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结连理26
“咳,各人自有各人命,哪操的了那么多心啊!”白秀说着一拍风辞月的肩,转身过去兜了一下白螭的背,“走,带你去吃好吃的。”
白秀手还没碰到白螭,立马被风辞月拉住了,白秀像是一点也不意外,反手就将他的手握住。但两个大男人在人群之中明晃晃的牵手很怪异,人家阻止不了你俩腻歪,但你们也别恶心人,所以下去之后就自动的分开了。
然后就开始吃饭,三个人预备从街头吃到巷尾,从早上吃到夜里,可是都城的街实在太长了,都已经吃到天黑了,他们还在那一条小巷子里。
“不行了,不行了,吃不下去了!”白螭吃的有些犯恶心。
白秀有些意外:“饱了?”
“不是,吃的我嘴疼,牙疼,嚼不动了。”白螭摆摆手,把面前的一碗猪脑花端给了白秀。其实她真的饱了,她都会哭了,还知道疼,怎么就不会有饱腹感呢?
风辞月一个眼神甩来自己体会,白螭又悻悻的把猪脑花拿了回去,三两口就给解决了。
当夜他们就回去了,一进屋发现大宝一个人睡在了他们的床榻边。床头点了一盏油灯,他们回来,灯影的晃动惊醒了大宝。
大宝抬脸看到他们,脸上的表情还有一些懵瞪,此刻的白秀是男子装扮,而且他们都回到了本来的面目,清风明月出尘潇洒。
但很快大宝就从迷糊的表情中恢复成了委屈。如今他也到了行将就木的年纪,不敢哭了,也不好意思撒娇,虽然他还被叫做宝儿。
“天还凉着,你要睡就到床上盖了被子好好睡。”白秀先来扶起大宝,知道他压的时间长了,手酸脚麻,于是用灵力给他舒缓了一下。
大宝望着这么好看的男子竟是他一直亲切的叫着阿娘的人,不可置信的同时却得寸进尺的问道:“可以吗?和阿爹阿娘一起睡!”
白秀下意识的先来瞟风辞月,而风辞月的反应也有些迟钝,倒是白螭走上前来插嘴道:“那我也要一起睡,不许偏心。”
大宝看到少女一样的白螭只是开心,他并没有那种见到故去的人的震惊与讶异。他其实早就猜到了,白螭在故意装老,而后来的那只白毛猫就是白螭,那般讨人嫌,却被纵容着,除了她还有谁?当时他哭的撕心裂肺并不是因为白螭的离去,而是仅仅因为离他而去。
大宝要睡在白秀和风辞月的中间,白螭要粘着白秀,风辞月这次不小气了,自觉的躺在了床的最外边,再大的床也挤不下四个人,他几乎是睡在床框上的。
四个人都是仰面躺着,大宝左看看右看看,笑嘻嘻的说:“真好,阿爹阿娘和阿姊都在。”白螭也附和了一声:“嗯,真好。”然后偷偷的抱着白秀的一只胳膊,轻轻的叫了一声,“主人。”
白秀最先闭上了眼睛,这种感觉也让他很踏实,脖子一歪,睡着了。迷迷瞪瞪的好似睡了一觉,忽然秀长的眸子一睁,正对上了撑手躺在一旁望着他的风辞月。
“干嘛?”白秀不知道风辞月这个习惯养了几千年,总爱在白秀睡着的时候看着他,可白秀还是第一次被他看醒了。
风辞月轻声道:“不挨着你,我睡不着。”大宝被他给挪到床榻上去了,又给催了眠。
白秀侧过身来,目光里渐渐带上了凝视,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指在风辞月的脸上了滑了两圈,然后用鼻尖蹭了蹭他。风辞月微微抬脸轻轻一吻,白秀便没再松开。
仿若回到了第一次亲密,双双侧躺,相拥亲吻,唇齿交融里互诉衷情……
“风哥——”白秀分开了一些,冲着风辞月无奈的一笑,“你不怕把自己憋死啊?”
两颊绯丽的风辞月也跟着笑了起来,甜声道:“憋不死。”
白秀真是爱死这样的风辞月,蹭蹭他后又要来亲他,此刻的白秀完全没有其他杂念,就是单纯的想要一直这样亲亲密密。
两人正情难自禁,悠然听见“咯”的一声。
“哎哟,歹势歹势,打扰了。”阿郁一脸抱歉的捂着嘴,然后又突兀的打了一声响亮的嗝。
白螭先跳了出来,随后他俩才被迫分开,白秀坐起身只是摇头笑,风辞月歪身望着阿郁也只是面目表情。反倒是白螭没好气:“歹势你个头,你要真觉得不好意思,就麻利的滚!”
