一辨认,无疑于瞎子摸象,好多人就是光认准**位也要学若干年才能弄明白。好在张文远精通医术,张逸飞深受其染,对人身上的**位倒是十知五六,不懂的高天在一旁指点一二,张逸飞就心领神会,不象一点都不知**位的人教起来那么费劲,这省了高天许多事。每次来,高天教张逸飞半个时辰,就送张逸飞回家,这样在外逗留的时间不长,张夫人就不容易起疑心。

如此这般有半年的时光,虽然高天要隔三岔五才来,但一个教得用心,一个学得努力,半年时间张逸飞的收获着实不小。每当高天不在时,张逸飞自己在家里习完功课后就盘腿而坐,运起气息,练起吐纳之功,他记得大哥哥对他说过:“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的话,知道气息吐纳对学武之人的重要。刚开始时张夫人和楚七见他这样都觉得奇怪,后来见张逸飞面前摆着一本《**位要诀》和一本《仲景析论》,这正是张文远医书中的两本。

《**位要诀》是讲针灸的,《仲景析论》是讲治病保养的,张夫人问张逸飞为何要看这些书,张逸飞说他想学父亲的医术。听孩子这么讲,张夫人放心了。张文远活着时也常要盘腿打坐,这个张夫人是见怪不惊了,现在见孩子也想向父亲那样学医,张夫人觉得这是件好事,只是看着孩子这个坐像,不禁想起逝去的夫君,张夫人不由得暗自落了泪,也就没有干涉张逸飞。

这天下午,高天心中烦闷,又朝草屋走去,离草屋还有上百步时,突然听见草屋里传来了女人的叫声,高天觉得不对,紧赶几步,还没有到门口,就听“嘭”的一声,只见一个身影“嗖”的一下背向外从草屋里飞将出来,高天看背影,好象是老家人楚七,见他跌在地上,显然是受了重伤。这时一个小身影又从草屋飞出来,这次高天看清楚了,这个小身影正是张逸飞,只见他在空中打了个滚,本想借势站在地下,不料功夫还不到家,落地时却是膝盖先下,“啪”的一声,头朝下摔了个正着。

这一跤摔得不轻,张逸飞爬了三次才勉强起来,口中叫着“娘”向屋里冲去。屋里又传来女人的叫声,高天听出这正是张夫人的叫声,高天心想“不好”,紧窜几步,冲向草屋。门口站了一个生人,似乎是在望风,高天飞身跃起,一个连环腿,向门口的那人踢去。那人没有防备,被高天踢中腰部,“噗”的一下倒在地上,别看这家伙人高块大,身体却是十分灵活,他在地下顺势一滚,滚到床边,一把长剑已从腰间拔出。高天一个弹跳,人已进了草屋,隔着一张饭桌,却见屋里另有两个彪形大汉将张夫人按倒在床上正要施暴,张夫人拼命挣扎,高天见此大叫一声“住手”。

另外两个大汉突然见有生人闯入,吃了一惊,却并不慌张,两人丢下张夫人,“唰唰”从腰间拔出了长剑,被踢倒那个也赶紧站了起来。三个人面对面地看着高天,这下高天才看清楚三人的嘴脸。

这几人都四十出头,刚才被踢到的那家伙是个对角眼,十分丑陋,右脸颊上有个被刀划过的疤痕。右边这个是个断膀子,他左手执剑,一支空袖来回晃荡。中间这个长得满脸横肉,是个歪嘴巴,看这驾式,这个歪嘴巴显然是这三人的头。

见这三人拔剑在手,高天习惯地双手一握,这才发现自己没有带兵刃,高天每次到草屋来,都不带长枪。虽然没有兵刃,高天并不胆怯,他高声喝道:“什么东西,敢到这来放肆!”这里靠山庄这么近,还没有人胆敢到此来寻衅滋事。

