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米家大院(2)

五十四、米家大院(2)

第二天一大早,四人收拾整齐,等黄意民他们走后,四人随后也出了店。半路上姚佳道:“我们就这样去啊?”

“对对对,要去买些寿礼才对啊,要不然怎么进人家的门,一看就知道我们是吃白食的。”高天一拍头笑道。

四人买了些寿礼,走到了米家大门前。只见米家热闹非凡,人人手里提着东西朝大门里涌,门口站了个中年人引着七八个跑腿的边抱拳行礼边把人往里引。

高天对姚家兄妹道:“照昨晚说的,进去分开坐,打起来朝边靠,千万不要乱动啊。”

姚家兄妹点头道:“晓得晓得。”姚河川想着今天要看热闹了,心中高兴得不行。张逸飞道:“又不是给你做寿,你高兴个啥。”

四人一笑,就混进了人群里,走到米家门口时,那迎客的汉子没有见过这四人,正想问话,却见高天道了声:“邢州‘威虎门’给老爷子祝寿。”

“老爷子?”那看门的人眼睛一翻。

张逸飞赶紧道:“哦——我的哥哥说错了,是老夫人。”说着张逸飞转头假装埋怨高天道:“你看你说的。”

高天一拍自己的脸道:“怪我嘴快,前一阵不是才给我家老爷子做完寿吗,说顺口了,把老夫人说成老爷子了,你别见怪。”后面这句高天是对那看门人说的。

那汉子心想:“什么威虎门,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但这四人站在门口,已经挡住了后面拜寿的人,那汉子来不及多问,就连声道:“请请请。”将四人让进了米家大院。

张逸飞、高天和姚家兄妹一进大院,高天对姚家兄妹一使眼色,就和张逸飞一起找了个靠墙的桌子坐下,而姚家兄妹则在与他们相邻的一张桌子坐下。四人相互对视了一下,就朝院中看去。大院两侧摆了三十多张八仙桌,已经有一半的桌子上坐满了人,还有人不断的入内。中间一张主桌现在还空着,有好几个汉子领着一些家人正在院子中间来回接引客户,院子里好不热闹。

“喂!大哥哥,到底是给谁做寿啊?”张逸飞问高天。

“你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高天一翻白眼。来之前,大家都以为一定是给米家的老爷祝寿,没想到居然说错了,幸好张逸飞及时救场,高天又马上配合,才没有出乱子。

这时有人过来给张逸飞和高天端茶递水,高天拉住那个倒茶水的人道:“喂,伙计,这一棍扫邱成、戴家、还有金刚鞭呼延家的人都来了吗。”

高天也是从黄意民那里知道沧州有这些武术大家的,他想通过这个倒茶水的人打探一下情况。

“早来了!”那伙计道。

“我眼睛近视,怎么没有看见他们?”高天道。

“哦,他们在堂屋和老夫人说话呢。”那伙计道。高天和张逸飞一对眼神,果然是给女的做寿。

等那伙计走后,张逸飞朝对面的姚家兄妹丢了个眼神,想着刚才进门的情形,姚河川和姚佳都笑了。

本来说好了的,张逸飞、高天和姚家兄妹分开坐,可姚佳只在那边坐了一会儿,就走过来挨着张逸飞坐下,姚河川也赶紧跟了过来,结果四人还是坐在了一起。

又过了一会儿,祝寿的人到得差不多了,三十多张桌子坐满了人,这些人大多是行武之人。不过这里面没有一个他们熟悉的面孔,倒是姚河川和姚家识得其中几人,将他们一一指点给张逸飞和高天。

张逸飞对高天道:“大哥哥,你就太不对了。”

“怎么啦?”高天道。

“你在北方呆了好些年头,怎么也和我一样,一个人也不识啊?”张逸飞道。

“我在军中,你以为我象你呀,可以到处乱跑。”高天对张逸飞道。

“是啊,大汗的军令极严,虽然在北方,大哥哥也是不能随意走动的。”姚河川帮腔道。

“不对不对就是不对。”张逸飞摇晃着脑袋道:“大哥哥你……”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姚佳道:“人出来了。”

只见从堂屋先出来几个汉子,又出来几个上了年纪的人,接着是个身着红装的的老太太。一看就知,这个人是今天的寿星。

此时众人都站了起来,只见那老太太对大家行礼道:“多谢各方朋友光临寒舍。”

院里的人纷纷还礼道:“老夫人长寿!”

待那老太太坐下后,和她一起出来的那几个人陪她坐在了主桌。众人都坐了下来,就见有四个汉子站在老太太背后,其中一个五十来岁的人对大家抱拳道:“各位亲朋、各位好友,今天是家母七十大寿,我和我的兄弟代……”

话没说完,就听“当”的一声,一只飞镖突然从空中落下,正好的栽在主桌的中间。

“什么人!”那四个汉子马上跳出来,瞪着眼睛朝四处看。坐在两边的人也是大吃一惊,这个时候打飞镖,明着就是来找茬。更惊的是这里面坐的大多是走江湖的人,居然没有看出这镖是从那个方向打过来的。可见这镖的力道之大,速度之快,没有高超的功夫,是打不出这种效果的。

打这一镖的人正是张逸飞。他和高天早就商量好了,今天到这里来,就是要大闹一场,以报十年前观音庙里的仇。

当那个汉子开口时,高天对张逸飞一使眼色,张逸飞取出早就准备好的飞镖,按老爷爷谢祖德所授的“满天星法”之绝妙功夫,手中一弹,飞镖出手,同桌除了高天外,只有靠张逸飞最近的姚佳看到了张逸飞手的动作,其他的人包括姚河川都不知道这一镖是张逸飞打出的。

本来这一镖可以直接朝那个老太太打去,但高天和张逸飞都认为暗箭伤人非他们所做的事,所以镖只是打在桌子的中间。

在众人惊慌之时,坐在首席的那个老太太却是纹丝不动,一副镇定自如的样子。张逸飞和高天对视一下,两人知道这个老太太有些不简单。院里的人纷纷站起来,左右看看,有的人道:

“这镖力道好足!定是高手所为。”

“有胆量出来,打暗器算什么?”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藏着。”

“小声点,别惹祸。”