“靠,你们三个人现在很和谐啊!”阿郁没脸没皮的,站定丝毫不想避,还促狭道,“早知如此,我也……”
“我让你胡说八道,撕烂你的嘴!”白螭气急败坏的已经化成紫薇剑立时就要冲过去动手。
“诶!”风辞月一伸手将剑柄握住了,然后看了一眼白秀。
白秀笑吟吟的拍了拍风辞月握着剑柄的手,然后汲上鞋下床走出卧室,阿郁也就在他后面跟上了,只是他又打了一声响亮的嗝。
“在哪吃的这么撑?”白秀走到院中,引着阿郁在石凳上坐了。
“不吃饱了撑的,我能来找你?切,从来不想着去看我!”阿郁翻了个白眼甩给白秀,“这几十年你俩也太过了,都腻歪成什么样了?”
腻歪成什么样呢,就是先前一个人烧火一个人做菜,后来就变成了一个人掰柴火另一个人往里送,一个人翻锅铲另一个人往里放调料。同进同出同吃同睡,能不分开绝不分开,就是一个人撒尿另一个人都在旁边帮忙给扶着,稍微分开两分钟都要上演一场生离死别和久别重逢。
“啧,羡慕吧?”白秀笑笑,问阿郁,“还喝吗,我去给你弄点,下酒菜也方便。”
“别了,你家那位今儿也是见鬼了,我还能借来半刻,咱们说会话吧!”阿郁说着看看中天的月亮,“这几天瞧着天象有异,我担心你不告而别,咱们今天就正式的来个好聚好散。”
“操,毛好聚好散!”白秀说着低了低头,然后又冲着阿郁笑了起来,“哎哟,别来这套,就想骗我眼泪。”
“薇仙,我就喜欢你这副性情模样!”阿郁咳了咳,按着自己的胸口道,“我啊活太久,这颗心都麻木了,想哭也哭不出来。”
“那你有什么打算?要一直当一个小地仙吗?”白秀问。
“不知道,但也没什么意思。”阿郁道。
白秀嘿嘿直笑:“我也觉得没意思,胎神在我们那真的特指二百五,你好歹也算个锦绣人物,神经病与你的气质太不符了。”
阿郁又抛了个大白眼过来,随即站起身,想说什么却咽下了,再次看了看头顶上的天,然后朝着白秀挥了挥手:“唉不说了,回去睡觉吧!”
“阿郁,保重。”白秀也站起身,鼻尖有些泛红,他赶忙扬起头来深吸一口气,阿郁都走不见了,他还是同样的也挥了挥手。
白螭在白秀和阿郁出房间之后就恢复了过来,看到风辞月还躺在床上不动,她便坐在一旁也不再说话了。他俩都能听见屋外的对话,可是阿郁都走了有一会儿了,白秀却还没进来。
白螭又看了看风辞月,见他闭上了眼睛,于是忍不住问:“你不去找主人吗?”
“让他一个人待会儿。”风辞月道。
白螭听说也躺了下来,转身盯着风辞月。
风辞月虽然闭着眼,但他还是翻了个身背对着白螭。白螭于是也跟着,翻到了里侧去。
“你干什么?”风辞月伸手挡住自己的脸。
“你要想哭你就哭呗,我不笑话你。”白螭抬手布下了结界,他们听不见白秀的动静,大约也能猜到他是躲起来宣泄情绪。
风辞月依旧用手捂着脸,整个身体却慢慢的蜷缩了起来,微微颤抖着。白螭便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半响,她擦了一把脸,却对手上的泪珠感到很困惑。
过了一会儿白秀回来,身上已经带着他自作的澡豆芳香气,半干的长发披散开,寝衣也换成了丝滑又妖冶的红绡。
“白螭你出去,走远点。”白秀过来将风辞月一把拉过,话音几乎是命令,动作也是野蛮粗鲁。
白螭都来不及惊愕就出去了,她对白秀的指示没有任何的抵抗。
“白秀!”风辞月以为白秀过来会跟自己温存缱绻,却不想他竟是如此霸道蛮横,说来他已经很久没这么强势了,所以风辞月一看白秀的脸,下一刻便软软的叫了一声,“薇仙哥哥——”
白秀拉过人啃了一口又将他压下,低沉的嗓音哑声道:“叫,叫大点声。”
风辞月眯了眯眼,眼中还有泪痕,脸却闷红了,就连嘴角的笑意都有了逞强和求饶:“薇仙哥哥这是要吃人啊!”
……
白秀闷哼一声,一张石破天惊的脸突然变得扭曲而狰狞,理智拉着他该高尚,本性又催促着他恣意。随着情潮一层又一层的推起,他在裹挟与压迫中突然体会了那种噬骨蚀心,明明痛彻心扉,可是又那般的安然,带着魂归故里的向往与欣喜。
“白秀——”风辞月攥紧身下的被衾,发白的骨节一次又一次的展开又收起,肉眼可见的能看见他肌理的变动,时而虚化时而又入实,蒸腾的雾气里,感受不到是热浪还是冰雪。
“白秀,若走的人是我,你能好好的吗?”
“……能。”
“赌吗?”
“……”
。