中间的歪嘴巴咧嘴一笑道:“这个后生小子,老子在这里寻快活,干你逑事,难道这小娘子是你的老相好。”

歪嘴巴话音刚落,对角眼和断膀子就在一边嘿嘿阴笑,气得高天火冒三丈。张逸飞听出了这是一句侮辱母亲和大哥哥的话,大叫一声,就要向歪嘴巴冲去,高天眼明手快,一把将他抓住,放在自己的身后。旁边的对角眼流里流气道:“我说怪不得小娘子死活不愿意,原来有你这么个小白脸。”

那边的断膀子厉声道:“少给他磨嘴皮子,做了这个打横炮的,再来成我们的好事。”

歪嘴巴怪笑一声道:“说的是!”

说完三人长剑一起举起,直向高天而来。高天右脚一扬,“砰”的一声,将放在面前的桌子踢起,双手一张抓住了翻在空中的两条桌腿,将桌面对着三人,只听“裆”的一声,桌面已经挡住对方同时刺来的三剑。只是那边三人力量过大,高天立脚不稳,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几步,撞到了张逸飞身上。张逸飞人小力薄,给撞翻在地。高天急叫“快出去!”,张逸飞也机灵,顺势一滚,出了草屋。

此时对面又是三剑刺来,高天想这草屋狭窄,不利躲闪回避,手提桌子虚挡一下,一个转身,连续几跃,跳出草屋。

这三个家伙随即追出,对角眼站在门口,歪嘴巴和断手臂攻高天,三人就在草屋前的空地拼杀起来。在外面的张逸飞关心屋里的母亲,不管三七二十一又往草屋里闯,刚到门口,对角眼一剑挥来,张逸飞身子一缩,避过这一剑,就势往屋里窜,他人小个低,正好从对角眼的腋下窜过,刚进门,还没有看清母亲怎么样,突然身体悬了空,原来已被对角眼左手抓住上衣领子给提了起来,对角眼手一扬,将张逸飞向外抛去,只听“啪”的一声的,张逸飞重重地跌在地下,顿时眼冒金花,昏头昏脑。

这边高天正用手里的桌子与歪嘴巴和断手臂对攻,这两人武功倒也一般,只是力气很大,高天每一次用桌子去挡他们刺来的剑时,都要被逼退两三步,桌子很快就被对方劈成两半,桌子一开,反给高天带来便宜,高天双臂一分,双手抡开了手中的半张桌子,运用贺家枪法的妙招,反守为攻起来,把歪嘴巴和断手臂打得连连后退,手忙脚乱。

对角眼见情况不对,急忙上前用剑猛刺高天,高天赶紧回手招架,歪嘴巴和断手臂趁机反攻,高天吃了手中的兵刃不顺手的亏,要是长枪在手,对付三人中的任意两人当是胜券在握,如果三人一起上,打个平手应无大问题。现在手里的桌子很不趁手,对方三人都手持利剑,高天顿时险象环生。

很快高天手上的桌子被对方的剑砍得越来越小,现在只有两个很短的桌腿还在手中,对角眼歪嘴巴同时刺来一剑,高天左挡右避,胸膛正好亮开,断手臂借机一剑刺来,眼见就要触及到高天的身体,情况万分紧急时,却见断手臂突然身子不稳,一个趔趄,摔在地下,刺高天的长剑变了方向,与高天擦身而过。

原来是张逸飞手里不知在那里找来了一把削菜的小刀,他见高天危险,奋不顾身的冲上前来,照着断手臂就刺,刺时这三人正全力对付高天,没想到这个不大的小孩子还会暗施突袭。

张逸飞一击成功,高天顿感轻松。只是张逸飞人太小,个子矮,力气弱,这一刀只扎在断手臂的左边大腿上,扎的伤口也不深,饶是如此,断手臂也痛得大叫,他爬起来反手一剑,直砍张逸飞的人头。张逸飞急忙后退,幸好那断手臂大腿受了伤,行动不灵活,剑从张逸飞胸前晃过,吓得张逸飞脸色唰白。