张逸飞高天正要起身出去,突然见大门口一个家人一溜烟跑到首席,对站在老太太后面刚才说话那个汉子耳语的几句,那汉子脸色大变,他叫了声:“老三老四在这儿陪着娘,老二跟我来。”说着那汉子就领着一个人朝门口走去。院里的人见他这等神色,想是出了什么不吉利的事,大家相互看看,本来因那只飞镖有些嘈杂的院子顿时安静下来。

张逸飞和高天相互看了一眼,两人心灵相同,同时决定暂不出面,且看发生了什么事在说。

张逸飞回头正要坐下,这才发现姚佳一副很担心的样子看着自己,张逸飞一笑道:“没事!”说着指指凳子,姚佳见他没有出去,这才放了心,两人一起坐下。就听对面的姚河川搓着手笑着道:“好厉害呀。”

这时姚河川也知道这一镖是张逸飞打的,所以很是兴奋。看着姚河川兴高采烈的样子,张逸飞高天姚佳都笑了起来。

当那两个汉子快到门口时,听到外面有人高叫道:“米老夫人!天门剑派给你老祝寿来了。”话音未落,这院里的许多人吃了一惊。

“天门剑,他们怎么来了?”

“这下麻烦了。”

“来者不善啊!”

“他们真会选时辰啊!”

“往前挤什么,你以为是看戏啊,待会儿动起手来可是刀剑不认人,小心血喷到你身上。”

张逸飞、高天和姚家兄妹听说是天门剑的人,马上就想到黄意民他们说有事原来是到米家来找麻烦的。姚家兄妹在江湖上走动少,不知道天门剑和米家有什么过节,张逸飞和高天却晓得十年前在那个观音庙里,天门剑的人不仅杀当时在场的代家,而且也杀光了米家的人。按理说,应该是米家去找天门剑的麻烦,怎么天门剑还送上门来呢?

果然,随着这一声叫,还没有等米老大米老二走到门口,就见有几个人闯了进来,挑头的正是黄意民。

那六个跟着姚家兄妹来的天门剑的人并没有出现,黄意民身后却跟了五个张逸飞和高天没有见过的生面孔。

米老大米老二见状马上大叫道:“黄意民,滚出去。”说着拉了个架势,一副你不动我就要不客气的样子。

黄意民对米老大米老二冷笑声道:“怎么,不欢迎我们来?难道现在就要和我们杀一场吗。”

米老大道:“黄鼠狼进宅,没安好心!”

黄意民哈哈一笑道:“老子来祝寿,你说我没安好心,真是笑话。”

米老二正要开口,却见一直在首席上纹丝不动的老太太冷笑声道:“老大、老二退下,看他们要怎么样!”

米老大和米老二听到母亲号令后,恨恨的看了黄意民等人一眼,随着就退在后面。

“看茶!”那老太太叫了一声,然后对黄意民道:“不知天门剑的兄弟今天有何见教?!”

这时首席上一个老者站起来对黄意民拱手道:“没想道黄师父今天光临此地,不是听说皇帝派你去西域吗?哎呀,王成之、孙一行、申行效、李午扬,周升平各位师父你们也来了,这下好了,天门剑派的七大高手居然来了六位,当真是难得啊难得。”

说话的人是戴家的掌门人戴玉喜,首席上的其他几个人也站起来给黄意民行礼寒暄,黄意民和那几个人也忙还礼。只有那老太太依然坐在那里,冷眼看着黄意民。

一听说“王成之、申时效、孙一行、李午扬、吴升平”这五个名字,张逸飞和高天浑身发热,头发都要倒立起来了。这五人在十年前曾和侯景天一起在观音庙制造了那场血案,没想到今天他们也到了这儿。张逸飞和高天对望了一下,心中都在笑道:“当真选日不如撞日,今天定要叫这些冤家好看!”

黄意民道:“戴兄、邱兄、呼延兄,幸会幸会。”说着黄意民又对周围的人行了个礼道:“各位英雄,没想到能在这里与大家见面,我们天门剑与戴兄、邱兄、呼延兄以及各位英雄是好朋友。与米家也有极深的渊源,这个,各位英雄也多少知道个大概,这次黄某人到此,只是来给米老夫人祝寿的,到时有礼数不周的时候,还请各位海涵。”

黄意民的话是先对众人做一个交待:他们天门剑派这次来,只找米家,与他人无关,也并不想与其他门派为敌。暗示如果动起手来,请大家不要插手。话虽这么说,但口气却有几分硬朗。

天门剑乃北方一大门派,那些小的门派自然是不敢引火烧声,黄意民主要是说给坐在首席的戴、邱、呼延家听的,其他人还不在他的眼下。

黄意民看似谦虚的表白,使得首席上的人不好回话,大家都看得出来天门剑的人是来找麻烦的,可人家却口口声声说是来祝寿的,戴玉喜与首席上的其他几个人对视了下,也就讪讪的站在那儿。

那老太太冷笑一声道:“黄意民,你别在那儿绕弯子了,飞镖都打出来了,还说什么祝寿!”

“飞镖?”黄意民有些摸不到头脑了,原来老太太错认为是天门剑的人打的那一镖。

稍一发楞后,黄意民马上就反应过来。黄意民一笑道:“当真是新奇,还有用飞镖给老夫人做寿礼的。老夫人,你这是功德圆满呀。”

米家人听到黄意民说这话,人人怒目圆睁,米老大指着黄意民等人道:“我看你今天才是功德圆满,黄意民,你们天门剑今天要怎么样,划过道吧!少说废话!”

黄意民仰天一笑道:“好,米老大,你倒是个痛快人,来呀——”黄意民一回头,对后面叫了声:“把寿礼抬进来!”

众人纷纷朝门口看去,这一看把大家都吓了一跳。只见四个人抬着一副棺材走了进来。

“黄意民,你们欺人太甚!”米老太太叫一声,周围的米家人抄起兵刃,一涌而上,天门剑的人也抽出长剑,站在前面的人已经交上手了。

张逸飞和高天又对望了下,两人都拿不准现在该不该上。正迟疑间,却听戴家的戴玉喜一拍桌子道:“住手!”

众人被这个老者一喝,心中一振,没想到他这么大的岁数了,中气还这么足,米家的人和天门剑的人也停了下来。

戴玉喜走出首席,来到黄意民面前,因为生气的缘故,戴玉喜呼吸急促,他用发抖的手指着黄意民道:“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天底下哪有祝寿的时候抬棺材来的!”

黄意民道:“戴前辈,你说我们过分,可你知道一年前我们掌门嫁女的时候,有人把新郎倌偷偷的抓了去,将他活活憋死,然后又送到婚庆的地方,还说是献的喜礼,你道怎的?我们掌门人的闺女当晚就自尽,把我们掌门人气得吐血,现在还躺在床上。哼!我们这不过是以牙还牙。”

一年前,天门剑派的掌门人柳庆来招赘女婿时,新郎和新娘在婚庆的当日纷纷奇怪死去,这在江湖上成了奇事,大家一直不知道谁敢去摸天门剑的老虎尾巴,没想到这事竟然是米家所做。

大家都转头看着坐在首席的米老太太,老太太冷笑一声道:“不错,那事是我们米家干的。”

“呵呵——米老太太,我们柳掌门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江湖上的人都知道她是我们掌门人的命根子,你们也敢来害她?你好毒的心肠!”

“那姑娘是你们柳掌门的心肝,那我家的米宗法呢?”米老太太说到这,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只见她眼露凶光,恶狠狠的盯着黄意民道:“十年前,在南方的那个观音庙前,你们天门剑派将我们米家的人杀了个干净,我家老六的这笔帐该怎么算!”

张逸飞和高天又对望了下,心中十分激动。他们俩这次到米家,正是为了十年前观音庙的血案。在那儿,张逸飞失去了父亲、高天没了师父,从那时起,报仇雪恨的念头在他俩心中一刻都没有消失过。今天没有想到居然天门剑派的人到米家也与十年前的事有关,张逸飞心中不禁冷笑,好得很,等你们闹完了老子再一起收拾。他又看了高天一眼,见高天也是一副冷笑的面容,心中知道大哥哥一定和自己有一样的想法。

黄意民接着刚才米老太太的话道:“说得好,老夫人,今天到这儿来就是结帐的,各位英雄看好了,我们天门剑派的人从来不欠别人的债,米家的人,准备收银子吧!”

黄意民话音刚未落,两边的人顿时都拉开了架势,院子里的人立刻朝两边院墙靠,中间一下就空了出来。

从米家后院又出来的几十号持刀拿枪的汉子,黄意民笑了下道:“都想早点去投胎,好得很!”说着直取前面的米老大,手中的长剑刚舞在半空,米老大和米老二也是做了个架势,正要迎击黄意民的招式,却听门外有人高叫道:“栖霞山庄给米老夫人拜寿了!”

栖霞山庄!

张逸飞和高天都一惊,这时见栖霞山庄的大当家贺清山和三当家贺清水带着**个人走了进来,在那些人中张逸飞和高天认出了有贺文虎,贺文豹,就是没有看见贺文雄。

就听旁边的姚河川叫道:“飞弟,栖霞山庄怎么来了?”姚佳也用明亮的眼睛看着张逸飞和高天。张逸飞对着姚河川和姚佳一撇嘴,高天在一边道:“他们也来报仇了。”

“没有料到这么巧!”张逸飞道。

“说得是!”高天点头道。

十年前在观音庙栖霞山庄的二当家贺清云被杀后,栖霞山庄的人就一直在寻找凶手,想要报仇雪恨。可惜,找了十年,大名鼎鼎的栖霞山庄居然没有发现一点头绪,这不仅成为了江湖上的一大笑话,也成了大当家贺清山三当家贺清水的一个心病。白鹤山杨家坪风波后,栖霞山庄的人从张逸飞的口中知道了十年前那场血案的凶手,所以就有今天贺清山贺清水等人出现在米家的事。

栖霞山庄的人一出现,米家院子里大多数人都有些不解。这里许多人都知道栖霞山庄和米家没有什么渊源,怎么会到这里来祝寿,大多数人都还不清楚十年前那场观音庙的血案。

倒是天门剑派和米家的人心中有几分底,当听说栖霞山庄来人的时候,本来都要动起手来的天门剑派和米家的人顿时停了下来。

贺清山等人朝院里走了几步,就看见放在院中那副天门剑派抬来的棺材。贺清山笑了一笑道:“怎么,红百喜事一起来吗,怪不得米老夫人在江湖上有‘一剑清’的美誉,做起事情来这么干脆。哈哈哈!”

“大哥,这棺材是另有其人为米老夫人准备的。”在贺清山对米老太太说话时,旁边的贺清水看见了天门剑派的黄意民等人。

“呵呵,没想到天门剑的人也在这里,这不是王成之、申时效、孙一行、李午扬、吴升平几位高手吗,还记得十年前的那个观音庙吗,你们和侯景天在那儿大开杀戒,杀了我的二弟清云,今天在这儿幸会了。看来用不着我们再跑第二家了,好等很!”贺清山对黄意民道。

米家的人和天门剑派的人一时不知该怎么应答,在首席上的戴玉喜、“金刚鞭”呼延升、“一棍扫”邱成纷纷对贺清山贺清水行礼道:“贺大当家,贺三当家,有礼了,有礼了。”

贺清山贺清山等还礼道:“戴前辈、邱兄、呼延兄,哦——这边的莫兄、钟家兄弟、盛女侠、灵山五神、溪水一舟、武老前辈、各位英雄豪杰都在这儿,我们栖霞山庄有礼了。”

贺清山贺清水和周围的许多人都认识,那些人见贺家的人行礼,也纷纷起身还礼道:“好久不见二位当家,幸会!幸会!”

站在角落里的张逸飞和高天见北方的这些豪杰依然这么尊重贺清山贺清水,心中也是满心欢喜。虽然栖霞山庄这些年一直不顺,先是有贺清云不明不白的死去,连凶手是谁都没有查到,然后是朱旭丰到山庄来偷张文远的书籍,清明时三位夫人被人谋杀在山庄里,高天、张逸飞被逐出栖霞山庄,又被罗启霖欺骗,再加上同门前辈唐山他们投靠了北边,栖霞山庄在武林中的地位已经远不如昔了。

即使如此,一个南方的门派依然能得到北方豪杰的尊敬,也说明了多年来栖霞山庄的美名还在。虽然张逸飞和高天是被逐出了栖霞山庄,在江湖上看,他俩都不算山庄里的人了。但在他二人心中,无论受了多大的委屈,可还是记挂着贺家收留孤儿的养育之恩,所以看见这些人对贺清山贺清水很敬重的样子,张逸飞和高天还是觉得很欣慰。

戴玉喜问道:“两位当家,今天你们这是……”

“他们是来报仇的!”还没有等贺清山贺清水回话,米老太太抢着道。

“报仇?”