断手臂深恨张逸飞的暗袭,一招不得手,接着就要施第二招。高天见此,急忙避开歪嘴巴和对角眼的进攻,右手桌腿一晃,对断手臂施了个虚招,想要转移他的注意力。断手臂果然上勾,长剑一转,来挡高天的这一招,张逸飞逃过此劫,待那三人的全心对付高天时,尝到甜头的张逸飞又向前想要寻个机会再施突袭,高天看出张逸飞的心思,忙在圈中叫道:“跑起来!”张逸飞心领神会,就在外面手里拿着菜刀贴着歪嘴巴这三人跑过去跑过来。

这一招果然灵敏,张逸飞在外面扰得歪嘴巴等心烦意乱,想要收拾这个小家伙,可又被在里面的高天沾住,想要全力对付高天,这小家伙又在外面捣蛋,不理他吧,他手中又有把菜刀,弄不好就会挨那么一下,流血了,可不好玩。

这五人就在空地里形成僵持,谁也不能一下将对方击倒。时间一久,张逸飞毕竟岁数太小,体力开始不支,动作就没有那么灵敏,跑得也没有先前那么快了。歪嘴巴看准机会,突然飞起一脚,将正好在他背后的张逸飞踢飞。

这一脚踢得不轻,张逸飞好久都没有起来,趁此机会,三人对高天一阵猛攻,此时高天手中的桌棍已被削平,高天没有可凭借的,顿时陷入绝境,眼见得对方一人从上两人从下封住高天去路,三支长剑从不同方向刺来,高天已避无可避,心想完了,眼睛一闭,就要等死。正在此时,就听“啪啪啪”三声,高天睁眼一看,歪嘴巴用手摸着肩膀,对角眼和断手臂一支脚翘起,一支脚在地上跳。而贺小文正在向这边急速赶来,是贺小文投掷过来的石块击中的三人。

贺小文今天奉祖母之命来看张夫人,要走到草屋时看见有人争斗,贺小文紧赶几步,到前一看,见高天已入绝境,贺小文没带兵器,急忙拾起路边的石子,向歪嘴巴等掷来。她是武学世家出身,从小就深受熏陶,年岁不大,内力已很有功底,虽然她离高天还有好十几步远,但掷来的石子仍然打得这几人裂嘴叫疼。

贺小文这一掷,救了高天一命。

见是小师妹出的手,高天心中又甜又酸,士气却是大振,他飞身跳起,一个扫趟腿,向最靠进他的对角眼扫去,对角眼连忙避让,歪嘴巴见对方来了帮手,知道今天讨不到便宜,叫了声“走”,三人丢下高天,撒腿就跑,高天叫道:那里跑,一上前,对着跑在最后面的断手臂就是一拳,断手臂避让不过,倒在地上,高天上前一脚,踢飞他手中的长剑,随即点了他的**位,叫他动弹不得。高天抬头时,歪嘴巴和对角眼并不理会断手臂,头也不回的跑远了。

这时贺小文跑过来扶起张逸飞,张逸飞只受了些外伤,并无大碍。他一站起来就朝草屋里跑,贺小文随着张逸飞进了草屋一看,屋里狼籍一片,张逸飞跑到床前抱住张夫人一个劲的叫娘,张夫人就是不答理他。

贺小文到底年纪大些,她察觉情况有点不对,忙上前几步,见张夫人双目紧闭,毫无知觉,贺小文急摸张夫人手上的脉博,哪里还有跳动。张逸飞转身看着贺小文,叫道:“小文姐姐,我娘怎么样,她没事吧!”贺小文见张逸飞一脸祈望的眼神,不知如何回答才好。想着这孩子才死了爹,接过又死了娘,一下就成了孤苦零丁的人,由此又想到自己从小失去母亲,不久前父亲又死于非命,这张逸飞就成了和自己一样无父无母的孤儿,自己好在还有祖母和伯伯叔叔疼自己,这小张逸飞从现在起可就是举目无亲,无依无靠的人了,想到这点,贺小文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

张逸飞见贺小文掉眼泪,心中大感不好,他不愿意相信这个现实,这时高天推着断手臂走进草屋,张逸飞见到高天就喊:“大哥哥快来瞧瞧,我娘怎么啦!”