院子里的人都感奇怪,因为米家有人在朝廷做武将,这在北边的人看来是可以理解的,但在南边的人看来就是投敌卖国。栖霞山庄和米家是在江湖上有名的门派,相互之间也都知道,就因为米家有人在北方朝廷这一点,栖霞山庄就与米家没有交情,既然没有交情,何来报仇这一说。

“米老夫人说的是,没有想到吧!”贺清山又转头对黄意民道:“还有你们天门剑派的人,十年前那个观音庙,你们天门剑的侯景天、王成之、申时效、孙一行、李午扬、吴升平和米家的米宗法、成家的成天基杀了我的兄弟,这个帐今天就要算!”

刚才米老太太对黄意民说十年前观音庙的事,院子里的人还听得有些云里雾里的,现在听贺清山这么一说,众人顿时明白了。

十年前。贺清云死于观音庙的事,大家都知道,但凶手是谁,就不清楚。因为抓张逸飞的父亲张文远的事是忽必烈下给天门剑派的旨意,本是机密,不容外传。由于米家和成家得到这个消息,想要拿忽必烈设的高额赏金,所以才有这三家在观音庙自相残杀的一幕。出事后,三家都不敢在江湖上说这件事,也只能在暗中给对方下阴招,才有在太原府元军大营侯景天暗害成天基的事。

天门剑的王成之道:“真是太巧了,我们这次到米家来,也跟十年前观音庙的事有牵连。”

“十年了,你们都一直不敢承认杀了我们栖霞山庄的人,我们找你们找得好苦,怎么今天就直言不讳呢?”贺清山道。

王成之一笑道:“成天基怎么死的,我们天门剑的侯景天又是怎么死的,这都跟那个叫张逸飞的人有关,我记得张逸飞曾经是你们栖霞山庄的人,你们早晚也会知道的。这不,找上门来了,你说呢,米老夫人!”王成之转头对米老太太道。

“说的是,没想到你们都这么快!”米老太太口气一转道:“别说这么多废话了,今天天门剑和栖霞山庄的人光临老身的寿筵,当真是三生有幸,该怎么着,还请你们发个话划个道吧!”

王成之问贺清山道:“贺大当家,你说今天该怎么办。”

三家互为仇敌,这架还不好打。

贺清山还没有发话,贺清水就急不可耐道:“一起上吧,今天不见红,反正是下不了台!”

这些年来,贺清水一直觉得十分的憋闷,自二当家贺清云死后,栖霞山庄就接二连三的发生了许多不顺心的事,看着山庄一天不如一天,贺清水心急如焚,他总觉得江湖上的人表面对他们还算恭敬,其实早就在背后指指点点,说栖霞山庄无能,贺家人无用。江湖上鼎鼎大名的“贺氏三雄”决不会这么草蛋!贺清水本是个性情急躁的人,这口气憋在胸中又无处发泄,现在终于见到了十年前的凶手,就想不顾一切的为栖霞山庄捞会面子,至于能不能取胜,贺清水都不在乎了。

一听贺清水这么讲,不仅是张逸飞和高天,就是院子里的许多人都吃了一惊。

贺清山眉头也皱了一下。当他进门看见天门剑派在这儿时,心中倒吸了一口冷气。对于单挑米家,贺清山心中尚无十分把握,但想也不至于有大的危险。如果同时对付米家和天门剑派,贺清山自忖栖霞山庄绝对处于劣势。刚才之所以说“用不着我们再跑第二家”的硬话,是为了不坠栖霞山庄的名声。贺清山知道这次北方之行必有恶战、凶多吉少,但窝在山庄不动弹,又会被江湖人士所耻笑。所以这次出动,只带上了山庄里的几个好手。本来贺清山想让贺文虎贺文豹贺文雄三兄弟留在家里,以免遭遇不测。但贺文虎等三人极力要跟随而来,后来为了保险,贺清山还是决定留下了贺清水的儿子贺文雄在山庄里。

眼下贺清水这么一说,就等于向天门剑派和米家同时挑战,如此,则是不计后果,不计成败的死拼了,贺清山想到此,心中不免着急,但又不能表现出来。

院子里的许多人敬重栖霞山庄,听到贺清水的话,一看这阵丈,都感到如果打起来,栖霞山庄并不占优势。“一棍扫”邱成急忙道:“贺大当家、贺三当家,今天是米老夫人七十大寿,这院子里来了许多江湖同道,天门剑派的几大高手又都在这儿,各位有什么过节,是不是等过了今天再说。要真的在这儿动起手来,大家面子上不好看啊!”

邱成说这话的意思是给栖霞山庄找个台阶下,和这三家认识的江湖豪杰也都纷纷点头道:“说得是,说得是!”

其实米家的寿筵先是被天门剑的人抬着棺材来祝寿,后是栖霞山庄的人来踏场,已经是够丢面子的了。米老太太心中知道自己这一家同时对付天门剑派和栖霞山庄的人只会死得很惨,所以一直隐忍。而天门剑派的人将棺材抬到米家大院,也羞辱了米家的人,黄意民王成之等天门剑的人见栖霞山庄突然出现,就觉得这个手不好动,所以也在想是不是另找机会。

就听贺清水狂笑一声道:“十年了,我们都等了十年了,头发都等白了一大截,邱老哥,你说我们还能等吗!”说着贺清水就对米家和天门剑派的人道:“我看你们一起上吧,要不我们栖霞山庄杀尽你们,要不你们把我们杀光,然后再接着了结你们之间的事。”

贺清水的话一出口,引得院里的人一片哗然。

“太托大了。”

“再有本事也经不起两派的夹攻啊!”

“当真是不要命了!”

“你不知道,三当家就这不顾死活的脾气。”

黄意民转身问首席上的米老太太:“老夫人,你觉得怎么样?”

“就照贺三当家说的做!”

“动手吧!”贺清水大喝一声,长剑出手,急不可耐的飞身上前,想要直取米老太太,刚跨出三步,就被米老大、米老二在半路中截住,三人剑剑相撞,斗在一起。

王成之对着贺清山鬼笑了下道:“贺大当家,领教了。”说着执剑上前,贺清山冷笑一声道:“请!”话音未落,两人的剑已经沾在一起。

十几个回合下来,贺清山与王成之打得难解难分,而在和米老大米老二的交手中,虽然贺清水是以一当二,但似乎他还占着先机。

看着米家人没有占到先手,米老三从米老太太身后跳出来,叫了声:看剑!想要加入到对付贺清水的行列里,却听贺文豹叫道:“我来领教。”说着执剑对米老三杀了过去。

贺文豹的功夫没有他的长辈那么雄厚,上来时刚开始还能与米老三打过平手,可过了二十招,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贺文豹不是米老三的对手,要不了几招,贺文豹就会被打败。

贺清山虽然在与王成之周旋,但还是很关心自己儿子,眼见得贺文豹有些抗不住,正着急,就见贺文虎跳上来帮弟弟,米老四也马上现身,挡住了贺文虎。

贺清山见此,只得暗自叫苦。他明知贺文虎贺文豹不是米家人的对手,可现在也不能让他们退下。

当贺文虎上前时,天门剑派的孙一行走出来对着栖霞山庄的人道:“站在这儿没事,你们谁上啊?”

张逸飞和高天就见大师兄温济上前,接着黄意民和天门剑的申行效、李午扬、周升平纷纷和栖霞山庄的人交上了手。院子里顿时就充满了“砰砰当当”的兵刃撞击声。

黄意民等人本是天门剑派的七大高手,而栖霞山庄的温济等人虽然多年来深受贺清山贺清水的教诲,但毕竟他们的内功气息方法有问题,就象原来的高天一样,功夫学到一定程度,就无法往上走了。现在一旦遇到北方的高手,时间一长,内力差的就显现出败象。

周围的人看着这一场景,不禁摇头道:

“唉,栖霞山庄的下一辈怎么这么不济事。”

“对啊,就只有两个当家的功夫好,后辈怎么这么不用功?”

“功夫这么差,还讲什么报仇的事啊!”

“也不怪栖霞山庄的下一辈,你没看他们的对手是谁。”

“对呀!天门剑派的七大高手,除了侯景天去年死了外,六个都在这儿,还有米老三米老四,这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贺清山贺清水的这些涉世未深徒弟哪里是他们的对手呢?”

又十几招后,首先是和米老三交手的贺文豹突然被对方虚招迷糊,一出手,正好中了米老三的计,米老三身一转,让过贺文豹,手一挥,正要用剑朝贺文豹的头上砍去。贺文豹收脚不住,这一剑已是避无可避,眼见得就要命丧剑下,贺清山被王成之缠住,脱不开身,急出一身冷汗,

就听“当”的一声,那剑突然被什么东西打中,剑一偏,从贺文豹头上滑过,贺文豹拣了一命。

米老三给这一击打得不知所以,发了一下愣,又上前和贺文豹打在一起。此时又听“当”的一声,原来米老四的剑正要砍在旁边的贺文虎左臂上,一个暗器又打在米老四的剑上,贺文虎保住了自己的胳膊。

米家的人和贺文虎贺文豹都发了一下楞,却听在另一边也有“当、当、当”的声音,就听天门见的王成之叫道:“谁躲在暗处放暗器,有种你出来,咱们光明正大的干!”

米家的人也骂道:“是老鼠才藏着。”

放暗器的人是张逸飞和高天。两人在院子角落观望,见除了贺清山贺清水那儿尚无险情外,其他的师兄弟已是危机频频。

刚开始时,张逸飞并不想出手去帮他们,几年前贺文虎贺文豹和贺文雄曾经害过张逸飞,这个恨张逸飞一直埋在心里,心中其实很想亲手教训下他们,想着那个晚上三兄弟在河边整治自己的场景,张逸飞恨得咬牙切齿。

可毕竟他们是贺清山和贺清水的儿子,自己从小就受到他们的收养,如果去亲手揍他们,就会伤了师父和师叔的心。

虽然张逸飞很恨贺文虎他们,但伤师父师叔心的事还是做不出来。所以当看着贺文豹被米老三逼的手脚忙乱,贺文虎也在米老四面前招架不住,张逸飞心中其实很有种快乐的感觉,巴心不得米家人好好的打这俩兄弟一顿,以解自己心中的气。

张逸飞心中正暗自高兴时,听到贺清山着急的声音,再看到贺清山师父那焦灼的眼神时,张逸飞坐不住了,在山庄里,师父贺清山对自己亲切有加,怎么着也不能让他担心。

这时正好高天转头来看他,高天也察觉不仅是贺文虎贺文豹他们,就是同门的温大师兄这边也是险像环生,高天心中焦急,一个眼神过来,张逸飞就知道大哥哥想要出手帮师父他们。

张逸飞顿时觉得自己十分下作,大哥哥在栖霞山庄受了那么大的委屈,还在山庄有难是想着出来帮助,自己却在幸灾乐祸,真是太不该了。所以高天一看张逸飞,张逸飞就赶紧点了个头,高天朝温大师兄这边摸过去,而张逸飞穿过人群,来到贺文虎他们这一边。当贺家兄弟有难时,张逸飞摸出口袋里的两个铜钱,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手指对着米家人的兵刃,弹了过去。另一边的高天也是如此,由于他们及时出手,使栖霞山庄的人暂时缓了口气。

院子周围的人好奇怪,大家相互看看。

“谁放的暗器?”

“不是我!”

“是分开放的,起码有两个人。”

“有点厉害呀。“

“岂止是有点,简直是太厉害了,你想啊,打那么小的铜钱,要正好打在剑上,不仅要打中,还要有很大的力度,要不那剑怎么可能变了方向呢。”

“对,这打的人没有深厚的内力,既打不远,又打不中,还不会这么有力道,实在是厉害啊。”

“更厉害的是看不出谁打的,放暗器你总要出个手啊。”

“定是用指头弹的,所以别人看不到。”

“用指头弹,能打那么远,呵呵,这个力道……怕是米家兄弟也没有吧!”

“是不是栖霞山庄有备而来呀,说不定有几个从来没有见过的高手,不到最后关头人家不露面。”

“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怪不得贺清山贺清水他们敢带着不济事的弟子来,贺清水还敢开那样的口,人家是早有安排。”

“没有听说过栖霞山庄有比两个当家更厉害的人呀,原来有个罗启霖,现在不是没有了吗。”

“哎呀,你们就不懂了,栖霞山庄就不会请南方的一些高手来暗中相助呀。”

“说得对,你看我这脑袋!”