看着贺小文这付神情,高天心知不妙,他将断手臂朝旁边一推,一个箭步走过来,用手探了探张夫人的鼻子,已经没有气息。他看了下贺小文,贺小文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

面对张逸飞,高天也不知道怎么样给他说,屋里沉寂了片刻,张逸飞终于明白了这个不可更改的结局,他大叫一声:“娘!”头一歪,倒在地下。

出殡那天,张逸飞头上缠着白布,跟着送殡的队伍来到那片柳树林,大家把张夫人安葬在张文远的坟边,张逸飞跪在地下,对着母亲的坟头磕了三个响头,又分别给父亲和贺清云的坟头磕了头。

看着这么小的孩子象模象样的对死去的双亲行着大礼,送殡的好些人都心头一酸,落了眼泪。可大家都有些惊异,这孩子从昏迷中醒来后就不言语一声,也没有见他掉一滴泪水。

大概是被吓懵了吧,大家都这么想。

贺清水在北方转了一年半,硬是没有探到一点消息。万般无奈,贺清水只得灰心丧气地带着弟子回到栖霞山庄。凶手的来头毫无线索,对头是谁也一无所知,贺家自在江湖成名后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丢人现眼的事,贺清山心中虽然也很不高兴,但他相信“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道理,觉得只要栖霞山庄的人用心,总会有机会的。

贺清水就不一样,本来南方武林各派都知道栖霞山庄栽了个大筋斗,再加上他这一趟北方之行,那边的江湖中人也大多知道贺二当家死于非命,死人本来在道上不算什么大事,谁家门派一年不死几个?只是人死了后连仇家是谁忙了这么久都没有搞清楚,贺清水觉得这个脸丢大了。他知道武林中有些真正的朋友会为贺清云的死而感到由衷的悲伤,但是也有一些与栖霞山庄有过节的人正在那里偷偷地看贺家的笑话呢。就说贺清云入土那天来的那些武林中人,就有好几个人是心怀鬼胎的,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不说而已。这下好了,一年半过去了,不要说报仇,连仇人的音讯都没有打探出来,贺清水的气如何消得下去,他一回来见谁都不顺眼,看到高天就更是横眉冷对,不假颜色。

贺清水本来脾气就不好,回来这半年时间指导徒弟练武时,弟子行为稍不合意。就开口骂人。他的弟子整天象龟孙子一样夹着尾巴,深怕师父的火烧到自己头上。下来后这些弟子都把怨气出在高天身上,说这些都怪他。高天在栖霞山庄的日子愈发难过,每天只得低头少语,拼命练功。

张逸飞失去母亲后,被贺家收留下来,搬到栖霞山庄。家人楚七伤养好后,贺家给了他一笔安家费,楚七离开张逸飞,回到了原籍。

贺家上下待张逸飞十分和善,来的那天张逸飞就对贺清山说自己想学武,贺清山顾忌张家原来的规矩——男儿习文不习武,开始不愿意收他为徒弟,说要供他读书求仕。张逸飞跪在贺清山的面前不起来,态度十分坚决。

贺清山见这孩子如此有心,他也觉得张逸飞是个练武的好料,就答应了张逸飞,收他为徒,教他习武。贺清山想张家是个书香子弟,不读书恐怕不是张逸飞去世父亲的想法,且张家的这个男儿习文不习武的规矩自然有张家自己的道理,为了不荒废张逸飞的学业,贺清山还专门为他请了个读书先生,让他上午习文,下午习武。