听到暗器声,知道有人在暗中助自己,贺清山贺清水心中都是一惊。

这次来的时,贺清山贺清水心中清楚自己要面对的天门剑派、米家、代家都是北门的名派,对于米家和成家,二贺还不是很在意,但是对天门剑派,那就有几分忌惮了。真定府的天门剑派,不仅人多势众,且派内高手不少,如侯景天、黄意民、王成之等七大高手在江湖上早就是无人不知。单是依靠栖霞山庄的力量,二贺心里清楚根本就没有取胜的把握。

两人也想到过请南方的大门派相助,可自白鹤山杨家坪事件后,南方所有的名门正派都对栖霞山庄敬而远之,大家认为是因栖霞山庄将罗启霖引荐给各门派,才出了那么多的血案。前一阵张逸飞在山庄前救助贺小文痛骂贺文虎贺文豹贺文雄三兄弟时,山庄里只有贺清水在,那时贺清山正在与山庄关系最好的“云龙派”那里,想要请他们帮忙,但“云龙派”的掌门人绕着弯子拒绝了。

连“云龙派”都不肯相助,其他的门派更不会出手了。所以这次出来,栖霞山庄是以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悲壮心情出来的,要不然在江湖上就没有栖霞山庄的地位了,想着贺喜亲自创下的门派就这样在道上夹起尾巴,二贺打死也不情愿。

来的时候,贺清山贺清水有意从比较弱一点的米家开始,然后是成家,最后再是真定府的天门剑派。没有想到天门剑派的几大高手都在这儿,二贺知道自己这边根本没有赢的机会,可又不能示弱,所以只好不计成败的奋力一博了。

在二贺的心中,根本就没有想到过还有谁会在暗中帮助自己,所以听到这暗器声后,二贺心中都是一振。

天门剑和米家的人叫一阵,见没人反应,马上有人跳出来,手持兵刃,对着暗器发出的方向。其他的人又向贺文虎、贺文豹和温济他们扑去。十几招后,栖霞山庄的人又出险情,待张逸飞和高天出手时,有几个铜钱就被守候在前面的米家和天门剑派的人打飞。

而此时张逸飞和高天口袋里的铜钱也打光了,他两隔着人群相互对看了一眼,正在想如何去解栖霞山庄的围时,先是贺文豹被米老三挑开长剑,点倒在地,结着就是温济这边的几个人被天门剑派的黄意民等人打到在地,最后贺文虎招架不了米老四,被他一剑刺中大腿,,拐了两下,倒在地上。

现在场上只剩下贺清山和王成之、贺清水与米老大米老二斗在一起了。栖霞山庄的其他人不是被天门剑派,就是被米家人制住。黄意民看王成之对贺清山久攻不下,遂出手用剑刺贺清山,本来贺清山和王成之是一对一,现在一下变成了一对二。

“哎呀,栖霞山庄的人都这样,高手怎么还不现身呀?”有人为栖霞山庄的人着急道。

“你懂什么,还没有到该出手的时候。”有人指点道。

“这个时候还不出来,难道等贺清山贺清水都死了再现身吗?”看来这人十分着急,以前一定与栖霞山庄有些交情。

正说话时,突然一个身影从大门口飞身进来,只见他手持长剑,直接冲进贺清水与米家兄弟相斗中,就听贺清水道了声:“你怎么来了?!”

那人并不答话,只是使剑猛攻米老大和米老二。贺清水突然得有力人相助,顿时杀得米老大和米老二手脚忙乱,一旁的米老太太叫道:“老三你上!”米老三道:“我来了!“赶紧跳过去化解两个兄长险情。

“看吧,我说是不是,这不,栖霞山庄的帮手来了!”

“喝,这个年轻人功夫不错啊,一上场就杀得米家人有些张惶失措。”

“看!米老太太有些慌张了。”

这时听有人冷笑道:“什么眼神,那个年轻人不过凭着一股锐气,看功夫,比贺清水差得远嘛!”

说这话的人看来比较老道,是个老江湖,他的话一出口,周围的人就哑口无言。因为这些人确实看到,自米老三进来后,本来有些手脚无措的米家兄弟现在有站稳了脚,不时还有反攻的招式使出,场上局面并没有因这个年轻人的加入而发生根本改变。

突然出现的这个年轻人正是贺清水的儿子贺文雄。贺清山是有意留下这个侄儿留守山庄,所以贺清水见到贺文雄来时大吃一惊。贺文雄知道伯父和父亲以及两个哥哥与几个师兄出去的后果并不是十分妙,在山庄里呆不住,悄悄的跟了过来。当贺文雄到达米家时,正是贺文虎他们被制的时候。

贺文雄出现时也是张逸飞高天想要现身的时候。本来两人见栖霞山庄的人快支持不住了,正要出手相救,贺文雄赶来了。张逸飞和高天刚迈出的腿又收了回来。

这时周围的人又开始指点着议论起来。

“栖霞山庄这些弟子不大抵事,而两个当家的倒确实名不虚传啊。”

“是啊,你看贺清山一个人对付王成之黄意民两个高手,依然能应付自如,当真是了不起。”

“王成之也和黄意民一样,做过皇帝的贴身侍卫,武功之高那就不用说了,眼下和贺清山斗了这么久,也只打了个平手。”

“你说是黄师父的功夫高呢还是王成之的功夫高?”

“应该差不多吧,他们都位列天门剑七大高手之列嘛。”

“对啊,只是黄意民名气要大一些。”

“就是因为黄意民擒野里知吉带和他的几个儿子的事吗?”一个人炫耀道。

“喂,什么野里知吉带和他的儿子啊,说来听听。”看来这个说话人还嫩气人,不过人倒还坦率。

“唉——这事你都不知道,还怎么在江湖上走啊。年轻人,你听我说。”一个五十来岁的汉子摸着胡须道:“蒙哥刚即汗位时,就有失烈门、忽察、脑忽三个宗王不服想要叛乱,事情败露后,蒙哥大汗将忽察和脑忽禁锢和林,将失烈门贬为探马赤嫡戍军官,随忽必烈伐宋。要南行时,忽必烈命人将失烈门投入水中淹死。有一个叫野里知吉带的人,他原来是窝阔台的怯薛长,他也参加了三王的叛乱。”

“怯薛长!”那年轻人道:“是不是皇帝的贴身侍卫的总管啊?”

“你小子还算乖巧。”那年长者道:“你想能做到皇帝的贴身侍卫的总管,那个功夫不会差吧。”

“那当然!”

“野里知吉带有蒙古第一武士的美名。三王出事后,野里知吉带就带着他的九个儿子跑到西域去了。蒙哥大汗先后派了四批高手去捉拿野里知吉带,结果都是有去不回,后来黄意民黄师父单身入西域,将野里知吉带和他的九个儿子都擒获,小子你说黄师父是不是更厉害呀?”

“简直就是了不起!”那年轻人拊掌道。

“可是你看,这么了不起的黄师父还加上王成之与贺清山斗了五六十招,不仅没有拿下来他,好像还有些不济的意思,栖霞山庄的无影剑法当真名不虚传啊!”

旁边又有人道“那还用说,‘无影剑法,独步天下’,那是当年贺喜贺老爷子创下的名头,岂能是虚名。你看那边,刚才是贺清水独斗米家二人,贺清水还占了上风,栖霞山庄上了个年轻人,就打得米家人有些手忙脚乱的,现在上了个米老三,也只是刚好稳住阵脚,看吧,要不了一会儿,米老四就该上了,你们看米老太太又有些着急呢。”

果然,这人的话音没落,就见米老太太一使眼色,米老四跳出来,直奔贺清水贺文雄而去。几乎同时,天门剑的孙一行、李午扬看到王成之、黄意民有些吃力,也一起出手。

院中间分成两拨,一拨是天门剑的四个围攻贺清山一个,另一拨是米家四兄弟与贺清水贺文雄斗在一起。这样一来,贺家人明显处于劣势。

在贺清山这边,虽然从刚才的主动变成了被动,但他依然在四个天门剑高手的攻击下十分镇定,剑法丝毫不乱,只是将攻势变为守势。

而在另一边,贺清水尚能支持,贺文雄已是手脚无措、险象迭出,要不是在危急关头贺清水出手遮挡,贺文雄早就受伤了。

又有人议论道:“这栖霞山庄怕是支持不了多久了。”

“那还用说,单打独挑,贺大当家看来还在黄王二人之上,可四个高手一起围攻,贺大当家可就吃不住了。”

“哎呀,王成之差点刺到贺清山,好险!”

“嘿——到底是大家,居然给他躲过了。”

“哦,你看那边,那个后生给米老二踢了一脚。”

“米老三那一剑要是不被贺清水给挡住,那小子头都要被砍下来。”

“喔呀!贺清山贺清水看来要抵挡不住了。”

“要是这两个当家的死了,栖霞山庄不就完了吗。”

“唉——以多欺少,胜之不武胜之不武啊。”

“也不能怪米家和天门剑,是贺清水自己说的要他们一起上的嘛!“

“就算是这样,也不合江湖规矩!”

“这位先生说得一点不错。”说这话的是张逸飞,他已经瞧出贺清山和贺清水他们马上就要出危险了,当他转头去看人群那边的高天时,正好高天也从那边来向他投来目光。两人心意相通,突然同时纵起,张逸飞向贺清水这边,高天向贺清山这边跳来。

在空中张逸飞大声道:“师父师叔,我们来了!”

张逸飞叫这一声时,不自觉的用了内力,声音甚是洪亮,极有穿透力,众人都感到胸口一振,不禁大吃一惊。

站在院子前排防暗器的天门剑和米家的人猛然见有两人从人群中飞身出来,急忙亮出兵刃想要阻挡。可张逸飞和高天动作之快,这些人兵刃还在半道上时,张逸飞和高天早就杀到了这两个打斗的圈中。

只见两人身形一闪,剑光一动,就听“叮叮当当”一阵兵刃声响,天门剑的四人和米家四兄弟立刻被这两人的剑逼开,贺清山、贺清水以及贺文雄的危机顿时消失。

突然冒出来的这两个人不过在院中间只露了一两手,就把已占绝对优势的米家和天门剑的人逼得退了四五步才收住脚,院中有识货的人道:“最厉害的角色都是最后出场。”

“看吧,我早就说过,栖霞山庄肯定有好的帮手。”

“你没听那人叫两个贺当家为师父师叔吗,他们是栖霞山庄的弟子。”

“什么,栖霞山庄有这样的弟子,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啊!”

“是弟子,可能吗?看那出场架势,好像功夫还在二贺之上呢。”

“哎呀——青出于蓝嘛!”

“这俩人怎么对栖霞山庄的人又踢又打呀。”有人惊讶道。

“喔呀,快看啦,栖霞山庄的人都站起来了。”

在天门剑派和米家发楞时,张逸飞和高天并没有闲着,只见他们出手动脚,对着倒在地上或是被点了**道站着不动的栖霞山庄的人又打又踢,这些人马上就动了起来。原来张逸飞和高天用手脚解了他们的**道。

贺文虎贺文豹贺文雄温济等被救后,拾起地上的兵刃,又要上场,却听高天叫了声:“山庄的人别乱动,都退后!”

此时高天说话,自有几分威严,栖霞山庄众人停下,都看着贺清山。

贺清山道:“听两位义士的。”

贺清山一发话,栖霞山庄的人扶着搀着的退了下来。场上只剩下张逸飞、高天和贺清山贺清水。

因为张逸飞和高天都化了装,扮成书生样,脸上又贴胡须,并没有照自己的本来面目出现,退在一边的贺文虎等人不知道突然出来救场的这两人是谁,只是傻傻的望着张逸飞和高天。只有贺清山和贺清水心子有几分明白,所以当听到高天让大家退下时,贺清山马上照高天的意思发话。

“什么人?”天门剑派和米家的人同时喝问道。

张逸飞一字一句道:“报仇雪恨的人!”

天门剑派和米家的人都相互看了看,怎么又有人来叫着报仇。

张逸飞哈哈一笑道:“不知道我们吧,十年前在那个观音庙,你们天门剑派,米家,还有代州的成家为了抢张文远张大人,大打出手,杀了张大人、还有贺清云前辈,今天,我们就是来报这个仇的。”

“你们是?”天门剑派和米家的人还是没有弄清楚这两人是谁。

张逸飞看了看高天道:“大哥哥,让他们死个明白!”

高天点头道:“说得是!”

说着,两人去掉脸上化的装,马上听到有人叫道:

“张逸飞!”

“高天!”