自从母亲遭遇不幸后,张逸飞就很少说话,只是每天按贺清山的安排读书练武,刚开始时贺清山还不觉得怎么样,可要不了半年,他发觉张逸飞在练武上极有悟性,不觉心中暗自惊奇。

要知道习武与习文一样讲究悟性,有的人练武一辈子,没有悟性,到老也是武功平平,就象有的人读书读成“书呆子”一样。作为师父,如果发现有悟性的弟子都会格外关注,遇到悟性高的,那就欢喜得不行,人才是可遇不可求,就如伯乐遇千里马,这种高兴非常人能理解。

高天和贺小文抓的那个断手臂经过贺清山一问,原来这伙人是太原府“桃园帮”的人,“桃园帮”贺清山贺清水都略有所闻,这是个下三滥的小帮会,主要搞巧取豪夺,打家劫道的勾当,在江湖上势力不大,名声也不好,多为正派武林所不齿。奇的是这三个桃园帮的人从北方到南方来却不是为了干偷鸡摸狗的事,原来他们是元朝派到南方来的探子。这三个人来到草屋时讨水喝,楚七递水给他们时,无意间他们瞧见了张夫人,张夫人不到三十,风韵依然,这几个人不禁动了肝火,他们见家里也就只有楚七一个老家人,草屋周围又无别的人家,就大着胆子动起手来,不想遇见了高天,后来又来了贺小文,这三人本来在帮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角色,但在高贺二人面前还是落荒而逃。

贺清山一听是元朝派来的探子,觉得事情非同寻常,急忙叫人将断手臂送到当地府衙。不料宋朝官吏一听是元朝探子,不但不惩罚,还好酒好肉招待,最后竟然将他礼送出境。

贺清山和贺清水听到这个消息,不禁大怒,贺清水立即带了四个弟子去追杀断手臂。不料断手臂也狡猾异常,他知道只要这边江湖上人知道自己是元朝探子,那就绝没有好下场,所以他不停的变化路线,昼夜兼行,竟然逃出了南方。

贺清水回到栖霞山庄,在堂屋里破口大骂朝廷官吏软弱无力,说大宋朝白花花的江山就要断送在这些人手中,贺清山听后只是叹息。出来时贺清山和贺清水遇见张逸飞,看着张逸飞满脸失望的表情,贺清山拍着张逸飞的头说:“别急,只要我们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来路,就好办,好好练功。”听师父这么说,张逸飞点点头。看着走出去的张逸飞,贺清水不禁叹口气道:“这几个不打紧的地痞算什么,可是杀二哥的那些人还没有查到,叫我这口气如何消得下。”

这一阵,高天练内功时,感到行气不顺,似乎身上的气在什么地方有了堵塞。这天,正好贺清水从他身旁经过,高天怯怯生生对贺清水道:“师叔,我这一向练功老觉得气息走到玉渊**时就不通畅。”

“不通畅,那是你功夫不到家!”看见高天,贺清水就是一肚子气,怎么就越瞧越不顺眼。贺清水没好气的质问高天:“栖霞山庄的功夫是我父亲你祖师爷一手创立的,‘无影剑法’享誉江湖,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这套内家功夫,大家练了几十年,没听说哪个有气息不顺。气息都不顺,怎么会有栖霞山庄?怎么会有你们?你是不是不相信山庄的功夫?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贺家功夫不正宗?对了,你一定觉得我没有资格当你的师叔吧!”

贺清水越说越生气,眼睛直盯着高天,心中想:凭你这小子,也配怀疑山庄的功夫,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高天低头道:“师叔,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

“你想,你想什么,敢怀疑祖上的功夫,好大胆,简直就是目无尊长。”贺清水指着地下道:“你跪下,好好反省。”说完转身就走。

高天一直在那里跪了大半天,直到贺清山从外面回来,张逸飞赶紧悄悄的告诉贺清山,贺清山才叫高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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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英雄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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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再遭劫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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