这下面不少人前一阵曾去过白鹤山杨家坪看南边武林争斗的热闹,好多人在那里见过张逸飞和高天。

在张逸飞对高天叫“大哥哥”时,院子里所有的栖霞山庄人都猜到了这两个人究竟是谁。当两人以本来面目出现时,山庄的人无不士气大振。

这次贺文虎等人随二贺出来,也知道这个仇不好报,大家嘴上不说,心里却在打鼓,都抱着不顾一切的心态,实在是因为没有必胜的把握。现在猛然见张逸飞和高天出现,胜局已定,叫这些人如何不兴奋。

天门剑派和米家的人听到这两个名字,也是大吃一惊。张逸飞和高天的名头,不管是在南边还是在北边,对武林中人来讲,都是如雷贯耳。除了白鹤山杨家坪两人解救南边武林危难外,张逸飞高天和几个武林中人赤身闯荡元军大军,四进四出,杀将夺旗,擒获波胡的事早就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尤其是张逸飞,还曾刺杀过当朝的蒙古皇帝,众人对他们的事迹十知**,天门剑派和米家当然不例外。

“朝廷钦犯,竟敢到此来撒野!”黄意民知道今天遇见劲敌了,心中虽然有几分紧张,但面子上却依然不动声色。

“这里是北边,到处帖着告示抓你们两个呢,你们弄清楚!”站在一边的米老太太也发话道。

米家人也很吃惊,刚才四个功夫最好的人斗两个栖霞山庄的人,好半天都还没有拿下,突然又来了两个高手,让人如何不慌张。虽然天门剑是来找米家麻烦的,不过现在,米家和天门剑派倒象是同一战线的,所以米老太太赶紧迎合黄意民。

“倒是忘了,米家人和天门剑派的人都在朝廷替忽必烈当差,逸飞,他们居然拿朝廷来吓唬我们,你们难道不知道我的这个小兄弟是在太原大营里刺杀蒙古皇帝的人嘛,瞎了你们的狗眼!”高天大骂道。

“大哥哥,别给他们这些朝廷的走狗多费口舌了。我们今天就来报十年前的仇,”说着张逸飞用手指点着天门剑派和米家的人道“十年前,你们杀了我的父亲,害了贺清云师叔,还要将我们赶尽杀绝。没有想到吧,十年后的今天,我们会找上门来算这笔血债来了。大哥哥,你还记得当时老爷子对我们说的话吗!”张逸飞大声道。

“永远都不会忘!”高天道。

十年前那个晚上,天门剑、米家、成家的人杀了张文远、贺清云后正要杀所有在观音庙的人时,老爷子冯季坤出手救了大家,当时高天想要去追正在逃走的天门剑侯景天时,被冯季坤拦住,他对高天说:“小子,你现在出去不过是送死,想要报仇你再练十年,还得看你们争不争气。”冯季坤又用手指了指张逸飞对他道:“你的父亲遭了毒手,护送你父亲的贺清云也被杀,此仇不报,枉为男儿。”

十年了,张逸飞、高天从来没有忘记老爷子冯季坤当时对他俩说的话,想着今天此情此景,张逸飞和高天不禁意气风发。

张逸飞一回头对贺清山贺清水道:“师父师叔,不劳你们,这些事让弟子来代劳!”

高天也道:“说得是,请师伯、师叔退后,看弟子收拾完他们后再来参见你们。”

说着两人同时跃起,长剑挥舞,向天门剑派和米家的人砍去。

这两人一上场,就与先前大不一样。一对一斗天门剑和米家人时,贺清山贺清水均占上风,但当天门剑其他几个高手和米家四兄弟同时出手时,贺清山贺清水还有贺文雄完全处于守势。而张逸飞高天一出手,三下两下,就砍得黄意民和米家的人手忙脚乱。

天门剑的人看不对头,来的六个高手都赶紧出手招架,这边米老太太见四个儿子招架不住,也跳了出来,饶是如此,天门剑派和米家人仍是被张逸飞和高天杀得东倒西歪。

拼杀中,张逸飞不禁想起十年前那个观音庙,在老爷子冯季坤出手前,师叔贺清云和大哥哥也是完全处于守势,当大哥哥被人点了**道,师叔受重创奄奄一息时,老爷子冯季坤才出的手。当老爷子一出手,局面顿时为之一变,几招之后,天门剑的人就如今天这般,顾头顾不了脚。想着当时和大哥哥受辱的情景,看着今天天门剑和米家人在自己和大哥哥的剑下惊慌失措的样子,张逸飞有种说不出来的畅快淋漓感觉。只见他一招乾坤无形手的十二式“飞流直下”,紧接着就是云游龙爪功的五十式“引蛇出动”,就听米老三和天门剑的李午扬大叫一声,原来张逸飞的这两招一剑刺中米老三的左臂和李午扬的腰间。

就在米老三和李午扬受伤时,另一边也传来一声嚎叫,是高天将天门剑的周升平砍伤。

“大哥哥,怎么样?”张逸飞高叫道。

“好痛快!”高天在那边回道。

“咱们没有辜负老爷子吧!”张逸飞道。

“怎么敢呢!”高天道。

两人杀得兴起,就听黄意民高叫道:“慢着!”。他一叫,天门剑派和米家的人都往外一跳,张逸飞和高天也停了下来。

“你有什么主意,黄师父。”因为姚家兄妹的缘故,张逸飞和高天对黄意民还算客气。

黄意民指着张逸飞道:“你口口声声说你是栖霞山庄的弟子,却使的是别的门派功夫。”

原来在打斗中,高天一直用的是无影剑法,而张逸飞自然而然同时使上了云游龙爪功、无影剑法、乾坤无形手、满天星法的功夫,除了无影剑法外,其他几门功夫天门剑派和米家的人见都没有见过,所以杀得他们眼花缭乱,不知该如何招架。

黄意民指出这点,就是想让张逸飞只使无影剑法一种功夫,毕竟贺清山贺清水他们常在江湖上走动,这个剑法大家还是略知一二的。

高天对张逸飞道:“你怎么办,人家输了还不服!”

张逸飞一笑道:“黄师父说得有理,我和大哥哥都使无影剑法,你来评判看我们哥俩是不是正宗的栖霞山庄弟子。”

高天接着道:“师伯、师叔在后给我们掠阵,看我和逸飞使无影剑法报仇雪恨,不到位的地方,还请两位长辈指正!”

张逸飞也道:“师父、师叔,我们上了。”

说着张逸飞和高天跃起,同时高叫:

“无影剑法,独步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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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英雄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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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米家大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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